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杯中雪3
卜凡倒是沒有注意夏先生的衣服到底是不是昨天的,畢竟他昨天就沒注意,聽北堂第五這麼說,只是多看了兩眼夏先生的背影。
夏先生走路有點快,一轉眼就進了辦公室,好像特別匆忙,一身筆挺的西裝皺巴巴的。
卜凡看著有些不解,北堂第五說:「走吧。」
卜凡趕緊答應了一聲,跟著北堂第五走了,兩個人很快就回了公寓,上午休息,下午兩點之後還要趕回博物館。
卜凡和北堂第五昨天是第一班守夜,所以根本沒有去過宿舍,他們到宿舍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全都去了博物館,卜凡拿著房卡刷開房子,裡面看起來特別的大。
一間非常大的公寓,裡面有很多房間,大家雖然住在一起,但是是一人一間房間,施小/姐果然很有錢,這個房子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公寓,反而像是豪宅。
卜凡和北堂第五的行李都被帶回來了,放進房間里,其他的門是關著的,只有兩間門是開著的,卜凡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行李,他們兩個的房間還不是挨著的。
卜凡趕緊走進房間,笑著說:「守了一晚上,你趕緊去睡覺吧。」
昨天晚上卜凡還眯了半個小時,實在太困了,在休息間里睡得,北堂第五一直沒有睡。
北堂第五聽他這麼說,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進了自己房間,然後「咔嚓」一聲關上/門。
卜凡進了房間,也關上/門,開始整理自己帶來的換洗衣服,雖然吃穿住行都是施小/姐負責,但是換洗的貼身衣服還是要自己帶。
卜凡把衣服準備好,覺得這間房子雖然大,但是有些冷,於是拿起空調的遙控,把空調暖風打開。
卜凡等了一小會兒,覺得暖風差不多了,就開始脫衣服,反正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卜凡準備把衣服脫/光再進浴/室,免得弄/濕/了。
卜凡把衣服脫/下來,掛在衣架上,全身到下只剩下一個內/褲,他正在伸手掛衣服,就聽到「叩叩」兩聲敲門聲,卜凡嚇了一跳,剛想說等等,但是還沒說出口,那個敲門的人反應太快了,一下就擰開了門。
卜凡正在舉著手掛衣服,他背對著門,身上只有一條白色的內/褲,脊背光滑白/皙,細/腰和臀/部相接的地方挺翹纖細,還有一個小酒窩,性/感的一塌糊塗。
白色內/褲下面接著兩雙大長/腿,卜凡的個頭也不矮,腿的比例很逆天,雙/腿白/皙纖長,但是腿上還有些肉肉,並不是枯瘦,透露著一種難以說明的感覺。
敲門的人是北堂第五,他就站在門口,一隻手還搭在門上,從頭看到尾,從卜凡烏黑柔/軟的頭髮,一直看到卜凡圓/潤如貝殼一樣的腳趾,卜凡頓時差點縮起來,感覺自己身上過電一樣。
卜凡的衣服一松,直接從衣架上掉了下里,趕緊彎腰撿起來,結巴的說:「有……有有有事嗎?」
北堂第五見他彎腰去撿衣服,纖細的腰身彎下去,帶著一股柔韌的性/感,不由的眯了眯眼睛,說:「我屋子裡的空調壞了,有些冷。」
北堂第五說的義正言辭,卜凡一愣,說:「那……」
北堂第五又說:「我能借你的屋子用用嗎?」
卜凡以前不是沒有和北堂第五住在一起過,相反的,他們從來都是一個屋子,無論是在北堂第五家裡,還是在學校,於是卜凡就點了點頭。
北堂第五很自然的說:「你先去洗澡吧,別著涼。」
卜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光著,就跟暴/露狂似的,趕緊跑進浴/室。
卜凡衝進浴/室,把內/褲脫掉,打開花灑,猛地往自己臉上澆,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剛開始有些涼的水噴在臉上,卜凡一個激靈,心裡熱/乎/乎的燥熱感瞬間就被澆滅了。
