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打賭7
卜凡看了一眼北堂第五,又看了一眼陳陌,眼睛里露/出震/驚的表情,因為他已經知道了,他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
就連肖瑾然也知道了答/案,同樣露/出一臉的震/驚,說:「這……這怎麼可能,你們不是親人嗎?!」
陳陌又恢復了雙手抱臂的狀態,說:「親人?那值什麼?根本一分都不值,在他的眼裡,完全沒有他的研究值錢,我們和實驗的小白鼠有什麼區別?他只是看到實驗失敗的時候會露/出難過的表情,其他不會。」
卜凡說:「古犬封國到底是什麼樣的,為什麼蘇柏那麼執著?」
陳陌說:「和你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我看過很多古犬封國的典籍,都是蘇柏收集來的,讓我翻閱,然後繼續在對方身上做實驗。你們之前所見到的『狗』,都是失敗品……」
蘇柏的實驗,還要從古犬封國開始說起,古犬封國是一個在歷/史上停留很短暫的古部落,以白狼為圖騰,據說各個驍勇善戰,而且非常忠心,他們在古部落中不斷征戰,幾乎所向披靡,因為士兵有三項優點。
第一,體格強大,古犬封國的士兵體格非常強壯,這利於打仗。
第二,忠心耿耿,古犬封國的士兵非常忠心,根本沒有叛/變投降一說。
第三,這也是其他古部落的傳說,據說古犬封國的士兵非常能吃,他們就像真正的白狼一樣,消化的非常好,而且能把食物吞噬成自己的能力。
這個傳聞陳陌看過一個古典籍,說:「我曾經在書上看過,據說古犬封國曾經有一個大將,他被人射瞎了一隻眼睛,後來士兵抓/住了那個射瞎他眼睛的敵軍,古犬封國的大將就把對方的眼睛生生挖下來,然後吞進了肚子里,很快他的眼睛就重新長了出來。」
卜凡說:「真的吃什麼補什麼?」
陳陌點了點頭,說:「這不是傳聞,是真的,很多研究古犬封國的人,都是沖著這一點而研究的,像之前男生宿舍的宿管,他就是為了這一點在自己身上注射血清,不過他失敗了。」
卜凡想問問他,什麼樣子是成功品,什麼樣子是失敗品,不過陳陌還在說話,他也沒有打斷。
陳陌又說:「基本所有研究古犬封國的人,都沖著這一點來研究,很多人根本沒有靈根,沒有靈力,想利/用吞噬的方法,得到靈根和靈力,利/用科學來完善自己……」
這個道理其實就跟上古人喜歡捕捉凶獸一樣,凶獸非常強大,肯定要比上古人強大兇悍的多,但是凶獸已經滅絕了,這是為什麼?因為上古的人已經開始運用他們所知的科學了,動腦子,用各種的方法,雖然他們渺小,但是野心促使他們不斷膨/脹,最後將凶獸捕殺殆盡。
陳陌說:「這些人總覺得,如果真的可以像古犬封國一樣學會力量吞噬,那麼他們的野心就會得到滿足,可是他們都錯了,如果只是專註這一點,註定都是失敗品。」
陳陌和蘇家的孩子一樣,全都是蘇柏的試驗品,蘇柏也不知道從哪裡得知,自己好像有一些古犬封國的血統,於是開始了實驗,他堅信自己可以研究出來,但是蘇柏根本研究不出來,他覺得可能是研究的人太少了,所以想要擴大隊伍,他的兒子們如此聰明,簡直就是繼承了他的基因,於是蘇柏讓兒子們開始試驗。
蘇柏死掉了一個兒子,再加上陳陌,一共是六個兒子,正好可以兩個人一組進行試驗,蘇家的孩子,包括陳陌在內,快速的變得傷痕纍纍,兩個人被/關在一個實驗室里,如果不在對方身上做實驗,不提/供實驗報告,那麼就沒有飯吃,而且還要受到毒/打。
