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奸.情?
鳳儀殿的「晨會」依舊鶯燕齊聚,和諧美好,無論是昨晚承了雨露的兩位新寵,還是被冷落許久的舊愛,都互稱姐妹和和氣氣,聞皇后高高在上,或低頭喝茶或問侯幾句,氣氛好的讓人感動。
過去二丫頭挺喜歡看她們一個一個很認真的演戲的,覺得比現代那些古裝宮斗劇好看多了,至少她們都是純天然美女,原生態演技派,能做到眼角眉梢都是戲,大團體藏著小團體,小團體裡面又各懷心思也算不容易,說著誇讚吹捧的話,暗地裡是捅刀子啦,明明很酸還要裝賢惠啦,明明很不得志還要裝著自己很有地位,明明很有地位還要裝低調,一個個的戲足極了。
今天二丫頭卻再當不了看客,她忍不住一個一個的找看她不順眼的人到底是誰,是誰記恨她在帝後面前得寵?
數來數去,二丫頭卻越數越迷糊,她一不是後宮嬪妃,二不是皇子,這些女人記恨她幹嘛啊?她們互相記恨互相踩還來不及呢,哪來的工夫恨她?
聞皇后見二丫頭眉頭微皺情緒不高,招了招手讓她過去,摸了摸她的頭髮,「丫頭,昨晚上嚇著了?」
二丫頭搖了搖頭,「沒有。」
「你這孩子啊,就是愛逞強,也是我這幾日沒睡好,昨個兒點了安神香,又喝了些個安神湯,睡得沉了些,晨起才聽說出事了,想要找你問問情形,轉念又想還是讓你多睡一會兒,沒想到一大早晨的你就來了。」
聞皇後點了安神香……喬尚宮也說昨個兒睡得比平日要早,結果昨晚就出事了?巧合?
「我原也沒受什麼驚嚇,到是綠萼那丫頭昨個兒正巧在花房值夜,嚇了一大跳。」
「綠萼?可是那個臉尖尖的小丫頭?」
「正是她。」
「回頭讓喬尚宮找個太醫給她瞧瞧,別嚇著了留了病根。」
「謝皇後娘娘。」二丫頭福了一福。
「傻丫頭。」聞皇后捏了捏她的鼻尖。
二丫頭忽然覺得脖子後面一陣發涼,又是那種感覺,她扭過頭去瞧,看見的依舊是在一起聊天說笑的嬪妃。
「你們說什麼那麼高興?」聞皇后略提高了聲音問道。
「回皇後娘娘,我們在聽麗嬪姐姐說大公主的趣事呢,大公主現下已然會背詩了。」
「哦?」聞皇后略一挑眉,宮裡的女人雖多,生育的卻不是很多,麗嬪雖說出身低些,模樣長相也略顯平常,生女之前就無多少寵愛,人都說她是瞎貓撞上了死老鼠,不知怎地宮裡那麼多比她得寵的,偏讓她懷上了,彼時大龍和二龍尚未回來,諸葛文燕尚未懷孕,她若是生下兒子,便是長子……很是風光了一陣,生了女兒之後倒是老實了一些,可惜風光時礙了別人的眼,到現在不過是個嬪,只因為生了皇長女,過得比旁人好一些罷了。
她向來來炫耀女兒,這次炫耀皇長女會背詩了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只是聞皇后做為嫡母總要關懷一下,「珠兒竟然會背詩了?背的哪一首啊?」
「前個兒皇上來看珠兒,見珠兒嗑嗑絆絆地學背詩,便教了她一首《憫農》,什麼鋤禾日當午……說來也是奇了,皇上只教了一次,珠兒竟學會了……」
「《憫農》?這首詩是誰作的?」聞皇后問道。
「妾身沒讀過什麼書,不曉得是誰作的,許是皇上自己個兒做的也未可知。」麗嬪道。
「呵呵呵哈哈哈哈……」余婉婉小聲笑了起來,「這首詩啊,是五百年前小神童方思遠之作,可惜這位小神童頗有些傷仲永之嫌,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說不得,這位方姓男子是一位穿越人士了,這崩壞的時空啊,沒什麼是可靠的。二丫頭眸光一閃,注意到麗嬪投入余婉婉的殺人目光。
「我讀書少,余妹妹說得些我全然不懂,皇上背得詩應該是好詩,唉,皇上是真喜歡孩子,他那日還感嘆這宮裡啊,孩子太少了。這話呢,原不該是我說的,我呢早已無寵,只想守著女兒好好過日子,余妹妹你卻一日榮寵不衰,為何肚子久不見動靜?不是姐姐說你,女人呢,得有個孩子才算安穩,皇後娘娘您說是不是?」
「嗯,這宮裡啊,孩子是少了些……」聞皇后低頭轉了轉戒指,懶懶地應道,「我乏了,你們且散了吧。」
麗嬪見自己說了一長串話,只得到了聞皇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臉色立時難看了起來,瞪了一眼余婉婉,最有趣的是瞪了一眼二丫頭,這才憤憤然地跟兩三個與她要好的嬪妃一處走了。
二丫頭注意到跟她一起走的嬪妃都是有些年紀,姿色雖有高低,但能看得出來都不算受寵,宮裡的生態就是這樣,得寵的呢,就算是份位低也能得到額外的賞賜,不得寵的就只等依靠著份例過活,「該有的體面」是有了,可多餘的一點沒有,也難怪這些人會聚攏在有女兒領雙薪份位又高的麗嬪身邊了。
宮裡女人戾氣重,這個鍋還得穿越帝背,要不是他見一個上一個,種馬無雙,怎麼會有這麼多深宮怨婦?