他剛才被北堂第五從頭看到尾,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著了,除了羞恥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感覺在心裡蔓延,卜凡抿著嘴唇,堅持了一陣,但是感覺自己一想,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上來了,涼水都澆不滅。
卜凡低頭看著自己,頓時一陣絕望,昨天晚上沒睡覺,明明已經很疲憊了,結果下面還有反應,因為北堂第五的一個視線……
卜凡絕望的看著自己一會兒,終於慢慢伸出手來,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隻戒指,鉑金色的,非常漂亮,造型也古樸大方,那是北堂第五送的。
卜凡知道那是護身符,盡量讓自己不多想,但是他忍不住伸出左手,開始幫自己紓解,也不知道是不是卜凡腦子裡的意識,總覺得特別舒服,只要一想到北堂第五,舒服的他差點癱在地上,順著涼絲絲的牆壁滑/下來,花灑將他的頭髮都澆濕/了,卜凡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落湯雞,又點狼狽,但是實在太舒服了。
就在卜凡要發/泄的時候,北堂第五的聲音又響起來了,說:「卜凡,你的睡衣沒拿。」
卜凡嚇了一大跳,畢竟他偷偷摸/摸的做奇怪的事情,而且還用北堂第五做臆想對象,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北堂第五的聲音,頓時整個人都要炸了,腦子裡「轟隆」一聲,一下就發/泄/了出來,隨即身/體一軟,「嘭」一聲跌在了地上。
外面北堂第五聽到了卜凡的輕呼聲,立刻一把推開了浴/室門,說:「卜凡!?」
卜凡跌在地上,花灑的水還在澆著,北堂第五以為卜凡有什麼事兒,立刻衝進來,也不怕花灑的水,將卜凡從地上抱起來,說:「怎麼了?」
卜凡嚇得臉頰通紅,他剛發/泄完,幸虧一直在花灑下面沖水,不然被北堂第五看到就尷尬了,不過此時卜凡也很尷尬,因為他身上連條內/褲都沒有了,不止如此,浴/室里還有輕微的味道瀰漫著,雖然那種味道隨著沖水越來越淡……
卜凡尷尬的說不出話來,北堂第五見他沒事,鬆了口氣,說:「浴/室地滑,摔壞了沒有?」
卜凡趕緊搖頭,北堂第五說:「我把睡衣給你放衣架上了。」
卜凡又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的說:「你的衣服濕/了……」
北堂第五說:「反正也要洗澡。」
卜凡趕緊擦了身上出來,北堂第五乾脆沒有出去,直接脫掉濕衣服就去洗澡,卜凡看的面紅耳赤,恨不得把下巴扎在胸口上,一直低著頭,但是餘光悄悄的瞥著北堂第五,真是太帥了。
北堂第五的身材特別好,不像自己是個白斬雞,小麥色的皮膚,八塊腹肌,胸肌也非常漂亮,大長/腿充滿了肌肉和力度,好像一頭野性的豹子。
卜凡看著看著,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熱/乎/乎的,「滴答」一聲,低頭一看,自己手上竟然有血!
北堂第五一抬頭,就看到卜凡流鼻血了,趕緊衝過去撕了衛生紙,給他捂上流/血的鼻子,說:「不要仰頭,小心嗆血。」
卜凡這回更是無/地/自/容了,說:「天……天太乾燥了……」
卜凡穿上了一點兒衣服,這回輪到北堂第五沒穿衣服了,卜凡覺得他們離得太近了,近的卜凡的必須一直好不了,一直流一直流,北堂第五差點帶著他去醫院。
卜凡趕緊說:「沒事沒事,浴/室太熱了,我……我先出去了,你洗吧。」
卜凡逃命似的捂著自己的鼻子就出去了,感覺出來之後才深深的喘了幾口氣,在浴/室里自己的呼吸都快不暢了。
卜凡穿好睡衣,然後弄了弄自己的鼻子,果然已經不流/血了,剛才只是一個意外,而且是個羞恥的意外,看人看的流鼻血,卜凡還真是第一次……
卜凡趕緊把床鋪好,北堂第五的房間空調壞了,肯定要和自己睡一起,這個床挺大了,睡兩個男人完全沒問題,關鍵是枕頭和被子一樣一個,蓋一張被子挺奇怪的。
而且卜凡覺得自己的定力真是太不足了,萬一又流鼻血怎麼辦?
