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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杯雞尾酒(三更合一)

  李瀾回到闊別已久的洛杉磯,因為沒請傭人在她離開后幫忙看護小公寓,屋裡落了薄薄一層灰。


  在布蘭徹的幫助下,兩人花了小半天的時間把房間打掃了個遍,才舒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放鬆起來。


  「你臉都髒了。」


  「你也沒幹凈到那裡去。」


  兩人看著對方大汗淋漓,滿臉灰塵的狼狽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李瀾給布蘭徹翻出一套乾淨的睡衣,叫她先去浴室洗乾淨,她自己則趁這個時間差給辛西婭去了電話。


  合同上有註明電話,李瀾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個工作電話,沒想到她打過去時竟然是本人接的電話。


  好溫柔的聲音。


  電話接通,李瀾聽到那邊的聲音,差點沉醉在裡面不想清醒過來,但當知道聲音的主人就是辛西婭,她大腦有點混亂。


  因為種種緣由,也因為無人引薦,她對辛西婭處於「只聞其名,不識其人」的狀態。


  在美國文學界,辛西婭名氣很大,不只是她的小說有很多人看,更是她與眾不同的私生活引來眾人圍觀。


  二十世紀初的美國,社會普遍保守,尤其是對女士。


  在這樣的氛圍下,出現一位肆意享受人生、遊離在男女感情上的特立獨行的女人該是多麼引人注意。


  更何況,她的交往對象不局限於男人,任何人——只要被她看中,無論男女、老少、美醜、貧窮還是富貴,皆可以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曾經有人批評她過於自由的私生活,指責她不該同時有四個情人,這是不道德的。


  然後辛西婭借自己的作品公開宣稱:「婚姻遲早會被廢除,一種更人道的關係將代替婚姻關係來繁衍後代,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既可生兒育女,又不互相束縛對方的自由。」


  與這樣放蕩不羈的女人對話,李瀾表示她有點方。


  好在辛西婭十分擅長引導話題,兩人短暫聊過幾句,把約會地點定在了g.b咖啡館。


  辛西婭向來鍾愛維多利亞時期的建築風格,而洛杉磯最典型的類型建築,就是奧維拉街的塞普爾韋達旅館。


  g.b咖啡館與她住的旅館在同一條街上,為了方便,她乾脆選擇了這家咖啡館與李瀾見面。


  李瀾則和布蘭徹說起她和辛西婭的約會,臉上帶著些急色,距離約會時間還有兩三個小時,她必須儘快打理好自己。


  「我先去洗澡,你去衣帽間把我常穿的那套女士西裝拿來,動作一定要快。」


  布蘭徹應了聲,看著她匆匆進了浴室無奈搖搖頭,駕輕就熟的去給她準備衣服。


  以最快速度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約會地點。


  李瀾抬手看看腕錶,還好沒遲到,她輕輕鬆了口氣。


  辛西婭已經坐在座位上悠閑地喝著咖啡,看到她進來,抬手招呼她朝這邊走。


  「久聞大名,辛西婭小姐果然十分漂亮。」


  李瀾這話不是恭維,如果辛西婭不漂亮怎麼可能引得男男女女飛蛾撲火般拜倒在她的腳下,但是辛西婭的漂亮不同於單純意義上的漂亮。


  她無一處不精緻漂亮,從頭髮到指尖,從骨肉到言行,就連吸煙時也充斥著惑人的風情。


  「尼古丁有害人身健康。」


  李瀾一本正經的說道。


  辛西婭噗嗤笑出聲,不過下一秒她就把手中的煙按到了煙灰缸。


  「抱歉我把時間定的那麼倉促。」


  她臉上露出一個內疚的笑容,叫人不忍在責怪她。


  「本來我是在好萊塢的,但是聽說你回到洛杉磯,我趕緊趕了過來,無論出於工作,還是我對你的欽慕的私心,都催促我跑這一趟。」


  李瀾感覺臉上有些發燙,她這是被撩了?

