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靈魂出竅
第76章靈魂出竅
我忍不住問道:“那獨眼龍為什麽要你們離婚?”
我媽道:“原因很簡單啊,他想讓你爸,幫他取一樣東西。那樣東西隻有沾染了姻緣,卻又斷絕了姻緣的人才能碰。簡單一點來說,隻有寡婦或者鰥夫才能碰。”
我終於明白過來。
“媽,你這不是誤導我嗎?你直接說,第三件事是取回這個東西不就成了?非得把離婚當作重點。而且,這樣東西,我爸應該已經取回來了,那你們為什麽不重新結婚?”
我媽想也不想馬上道:“因為很麻煩啊,都沒人知道我們離婚,我們何必又去把結婚證換成離婚證,最後再換回結婚證,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話是這樣子說,但是我總覺得那裏有點不舒服,有一種,我媽變後媽的感覺。
但是我爸媽都是倔強性格,我就算說了,她們大概率也不會聽從我的意見,去重新登記結婚。
我能做的就是盡量不要去想,我爸媽已經離婚這件事。
我媽繼續道:“不聊結婚離婚的事,說回正事。你爸很順利地取回了這樣東西,結果返程的時候,看到幾個正牌天師正壓著一個受傷的紅衣女人,遊街示眾,還用大喇叭宣揚,這是他們剛剛抓捕的蛇仙。你爸看出這蛇女雖然有靈性,但是還未真的成仙。而且,她缺失了半顆蛇丹,身上的傷也是新舊交錯。”
我越聽越瞪大了眼睛。
差點成仙,少半顆蛇丹?
這描述怎麽越聽越像是紅轎中的神秘女人。
我媽看著我的表情,意味深長地道:“看來,你也見過她了。”
我不知道為啥,突然緊張了起來。
我媽卻沒糾結這個話題,繼續道:“你爸注意到周圍看熱鬧的人,並沒有因為蛇妖被捕而開心,反而一個個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你爸詢問了當地居民,這才得知‘蛇仙’雖然盤踞於此,但是並未鬧事,反而屢次出手幫助這裏的居民。居民們甚至動過給‘蛇仙’立廟的想法,卻被‘蛇仙’製止了。”
“結果這幾個天師剛來這裏,聽聞有‘蛇仙’,就二話不說實施了抓捕。有人說出‘蛇仙’的善舉,這些天師卻反過來‘蛇仙’妖言惑眾,非要壓著她遊街示眾。”
“你爸年輕的時候脾氣比較火爆,看不慣這種事,就站了出來,希望那些天師確定事實後再出手,而不是胡亂抓妖,瞎定罪。那些天師卻說你爸是‘蛇仙’的走狗,要把他也抓起來。你爸就說自己也是天師,但是他連證明天師身份的牌子都沒有。”
“正牌天師一貫是看不起雜牌子的,就出於嘲諷了你爸。你爸受不了這種侮辱,和他們起了衝突。你爸贏了,順利就救走了‘蛇仙’。”
原來我爸和紅轎女人還有這樣子的過往。我還以為她們兩個並不認識了……
不對!她們絕對認識。
紅轎女人曾經稱呼我爸為“顧天師”,這證明紅轎女人的確之前就認識或者知道我爸。
紅轎女人在劉家溝的時候,還出手救過我爸。
我問我爸,紅轎女人為什麽救他。
他並沒有回答我。
現在想來,紅轎女人是在還我爸的恩情。
不過,紅轎女人和我爸簡直算得上是孽緣……
紅轎女人的那半顆蛇丹是我爸的哥哥,也就是二伯帶人挖走的,這是仇。
因為缺失了半顆蛇丹,紅轎女人無法成仙,實力衰退,所以才會被那些正牌天師抓住。這是進一步的仇。
我爸救了紅轎女人,這是恩。
紅轎女人的手下,應該是手下吧,反正就是那條大蛇,吃了我爸的哥哥,這是有仇報仇。
怪不得二伯死的時候,我爸沉默不語了半天。
我那時候還以為,我爸隻是為了關係不怎麽好的二伯的死而傷心。
我媽不知道我正在開小差,繼續道:“但是動手時,你爸帶回來的寶貝露了出來。這件寶貝到底叫什麽,你爸沒告訴我,我隻知道,有了這樣東西,就可以讓一個天師擁有越級的能力,也就是黃階擁有玄階實力,地階擁有天階實力。”
“那些天師看到這樣的寶貝十分眼紅,請來了一個姓張的天階天師主持‘公道’,謊稱你爸偷竊,強行搶走了這樣東西。你爸脾氣倔,還想搶回來,結果差點被人打死。‘蛇仙’感念你爸的恩情,用自己的修為幫他續了命,讓他撐到我趕過來。”
“他的傷實在太重了,我隻能用入殮的針線縫合了傷口,但入殮的手法都是針對屍體的,對活人施展……後患無窮。我保住了他的命,卻讓他留下了很嚴重的暗傷。”
我緩緩握緊了拳頭。
又是那些討厭的正牌天師。
“媽,你知道打傷我爸的那些人叫什麽名字嗎?”