卜凡正在苦惱的時候,就聽到有腳步聲,嚇了他一跳,這個時間明明應該只有北堂第五和自己在公寓里,突然有腳步聲,卜凡還以為是小偷。
那個腳步聲走過來之後就停住了,不過不是停在卜凡的門前,而是停在了北堂第五的門前,而且還在敲門,「叩叩叩」的,一直敲。
卜凡忍不住打開門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是在敲北堂第五的門,一邊敲門還一邊輕聲說:「北堂同學,你在嗎?」
卜凡一看,竟然是施小/姐,施小/姐今天沒去博物館,穿了一身粉色的真絲弔帶裙,卜凡覺得著可能是睡衣,睡衣特別低胸,關鍵位置都要露/出來了,看的卜凡差點捂眼睛。
真絲的睡衣很貼合,包裹/著施小/姐性/感又前/凸/后/翹的身材,頭髮鬆鬆散散的挽著,特別慵懶的樣子。
施小/姐見旁邊看了門,原來是卜凡,雖然卜凡長得也漂亮,但是是漂亮的類型,施小/姐似乎對這個類型完全沒有興趣,只是說:「原來是卜同學,北堂同學回來了嗎?我記得他們是一起值夜班的。」
卜凡看著施小/姐穿的衣服,她臉上還畫了妝,噴了香水,整個人無羨嫵媚性/感的樣子,卜凡心裡突然酸溜溜的,一直以來施小/姐似乎都看上了北堂第五,卜凡感覺再遲鈍也看出來了。
卜凡心裡有點酸溜溜,遲疑了一下,心臟砰砰跳,下意識的說:「他……好想出門去了。」
卜凡覺得自己太聰明了,肯定不能說北堂第五在自己的浴/室里,施小/姐一陣奇怪,不過北堂第五的門裡真的沒聲音,不知沒有聲音,半天也沒人來開門。
施小/姐又敲了兩下,卜凡這才放心,畢竟裡面肯定是沒人的,就在施小/姐要放棄的時候,突聽「咔嚓」一聲,這回不是北堂第五的房間有聲音,而是卜凡的房間有聲音,於是門被打開了一些,北堂第五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說:「卜凡,我的內/褲忘了,幫我送進來。」
卜凡:「……」
卜凡一瞬間差點以頭搶地,果然壞人不能做,壞心思不能有,否則分分鐘被/拆穿,實在太尷尬了。
卜凡可是第一次說/謊,還自覺說的□□無縫……
施小/姐看向卜凡的臉色頓時就奇怪了,卜凡硬著頭皮,趕緊把床/上的黑色內/褲拿起來,衝進浴/室遞給北堂第五,小聲說:「施小/姐來了。」
北堂第五施施然的用浴巾擦身上的水,熱水珠順著他的結實的肩背,還有修/長有力的四肢往下淌,看起來讓人口乾舌燥。
卜凡雖然口乾舌燥,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看看流沒流鼻血,不過他不敢出去,畢竟施小/姐在外面,那眼神太奇怪了,肯定是誤會了什麼。
卜凡真是懊悔,再一次肯定,不能說/謊,不能做壞事,否則分分鐘被/拆穿啊。
卜凡正在自責,就聽北堂第五施施然的說:「我知道。」
卜凡奇怪的抬頭看他,北堂第五說:「我聽見了。」
卜凡一陣發冷,北堂第五聽見了,但是他還叫了一聲卜凡,讓卜凡給他送衣服?
北堂第五輕笑了一聲,說:「謝謝你幫我擋桃花。」
卜凡:「……」果然自己說的話也被北堂第五聽見了,太羞恥了!
