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難言的立場
第187章 難言的立場
遲到就是遲到，受懲罰就是，沒有一句不必要的解釋。
沈聽瀾喜歡他認錯的態度，更不會追究他本就不存在的錯誤。
隻道：“無妨，是我讓蕭綏不要去打擾你的，這一趟出去，你也辛苦了。”
隨即卻是話鋒一轉，“不過你既然來了，我就不用再去找別人了。
雲州商行的蔡掌櫃是珈藍人的探子，想辦法不動聲色的把人給我弄過來，該審的審，該問的問。
著重問幻術和先天之毒，弄死了也無妨。”
對於去審人的人來說，這句話無疑是最大的獎勵。
梁蕭二話不說，直接應了沈聽瀾的命令，轉身就走。
沈聽瀾慢條斯理的回到房間裏，平靜的問璧月夫人，“師父是想休息一下，還是想現在就與我問個明白？”
不過闊別一年，熟悉的徒兒就變了一副模樣。
沈聽瀾知道璧月夫人心裏有很多疑問，她不介意為對方解惑，卻也沒忘了對方為了守著自己，已經一天沒有休息了。
璧月夫人看上去倒還不是很疲憊，她坐在沈聽瀾對麵，從容道：“在外雲遊的日子，哪有什麽一日三餐，入夜即歇。
什麽時候有空什麽時候吃飯，什麽時候找到安身之地什麽時候睡覺，我都習慣了。
先與我說說吧，我很好奇，我不在的這一年多，你都經曆了些什麽？”
沈聽瀾明明已經擺出了一副任君拷問，我自有問必答的姿態。
等璧月夫人真正提出問題，她卻是不答反問，“在回答您的問題之前，師父可否告訴我，您為何會回來？”
璧月夫人的雲遊不是隨便說說而已，她是立誌要以雙腳丈量四海八荒之人。
沈聽瀾的記憶中，璧月夫人上次出門雲遊時給她準備了五年的藥量，甚至擔心五年之期到後她還回不來，把有價無市的藥方留給了霍老夫人。
種種跡象都表明璧月夫人離開之前就打定主意要遠行的，結果還不到一年就回來了，還是趕在自己毒發的時候。
沈聽瀾這顆杯弓蛇影的心，不由自主的就開始躁動了。
鑒於原身和璧月夫人的關係的確很親密，她倒是沒有搞沒那麽多彎彎繞繞的去試探璧月夫人。
饒是如此，對方也被她氣的夠嗆，細長的手指一點都不留情的戳在沈聽瀾腦門兒上，“好你個沒良心的，這是懷疑到我頭上了吧？”
沈聽瀾嗬嗬假笑，“倒是沒懷疑您會做什麽壞事，就是不太明白，您為何在這種時候回來。”
若說是擔心她，霍家剛出事的時候璧月夫人就該回來了。
如今霍老將軍已然重掌大權，她也在敬安王府站穩腳跟，璧月夫人再跑回來表愛心，這愛心未免有點來遲了。
沈聽瀾問的如此直接，璧月夫人倒也不生氣了，隻是還傲嬌的撇著嘴反問，“你以為我好端端的為何要去雲遊四海？”
沈聽瀾不明所以，“雲遊四海還需要理由嗎？”
璧月夫人被氣到心梗，“你師父我是從點蒼山，天下名醫之首的點蒼先生是我的師父，我還去雲遊，有什麽意義？”
一般人雲遊四海無非就是為了長見識，練心知。
可璧月夫人已經有最好的師父了，她完全沒有出門雲遊的必要。
如此惱怒的質問讓沈聽瀾終於智商回歸，“您是為了我，去尋找徹底解決先天之毒的法子的？”
璧月夫人繼續傲嬌中，“沒有，我是去玩兒的。”
沈聽瀾討好的摟著她的胳膊晃啊晃，“師父息怒，我錯了~
所以您是找到先天之毒的解決之法了，所以才臨時決定回來的是不是？”
璧月夫人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解決先天之毒的法子沒找到，但先天之毒的來源還真讓我給找到了。”
沈聽瀾詫異的仰頭看她，“先天之毒的來源？”
“不錯。”
璧月夫人坦然道：“我此番雲遊，便是去了珈藍。
可以確定，珈藍的上層的確有人深受先天之毒的困擾，他們亦在尋找先天之毒的解決之法。”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極為刻意的看了關押千黛的房間一眼，“很顯然，他們解決先天之毒的能力還不如你我，而你身中先天之毒的消息，估計也已經走漏了。”
沈聽瀾眼神微眯，“除了千黛交代的那些，師父可還有別的收獲？”
“珈藍雖然一直在覬覦大齊，但實際上他們這次準備的還不算太周全。
若不是珈藍神殿的人恰好發現敬安王是珈藍神殿的聖女之子，這場戰爭應該沒那麽容易打起來，至少會晚上一段時間。
我之前還想著，珈藍神殿的人知道敬安王是聖女之子已經不是一兩天了，如何就非得要現在就進攻大齊了？
可在你審問那個女人的時候，我忽然就明白了。
真正要攻擊大齊的，不是珈藍神殿，而是當今的珈藍朝廷。”
沈聽瀾沒出息的露出了沒見過世麵的表情，“敢問您是怎麽從千黛那一連串的廢話中聽出真正想攻擊大齊的是珈藍王庭，而不是珈藍神殿的？
還有啊，珈藍神殿和珈藍王庭不都是珈藍上層嗎，他們攻打大齊的立場難道不一致？”
在璧月夫人說出這番話之前，沈聽瀾理所當然的認定珈藍神殿和珈藍王庭的立場是一致的。
畢竟按照皇帝的口供，不難聽出珈藍神殿是淩駕於珈藍王庭之上的。
何況是遠渡重洋入侵外邦這等關乎一個國家生死存亡的大事，統治集團的立場如果不一致，怎麽敢輕易出擊？
可璧月夫人輕飄飄一句話就將她懟的啞口無言。
她說，“你們和皇帝還都是大齊權力中心的人呢，在抵禦珈藍這件事上，你們和他們的立場一致嗎？”
那必然是不一致的。
沈聽瀾默默閉了嘴，但還是執著於之前的問題，“所以，珈藍神殿想要攻擊大齊和珈藍王庭主動入侵大齊，有什麽區別呢？”
璧月夫人歎著氣直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很清楚的是珈藍神殿的人想讓敬安王死，還想你活著給他們當研究先天之毒的實驗題。
而珈藍王庭卻恰恰相反，他們在力保敬安王的性命，同時，他們會不遺餘力的弄死你和霍家上下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