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終點近在眼前了【二】
唐俊辰跟明域並肩走著，兩個人就在周圍走著，沒有走到遠的地方去，就一直轉著圈。兩個人一直沉默著，唐俊辰沒有開口，明域也一直不說話。
直到唐俊辰深吸了一口氣：「阿域，帝都就要到了。」
「嗯。」明域低著頭跟在唐俊辰的身後，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阿域，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唐俊辰停住了腳步，側身看向明域。明域望著他的眼睛，深邃而波瀾洶湧，恐怕不是有些話要說，而是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
明域伸手把唐俊辰的手牽在自己手中，唐俊辰的手還是那麼冷冰冰的，沒有半點溫度，晚上更是泛出無盡的寒意。他運氣內力想把手中的這隻手給捂熱了，收效卻甚微。明域在唐俊辰的身邊就這麼坐下，抬著頭看著依舊站著的唐俊辰：「你說。」
唐俊辰有些發愣，有些無從開口，都已經到這裡了，也是時候把一切都跟明域說清楚了，但是真的要打算說的時候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他看見明域手上的那個聖火的圖案，系統啊，就從系統開始說吧。
「阿域。」唐俊辰伸手把明域的那隻手攤開在自己的掌心裡，用另外一隻手去描摹聖火的團，「這個是什麼你還記得嗎？」
「系統。」明域沒有繼續讓唐俊辰描繪下去，唐俊辰的兩隻手都太冷了。明域的眉頭有點皺起，把唐俊辰的兩隻手都抓在了手心裡。
「對啊，系統。我之前也擁有過系統，不過是在上一輩子。」唐俊辰動了一下手，跟明域的手五指交纏在一起。「阿域，你就沒有好奇過為什麼我能夠在有些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就已經知道會怎麼樣，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已經活過一輩子了。」
明域沒有回應他，只是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相握的那隻手握的更緊了些。
唐俊辰笑了一下，回握了他：「沒什麼，就是我已經經歷過一次末日，然後死了，之後就到了這個世界，在末日還沒有開始的時候遇到了你。其實本來按照前世的走向，你身上的這個系統會再次屬於我，但是誰知道你會出現，改變了一切的走向。我雖然失去了系統，不過卻也因為你沒有變成上輩子那樣的殘廢。」
明域也想象的到，要是當時沒有自己在場的話，那麼那幾隻喪屍和正處於昏迷中的唐俊辰會發生什麼，想想大概就知道了。如果不是醒的早點的話，別說殘廢了，可能會被咬的屍骨無存。正是因為想到了，所以明域心裡越發感激自己那時的誤入，如果不是因為那場雨，不是因為自己的誤入的話，恐怕唐俊辰還會經歷一遍那麼可怕的事情，而自己也不會遇到他。
「沒事了。」明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只是湊近唐俊辰，把頭靠在唐俊辰的肩膀上，蹭了蹭。
「嗯。其實那個時候如果阿域沒有打算跟我一起走的話，我也是打算跟阿域一起走的，不過幸好……」唐俊辰也挪了挪身子，跟明域靠近了些。這到這些的時候他臉上還有些笑意，只是想到了現在，笑意就明顯淡了下去，「阿域，我們就快要到帝都了。我上一世就是死在了那裡。」
明域皺起了眉：「那裡不安全？」上一世唐俊辰死在了那裡，明域第一個反應的那就是帝都不安全，如果不是不安全的話，那麼他又怎麼會死在那裡呢？倘若帝都不安全，那麼他們為什麼又風塵僕僕要趕去那裡呢？
唐俊辰搖了搖頭，害死他的又怎麼會是喪屍什麼的，準確的說害死他的就是利益交易，幕後的黑手是研究院。「那裡比起其他的地方自然是要安全很多，沒有喪屍、變異的植物和動物，但是那裡也很不安全。上一世害了我的是研究院，我發現了一些東西，那些東西給他們的威脅很大，所以我就被除掉了。」
「那我們……」明域想問他那這次是不是能夠不沾上那個什麼東西，然後他們就能夠安然無恙。對於那個研究院，明域是不想去沾上半分，只要一想到那個研究院的機器人竟然是用人腦作為它的一部分，明域就不想跟這樣的組織去沾上半分。
「阿域，那個研究院恐怕跟末日的成因有關。」這個是一直都埋在唐俊辰心底最大的秘密。研究院在末日之後與異能者們在帝都各佔了半壁江山，甚至異能者有些時候還聽從他們的調遣，他們的研究成果也幫助了很多人，有異能的沒有異能的都受到了恩惠。但是，在背後，研究院卻可能是導致末日的元兇……這說出去誰信啊，但是唐俊辰上一世就是發現了這麼一個驚天秘密。
明域的臉色沉了下來，那就超出了他的底線了。天一教在大唐的時候，人人得而誅之，他也不例外，這個研究院如果是導致末日的元兇，跟天一教又有什麼區別？！「你想去復仇嗎？」
