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麥爾不疾不徐走下御座,對路西法的到來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儘管路西法是氣運之子,是他首要關注的人,但當前有更為重要的事情牽引他的心神。在這個神話世界里,實力能主宰權一切,包括他人的命運。
站得越高,摔得越疼。他現在就像一個陶瓷娃娃,只是輕輕一碰就能將他推入萬劫不復之地。成為上帝的確是一把利刃,但沒有神力的上帝卻是致命的毒-葯。他幾乎想象的得到,在路西法反叛的那一天,莉莉絲會親自割下他的頭顱。
在此之前,他必須要成長起來。在原來世界里,他身為男主不僅氣運非凡,更是聰明絕世。成為職業男配后,雖失去了氣運,每次任務都穿成廢柴男配。但他憑著聰明才智,很快領悟出一套功法。
這套功法無論是多麼不可救藥的廢柴,都能徹底改天改命。這套功法分體法兩修,先修體、后修法。通過體修的錘鍊,將身體達到至高點,化體為神。隨之精神力自行突破,將萬物掌控於手心,隨心所欲化為任意武器,這是法修的開端。
這一套功法麥爾從沒有練到極致,常常練到法修開端,任務就結束了。故而,他也不知道這一套功法練到極致,到底是怎麼樣的景象。不過他敢肯定,修到極致屠神也不過是一念間,這是超越神的存在。
法修是旨在精神力的磨鍊,但體修卻是一種接近自虐的修行方式。通過不斷挑戰強大對手,把對方的力量克-隆複製到體內。再將汲取力量一遍遍錘鍊體質,轉為更為強大的力量。遇強則愈強,這就是體修要領!
想要修鍊體修,首先要有一個強大的陪練對手。麥爾不由將目光看向天界的另一端——魔界。儘管沒有天使見過上帝的真實面容,但不代表他就放心在天界找對手。
魔族是戰鬥民族,他們信奉力量、追捧強者,以實力為尊。在魔界深處,更有七十二根榮耀柱。每一根柱子象徵一位強者,也就是所謂的七十二柱魔神。榮耀柱不是一沉不變,只要夠強大隨時可以推翻榮耀柱。推翻的方式也簡單粗暴——決鬥,誰活下來,誰就是魔神。這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陪練地。
麥爾愉悅地勾起嘴角,一步步走下御座。銀髮慢慢失去了光澤,染上了濃郁的黑色。眼眸轉暗,化為濃濃的墨色。天魔戰爭雖停了千年之久,但兩族關係卻一直惡交。如果沒有絕對的力量冒然出現在魔界,那十足是找死。故而,麥爾這一番掩飾是或不可少的。
他站在水鏡前,端詳自己墮落後的模樣,滿意極了。黑髮、黑眸對應著雪肌、紅唇,猶如一副濃墨重彩畫,洗盡了先前的冷清淡雅,覆上了濃郁的奢靡魁麗。他相信,就算站在最虔誠的耶穌面前,耶穌也不會把他和上帝聯繫起來。
系統金手指雖然失效了,但其他功能還是能用。他換上拖地黑袍,連襟帽把黑髮微微罩住,縱身邁入了魔界。
魔界的色調與天界截然不同,天界以白、藍兩色為主,魔界卻以紅、黑兩色為主。儘管色調暗沉,卻用獨特的方式把魔界渲染得明亮多彩。街道上熙熙攘攘,對於麥爾的憑空出現淹沒得乾乾淨淨。
決鬥,在魔界是一種很神聖的榮耀。它可以解決任何事,也可以獲得無盡榮耀與擁躉者。與七十二柱魔神決鬥,更是一件極為崇高的事,必須要在眾多魔族的見證下進行。所以把決鬥地定在了魔界人口最密集的修羅場。
麥爾走上修羅場,默念召喚術。只見天空中綻放出一到耀眼的光柱,那是屬於第七柱榮耀柱的光芒。本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剎然萬籟俱寂,所有的目光集聚在那道纖瘦的身板上。
片刻后,眾魔爆發了雷霆般的笑聲。七十二柱魔神排名是根據實力而來,實力越強則排名越靠前,前後排名間也往往是不可逾越的實力差距。雖沒有硬性規定,但一般向七十二柱魔神挑戰都是從最後一名開始。決鬥是一場生死戰,沒有人會手下留情,錯估對手實力失去的是自己性命。
「可憐的孩子,我估計他是記錯了召喚術,現在被自己愚蠢的行為嚇傻了。希望利維坦大人能給這個孩子一個機會,讓他連滾帶爬離開修鍊場。這樣雖然懦弱膽小,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這是我三千年來見過最大的笑話,這個小子居然挑戰利維坦大人!他那小身板連利維坦大人一個拳頭都扛不住!他上修羅場的唯一作用,就是博得我們一樂,可笑的玩意兒。」
各種嘲笑、譏諷充斥在台下,愈演愈烈。彼時,修羅場上瀰漫出濃濃煙霧,魁梧高大的身影若隱若現,摻雜著震天大笑,猖狂至極:「哈哈哈,已經有上千年沒有人來送死了。這一次又是誰?」