  「您不必道歉,電影拍攝已經耽誤一段時間了,浪費的不止物力錢力,我們儘快談妥,您放心我也放心。」


  「不必客氣,你叫我辛西婭就好。」


  辛西婭從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合同一式兩份,她手裡的是她的那份合同。


  「合同看了?有什麼問題嗎?」


  李瀾點點頭,然後她猶豫的問了一句:「我發現合同甲方是您的名字,而不是《城中愛》的製片公司。」


  辛西婭讚許的點點頭。


  「看來你確實認真看了合同,沒錯,甲方是我,準確的說男女主和女二號的合同甲方是我。」


  她看著李瀾迷惑的神情,秀眉一挑,把其中的隱秘說了出來。


  《城中愛》的製片公司就是紐約名角影片公司,這家電影公司雖然剛剛成立,但創始人阿道夫·楚克爾領導有方,和院線巨頭弗羅曼兄弟合作,把公司迅速發展為一線電影公司。


  尤其是1912年,楚克爾付出兩萬美元的高價,購進由蘇菲·貝恩哈特主演、梅爾康東導演的法國藝術片《伊麗莎白女王》,但這部影片為他帶來三倍的收入,因為這部影片不僅在鎳幣戲院上映,而且還在大劇院上映。


  楚柯爾利用他的收穫和經驗,借用法國藝術影片公司「有名的演員,有名的戲劇」的口號,成立了一個新公司,即「名角影片公司」,他僱用導演,同時僱用許多著名的戲劇演員和優秀的電影演員(包括蘇菲·貝恩哈特在內),至此名角影片公司成為電影業的巨頭之一。


  「當我放出改編《城中愛》的消息時,好幾家電影公司給我發來合作的邀請,我考慮許久,選擇了名角影片公司。」


  辛西婭提起名角影片公司的語氣十分複雜,又是欣賞又是厭惡。


  「我之前和阿道夫·楚克爾合作過,十分了解他的品行,所以在簽合作協議前,我另外起草了一份合同,就是把主角的選拔權和合同攥到我的手裡。」


  至於辛西婭為何那麼做,就不得不提她和阿道夫·楚克爾的恩怨。


  原來在改編《城中愛》之前,辛西婭放出了自己其他的作品作為試水,這些作品一部分落到名角影片公司手上。


  按理說錢貨兩訖,辛西婭不該在干涉後續拍攝工作,可是但凡作家都對自己的作品有一股愛護感和佔有慾,所以她關注拍攝情況,時時前去探班。


  本來她對演員選角十分滿意,但突然有一天,她發現自己最中意的男主角竟然被換了!

  辛西婭找到導演,在她的逼問下,原來把人換掉的罪魁禍首就是公司老闆阿道夫·楚克爾,於是她怒氣沖沖的到她的辦公室對峙。


  阿道夫·楚克爾向來說一不二,他說換演員就換演員,即使辛西婭找上來他也無動於衷。


  他的冷漠徹底惹怒了辛西婭,她放言要收回劇本,換一家電影公司拍攝,而對方拿出雙方簽下的合同,讓她心中的怒火也沒了發泄的餘地。


  「他就是個大□□者!」


  辛西婭憤憤不平地說道,雖然那次糾紛的結果是阿道夫·楚克爾棋高一著,他換下的男演員不久爆出家暴和同性醜聞,如果不是他出手,那部電影就徹底毀了。


  但辛西婭還是對他不滿,此時她的感情和吉內瓦對阿爾弗雷德求而不得的不甘心有些相似,不同的是,她對楚克爾沒有男女之情。


  「我承認他手段高超,所以我提前說好了條件,他不能隨意換我的演員。」


  李瀾暗地裡搖了搖頭,原來再聰明的女人都會被怒火沖昏頭腦。


  據她所知,演員的面試工作是在名角影片公司的辦公室舉行的,那些來到辛西婭面前的演員不還是被楚克爾先行篩選一遍,再由辛西婭選定,所以她選擇哪一個演員都在對方意料之中。


