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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沉溺與你

  室內燈火逐漸荒蕪,撓著饒人的旖|旎香與煙草混為一體。空氣中蔓延著奇怪的氛圍,光暈染花了眼睛,抓著她的手掌慢慢握緊了。


  彷彿是股無形的聲音,他同問:「嗯,然後呢?」


  穆以深的眼皮悄然間下拉,擋去眼裡某種忽然翻起的火光,他卻笑了,連帶著劍眉彎成的弧度。


  「然後.……」她起先沒怎麼注意,視線集中在他衣衫里隱隱袒露的胸膛,從嘴裡吐出來的卻是:「你餓了么?」


  「餓了。」


  「我去給你端些晚飯吧?」


  「不用這麼麻煩。」


  喬喬愣了愣,眼睛這才上移注視著他:「餓了還不想吃?」


  「是餓了。」迷離燈光他眼裡深水似的笑意頃刻間地襲來,隨即手掌下拉,連著她整個人。


  天旋地轉的感覺,他將她帶離地面,背脊靠近床面時腦子才緩些神。


  漲滿緊繃的手臂纏著她的腰背時,吻過於溫熱霸道,咬舔著她的舌尖,剝奪每寸呼吸,炙熱的掌心不緩不急,撫摸光滑的後背,宛如岩漿逐漸融化消卻。


  腦子裡短暫的空白,導致她在思索那晚上兩人是怎樣達成一致地完美落定,她有些緊張,腦子如漿糊,卻順著他的動作,笨拙親昵地抱著他,吻著他。


  睡袍很快脫落,濕膩的肢體線條緊密交合,合著床單發出些窸窣的摩挲聲,以及皮膚相貼的某種熱度。


  她嘴邊呢喃而出:「阿深.……」


  聲音低沉不膩,彷彿是投入死水裡的石子,狠狠揪緊雙方的心臟,自主思想支離破碎。


  沒一會兒避過他的眼睛,卻而有意去觸碰他的視線,燈光過於刺眼,卻能感受到他胸膛的燥熱。


  略濕的髮絲緊緊纏著手肘,身子逐漸燥熱無力,彷彿有團火不住地燃燒,不住地吞噬思想。


  燈光漸弱,眼睛卻愈發深沉明亮,他的掌心覆上她頸間以下移動。「可以么?」聲音不減不重,大提琴那般渾厚著烈的重音。


  她抿著嘴點頭,再無過多交流。


  纖細的手臂繞在他豐張緊繃的背脊上時,慢慢摩挲,慢慢拽拉著他的短髮,雙方再也未曾說話,迷迷糊糊之間,耳尖只剩下某種低沉的呻|吟與曖|昧,體膚內某種散發的熱度,某種從久遠而來的思念欲|望,一下子崩潰瓦解,轉為了實際性。


  初次嘗味的感覺如今變得不可忤逆,

  十指緊扣,更於緊密,更於配合。


  有力而深刻地,刻入骨髓的記憶里。


  這是個難忘的晚上,對於喬軼卿來說,確實是個難忘的晚上,那時候兩人都喝得太多,以至於回想起來的時候,很多的片段都是間接性呈現。


  這次不會,至少兩人都沒喝酒。


  時至九點多,外面雨勢加大,彷彿是一下子掉下來的,朦朧朧的一片,濕風夾雜雨水的味道,攜進房裡,融入昧昧的空氣中去。


  穆以深長臂攬著她,指尖摩挲她濕黏的脖頸,下巴擱在她腦袋尖上,說了句:「隔音效果不錯。」


  不知為何,喬軼卿在他懷裡忍笑了好久。


  輪到洗澡的時候,喬喬才把他拽拉下床,因為他沒穿衣服,能看見他健碩的臂膀,以及腹部崩張的肌肉,夾雜著滴汗水順勢而下。


  然後她耳根子紅了。


  把毛巾扔到他腦袋上:「去洗澡。」


  老穆裹住下.身,嘴角上的笑意若隱若現,有些過於,調侃的意味:「你還會睡得著么?」


  她心虛地瞥著別處:「要是還能睡著的話.……」


  「你餓么?」


  喬軼卿看著他點頭,不如說很餓。


  老穆不假思索:「也是,那過會兒我們出去吃點宵夜。」


  ***

  穆以深正在抬臂套薄衫,就聽見了敲門聲。


  過去開門,才知道是老程,兩手拿著酒瓶杯子,照這架勢來看,是要喝上一喝了?


