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讓老王給我和安妮各弄來一套變音器。並且照著老王先前的調查,準備了她平常最愛吃的幾道菜。
還多虧身邊有安妮和老王跟著,我的緊張在同伴的調侃下有了些舒緩。
但是臨近門口,我的小心臟又叫囂起來,跳得飛一般快。
安妮大刺刺在老王身後進去。剛想說話,老王趕緊指了指她手中的變音器。雖然暫放女神的房間離門口還有段距離,但我們深知小心使得萬年船的道理。
她擺弄好變音器,說:「這房子多久沒打掃了?細菌看起來超標。」
「有影響?」老王臉有些臭。說他一屋子細菌,換誰都得臉臭。
安妮壓低聲音說:「那倒沒有,手術前最好清潔一下身體。」然後鼓搗起那個死沉死沉的b超機。
我仔細看了看四周,對環境提出了點要求。我向他明確了一點,這並不是真的綁架,女神相當於是被我們「請」來的貴客,一定要保持環境的乾淨整潔。要認真對待她的「居住」環境。
老王一一應是。
這時安妮已經出來,摘了手套。
我問:「可以開始了么?」
「已經做完了。」
老王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她配合?」
「她被你綁手綁腳封口遮眼,不配合也不行。」邊說著邊無關緊要地把手套一扔,拿起自己的手包,道:「還不錯。就這樣定了吧,明天上午手術。」說完揮一揮衣袖,翩翩離去。
果真是如她先前所說,沒一點耽擱,檢查完就走。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她是急著去約會……
這就給老王一個錯覺,彷彿留在這裡就會打擾我和女神的二人世界。於是這廝也腳底抹油,溜了。
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卷進一陣冷風。拿著精緻餐盒的我,此刻內心一片凌亂,像是有一萬頭草泥馬撒歡奔騰——就這麼撂下我跑了?你們真夠義氣!
不過氣憤歸氣憤,任務還是要繼續。
說起來,我家女神真的是又美又乖,我發著花痴的想。剛才照b超她都好配合。想必勸她吃飯也不是難事。
於是我把飯菜放到女神旁邊,對著變音器說:「吃飯。」
她表現得無動於衷。
於是,我把變音器調得更嘶啞,特別難聽,又重複一遍:「吃飯吧。」
她微微歪了歪頭,即使被掩住了眼口,可她的姿態依然是美麗而輕盈的,不看臉也知道是貨真價實的美人。
我搬了個椅子坐在她對面,說實話,我心裡是真心疼。她今天這個樣子,都是我的自私貪念造成的。所以她絕食,對我來說是件特別愧疚的事。我想讓她平安健康的幫我完成心愿。
如果不是,我寧願叫停。
她抬起那截線條柔美的下巴,彷彿要說什麼。
我索性幫她把口套拿下。「你是頭目?」她的聲音有些乾澀。我聽了不禁一驚。她果然機警,看來我和老王在門口的對話已經被她聽去了一些。
「你不回答,那就是了。你們綁架我既然是為了財,那接下來不是該聯繫我家裡人,要求贖金么?」我發現她真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都被人綁了,面對綁匪頭目還能侃侃而談,邏輯分明。
我只得說:「我們有我們的節奏,不勞煩你操心。」可我這句話一說出口,她明顯陷入了沉思。
「你們不是為了錢。」她沉靜道:「你不如直接告訴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我不知道該如何再說下去,眼睛不經意間瞄到她手腕上的淤痕。
我上前去鬆了松那繩子突起的節。
她不禁溢出一聲輕吟。
我慌了,以為她哪裡有傷,連忙去檢查她身體的其他地方。
而她的身體出現短暫的緊繃,多半以為我要侵犯她,趁我沒留神的時候,突然用她那僅有的「利器」——嘴巴,咬住了我的手臂!