剛開始孩子們都很害怕,誰也不敢做實驗,結果就遭到了毒/打,蘇柏是個醫生,他知道很多讓傷口潰爛化膿的方法,孩子們更加害怕了,為了活命,不得不在對方的身上做實驗。
直到後來老大的兒子蘇久兮出生,那是一個五靈根的孩子,和當年的老五一樣……
卜凡有些驚訝,他聽陳陌開始說起蘇久兮,剛才陳陌一直避而不談,不過現在竟然慢慢的談到了蘇久兮。
陳陌的臉色非常陰霾,眼睛慢慢閉起來,似乎在回憶可怕的年月。
蘇久兮當時才出生,很可憐,他的母親完全沒有什麼靈根,只是蘇柏的一個小助手而已,是在幫助實驗的過程中認識了蘇家的老大,那時候總是偷偷的給他們送食物,給他們的傷口偷偷抹葯。
陳陌笑著說:「是個好女孩,可惜……」
可惜那個小助手懷/孕了,當時陳陌知道的時候要嚇傻了,他差點揍老大一頓,因為他把那個小助手害慘了,小助手剛開始還能裝作什麼都沒有,但是後來就被蘇柏發現了。
蘇柏的助手懷/孕了,身/體素質自然降低了,一次試驗中突然暈倒了,那之後蘇柏就發現,這個助手竟然懷了孩子,而且這個孩子是他兒子的。
當時蘇柏並不生氣,他反而特別的高興,非常興/奮,那種亢/奮的表情,陳陌只要一閉眼睛,就能想到,小助手肚子里的好像不是他的孫/子或者孫女,而是一個新的試驗品。
他們不過是小白鼠,蘇柏有錢,還有人支持,沒人能阻止他們,他們都不能,小助手生下了一個男孩,就是蘇久兮,自那之後,陳陌就再也沒看見那個偷偷給他們送飯抹葯的女孩兒了。
不知道去哪裡了,不知道境況怎麼樣,不過陳陌心裡隱約知道,肯定是死了……
蘇久兮才生下來沒多久,蘇柏就在他身上親自做了實驗,他是罕見的五靈根,靈氣非常強大,而且蘇柏化驗了他的血項,發現蘇久兮也帶有古犬封國的血統,而且還比較強烈一些。
古犬封國的人經過強烈的動/盪,最後和其他古部落融合,血統交叉在一起,漸漸的淡化到了極致,已經融入了普通人之中,蘇久兮的血統仍然很淡很淡,但是他已經是蘇柏見過最純正的血統了。
蘇久兮是蘇柏的試驗品,蘇柏親自動手,那個時候蘇久兮還沒到一歲,陳陌竟然能聽到孩子的哭聲,剛開始很洪亮,漸漸的,哭聲變得微弱,陳陌真的很害怕,哪一天他聽不到自己侄/子的哭聲了。
當時蘇家的老大也很崩潰,他有了一個兒子,那簡直是這輩子最大的慰藉,然而他只能聽到兒子凄慘的哭聲,他不知道兒子長什麼樣子,他只能聽到兒子的聲音,而且還是哭聲。
蘇家的老大身/體素質本身很好,但是他禁不住這樣的打擊,他甚至都沒見過兒子一眼,後來身/體就漸漸不行了,陳陌當時不敢在他身上做實驗,他記得大哥對他說,讓他繼續,活下去,幫忙照顧自己的兒子,總有一天,他們都能活下去。
當時陳陌很崩潰,他覺得是自己殺了大哥,親手殺了大侄/子的爸爸,大侄/子生下來之後沒有母親,很快也沒有了父親。
在那次實驗之中,陳陌發現,如果只是關注吞噬這一點,實驗似乎永遠無法成功。
他們的關注點都錯誤了,其實關注點不應該在吞噬上,而是應該在服/從上,狼是可以被馴服的,古犬封國之所以叫做犬封,卻以狼為圖騰,是因為狼是始祖,而狗才是他們所利/用的,狗的最大特點,就是最早被人馴服的動物。
服/從,才應該是實驗的重點。
陳陌的發現,似乎對蘇柏的啟發非常大,他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大兒子已經死了,躺在實驗的床/上,一動不動,臉色蒼白,雙頰凹陷。
那時候,陳陌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大侄/子,大侄/子也躺在實驗床/上,還那麼小,傷痕纍纍,臉頰上沒有小孩子應該有的嬰兒肥,瘦瘦的,看起來可憐兮兮,掛滿了淚痕。
