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守護
第185章 守護
從一出現就瀟灑的跟個浪子似的璧月夫人不由站直了身子，匪夷所思道：“惑人心魂，改人意誌，瀾兒怎麽能會這種聽上去就邪門的功法？”
梁蕭和蕭綏都愣在了那裏。
不可否認，璧月夫人如今的態度其實是世人知道幻術的存在後最為真實的反應。
本來他們自己都是不能免俗的，不過是因為帶他們認識到幻術威力的沈聽瀾恰好站在他們這邊。
用幻術對付的也是他們的敵人，才不至於對幻術產生本能的畏懼，也不似璧月夫人這般，一聽到幻術的威力，就直接將其定義為邪門歪道。
後來礙於他們都是幻術的受益者，加之沈聽瀾又是他們的女主子，她還毫無保留的將幻術教給他們，他們就更沒有立場說幻術是邪門歪道了。
如今璧月夫人如此直白的問出來，二人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但璧月夫人麵上一派????嚴肅，一副二人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解釋她就要去找沈聽瀾當麵對質的樣子。
蕭綏才被璧月夫人勾起了對沈聽瀾的愧疚，見狀忙不迭出聲。
“夫人息怒，對於王妃為何會用幻術之事，我等無法替王妃向您解釋什麽，但我想，王妃有句話說的沒錯。
力量本身不存在什麽正邪之分，用在好人手裏，它就是正義之光，用在惡人手裏，便是助紂為虐的魔力。
就像我們習慣使用的武功，您的醫術，都是既可以救人，亦可以殺人的，力量。
於王妃而言，幻術亦是如此。”
梁蕭忙不迭點頭，“此話不假。
珈藍第一次入侵時大軍沒見過火器，珈藍的大麵積炮火攻擊讓瑞麟軍損失巨大的同時讓將士們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導致一部分將士對火和類似於爆炸的動靜都異常畏懼，甚至影響到了整個戰局勢態。
是王妃著人送來了以幻術安撫人心的法子，讓幾個會幻術的弟兄不動聲色的安撫軍心。
心裏陰影不似外傷，那次若不是王妃，瑞麟軍的損失將無法估量。”
梁蕭說那麽多，其實就是想告訴璧月夫人，幻術不是隻會惑人心魂，改人意誌的邪術，還可以使救人的神奇力量。
事實上，璧月夫人隻是被他們口中陳述的沈聽瀾陌生的形象給驚到了。
沈聽瀾是她看著長大的，為了沈聽瀾能活下來，她不知道費了多少心力，又怎會什麽都不搞清楚就急匆匆去與沈聽瀾為難。
看到兩個人急著幫沈聽瀾解釋的樣子，她欣慰的柔和了眉眼，“莫急，她我還能不知道嗎？
真若是學了什麽邪門歪道的功夫，早就跑到前線去鬧著要跟敵人同歸於盡了。
你們自去忙活吧，這邊有我守著，門口留個人就行，她醒後我讓人去叫你們。”
璧月夫人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梁蕭和蕭綏卻不能學她。
蕭綏思索了一下便對梁蕭道：“你剛回來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王妃這邊我看著。”
嚴格來說，梁蕭算是蕭綏的頂頭上司。
但兩人自幼一起長大，又同時追隨傅景淵，時長日久，在非必要的場合已然忽略了那層等級關係，更多的時候，便是兄妹一般。
聞言梁蕭沒有與蕭綏客氣，恭恭敬敬與璧月夫人告辭後就去休息了。
大軍轉移走不久，又剛結束一場大戰，雲州城尚未恢複生機，梁蕭一走，沈聽瀾的院子裏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璧月夫人溜溜達達走到門前的空地上，對著沈聽瀾的方向盤膝而坐，竟是原地打坐起來。
蕭綏見狀也不好上前打擾，便拖了把椅子在一旁坐著，靜候沈聽瀾醒來。
沈聽瀾先是車馬勞頓，後又毒發，所有人都以為她這一覺會睡很長。
出人意料的事，沈聽瀾隻睡了不到三個時辰就醒了。
睜眼的時候正是深夜，先天之毒發作的後遺症還在，沈聽瀾四肢有些僵硬的起身，披著外袍想出門，房門卻被人先一步打開了。
和屋外的人四目相對，沈聽瀾呆呆的將外裳穿好，平靜道：“我想去會會那個害我毒發的女人，師父要一起嗎？”
沒有闊別重逢的寒暄，亦沒有抱頭痛哭的激動，好像璧月夫人從未離開過一般。
記憶力，原身和璧月夫人一直都是這樣輕鬆的相處模式。
所以原身雖然和霍家每個人的感情都很深厚，最能敞開心扉的對象卻是璧月夫人。
後者也顯然早就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挑了挑眉，“灶台上可一直為你暖著膳食呢，不吃點東西再去？”
算算時間，沈聽瀾已經逾十二個時辰水米未進了。
璧月夫人到底還是顧忌著她的身體。
沈聽瀾則摸了摸肚子，“不說還好，您這一提醒，還真有點餓了。
那就……一起吃點兒？”
話音才落，蕭綏提著食盒過來，“晚上吃了東西不好克化，屬下煮了兩碗素麵，還請二位莫要嫌棄。”
已是深夜，下人們早就休息了，蕭綏守到半夜還要為自己煮麵，沈聽瀾又豈會嫌棄。
璧月夫人有些好奇的問蕭綏，“她醒來也沒多久吧，你這麵煮的夠快的啊？”
蕭綏靦腆一下，“高湯一直溫在路子上，麵和其他食材也是早早備好的，我隻負責將麵放在鍋裏燙一下，重新撈出來而已。”
沈聽瀾身子還不是很利索，蕭綏聽到動靜後就行動了，這會兒功夫端著麵來，其實一點都不倉促。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聊著，沈聽瀾已然捧了一碗麵在那兒嗦，等兩人聊完，她那邊什麽動靜都沒有，碗中的麵卻已經沒了一大半。
璧月夫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也就離開了不到一年而已，這一年你都經曆了什麽？”
諸國將軍府固然對沈聽瀾各種寵愛，可再怎麽著，沈聽瀾也是個大家閨秀。
她的禮儀是刻在骨子裏的，餐桌禮儀尤為重要。
像今日這般暴風吸入是決不允許的。
蕭綏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外麵比不得在長安，時常都是飯沒吃完，就先來事兒了。
王妃隻是用餐速度快了一些而已，夫人就先體諒一下吧。
您若是陪著王妃在前線多待一些時日，說不定您會比王妃更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