我那個疼啊,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我掙扎,奈何勁兒沒她大。給她一拳?又捨不得。後來只能眼淚巴巴忍著劇痛看著她咬了。
顯然,我的這個舉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慢慢停下來,耳朵在捕捉我的動靜。
我不動,她就不再動了。
我疼得力氣都沒了,拿著變音器說:「咬完了?那吃飯。」
她似乎是怔了怔,終於開口道:「你把我手鬆開。」
我笑了笑:「你以為我傻?」
「不鬆手我怎麼吃飯?」
「我喂你。」說完我就拿起湯匙送去她嘴邊,想去試探她還咬不咬了。看她嫌棄地皺起眉頭,我忍不住苦笑出聲。
她聽見我笑,眉頭皺得更深了,嘴角輕抿向下。我內心頓時溢出滿滿的柔情和疼惜。於是真的在湯匙里填滿飯,斗膽把手臂伸到她跟前,說:「吃。」
她微微睜開嘴,卻又很快閉上:「不吃。」態度堅決。
換我皺眉頭了,「怎樣才會吃?」
「這麼迫不及待讓我吃東西,這飯頓飯意義不一般吧?」
我「噗嗤」一笑,「你的這個推測有些道理。也可以換個角度想,肉票要是餓瘦了,還怎麼賣個好價錢?」其實我就是隨口胡謅,沒想她會當真。
她聽了突然沉靜得可怕。
我獃獃望著她,心中一直在犯嘀咕,倘若她死活不吃,我該怎麼辦的問題。
誰知她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怎麼沒動靜了,不是要喂我吃飯么?」語調沉著傲慢,不再是我記憶中那個溫柔悅耳的聲音。
登時一股寒意從足底油然而生,總覺得她似是在醞釀著什麼情緒。
我戰戰兢兢把湯匙湊向她唇間,看她竟真的把飯咀嚼、咽下。
我機械地重複著動作,她乖乖吃下我送的飯菜。吃相矜持,卻也小心警惕。
我納悶,明明剛才還那麼勇猛,怎麼突然順從起來?
「有湯么?」
「嗯。」我填了湯,伸長胳膊遞去她嘴邊。可卻無法像吃飯菜那般順暢。湯汁總是順著她唇角流下痕迹。
「你過來些。」她命令道。
我拿了紙巾幫她擦凈湯漬,理智告訴我要小心,可還是鬥不過情感上的渴望親近,硬著頭皮靠向她身邊。
唉,後面的事真的遂不提防,直到現在想起來還都寒毛直豎。
我剛靠到她身邊,她就猛然用身體的重量把我掀翻!
雖然手腳被縛,但她還是憑直覺準確找到我的耳朵,一口咬了下去——
太他媽痛了!
我真的連變音器也顧不上拿,吃痛地嚎了一聲!
剛才咬胳膊,咬了一排細細的牙印。可這次,她可能是被我要賣她的言論刺激到,一心想要在我身上留下記號。
這下好了,我真是被自己害慘了。
當時那個痛的,我日後生湯寶的時候都沒這麼疼!你想有多疼!痛得幾欲發狂,腦中一片空白,幾乎要被撕碎一般!
在意識半空白的情況下,刺激了暴虐的本能,我的身體也壓向她,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下去——
這一咬也是狠極了,口腔里立即瀰漫出血腥味。
可她的反應也是怪,像被人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任憑我咬。
不對,口中觸感如此柔軟,莫不是……
我心裡一痛,稍鬆了嘴,舔了舔那片柔嫩。發現味道真的好棒,禁不住捧住她的頭,在她的唇間肆意攫取芳澤。
這是我第一次親吻,又是在這種極端的狀況下,索性不再思考,一切交予本能。
後來回味,估計這期間她已經發現我是女人了,以至於在沒有任何防範的情況下被我的狼吻侵襲。
可待恢復意識后,她開始劇烈的掙扎。這反而激發了我的渴望,再加上狂亂意識和剛剛嗜血的加持,讓這份痴癲變得更加激烈和極端曖昧。
我趁機挑開她的唇瓣,撬開牙齒,纏住了她的舌尖。舌尖糾纏交鋒,她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卻不再激烈反抗,只用牙齒磕破我的唇舌,我只不管不顧迫不及待深入她的口中以求主動……
這場最親密的接觸里,十年的純真簡單轟然坍塌,情愛本自難分,得失無以計量。
唉……
我在氣喘吁吁中醒來。捂著被她咬得鮮血肆流的耳朵,嘴角也溢出血絲。可都顧不得,只大口喘著粗氣。
把變音器摔了個稀巴爛,親口對她說:「對不起,我不該傷害你。你不用原諒我,我會從你的世界里消失。如果有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願給你當牛做馬。」說完我站起身,決絕地走向門口。
我聽見她的聲音終於不再鎮定:「你是女人……可,為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苦笑,沒有回頭。心裡突然悲痛得無以復加,不禁潸然淚下。
我是女人,只因我是女人。
一切,才是今天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