小孩子在玩命的哭泣,大眼睛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哭聲更猛烈了,陳陌聽著他的哭聲,感覺到了巨大的絕望。
陳陌說到這裡,眼睛已經通紅了,說:「是我對不起他,我一輩子也彌補不來,我殺了他的父親……」
卜凡聽得心裡難受,看到陳陌一臉痛苦的伸手扒自己的頭髮,心裡不落忍,出聲說:「陳老/師,這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為別人自責。」
蘇柏找到了實驗的突破口,原來服/從才是中心,於是試驗很快繼續進行,蘇柏還發現,五靈根的蘇久兮,因為他的身/體素質天生很好,所以實驗非常成功。
蘇久兮變成了一個成功品……
陳陌說:「成功品和失敗品之間的區別太大了,成功品是一個沒有/意識,可以控/制的傀儡,而且身/體強壯,可以完成普通人完不成的事情,還兼具吞噬能力。而失敗品,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都是失敗品,只不過抑制的很好而已,說句大實話,我們都是定時炸/彈,受到刺/激,可能會發瘋,發起瘋來的樣子你們都見過,不受控/制,會吃/人,不管是主人還是敵人,根本不分敵我,而且吞噬能力很差,所以叫做失敗品。」
卜凡遲疑的說:「蘇展晰也是失敗品?」
陳陌點了點頭,說:「對,我們都是,雖然知道了實驗的方向,但是實驗不一定會成功,或許和血液身/體條件都有關係,畢竟古犬封國這麼長一段時間,血統已經雜交到幾乎消失的狀況,不可能所有的都成功,而且成功的概率非常非常小,我覺得這種概率,應該會發生在五靈根身上。」
他說著看了一眼北堂第五。
卜凡嚇了一跳,也看向北堂第五,因為北堂第五和蘇久兮都是五靈根,這樣一來。
陳陌深吸了一口氣,後來蘇柏死了,蘇柏身後的出資人不知道什麼緣故,或許是因為他們研究的太大了,造成了很大的影響,蘇柏不只是研究自己的兒子,而且還接收了很多病人,例如葉一夏的父親,一時間影響力非常大,後來狂犬病爆發了一陣,很多領域的專/家都組成了應急組,專門研究這個。
那個時候出資人可能頂不住壓力就撤資了,沒有了錢,蘇柏什麼都不是,他的實驗項目沒辦法維持下去,一下就崩潰了,陳陌終於等到了大哥所說的生機,他們都活下來了,蘇柏死了。
陳陌沒說當時的情況,大家也沒有問,都避開了這個話題,陳陌說:「因為我們都是做研究的,所以對古犬封國的特點知道一二,又花了不少時間,開始克制身上的病痛,病痛雖然壓/制下來一些,但是我們始終是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陳陌他們從實驗室出來的第一個想法,自然就是毀掉所有害人的血清,還有把他們被黑巫術囚困的生辰八字毀掉,這樣就沒人能控/制他們了。
當時陳陌眼睜睜看著他們動手毀掉了所有的血清、實驗儀器,還有生辰八字。
陳陌眯眼說:「我當時親眼看見的,那種黑巫術絕對被毀掉了,沒想到現在又發現了……而且現在想一想,關於老四的疑點真的很多。」
當時他們都生病了,包括還小的蘇久兮,不過這些人里,老四蘇展航的病好得很快,而老六一直瘋瘋癲癲,剛開始誰也不認識,被從實驗室放出來的時候就在發瘋,他們無奈之下把老六捆起來,繩子都不行,必須用鎖鏈,而且還要用鐵嚼子箍上他的嘴,否則蘇展晰就會咬人,他不只是咬人,而且他還吃/人!