  「你為什麼選擇我替補女二號戲份,我問我的助理,她也說不明白,我想聽聽你的立場。」


  辛西婭微微點頭,嘴角露出一□□惑的笑容。


  「因為我喜歡你啊。」


  看到李瀾不自在的神情,她輕咳一聲,恢復正常語調道:「我看過你的電影,覺得你是最適合的人選之一。」


  其實李瀾不知道,這次約會對她來說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但辛西婭並不是第一次見她,早在華爾道夫酒店,她就遇見過她,只是李瀾匆匆走過廊橋,沒注意角落裡的她。


  辛西婭當時與某位情人約在華爾道夫酒店親熱,沒想到半路被人放了個人,極度鬱悶的她跑到外面準備吸一支煙冷靜一下。


  她倚著牆壁,翻遍全身沒找到打火機時,她再一次確認,今天是她的倒霉日。


  然後她抬眼看到了身著盛裝,梳著美麗髮髻的女人從她眼前走過,飄逸的裙擺搖曳,慢慢搖進她的心裡。


  辛西婭忽然覺得,如果這一天的倒霉是為遇見這位佳人做準備,她十分心甘情願。


  回去后,她四處打聽佳人的消息,把她寫進自己的小說里,但她的這份愛欲很快消退了,再一次見到那張臉是在大銀幕上,她對她只有工作上的興趣了。


  沒錯,辛西婭就是如此喜新厭舊的女人,所以她窮盡所有再找一個能讓她保持永久新鮮感的人,可惜到現在她還沒有找到。


  「你在《伯修利亞女王》中的表現我非常看好,而且你穿著白色禮服的樣子和女二號神似,可惜當時我們已經選好了演員,錯過你我本人實在非常遺憾。」


  辛西婭見過她穿白色的禮物?


  李瀾面露疑色,她什麼時候和辛西婭見過,如果見過,這樣出彩的人物她絕對不會遺忘掉。


  辛西婭笑笑沒有解釋,她指指手中的合同道:「還有問題嗎?如果沒問題了,我們現在簽合同。」


  李瀾點點頭,在兩份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歡迎你加入《城中愛》劇組。」


  辛西婭伸出自己的手,真誠的歡迎道,李瀾微微一笑,握上她的手晃了晃。


  她相信,參與《城中愛》的拍攝絕對會讓她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第二天,停工半個月之久的《城中愛》劇組迎來女二號新的扮演者。


  其實劇組原本不必停工那麼久的,原來的演員出事後,阿道夫·楚克爾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並在短短兩天內為劇組新找了一位演員。


  可是辛西婭執意讓李瀾進組,力排眾議把電影拍攝往後拖了半個多月,楚克爾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叫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但劇組其他人就沒那麼複雜了,就差把不滿寫在臉上。


  「你說,新來的演員不會是辛西婭的情人吧,否則她至於花那麼大的力氣在她身上。」


  攝影棚內的一個小角落,兩個女演員竊竊私語道。


  這種情人說法已經在劇組暗地裡流傳了很長時間,並得到大部分人的認可。


  而蘇菲·貝恩哈特就是剩下的小部分人之一,她在業內地位較高,能接觸到更多的消息,自然知道李瀾的來歷。


  她輕描淡寫的看了說話的兩人一眼。


  「辛西婭和那個演員馬上就到了。」


  那兩個演員面面相覷,知道自己在背後嚼人耳根被聽到了,尷尬的悄悄溜走了。


  蘇菲·貝恩哈特無趣的搖搖頭,正打算去找電影中扮演她戀人的男主演聊天時,攝影棚外一片喧嘩。


  她趕緊走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只見外面的空地上停著一輛紅色的小汽車,原來是辛西婭回來了。


  李瀾從辛西婭的車上下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像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被人瘋狂圍觀,她皺了皺眉道:「我以為我們會在酒店停下,我手上還提著行李箱呢。」