卜凡伸手捂著臉,抱頭蹲在角落,北堂第五都擦乾了身/體,穿好了睡袍,卜凡還蹲在那裡,北堂第五走過去,伸手輕輕點了點他的後背,說:「不去睡覺?」
卜凡被他的手指點在後背,嚇得一激靈,感受到北堂第五站在自己身邊,但是不敢抬頭,還是保持著抱頭蹲著的樣子,北堂第五好笑的說:「你在幹什麼?」
卜凡悶悶地說:「在反思。」
北堂第五無奈的說:「施小/姐已經走了,還不去睡覺?」
卜凡一聽,立刻抬起頭來,悄悄拉開浴/室門往外看了一眼,果然走了,卜凡趕緊跑出去,把房間的大門關上,然後還「咔嚓!」一聲上了鎖。
卜凡上了鎖,突然覺得不對勁,自己和北堂第五在門裡,房間上了鎖,這樣很奇怪,於是又把鎖「咔嚓」一聲打開了,打開之後卜凡也覺得不對勁兒,萬一施小/姐再過來敲門呢,上了鎖可以裝作不在。
卜凡「咔嚓咔嚓」的上鎖打開上鎖打開,北堂第五已經躺在床/上了,頓時更加無奈了,說:「卜凡。」
卜凡趕緊轉過頭去看他,北堂第五招了招手,卜凡立刻像一隻茶杯犬一樣,鬆開了一直糾結的門鎖,然後立刻一臉忠犬表情的跑過去。
北堂第五說:「趕緊睡吧。」
卜凡「哦哦」了兩聲,點了點頭,上了床,躺下來,北堂第五也上了床,準備躺在他旁邊,兩個人只有一個枕頭,一床被子,卜凡想讓北堂第五去自己的房間拿一床,結果北堂第五很自然的就躺了下來,枕著自己的手臂。
卜凡有點心跳加速,側頭一看,北堂第五的頭髮沒有擦乾,也沒有吹乾,卜凡小聲說:「你的頭髮是濕的,睡覺小心著涼。」
北堂第五也側過頭去,看了看卜凡,說:「麻煩,懶得擦。」
北堂第五的確是一個討厭麻煩的人,卜凡遲疑了一下,說:「我幫你吹?」
他說著,怕北堂第五覺得麻煩,還誠懇的補充了一句,說:「很快就能吹乾!」
卜凡說完,「咚!」一聲臉又紅了,感覺自己說的太拚命了,好像推銷一樣,生怕北堂第五拒絕。
北堂第五點了點頭,卜凡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去拿了吹風機,插上電源,又跑到床/上來,北堂第五卻不起來,而是翻了個身,直接躺在了卜凡的腿上。
卜凡嚇了一跳,北堂第五的頭枕在自己腿上,示意可以吹了,卜凡心跳瞬間就飈上來了,趕緊併攏雙/腿,就怕自己有什麼奇怪的反應。
卜凡趕緊打開吹風機,給北堂第五吹頭髮,北堂第五枕在他腿上,閉著眼睛,很舒服的樣子,偶爾配合卜凡的動作翻個身,讓卜凡繼續吹頭髮。
很快頭髮就吹乾了,卜凡還有些戀戀不捨,北堂第五的頭髮質地很結實,不像自己的那麼柔/軟,有點又粗又硬的感覺,但是不會扎手,摸起來很順滑,扎在手心裡痒痒的。
卜凡把吹風機/關上,北堂第五這才睜開了眼睛,似乎已經有些睡意了,眼睛里瀰漫著一絲混沌的睡意,還有讓卜凡看的臉紅心跳的眼神,不過只是一瞬間,北堂第五眨了一下眼睛,那眼神一下就消失了,聲音有點沙啞的說:「好了?」
卜凡趕緊點頭,北堂第五躺回去,說:「睡吧。」
卜凡把吹風機放在一邊,趕緊也躺下來,看了看北堂第五,然後拍了拍自己的枕頭,說:「枕頭分你一半,你枕著自己手臂會麻掉的。」
北堂第五側頭看了他一眼,輕笑了一聲,側身過去,真的枕上了卜凡的枕頭,枕頭就那麼大,兩個人自然離得很近,卜凡先是心跳很快,但是後來莫名其妙就覺得特別安心,再加上一晚上都沒睡覺,現在很困了,於是很快就睡著了,還打起了小呼嚕。
北堂第五聽他呼吸變的綿長,張/開了一絲眼睛,卜凡的手搭在被子外面,左手無名指上還戴著那枚戒指,和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一模一樣。