蘇展晰病的很厲害,其他人的病痛很快就被抑制了,但是蘇展晰不行,一直瘋瘋癲癲,後來好了一些,但是也是時而瘋癲,時而清/醒。
但是和蘇展晰一起實驗的蘇展航,卻好的很快,是他們之中好得最快的一個。
蘇家的這些人,散的散走的走,開始重新融入社/會,淡忘掉自己痛苦的經歷,但是他們其實根本無法淡忘。
唯一能淡忘的,就是蘇久兮了,蘇久兮當時年紀小,幾個叔叔的意見都一致,不想讓蘇久兮想起來這些事情,起碼,這個大侄/子不像他們,可以正常的活下去。
他們讓蘇久兮忘掉了痛苦的經歷,編造了各種蘇久兮小時候的生活,因為大家的經歷,所以對大侄/子都是各種溺愛,大侄/子學習不好,仗著家裡有錢總是拉幫結夥,但是做叔叔的根本不忍心罵他,仍然是一味溺愛。
直到蘇久兮長大了,他竟然想要進入蘭祠學術法,當時幾個叔叔都在反/對,但是蘇久兮對別的都沒什麼興趣,只是對這個有興趣,大家又不忍心拒絕。
陳陌說:「我當時還勸了大家,說學術法,總比我們一樣學醫要強,結果沒想到,蘭祠里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肖瑾然說:「你知道這麼多,為什麼一直不跟我們說?」
陳陌笑了一聲,說:「說?說什麼,我們都是瘋/子,一旦說出來,如果有人知道了,我們會被帶走調/查,你們知道嗎,這些年了,那個出資者人是誰我們都沒查清楚,但是我肯定,他還在找/人做實驗,只不過比當年低調的多,我們幾個兄弟曾經約定過,如果誰把事情透露/出去,一定不/得/好/死。」
陳陌說著,笑了一聲,似乎覺得是無稽之談,然而在場的眾人心裡都是一抖,詛咒這種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很普通的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而對於修行者來說,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陳陌自己轉變了話題,說:「當時我並沒有懷疑蘇展航,但是現在想一想,老四絕對不對勁,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黑巫術又再次出現了,我更覺得他不對勁了。」
卜凡說:「你覺得……」
陳陌眯眼說:「我覺得,那個出資人很可能找到過老四,畢竟老四是當年的實驗者之一,他知道的最全面。」
卜凡驚訝的說:「你懷疑蘇院長還在做實驗?」
陳陌臉色陰沉的說:「我懷疑他是在老六的身上做實驗。」
卜凡聽得一驚,不由想到蘇展晰跑出醫院,一直要自己救救他,還說有人在監/視他。
陳陌說:「畢竟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老六為什麼一直好不了?大家都是試驗品,都是失敗品,我們經歷過的一樣,但是大家都能抑制,起碼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而老六呢,好轉一些就會變得瘋癲,明明前幾天告訴我老六已經差不多好了,結果又開始變得更加瘋癲,難道都是巧合嗎?」
卜凡聽得心驚膽戰,說:「可是蘇院長對蘇先生,似乎很好。」
陳陌沒說話,只是笑了一聲。
北堂第五這個時候終於說話了,他伸手敲了敲桌子,眾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了他的身上,北堂第五說:「咱們現在的重點其實應該有兩個,第一是蘇展航,第二個應該在老樓上。」