  辛西婭爽朗一笑,拍拍她的肩膀。


  「你多辛苦一下,今天先試拍一段,不然有些人總以為我以權謀私,背地裡做了什麼桃色勾當。」


  說著,她像不經意似的掃視了一圈圍觀的人,眾人只覺背後一涼。


  「蘇菲,福特呢?他在不在攝影棚?」


  蘇菲·貝恩哈特搖搖頭道:「導演他剛剛回去酒店,據說楚克爾找他有事情談。」


  辛西婭面色一沉,她揮揮手召來一個瘦瘦小小的男人,吩咐他去酒店叫人。


  「赫本,你先跟著蘇菲進攝影棚,我出去辦點事,回來再聊。」


  辛西婭的目光落到蘇菲·貝恩哈特的身上,示意她幫她好好照顧李瀾。


  蘇菲·貝恩哈特點點頭答應下來。


  李瀾看著辛西婭上了汽車,風風火火的離開了攝影棚,丈二摸不著頭腦。


  「赫本小姐,請跟我來。」


  蘇菲·貝恩哈特在旁輕聲道,她是法國人,說起英語時有股獨特的腔調,叫人記憶深刻。


  李瀾對她笑笑,跟著她進了攝影棚。


  《城中愛》的攝影棚不屬於任何好萊塢本土製片公司,它是名角電影公司派工作人員新搭建的,裡面非常闊綽。


  蘇菲·本恩哈特把人帶到自己的化妝間,並給她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


  其實李瀾也應有屬於她的單獨化妝間,但原來的女演員離開劇組后,她留下的化妝間堆滿了雜物,暫時打掃不出來。


  「是不是有點無聊?要不我給你拿本劇本,你先熟悉一下,待會試拍的時候也會輕鬆許多。」


  李瀾感激的接過蘇菲·貝恩哈特遞給她的劇本還有小說原著。


  劇本薄薄一層,李瀾很快就看完了,於是她打開原著看了起來,以前她也看過這本小說,但時間久遠,很多細節都遺忘掉了。


  「先謝謝那些幫助過我、贊成過我的人以後,我要轉向另一類人:就我所知,這類人為數不多,卻不容忽視。」


  「我是指那些膽小畏怯、吹毛求疵的人,他們懷疑向《城中愛》這類書的傾向,在他們眼中,凡是不尋常的東西都是錯誤的,在他們聽來,每一個對偏執——罪惡之母——的抗議都被覺察為對虔誠——上帝在人間的攝政王——的侮辱。」


  「我要向這些懷疑這指出一些明顯的區別,我要提醒他們一些簡單的道理:習俗並不等於道德。自以為是並不等於宗教。攻擊前者並不等於攻擊後者揭去法利賽人臉上的假面具也不等於向荊冠舉起了不虔敬的手……」


  饒有興趣的把辛西婭的序言看過後,李瀾翻開了正文。


  《城中愛》,顧名思義,講述的是發生在一座小城裡的愛情故事。


  阿曼達的哥哥道格拉斯是紐約的富翁,熱愛金錢,為人風流,兄妹兩個因為觀念不和經常吵架,阿曼達乾脆住到了費城老家,輕易不和道格拉斯交往。


  道格拉斯已婚多年,家裡有五個孩子,仍和家庭女教師戀愛,和妻子黛茜鬧翻。


  阿曼達乘車去紐約為哥嫂調解,在車站她認識了青年軍官羅傑。


  羅傑畢業於西點學校,后涉足於紐約社交界,以其翩翩風度得到了黛茜的妹妹黛西的垂青,但他只與她*,並無意與她結婚,他真正愛的人是道格拉斯家的那位女教師。


  同一時刻,深愛著黛西的賈斯汀也從鄉下來到紐約,他打算向黛西求婚,但早傾心於羅傑的黛西卻拒絕了他的求婚,她正想象著與羅傑將來的幸福生活。


  羅傑是一個身體強壯的的男子,有著一副異常沉靜和果斷的面孔,年輕英俊,帥氣逼人。


  在他看到阿曼達的一剎那,他就被她所俘虜,他在道格拉斯家的舞會上,向阿曼達大獻殷勤。


  在羅傑眼裡,阿曼達是那樣的出眾:「她那穿著簡樸的黑衣裳的姿態是迷人的,她那帶著手鐲的圓圓的手臂是迷人的,她那生氣勃勃的,美麗的臉蛋是迷人可親的,在舞會上……」


  而精心打扮的黛西想象著羅傑要正式向她求婚,當她發現羅傑和阿曼達異常地親熱,她感到十分苦悶。


  阿曼達不願看到黛西痛苦,勸慰了兄嫂一番,便回費城去了。


  隨後羅傑追隨阿曼到了費城,他開始對她熱烈的追求,他參加一切能見到她的舞會和宴會,從而引起上流社會的流言蜚語。


  起初,阿曼達還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感,不久羅傑的熱情喚醒了她沉睡已久的愛情。


