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童樂悄然無聲的開了工作室，劉旭現在急著賣公司找下家，還沒發現童樂挖了她的牆角。他們早晚是要回過神的，到那時候肯定還要撕。
童樂得找點把柄捏在手裡。
工作室這邊安排好，童樂和阿維連夜出發。
父親送她到機場，仔仔細細看阿維，阿維被看的頭皮發麻，「叔叔？」
「你是樂樂的同事？」
「我叫陳維，樂姐工作室的員工，你好叔叔。」
「嗯，你好。」
童漢生確定陳維面向不惡，這才把行李箱交給童樂，「到了給家打電話，注意安全。這大冷天你去新疆，真是能折騰。」
童樂看著父親笑的沒皮沒臉，「我會照顧好自己。」
童漢生想說何必這麼拼呢，爸可以養你，話到嘴邊就咽了回去。
「好了，趕快去排隊安檢，別趕不上航班。」
童樂放下箱子上前一步抱了下父親，「回來給你帶禮物。」
上了飛機，陳維把行李放好摸了摸鼻子，「你爸那眼神帶穿透效果，特別銳利。」
童樂揚眉，「嚇哭了？」
陳維臉熱了熱，「夠嗆。」
江黎青拍戲的地方比較偏僻，沒有直達的飛機。他們先到了市區再租車過去，童樂灌了一口冰涼的飲料，皺眉咽下去。
打開電腦接收小美髮過來的江黎青行程表，認真研究起來。
車窗開著，風灌進來吹亂了童樂的頭髮。
他們中午才到縣城。
吃完飯童樂就讓陳維找個賓館先休息，陳維不明其意，「現在不跟嗎？」
「現在不急，先休息。」
睡到晚上十點，童樂是被餓醒來。
拿過床頭的手機開機，就看到屏幕上一連串的未接來電，全部是劉旭。童樂扯了車嘴角，把她的電話號碼拉黑。
起床洗了把臉塗上護膚，打電話給陳維。
陳維也是剛醒，兩人一拍即合就換了衣服出門找東西吃。
地方偏僻，吃飯的地方不多，
找了一圈就一家火鍋店還開門，童樂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先下車，她拿出手機看到小美髮過來一條微信，「進行的很順利，現在已經掐起來了。」
童樂敲著鍵盤，剛要回復，刺眼的車前燈照射過來，她抬手擋了下車子往另一邊的空地駛去。陳維已經鎖好車，抬步往這邊走，童樂連忙轉身拿著手機打給陳維。
「樂——」
童樂拿著電話快步進了餐廳，陳維接通，童樂說，「回去坐車裡。」
推開餐廳門，熱氣撲面而來。
童樂揉了揉鼻子，這裡氣候實在太乾燥。
「我現在說你聽著，不要回頭看。你左側停車場的黑色保姆車裡是江黎青，拍完就走不要管我。」
「好。」
「吃飯么？」服務員過來操著濃重的地方口音問道，童樂點頭。
她把羽絨服的豎領拉起來遮住耳朵，放下手機選了靠角落的位置，背對著門口坐下，「有菜單么？」
「有的有的。」
菜單很簡陋，外面裹著一層塑料紙，童樂拿起來燈光下反射出白光。
門被推開，一個男人說道，「吃飯。」
服務員急著去招待他們，把點餐的本子扔到了桌子上，「你選中什麼菜寫在上面。」
「好的，謝謝。」
童樂從菜單的倒映中看到門口進來了六個人，其中就有江黎青的助理，最後面走的是江黎青，他戴著帽子和口罩低頭走在最後。雙手插兜，挺喪的。
童樂一看到江黎青就恨得牙痒痒，想撲上去咬死他。
心裡又酸的冒泡，感情這事兒勉強不來。
「沒有包間。」服務員說，「不過現在也沒人，你們在這裡吃飯也沒人會打擾。」
「那不是人。」江黎青的助理順手一指角落裡的童樂，童樂的視線黏在羊肉卷上一時間沒轉過來。
草！關她什麼事！
顯的你眼神好是吧？
江黎青對吃飯沒多大興趣，不過是為了陪劇組裡的其他人過來，聞言順著助理的視線看過去。他嗖然攥緊了手，童樂。
童樂怎麼在這裡？
「她一個姑娘家不礙事吧，你們先坐下。」服務員解釋，「想吃什麼，我們這裡都有。」
江黎青直直看著童樂的方向。
「江哥？江哥你看什麼呢？行么？不想吃的話我們就回去——」
江黎青收回視線，拉過椅子坐下，「行。」
童樂鬆一口氣，把菜單放下。
她點了菜，發信息給陳維，「想吃什麼？我打包帶回去。」
很快就收到乾脆利落的兩個字：隨便。
童樂點了兩份牛肉，她是真餓了，這家火鍋味道非常的好。童樂本來心裡還哽著，一邊吃一邊罵江黎青，吃到一半就全然忘記了這件事，專心致志的吃。