濃煙逐漸消散,終於看清了魁梧的身形。利維坦來源於深海的巨妖,因此他的塊頭出奇的大,足有麥爾的三倍有餘,單是拳頭就是麥爾頭顱大小。不難想象,這一拳要是真砸在麥爾頭上,就如同一個被砸碎的西瓜。他的力氣非常巨大,雙手是他的武器,身體好像包裹著鎧甲般堅固,充滿了力量。
只是一眼,麥爾就掂量出他的實力,心下很是滿意。上帝的身體就算失去了神力,也不是隨便一個人能給這具身體造成傷害。這也是什麼麥爾會跳躍後面的魔神,直接挑戰前十魔神的緣故。只有前十的魔神才能對這具身體造成傷害,讓他真正意義上快速成長起來。
利維坦的出現無疑將修羅場的氣氛烘托到最高,台下觀眾看他的目光滿是敬佩。對利維坦越是追捧,對麥爾就越是不滿。嘲諷慢慢變為了惡毒的謾罵,恨不得他馬上被利維坦一拳爆頭而死,給利維坦增添一筆榮耀的戰績。
麥爾退下連襟帽,露出精緻的容貌。他面無表情,語氣很淡:「麥爾。」
連襟帽退下的剎那,所有人都醉了,沉浸在這一張奢美的面容上,久久挪不開眼。台下謾罵聲戛然而止,利維坦也止了笑聲,一動不動凝視著面前的少年。黑髮如絲,膚如雪,一雙靡麗眸子出奇的撩人。不需要做什麼、說什麼,哪怕是一動不動也散出甜膩的誘人氣息。清脆的兩個字更好似一根羽毛,輕輕撓過眾人的心頭,癢得心顫。
利維坦最先清醒過來,猖狂的語氣也變為誠懇的建議,「小子,看在你皮囊不錯的份上。只要你陪我一個月,這一次召喚挑戰就作廢了,怎麼樣?」
這一番話下來,台下觀眾也接二連三清醒,看向利維坦的目光多了一抹鄙視。眾魔紛紛忖道:我的天!這副皮囊也叫不錯?利維坦大人實在太口是心非了!就算與莉莉絲殿下相比也不會遜色絲毫,甚至是更甚一籌。有這樣的皮囊在,別說撿回一條性命,有幸成了利維坦大人的伴侶也不是不可能。
麥爾彷彿沒有聽見,「動手吧。」
漠然的態度一下子將利維坦激怒了。上萬年來,他身邊從不乏投懷送抱的人。然而今天,他第一次動了別樣心思,這一次主動拋出了橄欖枝。沒想到,對方竟然不識好歹!
憤怒迅速爬上了雙眼。他一定要好好教訓麥爾,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厲害。他不會把麥爾打死。他會留下麥爾的小命,變為他的禁臠。剛才的凌-辱,他要用麥爾慘淡的後半生來償還!
有這樣想法的人,不止利維坦一個人。台下的觀眾也被麥爾的態度激怒了,彷彿他做了一件十惡不赦的事情,在台下紛紛高喊。
「利維坦大人,動手吧!不要再跟他客氣!把他打趴下,當著大夥的面狠狠操弄他!讓他為剛才無禮的行為付出沉重的代價!」
「我幾乎能想象麥爾跪地求饒、脫衣獻身的景象了。長得這麼媚,滋味一定很騷。利維坦大人,快動手吧!我迫不及待想看您操弄他的模樣了!」
台下言論越演越黃暴,麥爾從頭到尾當作沒聽見。等他汲取力量之後,他會教教這群人什麼叫半死不活!
然則,這些言論深深感染了利維坦,鬥志變得意外高昂。哪怕是戰場上,他也沒有過這般的鬥志。他揮動著拳頭,將全身力量都集中在這一拳上,狠狠砸向麥爾。
麥爾沒有躲閃,穩穩噹噹承受了這一拳帶來的傷害。他聽見肋骨粉碎的聲音,破碎的骨頭如同子彈般穿透了內臟、打斷了手腳筋骨。全身骨頭粉碎的感覺很不好受,同時更失去了身體控制權,軟綿綿地倒在台上。
利維坦本不想要了麥爾性命,所以這一拳並沒有下死手。只是讓麥爾徹底變成了廢物,下半輩子只能躺在床上度日了。這副模樣簡直最適合成了禁臠了。
麥爾雙眼緊閉,嘴角揚起輕輕的笑。利維坦這一拳是沒有下死手,但卻用了十層力量。換一句話說,麥爾挨了這一拳,就能把利維坦所有力量複製到自己身上來,這就是體修的變態之處。
因此,麥爾在與他人切磋前,通常會把對方激怒。讓對方用所有力量去攻擊他,這樣他就可以一次把對方的力量全部複製下來。劇烈疼痛過後,洶湧的力量迅速灌入了體內。破碎的骨頭、經脈慢慢重生,比之前更強大、更純粹,每個細胞里充滿了新的力量……
利維坦的英偉振奮了台下所有觀眾,漫天遍地的歡呼聲。
「我相信,麥爾已經後悔剛才的行為。可世間沒有後悔葯,他毀了他的一生了。不難想象,他的後半生都要依靠男人的施捨才能活下去。這就是不自量力的下場。」
「利維坦大人,快上他!狠狠操哭他!讓他為剛才無禮的行徑付出沉重的代價!後悔?不,我們拒絕這樣的情緒!」
言論的煽動,利維坦看向麥爾的目光越發熱絡。他低頭俯視自己的傑作,滿意極了。這是一個完美的禁臠,從此只能躺在他身下盡情哀求、呻-吟。他彎下身,伸手準備撕爛麥爾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