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攢點錢
醫院的生活只有一點美中不足,就是要值晚班。由於醫院工作的特殊性,必須有人待在醫院裡,所以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都要值晚班。
這天晚上,就又輪到羅南值晚班。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其他實習醫生。沒有病人的時候,這群實習醫師就打瞌睡、偷偷的賭錢。這一次,羅南再也不想和任何人賭錢了,甚至躲得遠遠的,表示自己要睡覺。
打牌的人都偷偷的跑到一旁人最少的一個辦公室去了。只留下羅南正在值班室,他睡不著,乾脆掏出了智腦來繼續研究醫學課程。對於一個學了四五年醫學課程的人來說,恐怕看到這些大部頭都會吐。但是,羅南和自己較上了勁,不把白天的問題搞清楚,他不會罷休的。
就這樣值班到了快要到午夜的時候,今晚也值班的「小號」悄悄的跑過來告訴他,來了一個特殊的病人。
這段時間在醫院裡,羅南是各式各樣的病人全都見過一遍。醫生的生活其實比較枯燥的,實習醫生尤其如此,要自己在生活中尋找樂趣。而這個樂趣,往往就來自和奇葩的病人鬥智斗勇的過程中。他們把醫生折磨個半死,也提供了充足的挑戰。羅南感覺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閱盡天下奇葩,再也不會驚訝了。但是連「小號」都覺得「特殊」的病人,羅南覺得很有必要親自去瞧上一瞧。
等看完熱鬧順便查個房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半夜的一兩點。另外一位值班的護士看到羅南查房回來,告訴他,主任剛剛來過,請他去一趟。
羅南趕緊就過去了。不僅僅是他們見習醫生要值夜,就是醫生也是要值晚班的,比如他的領頭上司安德森醫生,有經常會值夜班。等到了像主任、院長這個級別,就很少值夜班了。但是,他們的主任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樣,他是經常給自己派晚班的。而且,值得毫無怨言。這一點,羅南深為佩服。因為,他知道,隨著年齡的增長,生物的體力和精力會慢慢消退,這也是大部分年長的醫生都很難像年輕人一樣長期值夜班的原因。畢竟身體不如當年了。
主任正坐在桌子後面,屋子裡正放著著名蟲族大師「玻璃渣」的音樂。看到羅南進來,主任讓他坐下。示意這位年輕的醫生不要緊張。
又指著桌子上的那個小瓷碟里的糖讓他吃。
還是奶糖,有點甜。但是羅南還是剝了一顆,放在嘴裡。
主任滿意的看著羅南。剛才,他在四下巡視的時候看到菲利普醫生的私人智腦屏幕內容是醫學資料。對此,主任很滿意,就臨時起意,把菲利普叫到辦公室。現在科技越來越發達,其實很多工作都被手術機器人和自動化診療設備所取代,醫生所要掌握的基本功也大大縮小了。很少人還願意像他們過去那樣,把每一個技能都搞清楚。他當初對菲利普的第一印象就很好,只是覺得他動手能力差了一點,估計是在醫院裡面沒有認真學。這段時間的觀察讓他認定這個小夥子聰明、好學又勤懇。只是當初走錯了路,聽說沒來的那段時間跑去當什麼海盜。幸好,浪子回頭金不換。
他完全不知道,羅南其實是半路出家的高手,正是因為知識量的不足才剛剛開始惡補。
他示意菲利普再拿一顆,然後靠在了在椅子上,看著菲利普的目光像看著自己手下帶的學生。
「你到我們醫院快一個月了吧?」
「是,二十七天。」羅南回答道。
「感覺怎麼樣?」
糖有點粘牙,羅南斟酌著回答道:「挺苦。但是學到了很多東西。」體力勞動不多,但他這近一個月突擊學習的內容趕得上他過去一年。
「挺苦。」老頭被他逗笑了。「哈哈,你還是第一個和我這麼說的年輕人。」
老頭繼續說道:「是苦,不苦才怪。我當年也覺得苦。覺得當醫生說不苦,不是在騙自己就是在偷懶。」他停頓了半餉,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但是苦也是值得的,在醫學院學習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今天嗎?以前我的一位師哥啊,本來一畢業就成了一家醫藥公司在整個中央區域的代理人,當年他干半年掙的錢抵我十年的工資。突然,有一天卻辭職不幹了,跑到戰場上當了一名軍醫。為此,他家裡人和他的愛人都鬧翻了。他配偶威脅他只要離開就分手,不過他還是一意孤行跑走了。」
