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沒有多久,蟲族就發現少了一個人類男性。


  聯誼會並沒有停止,但是立刻開始清點人數。五分鐘之後,蟲族確認各處沒有發現可疑或爆炸物品,原本在大廳內的除了這個人類男性之外,還少了一名人類女侍者。


  聖心大教堂外有蟲族看守,他們是如何衝破蟲族的封鎖線?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的?

  這半年來,由於蟲族侮辱性的政策,針對蟲族淫行的反抗一直沒有停止。人類反抗軍在多處製造了恐怖襲擊。


  這些人類反抗軍大部分由人類男性組成,即使軍隊大多獲得了豁免權,依然有不少軍人悍不畏死的加入了反抗軍。最開始,反抗軍的主要目標是針對蟲族大本營及設立在全球各處的營地,這些地方大多設立在全球原本就很有名的名勝,如今在人類眼中,這些聖地已經也從「藝術殿堂」變成了惡魔的「黑暗聖堂」。


  蟲族的報復也非常直接,無論是逃跑者、襲擊者還是協助者,只要被捉住,男性終身「服役」,女性死刑,家庭其他成員服役期增加十倍。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已經進了蟲族營地的人能成功逃脫,而一旦事發之後,作為蟲族交代的鐵案,沒有一個人能逃得了事後的懲罰。策劃襲擊、逃亡的效果甚微,反而在反抗軍中造成了更大的反彈。這令反抗勢力的活動一度陷入了僵局。


  剛剛開始,一部分政府還嚴格的按照抽籤分配義務,還有部分政府專門挑選年輕帥氣的男人送給蟲族起來,期望能討好這些強大的統治者。但是,人類很快發現奇怪的一點——蟲族並不在乎他們所乾的人是誰、膚色、說什麼樣的語言、相貌如何。於是,不到兩個月,原來的抽籤服役制度已經名存實亡。買賣服役票、大規模的人口買賣、賄賂、兵變、各地政府倒閣如風起雲湧般輪番上映。


  人類社會早已經不是過去的社會。


  而反抗軍也不再是蟲族剛剛到來時候的反抗軍。沒過多久,他們就改變了策略,轉而攻擊支持蟲族、把控服役分配權利的各地政府和要員。針對蟲族的直接襲擊反而變少了。算起來,這是最近一個月中,針對蟲族本身的第一次直接行動。


  而這次發生在蟲族大本營——巴黎的逃亡策劃居然還成功了。需知巴黎的整個天空都在蟲族防空勢力的監控下。連一隻鳥兒從聖心教堂上空飛過也不可能逃過他們的監視。兩人究竟去了哪裡?他們是如何在蟲族的眼皮底下溜走的?他們究竟在策劃什麼?

  在捉住兩人之前,這個問題暫時不得而知。


  很快,從聖心教堂內衝出大批全副武裝的蟲族,開始搜索。在睡夢中被一通電話驚醒的巴黎市警察總局局長,一邊在內心中詛咒著可惡的蟲族,一邊叫醒了全市的警察,配合蟲族封鎖了附近的二十個街區。全城燈火通明,開始搜索反抗軍分子。


  作為在這個星球地位最高的軍事長官,蟲族的上校戈爾負責地區的全部事宜。他一直駐紮巴黎。巧合的是,昨晚他也參加了那場宴會。昨晚一場混亂,卻遲遲未能找到逃亡者的下落。


  蟲族將當晚在場的所有的人類都拘押了起來,包括那些女侍者。蟲族一個個盤問他們,花了不少時間,甚至用了吐真劑。結果發現沒有一個人認識那個失蹤的女侍者,她像是當晚才冒出來的一樣。大家對她只有一個模糊的現象,但想不起具體的相貌。還有女侍者記得昨晚大概在十一點四十分左右還有人看到一個很像她的人。


  發現兩人在重重封鎖中消失了,然後緊接著就似乎融化在空氣中,無論蟲族還是警察,都沒有在巴黎追查到他們的消息。一夜之間逃到了巴黎之外?不可能,除非他們不是人類。戈爾斷定他們還在巴黎城市中,只是躲了起來。而且躲得很巧妙,不僅連巴黎的警察、探子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連蟲族也沒發現。


  清晨的時候,新的進展傳來了。儀器檢查發現聖心教堂的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有一截通往地下的密道。除了位置隱秘之外,蓋板也幾乎和地板融為一體。如果不是三維地形掃描,根本發現不了。這條密道不知道建於何年何月,估計和聖心教堂的年月一樣久,可能是當初的神父們為了在最危機的情況下的保命通道。後來地下部分和巴黎市政管道系統連在了一起,但是地上的部分早已經在歲月流逝當中被人給遺忘了。


  檢查人員追了下去,然後很快迷失在龐大的地下管道系統中。積水潭洗去了兩人身上的味道,連蟲族都失去了逃跑者的痕迹。


  怪不得地面和空中都沒有發現兩人,原來是從地下逃走了。


  現在戈爾的案頭的正放著兩份資料。


  知道蟲族對效率的嚴苛要求,逃亡者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信息在清早已經被當地政府發送了過來。


  那個男人是亞洲人,名字叫羅曼,年齡二十二歲,父母雙亡,有一個弟弟還活著,之前在一家航運公司上班。拿起照片,戈爾對這個男人並沒有什麼印象,他知道,這個叫羅曼的男人只是昨晚宴會上眾多男人中的一個。但除此之外,也沒別的了。資料上顯示這個叫羅曼的男人背景清白,無犯罪記錄,之前被抽中服役,前幾天剛剛被送到歐洲巴黎營地。


  戈爾隨便的翻了翻,放在一邊。又拿起了另外一份。


  另外的女性就更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了。攝像記錄發現,當晚她是通過冒充宴會的女服務員混了進來。人類找到她的身份資料全部是偽造的,沒有任何價值。目前還不清楚這兩人和反抗軍有什麼關係。


  戈爾盯著這個女人的照片。


  這個女性他有印象:在眾多服務員中,他唯一記得的一個女性。到目前為止,膽敢打量他的人類不多,她就是其中之一。連最有威勢的男性見到他都要低下目光,不與他對視。噹噹時就對這個人產生了好奇。果然,就是在她身上出了麻煩。


  到現在,法國警察總局和國際刑警都已經主動請纓追查這兩人的下落。他有預感這兩個人類還在巴黎城中。但是,他還有另外一個預感,那就是——如果他不親自採取行動,任憑人類自行其是的話,很快這兩個偷偷摸摸的小賊就會從巴黎溜走,然後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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