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他們當她是王妃了嗎?
第79章 他們當她是王妃了嗎?
聽到這樣的回答,傅景淵簡直是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難過。
知道赤魂他們做的好事時,傅景淵當時就心下一涼,隻覺得完了。
沈聽瀾本就不把自己當敬安王府的人,恨不得事事跟他分的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以聯盟的名義哄的人肯留在自己身邊,結果經此一事,是個人都會心生芥蒂。
畢竟,生死關頭,一群人將她一人留在屋裏,誰能一點都不介意?
可偏偏沈聽瀾還真就不介意。
她非但不介意赤魂他們將毒發的她獨自留在屋裏,甚至平靜的就跟這事兒沒發生過一般。
可這恰恰證明了她從一開始沒想過依賴他傅景淵,更別提依賴他手下的人了。
傅景淵心中叫苦連天,麵上卻不得不收拾手下的大聰明們留下的爛攤子。
“你也看到了,你信不過他們,他們也不值得你信任。
雖然本王一再下令,讓他們怎樣待本王的,就怎樣待你。
他們礙於本王的命令,平日裏或許對你畢恭畢敬,也還算過得去。
可一旦到了危急關頭,他們還是會本能的偏向本王,為了本王忽略你。
所以本王也不勉強了,幹脆幫你組建一批屬於你自己的人手。
你自己用著放心,本王也放心,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不得不說,沈聽瀾挺心動的。
不說這次的事情,要在這亂世中生存下去,少不得要拉起自己的隊伍。
不過,“組建自己的隊伍沒問題,我很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
王爺的好意我先心領了,但是王爺,我不想用你說的那批人。”
傅景淵不解,“為何?
他們本就是霍老和大長公主為你準備的人,既有底子,能入霍家軍,來曆多半也幹淨,用他們,你能省不少力氣的。”
沈聽瀾聽的頻頻點頭,可傅景淵話落,她卻笑盈盈反問了一句,“他們都很好,可是王爺,赤魂他們也很好,但他們為什麽就不能為我所用呢?”
傅景淵登時無言。
赤魂等人也好,霍老和大長公主為沈聽瀾準備的那些人也罷,多半是微末之時得傅景淵和霍老相助,才脫離了困境。
他們感激的是當時救他們於苦難之中的人。
平安無事時,他們固然可以奉命尊沈聽瀾為主。
可一旦當初救他們的人和沈聽瀾的利益產生衝突,他們勢必會拋棄沈聽瀾,奔向當初救他們的那個人。
沈聽瀾覺得與其如此,還不如從一開始,她就自己做那個救世主。
她要做,就要做自己人的必選項,而不是某個人二選一,甚至是多選一時很可能被剩下的那個選項。
傅景淵亦是刀口上舔血過活的人,又豈會不理解沈聽瀾的顧慮?
所以他果斷接受了沈聽瀾的選擇,順勢問道:“你常年囿於內圍,對外界的情況都不了解。
你想從哪兒找人,怎麽訓練?
有什麽需要本王開口的,盡管開口。”
沈聽瀾頷首,“人我可以自己找,不過還真有一件事需要王爺幫我搞定。”
難得沈聽瀾主動找自己幫忙,傅景淵自是要盡力滿足。
遂樂滋滋道:“你說,什麽事?”
“身份。”
沈聽瀾牙齒輕顫著道:“大齊戶籍管理嚴苛,但我不希望我身邊來隻螞蟻都被人把祖宗十八代差個底兒朝天。
所以我要我的人在能應付戶部審查的同時,隱蔽真實身份。
任何人都無法從出身和家世上找到可以拿捏他們的軟肋,從而威脅到我。”
此話剛落,傅景淵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詫異。
這種要求,非是養過暗衛和死士的人,怕是想不出來的。
他的小王妃,可真是深藏不露呢!
驚訝歸驚訝,沈聽瀾難得向他提個要求,他必然是要答應的。
“可以,這件事交給本王。
本王向你保證,除了經辦人之外,連本王都不知道你麾下那些人是何方神聖。”
沈聽瀾虛弱的衝她呲了呲牙,隨即腦袋一歪,直接臉埋在榻上就沒了動靜。
給傅景淵嚇的跳起來就去試探她的鼻息。
隻是才靠近,一隻纖細的手臂就從旁邊伸了過來,清霜遞了一劑緩釋藥劑給他,“王爺還是離小姐遠點兒吧。
若是再染上先天之毒,小姐的緩釋劑就不夠用了。”
傅景淵沒接那藥劑,頂著發紅的臉暈乎乎道:“她這是怎麽了?”
“體力耗損過度,也意味著小姐這次扛過去了。”
清霜將沈聽瀾的身子翻過來,拿了感覺的棉花團子一點點往她唇畔沾水。
隨即又擰了帕子走上前,“王爺請回避一下,奴婢要為小姐擦身了。”
她手中的棉帕上帶著濃鬱的藥香,且對傅景淵的態度著實說不上多恭敬。
後者既是不滿,也是擔心再有人對沈聽瀾下毒手。
遂冷聲道:“她已經是本王的王妃了,你該叫她王妃。
而且,這棉帕沾的是什麽?”
清霜見他沒有要回避的姿態,也不吵鬧,靜靜的拿了棉帕先給沈聽瀾擦拭手臂、脖子等不寬衣也能擦到的地方。
口中卻是不饒人,“王爺位高權重,又是小姐的救命恩人,您不回避,奴婢自然奈何不得王爺。
可王爺要知道,小姐毒發時身上流出來的汗水也是帶著劇毒的。
毒發後若不及時清理幹淨,會造成二次中毒,輕則隻是中毒,像方才一般難受幾個時辰也就扛過去了。
重則重新引發先天之毒,王爺覺得短短一天之內兩次毒發,小姐能扛過去嗎?”
棉帕沾滿了帶毒的汗水,她轉身清洗,手上用力的擰著帕子,嘴裏無形的刀子直往傅景淵身上紮。
“至於稱呼,王爺不妨回頭問問您手下那些人,他們拿小姐當個王妃了嗎?
您府上的人何時真正拿小姐當敬安王妃愛重了,奴婢自然也會改了這稱呼。”
話說完,她刷的一下扯下厚重的青色床帳,將兩個熱水盆端了進去。
床帳一遮,傅景淵回不回避的,也就沒人在意了。
要說清霜這一係列舉動,不得不說是大膽的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