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趕鴨子上架

  安德魯醫生對他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不問。所以至今還沒有人發現菲利普醫生少實習了一科。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肖申克醫生髮現了！這個事情明明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也不知道日理萬機的他為什麼會發現這麼一件小事。


  那天下午，剛剛吃完中飯，肖申克醫生就特意跑到的羅南他們的辦公室，站在遠處興緻勃勃的看著他。羅南也乘機仔細的打量著這位傳說中的肖申克。只見臉龐清瘦、鷹鉤鼻，顴骨很高、臉型十足像一個仙鶴，他墨綠色的雙眼中正閃耀著玩味的光芒。


  羅南暗叫不好。


  「你好！菲利普醫生。」肖申克走向羅南，主動打招呼道。


  「您好，肖申克醫生。」羅南急忙站了起來。


  「我發現我們這裡還有一位小屠夫還沒有去過我們的下一代培育中心參觀一下。你知道這是哪一位嗎？」肖申克醫生饒有趣味的說道。


  「是我。」羅南無可奈何的回答道。


  「是誰？」肖申克四處張望。


  「是我！」羅南大聲回答。


  「我聽不見！到底是誰？」肖申克掏了掏耳朵。


  「是我！」羅南最後幾乎喊了出來。


  肖申克這才滿意。「既然是你，為什麼還不快去！」


  在眾人同情的眼光中，生無可戀的羅南只有趕鴨子上架，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回頭的走向了下一代培育中心。肖申克今天不知道哪裡來的空閑，把他抓住也就罷了，居然還要親自押送他過去。


  無論是在哪個星球，羅南都是第一次來下一代培育中心，醫院差不多所有部門都來了一趟，唯獨這裡沒有來過。


  下一代培育中心的眾人只見到見肖申克醫生親自帶路，領著一位實習生走過來。這可是難得一見的景象，路過的醫生和護士無不對他們行注目禮。


  剛剛進了中心，羅南本準備直接找分管醫生報道，誰知道肖申克拎住了他。


  「等等。」


  果然，兩分鐘后，一位培育中心的醫生跑了出來，態度十分尊敬的和肖申克打了個招呼。他的銘牌上寫著：科克斯醫生。


  肖申克大手一揮：「我們有一位見習醫生還沒有在下一代培育中心好好實習過呢。這可是非常重要的科室，帶他轉一圈。讓他見識一下自己曾經是怎麼出生的。」說完他就走了。


  羅南大大鬆了一口氣，幸虧肖申克沒有這麼閑，他要是全程盯著自己，那才是真的死了。


  這位醫生似乎是肖申克的崇拜者，聞言立刻帶著羅南轉一圈。


  羅南一路目不斜視，眼觀鼻，鼻觀心。


  醫生帶他轉了一圈之後，見羅南表情似乎非常嚴肅，於是說道：「這就是我們這裡的情況，菲利普醫生，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


  「全明白了？」


  「全明白了！」


  聽到對方如此回答，科克斯醫生十分放心。「好，那接下來你和那些實習醫生一樣，你們六個人一起負責整個中心的所有病人，至於具體事務自己內部負責協調。可以嗎？菲利普醫生？」


  「好的，沒問題。」羅南極爽快，一口答應。


  呼，走進實習生辦公室的羅南鬆了一口氣。不由想到：「這裡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嗎。憑自己的聰明智慧，肯定是輕輕鬆鬆混過實習這幾天。」


  中心這裡也有護士，羅南再次成功獲得護士們的擁戴。他坐在辦公室，吃著剛剛削好的水果，看著電視，還有兩個護士輪流給他講笑話。這一批的實習醫生之間都是熟面孔，羅南和他們關係融洽的很，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交換了幾個夜班，幾位同事就慷慨的答應在中心裡的活他們幾個分了，羅南在中心的整個實習期間內只要在辦公室里坐著就好。


  按理說，羅南本可以這樣安逸的過到在培育中心的實習期結束，也不用看上那些下一代一眼——多麼美好的生活，假設沒有人來打擾他的話。


  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當天下午的時候，羅南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肖申克來視察羅南的工作了。


  肖申克推門就看到一屋子鶯歌燕語，和被包圍在中間的羅南。


  肖申克：「……」


  被現場抓包的羅南：「……」


  他不由暗自想到，這位肖申克醫生真是閑的沒事幹啊。


  看到大名鼎鼎的肖申克醫生，護士們和其他兩位在辦公室的實習醫生一溜煙的的跑了。


  肖申克咳了兩下，平靜的對羅南說道：「看來你的實習生涯混不錯啊，我這下算是知道你那些好評是從哪裡來的了。」肖申克醫生的語氣分明是淡淡的，但羅南頓時感到暴風雨前的平靜。


  「科克斯醫生！」肖申克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立刻，科克斯醫生從自己的辦公室跑了出來。


