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關押

  羅南也什麼都沒問。他知道,現在他是什麼回答都得不到。除非,等到他們想讓他開口說話的時候。


  在囚室里的日子及其單調乏味。只有一個羅南一個人。沒有剪刀和刮鬍器,估計是怕他自殺。還好,蟲族沒有剋扣他的陽光和伙食。有乾淨的手紙,他小小的囚室里還能照進陽光。每日三餐有人給他從門上的一扇小窗口的送進來,雖然羅南連送飯的人是什麼樣子都沒見過。


  到了這個時候,羅南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在監獄里,關禁閉是最嚴重的懲罰。僅僅是沒法與人溝通就已經夠折磨人的了,沒有陽光,沒有聲音,他沒法想象那些被關禁閉一個月的犯人是怎麼熬下去的。


  他找到了一幅國際象棋,開始自己和自己下象棋。剛剛開始的時候,他一個人扮演兩個角色,總是能猜到另外一個的想法。棋局很快就結束了。漸漸地,棋手雙方開始各下各的,開始獨自思考對方的布局、籌劃相應的對策、再也不被另一方的思考所干擾。就這樣過了大約一個星期,七天中,沒有任何人和羅南交流過一句話。羅南幾乎開始認為他們會就這樣一直關到他老死。到了第八天上午的時候,羅曼終於等到了審問他的人。


  那天,他正在下棋的時候,有人敲了一下大門,他以為是送飯的來了,但這和他感覺中的時間有點差別。房間內沒有鐘錶,他疑惑的看了下窗外。今天的窗外沒有陽光,是陰天。八天以來,門第一次打開了。進來的是一個人類,但不是送飯的。他的衣服上綉著國際警察和他名字的的縮寫jk。羅曼沒有再看他,自顧自的下著,這一局正下到關鍵處。


  jk他在羅南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他沒有開口,等看了一小會之後,評論道:「黑方還有三步就贏了。」


  羅南看了看他,沒說話。他將手伸到另外一邊,開始移動白騎士。白方移動之後,他皺著眉思考了一會,然後開始走黑棋。到了第三步的時候,果然黑皇后兇猛的沖了過來,把白王將死了。他抬頭看了警察一眼,他正眉開眼笑,像是自己贏了一樣。羅南把面前的棋盤一推。下了這麼多天,他的水平也沒長進多少。jk掏出一支煙,在羅南不滿的注視下點燃了。房間通風不好,一支煙的味道好久都散不去。


  「怎麼?不喜歡我在未成年人面前抽煙?」jk叼著煙,盯著他笑著說道。


  羅南沒說話。


  jk也沒有等他的反應,自顧自的吐了一個煙圈:「你應該感謝你沒有成年,所以保住了一條小命。」


  「蟲族也有未成年人保護法?」


  「誰知道呢?」警察隨手將煙盒放在一邊,聳了聳肩,「也許他們也有要保護的成年人呢。反正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感謝創造了這個法律的人。」


  有意思,羅南還以為這個警察上來會先恐嚇他,讓自己以為必死無疑,讓后再拋出一條活路,等自己上鉤。但是這個警察的套路和別人的有點遠。


  警察還在繼續說著:「但是,不管成年沒成年,犯了罪還是要承擔責任的。」


  「這個罪是蟲族的罪嗎?」羅南鎮定的回答道。


  對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題,而是又吐了一個煙圈,隨手捏起了象棋棋盤。


  他問道:「喜歡這裡嗎?」


  「還行,每頓都有飯吃,就是沒有剪刀,我的指甲很久沒剪了。」


  jk點了點頭:「不錯,看來你對接下來的這個處罰也不會太難以接受。一輩子在凡爾賽宮這座藝術的神殿被外星人艹屁股,對你來說是不是和沒有指甲刀差不多?這段時間你又沒有想過自己的下輩子?讓我來告訴你,你的下輩子會怎麼樣吧。」他湊近了過來,煙圈吐在羅南的臉上,順便捏了捏他的手臂上肌肉:「等你一成年,那群外星人就會撲上來,脫掉你的褲子。根本不管你的反抗,像艹女人一樣艹的你哭爹叫娘。還是說,你乾脆很享受這種□□的感覺?」


  這個傢伙很會敲詐人,羅南笑了,「在背後這樣形容你的上司們,這樣不好吧?」


  看沒有嚇唬到羅南,對方攤了攤手,往椅子上一靠:「我說的是實情,它們最多把說實情的人辭退吧。倒是你,這樣一個的小夥子,這樣年輕就有頭腦策劃這麼一件事情,做什麼不能出人頭地?你本來能在夏威夷的沙灘上衝浪,像所有有錢人一樣,喝喝香檳,泡泡美女。你卻把自己折騰到這個地方來。」