北堂第五把他的手放在被子裡面,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後將卜凡摟在懷裡,輕笑了一聲,然後親在了卜凡的額頭上。
卜凡「嗯……」了一聲,似乎感覺到北堂第五涼絲絲的體溫,伸手順勢摟住了北堂第五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肩窩上,舒服的蹭了蹭,嘴裡還嘟囔了一聲:「糖……糖糖……」
北堂第五一愣,隨即颳了一下卜凡的鼻樑,然後也閉眼睡覺了。
卜凡一覺睡得特別安穩,空調有些燥熱,不過卜凡感覺自己懷裡有個超級大抱枕,有點涼絲絲的感覺,溫度正合適,緩解了空調的乾燥,忍不住蹭了蹭,而且感覺還是「真皮」的,總之手/感一級棒。
卜凡睡飽了,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小麥色的胸肌,流暢有力的胸肌,卜凡的還靠在上面,頓時眨了眨眼睛,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卜凡盯著胸肌看了三四秒,瞬間一驚,趕緊錯開一些,往後靠了靠,視野拉長了,就看到了北堂第五俊美的睡眼。
北堂第五側躺著,一隻手搭在卜凡的腰上,將人圈在懷裡,另一隻手枕在卜凡的腦袋下面,兩個人親/密的摟在一起,更主要的是,卜凡覺得,自己的腿……好像還夾/著北堂第五的腿,曖昧的交織在一起。
卜凡一瞬間「嘭!」一聲熟的要冒煙兒了,瞪大了眼睛,北堂第五低血壓還沒有醒過來,因為卜凡動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舒服,皺了皺眉,卜凡立刻就不敢動了。
北堂第五穿的是睡袍,帶子被卜凡蹭的有些松,露/出大片的胸肌腹肌,甚至差點露/出內/褲,睡袍下面開著叉,卜凡能感覺到自己的腿和北堂第五的腿毫無阻礙的疊在一起,互相夾/著,那感覺很微妙。
卜凡立刻在心裡數數,從一數到一百,要自己鎮定下來。
約莫數了半個小時,卜凡覺得數的很久很久了,北堂第五終於醒了,皺了皺眉,眼睫顫了兩下,慢慢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眸子流淌著淡紫色的光彩,看向卜凡。
卜凡一瞬間有些緊張,趕緊把自己的腿抽/出來,咳嗽了一聲,說:「早……早啊。」
北堂第五看到了卜凡,終於鬆開了緊皺的眉頭,聲音特別沙啞,帶著濃濃的起床氣,但是卻是笑著的,說:「不早,中午了。」
卜凡臉上一紅。正思考著要不要重新問好,北堂第五已經手一撐坐了起來,然後開始整理自己被蹭亂的睡袍。
卜凡也趕緊起來,開始穿衣服,兩個人很快就穿戴整理,準備去博物館。
博物館中午是管飯的,兩個人準備去吃飯,下午正好待在那裡。
兩個人穿戴整齊,洗漱完畢,就準備出門了,出門的時候很湊巧又遇到了施小/姐。
施小/姐已經穿了一身正裝,黑色的短裙套裝,看起來像只職業女性一樣。
施小/姐看到他們,眼神怪怪的,畢竟之前卜凡說北堂第五不在,結果北堂第五在卜凡的浴/室里,而且他們還戴著同款的對戒,剛剛還從同一個屋子裡走出來,怎麼看怎麼覺得怪怪的。
施小/姐看了一眼他們,沒有多說,就出門去了,卜凡鬆了一口氣,感覺真是太嚇人了,如果施小/姐說點什麼,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介面,反正很尷尬。