眾人都看著北堂第五,北堂第五頓了一下,繼續說:「記得昨天晚上嗎?咱們想要進老樓調/查,但是當時蘇展晰突然瘋癲的就出現了,你們不覺得他出現的太及時了嗎?」
卜凡一愣,就聽北堂第五繼續說:「之前我只是有點懷疑,不過聽了陳老/師說的,我覺不得不懷疑,咱們要去老樓,蘇展晰突然出現,當時他很瘋狂,見人就咬,蘇院長帶著人趕到,因為動靜太大,咱們沒有辦法再去老樓,這件事情就被耽擱了。」
卜凡說:「你覺得這是蘇院長做的?」
北堂第五說:「只是假設,如果蘇展航真的在蘇展晰身上做實驗,因為蘇展晰是失敗品,他並不能控/制蘇展晰,但是可以利/用,蘇展晰瘋瘋癲癲,會引來注意力,正好打亂/了咱們的行動。」
卜凡說:「所以重點在老樓里,那地方肯定有什麼?」
陳陌臉色不太好的說:「那個老樓,是蘇家曾經的老宅,我們就是在那裡做實驗的,不過後來裡面的東西全都毀了,老/二還放了一把火給燒了,什麼都沒剩下。」
北堂第五說:「既然這樣,咱們晚上再去老樓看看。」
他說著看了一眼腕錶,眾人就等著他繼續部署,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北堂第五說出來的話特別有威嚴,別人聽著就覺得很對,很容易就被支配了。
北堂第五看完了腕錶,放下手,說:「我現在該去上班了。」
卜凡:「……」
陳陌:「……」
肖瑾然:「……」
眾人都有一種大喘氣兒的感覺,肖瑾然翻了一個白眼兒,從口袋裡掏出口香糖塞在嘴裡,說:「行吧都先散吧,晚上再說。」
北堂第五推著卜凡從休息間出來,他先把卜凡送回病房,然後就匆匆離開了,畢竟時間不多,他要遲到了。
卜凡進病房之前,先仔細聽了聽,似乎沒有奇怪的聲音,然後這才推開門轉著輪椅進去。
安鋒和宋梓陽都在,宋梓陽的臉有些微紅,不知道剛才兩人在幹什麼,還一臉氣憤的樣子,安鋒則是笑眯眯的。
卜凡進來,安鋒笑著說:「卜老弟你們回來了?剛才有你的朋友過來,送了東西,不過沒看到你,就放在桌上了。」
卜凡過去一看,桌上的確有東西,是一盒飯,看起來菜色特別好,盒子上還有商標,是在外面買的,不是食堂的飯菜,飯盒上留了一個字條,原來來的這個朋友竟然是蘇久兮。
蘇久兮下了班之後特意跑出去買的,不過回來的時候沒看到卜凡,稍微等了一會兒,卜凡也不回來,他要去趕著上班,就把飯菜留在病房,又留了一個字條就走了。
卜凡剛剛聽了陳陌說蘇久兮的事情,現在看到蘇久兮留下的字條,頓時心裡被不是滋味兒,嘆了口氣,病房裡沒有冰箱,他就把飯菜都放在通風的窗戶邊,以免變質了。
卜凡回了病房,就等著晚上出去,於是就上了床,準備小睡一會兒,養/精蓄銳,晚上好跟著大家去老樓。
卜凡睡了一會兒,沒想到睡得這麼實,等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看到了北堂第五,北堂第五坐在床邊,正在削蘋果,這回不是用金靈之力了,而是用水果刀在削蘋果。
北堂第五人長得特別帥,這點不用說了,手也特別好看,卜凡覺得自己並非是個手控,但是他看著北堂第五的手,還是覺得好看的躲不開眼睛,有一種非常蘇的感覺,尤其是削蘋果的時候,一手托著蘋果,一手拿著水果刀,動作很利索,蘋果皮打著捲兒,但是根本不斷,一直晃晃悠悠的。
北堂第五見他睜眼,一直盯著自己看,好像沒睡醒,說:「醒了?」
卜凡趕緊點了點頭,說:「啊……醒了。」
北堂第五正好削好了蘋果,把蘋果切成小塊,放在盤子里,遞給卜凡,說:「吃吧。」
卜凡趕緊接過來,北堂第五還遞給了他一根牙籤,卜凡說了一聲謝謝,扎著蘋果就吃了,感覺蘋果真是太甜了,而且還脆脆的,特別好吃。