  與阿曼達相反,失去自己的愛情的黛西也失去了貞潔。


  賈斯汀求愛不成,嫉妒黛西對羅傑的愛意,他認為她背叛了自己,認為這種虛偽的女人沒什麼好珍惜的,他強/暴了她。


  身心痛苦的黛西向姐姐求助,沒想到一直疼愛她的黛茜卻像換了個人一樣,不僅沒給他出主意,反而叫她把這件令人不齒的事藏好。


  再一次遭受打擊的黛西回到公寓,她吞下□□想要自殺,卻沒死成。


  此時她已經躺在床上昏迷了三天,期間竟然沒有一個人來看她。


  黛西徹底黑化,她要報復所有傷害她的人。


  一天晚上,她拿著槍偷偷潛到了賈斯汀在紐約的落腳處,卻撲了一個空,賈斯汀已經離開了此處。


  失望的黛西要離開的時候,卻從房間的桌上發現一本日記,是賈斯汀忘記帶走的。


  她把筆記本的帶回公寓查看,裡面記載了主人的心路歷程。


  筆記本從賈斯汀求愛失敗寫起,他在失落痛苦的時候遇到了阿曼達,她安慰他,讓他不要放棄自己的愛情,堅持就是勝利。


  賈斯汀覺得阿曼達是上天派來解救他的天使,他深深愛上了她。


  他同樣參加了伯拉斯科家的舞會,也是在這場舞會上,他目睹了原本的愛人與另外的男人眉來眼去,心裡得憤怒到達了頂點。


  更何況那個男人似乎同樣喜歡阿曼達,而阿曼達對他也有那麼點意思。


  妒火中燒的賈斯汀找到黛西,再一次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得到否定答覆后,他怒火沖昏頭腦,□□了黛西。