而北堂第五完全沒有尷尬的感覺,很自然的說:「走吧,肚子餓了嗎?」
兩個人從公寓出來,往博物館走,大約只有十分鐘的路程,非常的近,他們走到博物館的後門,直接可以從後面進去,後面是接待賓客的,賓客只能從前門進去,不過他們也算是工作人員,很順利的走了進去,免得繞遠了。
他們走進去沒幾步,就聽到有男人說話的聲音,非常生氣的樣子,正在訓斥人。
卜凡聽著聲音耳熟,走近兩步一看,原來是夏知夏先生,夏先生正在訓斥一個保安,保安大約五十幾歲的樣子,年紀不小了,頭髮花花白白的,那個保安應該是負責後門守衛的保安。
其實就是負責管理進入的車輛,後門有個停車場,工作人員的車輛都從這裡進出,還有一切運送貨物的車輛,中午給博物館工作人員配送午餐的車輛也從這裡進出。
夏先生昨天一晚上沒回家,他上午抽空回了一趟家裡,換了件衣服,洗了個澡,他發現昨天晚上的事情明明歷歷在目,結果身/體一點兒也不疼,明明下面被生生進入,應該流/血了,但是一點兒傷口也沒有,好像做夢一樣。
夏先生覺得可能真是做夢,畢竟自己昨天留的太晚,可能太疲憊了,但是如果是他做夢,為什麼會倒在洗手間里,而且還把門從裡面鎖了起來,夏先生完全沒有印象。
但是如果真的有人偷襲了自己,那個人是怎麼出去,然後把門反瑣的呢?
反正都是一連串解不開的謎題,夏先生腦子裡很亂,但是還要上班,洗了澡換了衣服之後就趕了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正好一點多,後門的保安竟然在睡覺。
那個老保安在他們這裡幹了幾個月,聽說是施小/姐介紹來的,估計和施小/姐沾親帶故,應該是什麼遠房親戚之類,不過肯定不是很熟悉,如果很熟悉也不會讓他當保安了。
中午送餐的車,一般十一點就到,一點離開,等車子離開之後,老保安吃了飯,也困了,這個時候沒什麼車輛進出,竟然就睡覺了。
夏先生開著車子進來的時候,沒人給他開門,夏先生親自出來看,才發現原來是老保安竟然睡著了。
卜凡和北堂第五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夏先生正在訓斥保安,夏先生一看就是一絲不苟的人,老保安的作法可不是偷偷懶的問題,夏先生覺得現在正是貴重展品展示的期間,老保安這種做法非常不負責任。
不止如此,和老保安搭檔的還有一個年輕的保安,這些天/年輕保安不知道什麼緣故也沒來上班,無故曠工不說,而且電/話也打不通。
雖然後門車輛進入較少,但是杯中雪非常珍貴,一旦丟失他們要賠償的數額非常巨大,夏先生又是博物館的負責人,自然不可能鬆懈。
老保安聽著夏先生訓斥,臉上漸漸有些不耐煩的樣子,這個時候一輛紅色的跑車開了過來,原來是施小/姐來了,施小/姐摘下墨鏡,說:「怎麼回事?」
那老保安到是先來高壯了,施小/姐一聽,說:「多大的事兒,散了吧散了吧,再睡覺扣工/資就是了。」
施小/姐是館長,雖然是個甩手掌柜,但是她說了話,嚇先生也沒辦法了,之後/進了博物館的樓。
卜凡和北堂第五純粹是路過,就進了大樓,很尷尬的是施小/姐也一起進了大樓,他們要去十層吃飯,施小/姐要去十層的辦公區,一起上了電梯。
施小/姐目不斜視的看著電梯的樓層顯示,卜凡覺得空氣迷之尷尬,有點凝固。
電梯門一打開,卜凡趕緊邁步要出來,結果電梯和樓層之見有個大約一厘米的高度差,或許電梯老舊失修的問題,卜凡差點被絆著。
北堂第五立刻伸手一接,一把接住了卜凡,把他摟在懷裡,說:「沒事吧?」