「復仇是肯定的，還有查清楚我之前尚未弄懂的真相。如果末日真的跟他們脫不了關係，那麼他們也肯定有辦法解決，起碼那些喪屍病毒肯定是有辦法的。」唐俊辰的話讓明域想到了傑大人，那個時候他不就是在給那些人發什麼喪屍病毒的疫苗嗎？
「到帝都之後，我們該怎麼做？」明域問唐俊辰。
唐俊辰上唇咬著下嘴唇，遲遲沒有開口：「阿域，你真的想帶著大家一起摻和進來嗎？這就是個大漩渦，誰也不知道底到底在哪裡，有多深？甚至……會死的。大家都有可能會死在這裡的！」這就是唐俊辰為難的地方，這次他不只是一個人了，他有明域，有這個小隊，他能夠決定自己未來要這麼做，卻不能替大家決定。他們的異能能夠在帝都過上日子，就算不能夠過得很好，起碼可以活著，一直一直活著，但是如果真的要去做的話，恐怕……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既然那個研究室在帝都佔了半壁，那麼到時候我們做了什麼都會扯上他們，把他們帶到這裡的人是我們，哪裡那麼容易就撇乾淨了。更何況，你也別小瞧他們三個。」明域從來都沒有打算要置身事外，別說他跟唐俊辰的關係，就算他們不認識，但是只要他知道那個研究室跟末日成因有關，那就不能當做沒聽見了。「我們在這裡替他們做什麼決定，還不如就乾脆去問問他們。」
唐俊辰抬頭看了看天，天上一片灰濛濛的，看不見星空，看不見月亮，甚至就連以前時常看見的那些飛機的尾燈都看不見它們再閃爍，不，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沒有再操縱飛機上天的人了。吹不盡的風把細碎的沙土帶起，微微有些吹進了眼睛里。
「阿域。」唐俊辰輕聲喚了一聲。
「我會陪你的，無論如何。」明域的聲音就在下一刻響起。
唐俊辰轉頭看他，正好迎上了明域落下的吻。
一吻求兩心安。
兩個人坐在那裡膩歪了一會兒，明域看見顧忌和顧憚回頭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他們兩個出來也是有一段時間，是應該回去了。明域拉著唐俊辰的那隻手一直沒有放開。
走回去的時候，顧忌和顧憚就一直注視著他們走回來，林本藝還在林本初的懷裡睡覺呢，林本初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就又低頭去看林本藝了。
「有件事要跟你們商量一下。」以往要說什麼事的時候都是唐俊辰先跟明域說過了之後，然後說事情的時候都是唐俊辰開口，這次唐俊辰卻站在了明域的身後，明域開口跟他們說。
顧忌和顧憚看了一眼還在林本初懷裡睡著的林本藝，又看了看林本初：「要不要把林本藝叫起來啊？」
「沒事，就讓小藝睡吧。」林本初把人往懷裡摟了摟，就在大家的注視下，林本藝依舊睡得好好的，動了動嘴，砸吧了幾下，也不知道這是在夢裡又夢到了什麼。
「我們馬上就要到帝都了，到了帝都之後不知道你們打算幹什麼？不過我說一件事，可能會改變你們的決定，這件事你們要慎重考慮，也會會死。」這話從明域嘴裡說出來，比從唐俊辰嘴裡說出來更讓人不安。一路走過來，誰都知道明域是什麼樣的性子，他從來都不會多嘴說什麼，但凡是他說的那都是真的。這次明域板著一張臉，說出這種話，頓時氣氛就緊張了起來。
「明哥，發生什麼事了嗎？」顧憚剛剛從顧忌的嘴裡知道了研究室的機器人還有他們去那個軍營一系列的事情，現在就聽明域這麼說，下意識就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沒有什麼，不過接下來可能發生什麼了。現在你們都知道我們將要到帝都了，之前也知道了研究室了，我現在告訴你們：研究室可能是導致這場末日的元兇，而我們兩個打算要對抗研究室。」明域說完眼睛定定地看著林本初。
林本初的眉頭在聽見明域說出「元兇」這兩個字的時候，就皺了起來。「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
「這個無可奉告，不過確實如此。」明域把唐俊辰擋在身後，唐俊辰也沒有湊到前面來，就在明域的身後，靠著他的背，一隻手被明域緊攥在手裡，還有一隻手揪著明域的衣服。
大家都不說話了，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只有林本藝還渾然不知，在睡夢中發出幾聲囈語。
「如果你們不想沾進來的話，那麼最好現在就摘出去。」現在大概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不打算跟他們去的，明域就打算之後不跟著一起了，他們分開走。不能成為夥伴，起碼也可以不用做敵人。
一時之間聽到這樣的消息，大家都有點懵。明域也不繼續說，給他們個時間考慮，特別是林本初，說起來林本初都不算是他們小隊的人，他應該是帝都的那些異能者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