  他點了點桌子:「在這裡,你晚上蓋著的是自己的薄外套,象棋棋盤畫在草紙上,一瓢水要要分三次用。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之後有沒有思考過?你這又是為了誰呢?難道是為了全人類的事業嗎?」


  羅南回答道:「你們既然已經知道我是誰,就知道我和反抗軍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還要窮追不捨呢?」


  對方叼著煙頭,盯著他笑了笑,像是看到什麼好笑的東西一樣。


  羅南耐心的等待著,直到對方盯著他的眼睛,緩緩的說道:「你哥哥不是還沒有回來呢?」


  羅南心中一緊,但還是平靜的回答道:「蟲族又不缺男人,這麼大費周章,有必要嗎?」


  對方揮了揮手,打亂空氣中的煙霧,透過煙霧眯著眼睛看他:「你還沒搞清楚。對蟲族來說,沒有什麼叫做大費周章。只要他們想要的,有的是人手供他們差遣,天涯海角都不是問題。我們遲早會找到你哥哥的,現在你主動交出他,我個人會給你的刑期求情,在你的供詞上大大寫上這麼一筆。『配合調查』,你現在缺的就是這麼一句配合調查,說不定會減免不少年的刑期。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一輩子不該就這麼被糟蹋了,生活里只有吃和被上這兩件事情。」


  他抓起了桌上的煙盒,站起了身:「你有一天時間考慮,他們可不等人。」


  「它們是怎麼抓到我的?」他在對方身後追問道。


  對方沒有直接回答:「很可惜,我希望不要到了坐在它們身上,你才發現自己後悔了。好好想想。」


  警察離開之後,羅南用手指撥弄著棋子,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於自己的命運,他已經看到了一個隱約的影子,但別想讓他就這樣屈服。唯一的好消息。羅曼應該已經安全的離開了歐洲了,否則接手這件事情的就應該是歐盟的警察或者是法國的警察。而不是國際刑警。


  他還在擔憂著羅曼的未來。殊不知在他默默的蹲監獄的這段時間裡,蟲族和人類的情報官員已經將他的身份查了個底朝天。從兩人在幼兒園和哪個小朋友不和,到羅南在學校期間最後一次電話打給了誰全都查了出來。


  調查發現,羅曼和羅蘭兩兄弟純屬單幹,和各大抵抗組織都沒有瓜葛。他們的父親羅剛去世的很早,母親在數年前也一場車禍中意外去世了。兩兄弟感情一直很好。蟲族來的時候,羅南尚未成年,還在學校讀書。但羅曼已經工作了,也達到服役的年限。如果不是他哥哥在今年抽中了那隻簽被送往巴黎服役。恐怕羅南現在還在學校里乖乖讀書。


  這首次有人能從蟲族的營地逃跑,雖然說策劃者在時候已經被抓了回來。但是依然無法掩蓋第一次有人從蟲族手裡逃跑的這一事實。法國政府是個積極的馬後炮,在事發之後他們沒能第一時間找到逃跑者的下落。為了彌補這一點,新政府積極主動的建議,給羅南安排死刑,並在電視台對全球直播,以儆效尤。對此歐盟和各國都激烈反對。最後,法國政府的建議被蟲族以犯罪人尚未成年給拒絕了。蟲族在佔領地有自己的一套法律,眼看著地球日益平靜,戈爾不想因為一國政府的私心破壞這個秩序。


  不知為何,從第一眼,戈爾就對這個人類的少年很感興趣。雖然那時候,他外表上還是「少女」。明明渾身散發著讓人陽痿的雌激素,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吸引力。正是這種奇妙的東西,才讓讓巴爾戈隆既沒有干他,也沒有把他送上斷頭台。在性這方面,大部分蟲族總是處於難以填滿的饑渴狀態,尤其是每天處於高度緊張狀態的軍人。蟲族每年都有瘋狂的士兵,在得到真正的滿足之前,他們不得不通過各種手段來緩解這種焦灼。這顆藍色星球上的男人就是一種緩解的手段。


  但是,現在,巴爾沒有心思去深思他對羅南的感覺。軍官們的補給日快到了。作為第七軍團的中級軍官,例行補給中也有他的一份。這才是戈爾關心的首要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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