卜凡吃著蘋果,一臉笑眯眯的表情,恨不得嘴巴都咧到耳朵跟去,北堂第五見他吃得高興,說:「多吃點水果好,再給你削一個?」
卜凡趕緊使勁搖手,說:「不用不用,我這個都吃不了。」
北堂第五說:「沒關係,吃不完先放著,一會兒再吃。」
卜凡說:「那樣蘋果就銹掉了,不好看了。」
北堂第五有些無奈,見卜凡一個勁兒往嘴裡塞,嘴巴都撐得鼓鼓的了,好像特別好吃似的,不由笑著說:「給我也嘗嘗?」
卜凡立刻扎了一個蘋果,遞到北堂第五嘴邊,蘋果都是一小塊小塊的,雖然這麼扎過去也沒什麼,但是那根扎蘋果的牙籤是卜凡剛才用過的,難免會碰到嘴唇。
卜凡一遞過去立刻就後悔了,但是有點後知後覺,北堂第五倒完全沒有一點兒不自然,就著卜凡的手,把蘋果給吃了。
北堂第五點了點頭,說:「的確很甜。」
卜凡臉上一紅,手有點打顫,趕緊把手收回來,然後默默的低頭扎蘋果往嘴裡塞,又塞成了小包子。
卜凡吃了蘋果,已經是八點鐘了,北堂第五把蘇久兮帶來的飯熱了一下,給他放在桌板上,卜凡吃著飯,說:「你吃了嗎?」
北堂第五說:「還沒有。」
卜凡嚇了一跳,說:「還沒吃,那快去吃飯吧。」
北堂第五說:「不著急,你先吃完了,醫院的食堂最晚到九點,我一會兒去食堂吃。」
卜凡說:「那也不行啊,九點的時候都沒有什麼菜了。」
不過北堂第五一向我行我素,看著卜凡吃了飯,給他打熱水洗漱之後,看了看時間,還差十分鐘就九點了,這才準備去食堂。
安鋒笑著說:「行了,別依依惜別了,我們幫你照顧卜老弟。」
北堂第五這才走了,他走了一會兒,卜凡和安鋒的主治醫生就進來了,魏老先生想給安鋒看了一眼,說:「沒什麼,恢復的也挺好。」
然後又給卜凡看了看,說:「跟我去趟監察室吧,我給你看看,怎麼好像又有點腫,年輕人就是不老實。」
卜凡嚇了一跳,心想自己好像沒幹什麼,全程都是被北堂第五推來推去,有幾次的確是自己上的輪椅,難道又錯位了?
之前錯位的時候就疼的要死,卜凡可還記得那種感覺,要是真的再錯位了,卜凡感覺會生不如死……
宋梓陽幫著卜凡坐上輪椅,魏醫生就推著卜凡離開了病房,往監察室走,安鋒讓宋梓陽跟著,萬一有什麼事情宋梓陽也能幫忙。
宋梓陽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迎面來了一個人,並不是去吃飯的北堂第五,而是蘇久兮。
蘇久兮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回蘇家了,沒想到他竟然還在醫院,而且一臉氣憤憤的樣子,還特別的委屈,見到卜凡恨不得不上來告/狀。
卜凡覺得,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場,蘇久兮肯定要撲上來告/狀。
蘇久兮說:「你們去哪裡?卜凡你怎麼不在床/上休息?」
卜凡說:「腿有點腫,醫生正好要給我做檢/查。」
蘇久兮說:「我推著你吧。」
宋梓陽一看,蘇久兮跟著,自己就折返回去了。
蘇久兮本身已經回家了,自從卜凡的雙/腿受傷之後,卜凡就住在醫院了,北堂第五也不會去蘇家住,蘇家那麼大,就沒什麼人氣兒了。
蘇久兮回了家,正好看到陳陌要出門,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去哪裡,他就隨口問了一句,結果陳陌心情不好,說話也乾巴巴的,總之語氣不是很好。
蘇久兮頓時就覺得委屈了,自己可是關心他,大晚上的出門,不知道會不會被狼叼走,結果陳陌不知好人心,蘇久兮又是大少爺脾氣,哪能不委屈。
陳陌前腳出門,蘇久兮越想越氣,覺得很可能陳陌是大晚上泡妞去了,於是後腳也出門了,出了門有點後悔,覺得沒什麼事兒可做,於是就想到了卜凡。