  事後感到后怕的賈斯汀擔心被警察逮到監獄,他匆忙收拾了行李準備去接近阿曼達,追求他的愛情。


  明白一切的黛西眼裡露出陰沉沉的笑意,看來她要報復的人又多了一位。


  阿曼達與羅傑的關係越來越近,但兩人深陷於不容於世的感情的痛苦,無法自拔。


  阿曼達的丈夫鄧肯其貌不揚,但在官場中卻是個地位顯赫的人物,是一個「完全醉心於功名」的人物,他根本不懂什麼是傾心相愛的情感,他認為他和阿曼達的結合是神的意志。


  他責備妻子行為有失檢點,要她注意社會性的輿論,明白結婚的宗教意義,以及對兒女的責任,他並不在乎妻子和別人相好,「而是別人注意到才使他不安」。


  有一天,阿曼達與丈夫鄧肯一起去看一場盛大的賽馬會,比賽中羅傑從馬上摔了下來,阿曼達情不自禁地大聲驚叫。


  鄧肯認為阿曼達有失檢點,迫使她提前退場,阿曼達無法忍受丈夫的虛偽與自私,說出了自己的心聲:「我愛他……我憎惡你……」。


  由於鄧肯的令人吃驚的寬厚,羅傑感到自己是那麼的卑劣、渺小,阿曼達的愛情和自己的前途又是那麼的渺茫,絕望、羞恥、負罪感使他舉起了□□自殺。


  羅傑被僕人叫來的醫生救醒,死而復生的他和阿曼達之間的愛情更加熾熱,他帶著她離開了費城,他們到國外旅行去了。


  在道格拉斯家的宴會上,黛西與黛茜彼此「消除」了隔閡,黛西哭訴她最近生活困難,黛茜讓她搬進道格拉斯家住。


  黛西和道格拉斯越走越近,而黛茜被兩人蒙蔽,依舊針對那位家庭女教師。


  不久,道格拉斯向妻子提出離婚,迎娶黛西進門,知道真相得黛茜大鬧兩人的婚禮,道格拉斯一氣之下把她關進了鐘樓,對外宣稱他的妻子是一個瘋子。


  黛西經常去看望黛茜,外界以為她們姐妹情深,其實她是去姐姐面前說一些刺激性的話,慢慢的黛茜腦子真的有點不正常了。


  一天晚上,莊園著火,所有人都在大火中喪生。


  黛西其實沒有死在大火中,她暗地裡花錢僱人殺了賈斯汀並把他的屍體帶了回來,代替她出現在火災現場。


  成功瞞天過海的黛西走上了去費城的火車

  旅行了三個月,阿曼達感到無比的幸福,但她卻以名譽和兒子為代價,歸國后,她沒有回家,而是住在旅館里。


  由於思念兒子,在兒子生日那天,她偷偷去看他,天真無邪的兒子不放媽媽走,他含著淚說:「再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阿曼達和羅傑返回費城,遭到冷遇,舊日的親戚朋友拒絕與她往來,使她感到屈辱和痛苦。


  哥哥一家的慘痛消息傳來,阿曼達徹底病倒了。


  此時羅傑被重新踏入社交界的*和輿論的壓力所壓倒,與阿曼達分居,盡量避免與她單獨見面,這使阿曼達感到很難過。


  在一次晚會上,阿曼達受到一位貴夫人的公開羞辱,回來后羅傑卻抱怨她,不該不聽勸告去參加晚會,於是他們搬到羅傑的田地莊上居住。


  羅傑要阿曼達和丈夫正式離婚,但她又擔心兒子將來會看不起她,3個月過去了,離婚仍無消息。


  羅傑對阿曼達越來越冷淡了,他常常上俱樂部去,把阿曼達一個人扔在家裡。


  阿曼達對他說「假如他不再愛她,也請他老實說出來」,羅傑大為惱火,兩人大吵一頓。


  大吵之後,羅傑憤然離去,阿曼達覺得一切都完了。


  阿曼達準備自己坐火車去找羅傑,她想象著他和其他小姐談心跳舞,她回想起這段生活,明白了自己是一個被侮辱、被拋棄的人。


  她跑到車站,在候車室里接到了羅傑的來信,說他10點鐘才能回來,她決心不讓羅傑折磨她了,起了一種絕望而決心報復的心態。


  阿曼達身著一襲黑天鵝絨長裙,站在火車站的鐵軌前,想讓呼嘯而過的火車結束自己無望的愛情和生命,為這段為道德和世間所不容的婚外情畫上句號。


  就在火車即將撞上阿曼達的時候,她被人推到一邊,避開了火車的撞擊。


  阿曼達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切。


  推開她的是黛西,她身上穿著潔白的裙子,臉上露出解脫的笑容。


  那是一抹很久沒出現在她臉上的天真的笑容,然後她的身體被火車撞了個粉碎。


  一切都結束了。


  阿曼達慢慢的把臉上的血跡擦乾淨,她怔怔得的想著,一切都結束了。


  「每讀一遍書,我心裡都有不同的收穫。」


  李瀾合上手裡的小說,淡淡的說道。


  「你是說黛西嗎?她確實是一個可憐的人物。」


  蘇菲·貝恩哈特贊同的點點頭,她也看過很多遍小說,真的為黛西的死亡感到悲傷。


  「不,黛西的遭遇確實非比尋常,但她選擇走上一條劊子手的道路,就註定不會有好下場。」


  李瀾聳聳肩,調侃地說道:「有人選擇天堂,有人選擇地獄,黛西選擇了製造地獄。」


  「不過我是旁觀者,說的話輕輕鬆鬆,黛西的選擇是她自己的事,也許那樣做才是她的解脫。」


  蘇菲·貝恩哈特還想和她聊聊小說,化妝間的門被敲響了。


  她走上前打開大門,回過頭沖李瀾一努嘴。


  李瀾站了起來,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個人從外面走進來,正是先前急匆匆開車離開的辛西婭。


  不光辛西婭,李瀾略一挑眉,這幾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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