  老穆眉頭微微挑著:「回你房間去。」


  「別啊老穆,現在是下班時間,正巧咱倆也好久沒蹭過酒水了你說是不是,這不剛好許老闆給我送來的嘛,你也好得差不多了,喝一口總行得吧?」


  「許致送來的?」


  「對啊,還蠻不錯的個小老闆。」老程斂起笑,瞪眼瞧著他:「別想岔開話題,我認識你這麼多年就曉得你會來這一損招,走!去休息室!徐晟也還在等著呢。」


  穆以深抄手靠在門邊上,輕描淡寫:「去那兒做什麼?」


  「喝酒,再來幾局牌。」


  他看著手錶:「不早了還是早點睡吧。」打算關門無視一切閑雜人等。


  老程機靈見狀,立即用腳擋住了門面,臉上堆著笑容:「嘿嘿,老穆,正三缺一呢,你真不想來一局?你要是不去,我只能去找喬軼卿了啊。」


  他沒有遲疑:「她在洗澡。」


  「沒事兒啊,等她洗好了啊!」老程忽然驚覺有些不對頭:「.……額,老穆啊,你怎麼知道她在,喬軼卿在洗澡,她不是.……」


  老程的目光越看越奇怪。


  穆以深出來時把門帶上,臉上沒什麼變化:「因為她在我房裡。」


  「.……玩笑可不能這麼開。」


  「我開過玩笑?」


  「沒有。」老程臉色愈發驚愕,幾乎是激動地吼出來似的:「不會吧老穆,你倆真有情況了!」


  接著:「我去,也不帶這麼坑人的,你倆怎麼會搞在一塊的啊,你說說我這麼就沒發現呢!說說說,你倆究竟有多長時間了!」


  穆以深:「不用這麼的,老沫橫飛。」


  老程毫不在意地抹抹嘴巴,隨即雙臂環胸,十分嚴肅地望著高處:「看你能有這副心思我就很欣慰了。」


  老穆笑:「我還不至於變成光棍。」


  程鍾汕也笑道:「這些年想要變成光棍的是你,拒絕隊里的相親姑娘,你說說都快把我們給急死了。」隨即他搖搖瓶里的酒水:「來嘛?你倆肯定要一起的!」


  他失笑:「行了,待會兒我們會過去的。」


  喬軼卿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他在翻看手裡的資料,還有十幾張白紙和地圖,上面滿滿的潦草字跡,或者紅圈印記,映著嗔白的燈光,濕離的發梢微微翹著,眼睛下瞥,過於專註。


  坐下后,他才停下手,半眯著眼皮,眼裡含著淡淡的倦意,嘴巴含糊:「先去趟老程那兒?」


  喬軼卿斂斂肩上的白毛巾:「怎麼了?」


  老穆笑:「我坦白了。」


  喬軼卿手頓住,心裡大抵上猜得到,嘴角也不自覺地彎起來:「哦,可以啊。」


  換了身衣服后,正打算穿鞋系帶,他卻彎腰蹲了下來,喬喬愣了那麼幾秒,不動彈,沒阻止。


  骨骼分明的手指正捻著鞋帶緩緩打結,沒什麼聲音。


  她微微垂頭,就看見阿深淺埋的腦袋,或者微微翹起的短髮,或者好似馬上會紅起來的耳朵,或者是深陷的眼窩裡那雙淺埋漆黑的眼眸。


  他忽然提起眼睛看著她,也許是心虛作祟,喬喬隨即問了不相關的問題:「雨什麼時候會停。」


  他聲音透著倦意,嘴角卻慢慢掀起:「嗯,等我們出去的時候會停。」


  到了休息室里,喬喬隨著老穆走進去,發覺這氣氛有些不對頭,不是不對頭,還是非常不對勁。


  老程倒還好,就是徐晟那小子,用副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自己,嘴巴哆哆嗦嗦地,半天沒答上話來。


  不知怎的,喬軼卿忽然記起前段時間自己剛轉入警局的日子,因為對周圍不熟的心態,徐晟幫了她好幾次,挺熱心的。


  不過這種熱心,卻被人誤認為是別種熱心。


  何璐對她說過這件事:「徐警官是不是想追你?」


  她微微想了刻,開玩笑地反問她「徐警官是不是想追你?」


  當時沒在意,不過照今兒徐晟這表情來看,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兒。


  喬軼卿不禁惋惜,難不成自個這回當了次負心漢?


  老程的眼睛有些曖|昧地瞧著那小兩口子:「你倆還真來了啊?」


  穆以深慢慢斂開笑意:「要不然呢。」


  老程大笑:「這話說的。」


  四人照例圍桌坐下,刺白的燈光下古典的輕音樂悠揚灑著空氣塵埃,方形的玻璃酒杯盛著威利斯白酒,微微閃著漣漪的光河。


  她喝過這酒,記得挺烈性的,還因為這酒,吐過老穆一身雪白的襯衫,衣服當場報廢。


  抱著懷念的心態,她又喝了兩口,一入喉管,某種熟悉火烈的辣性溢滿了感官,酒氣充斥鼻孔,腦袋暈乎了陣子,又正常了。


  穆以深手肘撐著桌案,右手斜扣著酒杯,杯底敲了桌面三下,然後問:「這麼晚找我們就是為了喝酒打牌?」


  老程正在理牌,嘴巴沒停過:「你說說老穆,我們這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晚上在酒店合宿,能不好好通宵一下嘛。」


  「三局。」


  「好,就三局!」


  穆以深指尖輕抵著下嘴唇,嘴巴紊合:「我贏了,會怎樣?」


  老程一個狠心:「我和徐晟替清潔員打掃一個月的廁所!」


  徐晟:「為什麼要拉上我墊背的?」


  程鍾汕一咧嘴,慢慢唱起來軍歌:「.……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


  徐晟打算捂住耳朵,用來阻止老程那副五音不全的破嗓子謀害耳膜。


  嘀咕了句:「鐵定沒戲。」又看向老穆,問:「穆隊,我能和你們一組嘛?」


  「怎麼了?」


  「程警官完全不靠譜啊。」


  換來的是程鍾汕一計暴打。


  開局前,穆以深慢悠悠地提點了句:「對了,喬警官可比我玩得厲害,你們可得小心著點。」


  「.……」


  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何璐就進來了,穿著簡易的厚實睡衣,和喬喬他們打了個招呼,搭坐在了喬喬旁邊看牌。


  時不時地,何璐還會發出讚歎:「喬喬,你簡直可以成神了,打得真順溜。」


  比穆隊還牛。


  當然這句話不能當著老穆的面兒說。


  程鍾汕無力地撐著腦袋,對旁邊的徐警官說:「徐晟啊,警局的廁所在向我們招手。」
……

  何璐:「不作死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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