  看到肖申克，再看到菲利普，科克斯頓時預感大事不妙。這種預感從他剛剛踏入海軍醫院開始，就培養了出來。


  肖申克淡淡的說道：「我讓你帶著菲利普醫生，你怎麼把他放到休息室？」


  「我剛剛帶他轉了一圈，然後把他交給其他實習醫生，讓他們內部自由分配。」


  「交給其他實習生！我當年是這麼帶你的嗎？」


  科克斯臉紅了，諾諾。


  肖申克有些無奈：「怎麼這麼久還臉紅？也是我的錯，把這個小猴子交給你，你又不是訓猴人，實在是為難你了。」


  「菲利普，跟我來。」他看也不看菲利普，拔腿就走。


  羅南一個寒戰，立刻跟上。


  肖申克大步跨進了病房。


  好多房間，房間里好多病人，嗯，孕婦。


  嗯，大著肚子的孕婦。


  羅南不敢多看。


  這時候，肖申克已經發現這個實習醫生的毛病了。


  「菲利普！看著他們的臉！」他大聲吼道。


  「是！」


  「菲利普？！」


  「嗯？」菲利普抬起頭來。


  「抬頭看著他們的臉！他們會吃了你嗎？不看著他們的臉，你怎麼知道你的病人是誰？靠！還臉紅了！我的天啊！你是被科克斯給傳染的嗎？你一個醫生當著病人害什麼羞！」


  「看這位……」他指著病床上的一位病人。


  「這個什麼時候分娩？」


  肚子不大，「兩個月吧？三個月？」


  「後天！菲利普你這個蠢材！你連什麼時候分娩都搞不清楚，到時候真的準備拿著你的西瓜刀進手術室？」


  護士們站在身後大氣也不敢出。


  「這兩位呢？」他又指著那邊兩張床上的病人。他們倆見自己有幸被點名，像首長一樣朝著烏壓壓的醫生、護士大軍揮了揮手。


  「福柯伯格綜合征。」之前科克斯順口提到過，羅南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趕緊說出來。


  肖申克有些意外。


  「為什麼兩人都同時得了福柯伯格綜合征？」


  「同一個癥狀的病人放在一起，方便對比和照顧。」羅南答得順溜極了。


  「蠢材！我問的是為什麼？是原因，不是結果！」肖申克不耐煩了。


  「他們長得好像有點像……是親緣關係嗎？」羅南斟酌的說道。


  肖申克醫生在後面大笑。


  「什麼狗屁比較像。菲利普醫生你長在鼻子上面的是玻璃珠子嗎？」


  一旁一位勇敢的護士終於無法直視這種一邊倒的攻擊了，冒著肖申克醫生的淫威，小聲的提醒菲利普，「他們兩個是兄弟。」


  「親兄弟？」羅南有些吃驚，終於把目光轉移到了病人身上。


  「看看病例，那不是你脖子上的腦袋——擺設用的。」


  羅南拿起兩人病例，果然上面寫著的姓氏相同。他的目光從病人身上一個個巡視過，病人們身體強壯，四肢發達，微笑的看著自己，就是肚子有點大。嗯，一定是喝水喝多了。


  羅南一邊自我催眠，一邊再其中尋找著面貌相似的面孔。


  見一頓罵就治好了菲利普醫生奇怪的病，肖申克醫生大感滿足，他接下來還有一台手術，於是留下一句恐嚇就走了：「我還會再來看你的，小猴子。要是被我發現你還在偷懶的話，我保證，你的下半生都在下一代中心過了。」


  羅南聞言后嚇了一大跳。等肖申克心滿意足的走了之後。羅南再也不敢懈怠。頓時不敢抬頭綜合征也消失了大半。他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這裡是外星，一切都是正常的，存在即合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自己太孤陋寡聞了，作為一個醫生這點只是小兒科，沒什麼好怕的，死都見過了還怕生嗎？你之前沒見過男人生孩子，還沒聽說過海馬嗎？海馬就是由爸爸生育小海馬啊。也沒有見到海里的哪個魚類、貝類、蝦類對此大驚小怪啊？你作為一個人類為什麼要用有色眼鏡去看別的種族呢？這都是神奇的自然造化的安排。作為自然界的一員，我們要做的只是接受就可以了。


  淡定，淡定，你可以的。


  羅南做完心理建設后，認真的跟著另外一位實習醫生查完了房。


  幹完這一切，回到辦公室后，也已經快下班了。羅南沒走，他之前還答應了不少夜班，乾脆留下來翻看了最近一個月所有一萬多人的病例。他發現只有極少數人擁有雄子配偶，在極少數人當中又只有很小的一個比例能懷上的屬於雄子的孩子。其他大部分人都是利用基因工程生的孩子。在下一代培育中心的病人當中，其*有四人，即兩對兄弟雌子，且他們的配偶欄寫的都是同一個名字。


  羅南把一個平時最木訥也最不八卦的護士「木頭」叫道了病房外面。在這個傳播八卦的群體當中，「木頭」就像一個死胡同，所有八卦在他這裡是只進不出。


  「83號床和84號床是兄弟兩個嫁給了同一個雄子嗎？」


  「木頭」護士點點頭，「是啊！」


  「剛剛出院的251號和252號呢？也是兩兄弟嗎？他們嫁給了同一個雄子嗎？」


  護士又點了點頭：「是啊！菲利普醫生你是不是覺得特別溫馨？」


  溫馨？羅南覺得糟透了！


  但是，他決定繼續套套護士的話，他兩手在胸前交叉，開口問道「你覺得這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