卜凡趕緊搖了搖頭,一邊的施小/姐看到他們,翻了個白眼兒,轉身就走了。
卜凡感覺特別尷尬,他剛才的動作,好像挑釁施小/姐似的,可是卜凡對天發誓,他絕對沒有挑釁的意思,在施小/姐眼裡,卜凡估計挑釁了她不止一次了……
卜凡有點欲哭無淚,北堂第五很自然的搭著他的肩膀,說:「走吧,我餓了。」
兩個人到休息間,正好大家在休息,兩點才上班,大家給卜凡和北堂第五留了午飯,有卜凡最喜歡吃的甜口紅燒肉和糖醋裡脊。
因為早上回去直接睡覺了,所以沒吃早飯,現在餓得不行,卜凡吃的嘴巴鼓鼓的,兩口就把紅燒肉都吃了,還把赤色的醬汁兒蹭在了嘴邊上。
北堂第五一看,忍不住笑了一聲,伸手過去,手指輕輕一勾,就把卜凡嘴邊上的醬汁蹭了下來,卜凡一愣,看著北堂第五手上的醬汁,「嘭!」的一下,腦袋都要開鍋了,卜凡趕緊抽/了餐巾紙,抓/住北堂第五的手,把他的手指擦乾淨,卜凡的動作太快了,北堂第五看著擦乾淨的食指,有一種很遺憾的目光。
卜凡趕緊低頭吃飯,總覺得他的目光特別有深意,難道剛才北堂第五想要把醬汁舔掉嗎?
卜凡這麼想著,頓時差點被紅燒肉噎著,最後一塊紅燒肉沒嚼直接順著嗓子眼了下去,嗆得卜凡直咳嗽。
北堂第五趕緊把水杯給他,說:「慢慢吃,我這裡還有。」
北堂第五還以為他太喜歡吃這種甜口的紅燒肉了,把自己飯盒裡的紅燒肉一塊一塊全都夾給了卜凡。
卜凡特別不好意思,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發出「咔嚓」一聲,有人進來了,卜凡抬頭一看,很好,是施小/姐。
施小/姐走進來,就看到北堂第五給卜凡夾肉吃,把自己的肉都分給卜凡。
卜凡發誓,這回絕對不是自己挑釁。
北堂第五看到了施小/姐,不過動作沒停,直到把最後一塊肉都夾給卜凡,說:「快吃,涼了就膩了。」
卜凡趕緊點點頭,低著頭吃飯。
施小/姐走進來,肖瑾然就站起來迎上去了,畢竟這裡肖瑾然是領隊。
施小/姐說:「我看過你昨天的值班分配了,我覺得分配的不是很合理,我調整了一下。」
她說著把一個表格交給了肖瑾然,上面有日期和人名,肖瑾然一看,皺了皺眉,說:「施小/姐,卜凡昨天晚上才值得夜班,這樣……」
卜凡眨了眨眼睛,沒想到他們提到了自己,抬起頭來狐疑的看著肖老/師。
北堂第五站起來,伸手拿過表格看了一眼,今天的日期下面寫著卜凡和蘇久兮,昨天晚上卜凡剛值了夜班,今天晚上又重新讓他值班,瞎子都看出來了,施小/姐肯定針對卜凡。
北堂第五皺了皺眉,就聽施小/姐說:「今天上午他不是休息了嗎?我又沒苛待他。」
卜凡咽下一口紅燒肉,擦了擦嘴巴,湊過去看了一眼值班表,他和北堂第五給拆開了,自己和蘇久兮一班,雖然卜凡覺得挺遺憾的,但是莫名鬆了口氣,他現在和北堂第五一起,總是心跳加速的,心臟負荷都不夠了,其實這樣也還行。
施小/姐把表格給他們,很快就離開了,蘇久兮湊過來說:「卜凡,你什麼時候得罪施小/姐了。」
卜凡臉上有點不自然,可能是今天上午的時候,他說了一個「小小」的謊/話,施小/姐一看就是對北堂第五有好感的,當時卜凡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現在回想一下,太丟人了。
大家吃了飯,差不多兩點就上班去了,雖然夜班卜凡和蘇久兮一組,不過白天的時候卜凡還是北堂第五走在一起。
兩個人一組負責在各個展館轉,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員,今天杯中雪已經開始展示了,來的人真的很多,八層很多名流上層都來看杯中雪。
