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王妃走了
第163章 王妃走了
鳳鳴台是北邙山最高的主峰，居高臨下，可俯瞰整個雲州和半個洛州城。
沈聽瀾拿著望遠鏡，可以清楚地看到洛州城的硝煙與戰火。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她頭也不回道：“從明日起，山上暫時不會有新人了。
會帶兵嗎？”
“見過父親在校場上的樣子，照貓畫虎，應該不成問題。
不過奴婢畢竟是生手，六百多個人一下子丟給奴婢，奴婢怕是帶不過來。
元湛和拂衣都有軍事背景，且都能識文斷字，讓他們帶新人訓練，應該會比奴婢更合適。”
沈聽瀾望著遙遠的戰火，慵懶的回頭，“那你呢？
你適合做什麽？”
花舒窈倒是不與沈聽瀾客套，“半個月的時間，您帶來的所有人奴婢都記得他們的名字，身份和來曆。
奴婢還記得您送出去的每一分情報的內容。
小姐若是願意，奴婢願意留在小姐身邊打點小姐所有的雜物。
小姐若是不願意，奴婢亦願意留在山上幫小姐訓練新人。”
“訓練新人？”
沈聽瀾輕笑一聲，“你高看自己了。
真正的訓練，明天才算是開始！”
不打算再假他人之手，沈聽瀾所有的訓練大綱都在自己的腦海裏。
看著彌漫的戰火，聽著熟悉的槍炮聲，沈聽瀾睡了這大半年來最為踏實的一覺。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沈聽瀾就已經站在了訓練場上。
七百個人，不分男女，一起榻上訓練場。
沈聽瀾帶著他們在跑道上肆意揮灑汗水，攀爬、泅渡、入夜後漠河上山，下山。
到了後期，便是射擊、暗殺。
已經重新被逼到北荒的珈藍軍營時不時就要被刺殺，轟炸，甚至是最原始的火攻。
殺傷力不算大，卻總能打亂珈藍大軍原本的作戰計劃。
瑞麟軍大營裏，渾身愉悅的將軍興奮的與傅景淵稟報，“稟王爺，珈藍南大營糧倉被人燒了。
聽說他們準備南下的渡船也全被人謔謔了，咱們這一戰可謂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啊哈哈……”
事實上，傅景淵雖為主帥，可他從不在戰場上擺王爺的架子，身先士卒是常事，戰場上的勝負情況他比誰都清楚。
聽到那將軍興奮的言語，他屈指輕扣桌沿，沉聲嘀咕，“此番我軍全力反擊，珈藍卻似乎毫無準備，被我軍精準的打擊在每一處防禦弱點上。
洛州沿線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了不下三十場，不是火器出紕漏，就是糧草被動手腳，再要麽於行軍途中被我軍堵在閉塞之地腹背受敵。
這是第幾次了？”
珈藍人從踏上大齊的疆域開始就勢如破竹，一路南下，儼然一副要直搗黃龍的姿態。
可這勢頭到洛州後就仿佛遇上了鬼打牆似的。
說好的在天長節前拿下大齊，結果天長節都到了，他們非但沒能拿下整個大齊，還不進反退，直接被的退到了雲州。
莫說珈藍人鬱悶，其實傅景淵這邊頭腦清醒一些的人也都挺納悶的。
畢竟之前雖然有意藏拙，讓朝廷背鍋，但雙方實力如何大家都還是清楚的。
洛州城一戰，瑞麟軍明顯勝的過於輕鬆了。
那將軍愕然，倒是顧九霄很快反應過來，“就我們所掌握的情況，大概是從二十天前開始，的確有一股來曆不明的力量在幫我們。
先是在珈藍大軍對洛州發起總攻之前炸毀了珈藍的彈藥庫，後又將珈藍在洛州的最高指揮官斬首，為我們贏得了先機。
三天前又傳出珈藍糧草被燒，南下之戰船被炸毀的消息，不管情報是不是真的，但從某種程度而言，的確亂了珈藍的軍心。”
顧九霄說著，頓了頓，才若有所思的補充了一句，“而且王爺，就在您第一次正式與珈藍交手後，坊間便流傳出了您帶傷禦敵的傳聞。
傳聞中，王爺在長安城外與此養傷之際聽聞國土淪喪之噩耗。
為避免瑞麟軍群龍無首，造成大齊更大的損失，不惜帶傷反悔前線，身先士卒，抵禦珈藍強敵，說的甚是感人。
聽說長安城裏都已經有說書先生將懿安皇後和您的事跡編成故事在說了，母親英雄兒好漢，很是叫好又叫座呢！”
洛州大營的主將亦是傅景淵在瑞麟軍中的老部下，雖然看上去有點傻乎乎的，但打仗水平還是在線的。
聽得顧九霄的話，愣愣道：“這說書先生是躲在王爺榻下了麽，知道的還挺多哈？”
顧九霄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傅景淵則美眼溫柔的問了一句，“王妃最近可有消息？”
顧九霄若有所思，“王爺是覺得，這些事情都是王妃所為？”
顧九霄此話一出，那將軍直接一個大寫的蔑視，“不可能！
顧將軍你可別開玩笑了，王妃一介女子，哪怕是會些拳腳功夫，殺得了幾個人，又怎麽可能做得出此等大事？
大齊藏龍臥虎之輩多了去了，許是哪個愛國誌士做的呢？
至於王妃，嘖！”
一個“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算不上，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出他對沈聽瀾的輕蔑。
顧九霄聞言臉色微變，“鄭將軍，需要本將和王爺告訴你多少次，當今瑞麟軍中會操控火器的那些人可都是王妃一手培養出來的。
那些人能力如何你也親眼目睹了，承認王妃的確很厲害，有那麽難嗎？”
顧九霄身為瑞麟軍副將，太清楚沈聽瀾此番送來的火器和操作手對瑞麟軍的助益有多大了。
所以她現在對沈聽瀾是心服口服。
看到有人如此蔑視沈聽瀾，他比傅景淵還激動。
鄭將軍被嚇了一跳，“不就是說王妃一句，王爺都沒激動，顧將軍你瞎激動什麽？”
他還一臉顧九霄大驚小怪的表情，顧九霄當即怒了，“王爺是不激動，因為他激動已經沒用了。
東南西北那幾個小畜生，他們和你一樣，受王妃教導，卻輕視王妃是個女子。
王妃一手培養了他們，也同意他們上戰場，隻是想讓他們其中一個人留下來繼續幫王妃培養新人，可沒有人願意留下。
一個人都沒有，所以王妃走了。
從他們離開渝州至今，整整四十天，王妃音訊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