他中午沒看到卜凡,正好去醫院再看看卜凡,還能和卜凡控/訴一下陳陌的惡/行。
北堂第五吃飯很快,從食堂出來的時候才九點多一點兒,他回了病房樓,正好遇到了值班的小護/士,因為北堂第五長相很出眾,而且照顧病人的時候又非常溫柔,所以小護/士還以為北堂第五是個很隨和的人,其實這只是錯覺而已。
小護/士還甜甜的和北堂第五打招呼,結果北堂第五隻是冷淡的點了點頭,就直接走過去了,小護/士頓時一陣失落。
北堂第五走進病房,沒看到卜凡,說:「卜凡呢?」
宋梓陽說:「剛才魏醫生來了,說卜凡的腿有點腫,帶他去檢/查室檢/查去了。」
北堂第五一聽,立刻皺起眉來,安鋒說:「卜凡的那個朋友正好過來,就陪著卜凡去了,他不是一個人去的,放心好了,去了有十分鐘,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
他們這一說,北堂第五的臉色更是差勁,陰沉著臉說:「今天值班醫生不是魏醫生。」
安鋒和宋梓陽頓時都嚇了一跳,說:「壞了!」
北堂第五立刻衝出病房,往監察室跑過去,監察室就在護/士站的旁邊,剛才那個小護/士坐在護/士站里,正好看到了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大步衝過去,伸手擰了一下監察室的大門,監察室的大門一擰就開了,「吱呀——」一聲被推開,小護/士追過來看,立刻「啊!」的尖/叫了一聲,監察室的燈開著,地上都是血!
下班的時候監察室就沒人用了,護/士特意把燈關上,門關上,結果現在燈開著,地上還有血,簡直是活見鬼了!
地上不止有血,還有一片粉色的花瓣掉在血跡中。
北堂第五認識那片花瓣,他曾經交給卜凡一個木靈的護身符,用草/木/皆/兵的術法做成的,是自己的q版模樣,卜凡也會木靈,變出了一朵花來,給小娃娃的頭上戴著,就是這朵粉色的大花。
那朵粉色的花已經被踩爛了,花瓣黏在血跡上,旁邊散落著一些爛掉的木藤……
蘇久兮推著卜凡進了監察室,一路絮絮叨叨的和卜凡說陳陌有多討厭多討厭。
其實卜凡知道陳陌心情不好的原因,畢竟他們中午剛剛探討了蘇久兮的話題。
魏醫生打開監察室的門,順手還開了燈,蘇久兮就推著卜凡走進去了,蘇久兮仍然在絮絮叨叨,就在這個時候,蘇久兮的話音突然一下就斷了,還伴隨著「啊!」一聲,猛地「嘭」一聲跌倒在地。
卜凡嚇了一跳,回身去看,就看到蘇久兮突然倒在了地上,一下失去了知覺,而始作俑者竟然是魏醫生。
魏醫生眼神貪婪的盯著卜凡,卜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情況肯定不對勁,魏醫生突然走過來,「呲!」的一聲,拿著一根針管突然扎在卜凡的脖子上,卜凡猛地一顫,與此同時腰上別著的護身符突然發出一聲輕響,「嗖!!!!」一聲突然化成了無數條木藤,從卜凡的腰間席捲而出。
魏醫生瞬間就被困住了,卜凡感覺天旋地轉,他幾乎在輪椅上坐不住,「嘭!」一聲就倒在了地上,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脖子,不知道注射的是什麼,腦袋暈的厲害。
魏醫生竟然會術法,護身符的木靈一瞬間就被燒了精光,然後快速衝過來。
卜凡粗喘著氣,他的腿用不上力氣,快速往前爬,想要打開監察室的大門,但是他還沒爬過去,魏醫生已經衝過來了,卜凡一瞬間眼睛猛地變成了白色,抬手一揮,「嘭!!!」一聲巨響,旁邊的金屬儀器一下飛起來,直接沖著魏醫生面門砸過去。
魏醫生沒想到卜凡的金靈這麼厲害,一下被砸中,頓時砸的滿臉花,流了好多血。