杯中雪的展廳非常巨大,只有這麼一個展品,但是人山人海,還有很多導遊在講解共工怒觸不周山的故事。
卜凡和北堂第五在外圍看了一圈,就看到夏先生也站在人群中,正在看杯中雪,和昨天的姿/勢一樣,看起來夏先生對文物真的已經到了痴迷的地步。
兩個人很快從展館退出來,進了其他展廳,其他展廳里人也不少,八層今天人就很多,卜凡以前沒怎麼去過博物館,感覺還挺新鮮,昨天晚上他們大體轉了一圈,但是沒仔細看,今天反正也沒什麼事兒,卜凡就一個一看展廳。
兩個人邊走邊看,北堂第五學識淵博,卜凡無論看哪個展櫃,北堂第五竟然都能說出一些門道,讓卜凡簡直刮目相看。
隔壁展廳有一個很大玻璃櫃,裡面陳設著有些頗有異域風情的壁畫裝飾,展櫃里放著一個小瓶子,金燦燦的,看起來特別漂亮,卜凡說:「這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好像香水瓶,古代的香水瓶嗎?」
卜凡只是開玩笑,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卻點了點頭,說:「差不多。」
卜凡驚訝的說:「還真是?」
北堂第五指了指上面的註釋牌,牌子上只寫著什麼什麼多少世,後面寫著靈貓香。
卜凡更是不解了,他對中/國的古典文化知道的都不太全面,更別說是外國的了。
北堂第五說:「克利奧帕特拉七世,說的通俗點其實很有名,是古埃/及最後一任女法老,很多人管她叫做埃/及艷后。」
北堂第五這樣一說,卜凡就明白了,很多電影題材里都有這個埃/及艷后,因為美貌聰明,而且非常富有手腕,迷倒了很多強/勢又有權力的男人,而且她還是古埃/及最後一任女法老,在她離世之後,古埃/及并吞成為羅馬帝/國的一部分。
這個女人的歷/史評價非常複雜,有人覺得她是不專情的妖后,也有人覺得她為暫時保全古埃/及做出了偉大的貢獻,不過大家津津樂道的還是埃/及艷后的一些富有傳/奇性的「邂逅」。
北堂第五說:「克利奧帕特拉七世不只是長相美艷,而且善於運用香氣,其實就是今天所說的香水,她喜歡用植物香和動物性香的混合香氣,靈貓香就是動物性香。」
靈貓香其實是麝香的一種,埃/及艷后覺得,這種香氣帶有很濃重的性/感氣息,也的確幫她迷倒了很多男人。
北堂第五說:「說白了這個香水應該是帶有催/情效果的。」
卜凡看著那精緻的金色瓶子,頓時臉上一紅,北堂第五又說:「應該不是古董,看起來像仿品。」
卜凡趕緊走到了別的地方,一回頭,頓時更是面紅耳赤,感覺這個展館實在不太「正經」!
卜凡身後的展櫃布置的很有中/國古典特色,裡面陳列著一個瓷器的小盒子,看起來像是首飾盒一樣,盒子是打開的,盒子外面很正常,但是裡面繪著彩圖,卜凡看了一眼,頓時面紅耳赤,竟然是兩個光著身/子的人摟在一起,畫的實在太火/辣了。
卜凡嚇了一跳,說:「怎麼還有這東西?」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表情很淡定的說:「秘戲圖。」
說的文縐縐的,其實就是春/宮圖……
北堂第五說:「秘戲圖其實在古代並不少見,不過很多秘戲圖都因為年代久遠難以保存,已經毀壞了,赫赫有名的才子唐伯虎就擅於畫秘戲圖,還有大書法家趙孟頫趙子昂,一共畫過三十六套秘戲圖,很可惜都失傳了。」
卜凡:「……」原來男神對秘戲圖也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