她和江黎青認識，跟拍是不可能，不過做個障眼法還是行的。
叫來服務員又加了份牛肉，童樂站起來：「我去趟洗手間，別把我的東西收了。」
服務員笑出了聲，「不會不會，我幫你看著。」
童樂往洗手間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措不及防和江黎青對上了眼，他們那邊在喝酒，場面喧鬧。只有他一個人雕塑似的坐的筆直，童樂抬起下巴露出個挑釁的笑，轉身大步走向洗手間。
江黎青慢條斯理的解開羽絨服扣子，脫掉外套起身。
「去哪啊？」助理喝的滿臉通紅，含糊問道。
「洗手間。」
江黎青挽起毛衣袖口，走向洗手間。
————
童樂整理好衣服出來洗手，餐廳不大，男女洗手間共用一個洗手池。冰涼的水衝過手背，身後響起了江黎青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裡？」
童樂兩隻手浸在水裡，聞言身體都僵住了，半晌她關了水管站直轉身。
江黎青穿著銀灰色毛衣，藍色的牛仔褲，蒼白的五官有些冷艷。
童樂把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扯起嘴角譏笑，「找你。」
江黎青手指上夾著煙，他整個人的氣質是有些喪，略長的黑髮貼在額頭上。兩人對視片刻，他先移開了眼。
「這邊不安全，玩夠了就回去吧。」
轉身就要走，童樂兩步跨到他面前，一把抓住江黎青的胳膊，「江黎青，你他媽是個男人么！」
江黎青把煙頭按在牆上緩緩的壓下去，煙頭熄滅，他看著童樂。
「你跑什麼？我能吃了你？還是——江黎青唔！」
江黎青反身攬住童樂就壓到了牆上，低頭堵住了她的嘴唇。
天地都靜了下來，所有的感官只餘下他微涼的嘴唇。
童樂瞪大眼，迴光返照般的突然就力大無窮。
十分清醒，抬腿朝他攻擊。江黎青側身避開，也鬆開了她，他按著童樂的肩膀，嗓音沙啞，「我是男人么？」
童樂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這回江黎青沒躲開，皺眉忍下去。
聲音低了下去，「童樂。」
童樂眼圈通紅，她不能掙脫江黎青的桎梏，只能用眼神仇視著他。「怎麼著啊？回頭讓你經紀人再逼著我發一份強吻你的聲明？你要不要臉！」
他們第一次正經接吻是高二的最後一天，他們班和一班聯誼去唱k。玩的正嗨，八班班長突然和童樂表白了。
全班人起鬨，童樂尷尬的不行。他看著對面臉漲的通紅的男生，再看看面前的麥克風。
衝到坐在角落玩手機的江黎青面前就啃了上去。
全場嘩然。
童樂不知道怎麼結束了那個吻，那段記憶好像從她的生命中掐去了，她只記得江黎青握著她的手看向那個男生，「謝謝，她有對象了。」
也是那天，他們正式確立關係。
江黎青蹙眉，表情沉了下去。
「江黎青，我哪裡對不起你了？」
江黎青鬆開了童樂，退後兩步，他看了眼餐廳的方向。
熱氣騰騰的火鍋店，牛羊肉味飄蕩在空氣中，他鬆開童樂退後兩步垂下手。
童樂狠狠擦了一把嘴唇，咬牙切齒盯著他，「你真是——」她對上江黎青無波無瀾的黑眸，半天沒想到罵人的辭彙，「混蛋！」
她撞開江黎青就快步跑向餐廳，江黎青沒追，他又點了一根煙靠著牆狠狠抽了一口，目光漸漸陰戾起來。
片刻，有腳步聲越來越近，江黎青把煙頭掐滅扔進了垃圾桶。
「老江，你躲洗手間幹什麼？」
江黎青懶得搭理他，煙盒裝回口袋往洗手池前走。
「那是誰？」顧凜回頭看了一眼，「你從進門眼睛就黏在她身上。」
江黎青沉著臉打開了水龍頭，嘩嘩的水聲他著鏡子里的自己，漸漸把一張臉恢復到最初的模樣。
顧凜很快就出來，騷啦吧唧的對著鏡子弄頭髮，弄的油頭粉面。
「長的挺漂亮，就是老了點。」
江黎青轉頭，眸光冷厲似刀：「什麼？」
顧凜：「你不至於吧？」
江黎青不想多說，收回視線，轉身大步往餐廳走去。
顧凜追了出去，「她到底是誰啊？老情人？新相好？」
江黎青看向童樂之前坐的位置，已經沒人了，桌子上的火鍋冒著熱氣。他的目光沉了下去，隨即轉向顧凜，「你的話是不是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