卜凡揮出金靈,腦袋裡已經一團漿糊,他不知道注射的是什麼液/體,難受的厲害,呼吸急促,天旋地轉,眼皮很重很重,眼前的東西開始大轉兒,「咚」一下,一頭砸在地上就暈了過去。
卜凡再醒過來的時候,感覺手腳都被捆住了,四周黑漆漆的,沒有開燈,他猛地清/醒過來,猛烈的掙扎了一下,就看到自己周圍竟然還有人,蘇久兮倒在一邊的地上,自己旁邊躺著一個和自己一樣被五/花/大/綁的人,竟然是蘇展晰。
蘇展晰昏迷著,臉色非常不好,呼吸有些急促,他的手背上扎著針,一個破舊的吊瓶正在滴液,而且還是古老的玻璃吊瓶,看起來特別的臟。
卜凡驚訝的睜大眼睛,使勁拽了拽手腕,但是不管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綁住了自己的手腳,怎麼拽也不行,而且那股力量還抑制了自己身/體里的靈力,卜凡現在一點兒靈力也用不出來。
卜凡看了看四周,立刻欠著頭輕聲說:「蘇久兮!蘇久兮!」
蘇久兮倒在地上,根本沒醒過來,卜凡叫了幾聲,他都聽不見,卜凡又怕聲音太大,把別人給引過來。
蘇久兮沒有醒過來,不過旁邊的蘇先生倒是有些醒過來了,他迷茫的睜開眼睛,眼神晃動了好幾下,因為這裡的環境似乎讓他想起了可怕的實驗。
蘇展晰猛烈的晃動,嗓子里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很快眼淚順著眼角留下來,模樣特別脆弱,彷彿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嘴裡喃喃的說:「哥/哥……哥……」
卜凡不見了,蘇展晰也不見了,地上都是血,還有木靈的殘片,北堂第五的臉色特別難看,他很快聯/系了陳陌和肖瑾然,兩個人聽了都大吃一驚,陳陌又是一臉的暴怒,三個人立刻想到的都是蘇展航。
三個人來到了蘇展晰的病房,蘇展航不在那裡,最重要的是,蘇展晰也不在,病房裡有幾個男護/士,不過都暈倒在地上,一切靜悄悄的。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快速的從病房出來,陳陌和肖瑾然也跟著北堂第五走出來,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突然聽到了腳步聲,有人朝這邊走過來,來人穿著一身白大褂,竟然就是他們要找的蘇院長。
蘇展航從電梯下來,沒想到遇到了這麼多人,還沒有開口,北堂第五已經冷聲說:「卜凡在哪裡?」
蘇展航一愣,說:「你說什麼?」
陳陌立刻就炸了,幾乎上去和蘇展航動手,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激動的說:「蘇展航!你把我侄/子抓到什麼地方去了!?你還是不是人!?老六他是你親弟/弟!蘇久兮也是你親侄/子!你竟然這麼狠心對他們下手!」
蘇展航又愣了一下,說:「你說什麼?」
他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快速的撥/開陳陌,衝到病房前,蘇展晰當然不在病房,病房裡到這幾個護/士。
蘇展航臉上全是震/驚,呼吸都急促了,透著一股巨大的焦慮,說:「展晰呢!?你們看到展晰了嗎?」
陳陌冷眼瞪著他,說:「你他/媽還跟我裝!?」
蘇展航已經失去了平時的鎮定,一臉的焦躁暴躁,說:「我怎麼可能對展晰下手?!如果不是展晰,我現在已經死了!我怎麼可能對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