老頭緩緩的說:「所以,你一開始沒有來醫院報道,跑去干別的,又突然跑回來,我並沒有拒絕你。年輕人,就應該有點想法。一個人並不總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想要做什麼。但是如果對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想要嘗試一次的機會都沒有,就太可悲了。這段時間我也在看著你們這群實習生。嗯,都很年輕,也都很有特點。但我感到你心裡頭有一股勁。做起事情來也越來越好,這讓我覺得我當時的選擇沒有做錯。人啊,這輩子不怕吃苦,就怕自己的價值得不到體現。這個道理,我師兄很早就看清楚了,如今,我到了這個年紀也漸漸明白了。」
看菲利普醫生有所觸動,他點到為止,轉移了話題,又說道:「我聽說你還和人合租住在一起?」
羅南點了點頭。
主任繼續說道:「我們醫生還是很有前途的,工資比上不足,但比下有餘,即使是在吉他也不算低。我當初也是坐在你的位置上,現在,我坐在這裡。只要你好好乾,很快就能買房買車。如果缺錢的話,醫院可以先借給你們。」
羅南很感動,最後表示自己暫時不需要,省著花是為了攢點錢。
「攢錢準備追求雄子嗎?」主任狡黠的朝他眨了眨眼睛:「有中意的對象了嗎?」
羅南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哈哈,別不好意思。不過,沒有也不用著急。我配偶在雄子協會裡有些人緣,到時候,我給你介紹一位年輕可愛的雄子。像你這樣英俊的年輕人,會有雄子喜歡你的。」
一想到那位趾高氣揚的雄子埃蘇羅斯大人,和他所謂的雄子協會,再想到主任要把這樣的人介紹給自己,羅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急忙搖頭:「我不急,真的不急。」
看著羅南嘴上說著不急,臉上卻非常著急的樣子,主任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震的整個屋子都在嗡嗡作響。「好吧,不急。你這小鬼。回去幹活吧。」
羅南回到自己的位置,很快就來了好幾個新的病人,是幫派鬥毆導致重要內臟破損,都是大手術,又是急診。所有實習醫生都忙起來。羅南也是其中一員,急忙跑去幫忙。
就在他們全神貫注忙著搶救一名病人的時候,突然,他旁邊的護士眼睛直愣愣的盯著羅南的後面,驚恐的叫了一聲。「誰在哪裡?」
羅南一回頭,正看到原本應該在準備手術的安德森醫生,一臉蒼白的站在他們的身後,正冷冷的注視著這個方向。
在醫院明亮的冷光燈下,安德森慘白的像鬼一樣。聽到護士的叫喊,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轉過頭去,離開了原來的位置,他的白大褂輕輕飄動,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這時候,原本已經停止呼吸的病人受到強電流刺激,「啊!」的大叫了一聲。
那個護士才回過頭,誇張的呼出了一口氣:「那是安德森醫生嗎?剛才差點嚇死我了。」
羅南嗯了一聲,一邊繼續手上的工作。腦子也沒停著。剛才安德森站的位置,視線的範圍除了自己就是護士,還有就是躺著的病人。他剛才究竟看的是誰呢?
深夜裡,在遙遠的中央星同樣有人徹夜未眠。
軍部中心大樓的十四層,弗里德依然未睡。此時此刻,在處理完了一天的任務之後,弗里德終於有空來關注一下自己小小任務的進展。弗里德少將的親兵站在他的身邊,看完了兩位特工傳回來的報告。
看到精神科那裡的時候,里昂即使再喜愛雄子這個性別,對於雄子羅南的行為仍感到一絲憤怒,認為他簡直肆無忌憚的掃了軍部的顏面。但是,他注意到弗里德的嘴邊有一絲笑意。似乎對於雄子這種可惡的行為絲毫不以為意。
報告看完之後,親兵里昂忍不住說道:「長官,我不懂!這兩位特工既不是我們手裡最聰明,也不是最敏銳的特工。有太多比他們優秀的特工了。」其實他內心覺得那兩位腦迴路都有點奇特,只是他不習慣在背後如此評價別人,才用了比較委婉的語言:「為什麼你要派他們兩位去追蹤這位狡猾的雄子呢?」
弗里德沉默了半餉,他答非所問的說道:「你知道獵人們是如何捉到森林裡最狡猾的狐狸嗎?」
里昂不解。「如何?」
弗里德轉過身來,眼睛里有莫名的光彩在閃爍:「讓他以為自己比獵手還要聰明。」
說完之後,他摸出腰間的武器,對親衛說道:「走,陪我到頂樓的靶場去。讓我看看你的保命技術退步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