鶯鶯燕燕們來得挺慢,散得倒是極快的,也對不管氣氛再怎麼和諧,「晨會」就是晨會,散了會誰不想快點回家該幹嘛幹嘛去啊。
眾人走得差不多了,余婉婉卻留了下來,她嬌小的身子裹在寬袍大袖的粉藍滿綉紅海棠花白狐宮裝披風裡,顯得更加的小了,冬日裡領子依舊開得很低,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膚和深深的事業線,許是因為個子矮,她的髮髻梳得高高的,插了支振翅欲飛的點翠金鳳,斜插一支鳳頭步搖,長長的流蘇直垂到與她的鼻尖齊平,一雙大眼水靈靈的好似會說話一般,真真是天生的尤物,難怪一直得寵,「姐姐……」她一說話那聲兒啊,嗲得連志玲姐姐都自嘆不如,「妹妹有一事……」
「婉婉啊,你有事就說吧。」聞皇后依舊低頭在看自己手上的戒指,看得出,她對余婉婉印象不咋地,也對,余婉婉這種類型的女人,沒幾個女人會喜歡。
「妾身這幾日身子不太舒爽……」余婉婉瞧著聞皇后如寒冬一般的臉色,立時把姐妹相稱換成了卑稱。
「哦,那你找太醫看了沒?」
「已然找太醫看了,只說是虛瞧不出什麼,開了些溫補藥,吃了之後依舊不好……」
「那你與我說是什麼意思?換個太醫?」
「娘娘有所不知,妾身原有些舊病,每到冬日定要病上一場。幸遇苦渡大師開了個方子,吃了幾劑他親配的丸藥,這才病癒,如今妾身這病啊……倒愈來愈似舊病複發……」
「苦渡大師?」聞皇后挑了挑眉,「我原不知他竟是會看病的,既是如此,你就該稟明了皇上,讓皇上請苦渡大師來京里一趟,替你瞧一瞧病。」
「苦渡大師如今已然是少林方丈,妾身不敢勞動大架,更不敢越過皇后找皇上訴說……」余婉婉越說聲越小,越說頭低得越深。
聞皇后見她這樣子,臉色不由得柔和了一些,「既然你這般懂事,這事就交給本宮吧,你既身子骨不好,就回去好好歇著吧。」
「娘娘,妾身聽聞苦渡大師的徒弟就在京中,想著……若是他的徒弟會醫病,就請他的徒弟看上一眼,若是治好了,也省得勞煩大師……千里奔波。」
「苦渡的徒兒在京里?」聞皇后看了一眼喬尚宮。
「回娘娘的話,聽人說是有這麼回子事,就是那個京城第一美男子滕鯤鵬。」
「哦,原來是他……沒想到他竟是苦渡的徒兒,你既這般說了,我便去問問皇上,讓他進宮一趟,替你瞧一瞧病。」
二丫頭從余婉婉提及苦渡開始就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提及苦渡的時候她表情平平,提到苦渡的徒弟的時候……余婉婉舔了一下嘴唇,雖說動作很隱蔽也很快,但瞞不過二丫頭的目光,不對勁兒!有□□!這女人對我男神有什麼企圖?你現在已然是寵妃了,不要害我男神好不好!
可偏偏聞皇后並不像二丫頭一樣敏銳的覺察到了不對,而是很爽快地答應了請滕鯤鵬進宮替余婉婉治病,男神啊男神,你現在可真危險了,千萬不要搞出什麼事情啊!穿越帝可不是甄嬛傳里的綠帽帝,不要說你被余婉婉這個狐狸精誘惑,就是余婉婉對你做了些什麼,你也要吃不了兜著走啊。
「娘娘,滕指揮使並未學過醫術,怕是進宮也沒有什麼用處。」二丫頭忍不住道。
「咦?你認得他?」聞皇后說完便笑了,「我倒忘了……」那日的事本是機密,此刻鳳儀殿雖走了眾嬪妃,一樣宮人甚多,人多口雜,她並沒有深說,「苦渡與你父親交情深厚,滕鯤鵬若真是他的徒弟,定會去你家裡拜訪。」
「不瞞娘娘,我父親問過他是否與苦渡大師學過醫術?他言道只學了幾年功夫,未曾學過醫術。」
「哦,竟是這樣……想來真是要勞煩苦渡大師走一趟了。」聞皇後點了點頭,對二丫頭胡扯的話深信不疑,雷霆哪裡問過滕鯤鵬這話啊,「婉婉啊,你且回去歇息,一會兒皇上下了朝,我親自到紫宸殿找他去說。」
「滕指揮使自幼在苦渡大師坐下學醫,當日苦渡大師與我看病時,他也在的,苦渡大師還曾考校過他……不知二姑娘從哪裡知道他未曾學醫的?」
看看!果然有□□!被揭穿了之後直接說出來當年兩人有過來往,看來余婉婉是十分想見滕鯤鵬啊,不行!不能讓他們見面!男神是我的!「自然是他來我家拜訪時親耳聽他說的,我爹還說要幫他作媒呢。」
「滕指揮使原來未曾婚配嗎?」到底是美男子的八卦,聞皇后也頗有興趣。
「未曾。」
「既是苦渡大師的弟子,又是什麼京城第一美男子,還未曾婚配……我倒想要瞧一瞧他了……喬尚宮,你去看看皇上下朝了沒,若是下朝了,我親自去紫宸殿求見。」
我擦!這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男神要進宮了?二丫頭暗自一跺腳,她偷眼瞧著余婉婉的表情,笑得那麼□□肯定沒安什麼好心!她要全程跟著男神,以免男神被狐狸精害了!狐狸精!狐狸精!胸大了不起啊!童顏巨、乳了不起啊?她現在是年齡小,等她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