我媽搖了搖頭:“你爸不肯告訴我。”
那就是我爸知道……
可是我爸連他受傷的事都不肯和我說,估計更不可能和我說仇人的名字。
唯一一個已知的就是張姓天階天師。
天階天師……簡直就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我媽看我神色不對,拍了拍我道:“別想這個了。你還有什麽別的,想和我說的嗎?”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的朋友死了。媽媽,你可以幫她們斂容嗎?”
我媽道:“我原本是想多休息幾天再工作的。不過,既然是你朋友,那就去看看吧。不過,你最近運氣也是蠻差的,和你靠得近的人好像都出事了。如果我不是你媽,而是你朋友,我一定離得你遠遠的,免得沾染你的黴氣,”
我下意識想反駁我媽的話,因為戴念她們可不是因為和我走得近,才死的。明明是她們先死了以後,我們才成為朋友的。
但是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這時,臥室的方向突然響起了重物墜地聲,像是有人摔倒了。
我媽比我還要慌亂,趕緊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跑去。
我連忙跟上,推開房門就看到我爸倒在地上。
我媽趕緊試了一下我爸的呼吸,緊接著,她鬆了一口氣。
我則趕緊掏出了那塊比我手還要大的辟邪玉,貼在了我爸的頭上。
我媽下意識想去撩我爸的衣服,想到什麽,推了我一把:“你先出去!”
我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我大概明白了我媽要做什麽,她要找飛僵咬傷的痕跡。
用辟邪玉直接壓傷口,效果肯定要好一些。
我雖然是顧老三的親生女兒,但是我已經成年了,父女之間還是要講究一點分寸和距離感,免得別人說閑話。
我站在門外,焦急地等待著。
我一邊告訴自己,辟邪玉都找到了,肯定能壓製屍毒,一邊急得手心都在冒汗。我麵對鬼怪時,都沒有這麽著急過。
終於,門開了。
我轉頭就看到我媽獨自一人出來了。
“我爸呢?”
我媽道:“他在休息呢,你就別進去打擾他了。”
她歎了一口氣,眉宇中有些沒化掉的憂愁:“還好這塊辟邪玉夠大,而且你回來得及時,否則老三的命很可能會保不住。”
我爸的名字叫做顧老三,一聽就很不走心的名字。
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我爸從小就是不被重視的存在。
就連分遺產的時候,爺爺都沒有留給我爸任何一分錢,仿佛沒有他這個兒子。
“沒事就好……不對,我爸的情況已經嚴重得要臥床了?我走之前,他不是還好好的嗎?”我猛地驚醒。
我媽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嫌棄:“你想啥呢?他隻不過發懶不想下床而已,你別管他了,讓他睡。”
確定我爸沒事後,我也終於安心下來,給戴念她們的父母打了電話,溝通了斂容的事。
做完這一切,我又開始補充符紙,以備不時之需。
說實話,畫符的時候,我就沒有遇到過任何障礙,感覺就和畫畫沒什麽區別。硬要說的話,就是一個是把自己腦海中的東西畫出來,另一個則是照本宣科,不能錯一筆。
假設錯一筆的話……那是符紙是會直接廢掉,還是有可能變成另外一種符紙?
因為畫符的時候開小差,想別的東西,我居然真的錯了一筆。
這一筆錯得很微小,如果不仔細看,也許都看不出來。可是我對這些符文太熟悉了,所以我隻覺得那錯的一筆格外紮眼。
“所以這張符紙是廢掉了嗎?”
我拿起符紙,研究起來。
我原本畫的是隱身符,屬於非攻擊類型的符紙。
這種非攻擊類型的符紙,如果錯一筆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鬼使神差地將符紙貼在了自己額頭上。
我的身體明明沒有動,但是靈魂卻宛如過山車一般震動起來。
我就像一顆篩子,被人不斷搖來搖去。
緊接著,我整個人都變得飄忽起來,我的身體似乎無比輕快,輕得就像沒有任何重量一般。
突然,我感覺有人從背後推了我一把,我朝著桌子栽倒過去,然後……我眼睜睜看到自己穿過了桌子。
我猛地想站起,但是身體不怎麽受控製,呈現著明顯的延遲。
大概花了三秒,我才完成“站起”這個動作。
我注意到,自己的手變得有些透明,就像變成了靈魂體一般。
難不成,我靈魂出竅了?
我想轉過頭確定一下,卻花了兩秒才完成“轉頭”這個動作。
我看到自己的身體軟趴趴地躺在那裏,就像睡著了一般。
我真的靈魂出竅了?
所以隱身符錯了一筆後,產生的效果就是靈魂出鞘嗎?
我想回到自己的身體,但是我的反應實在是太遲鈍了,三秒內隻能動一下。
明明身體近在咫尺,我卻宛如要跨越長江一般艱難。
此時天花板突然開始滲血,一個血淋淋的長發腦袋從上麵冒了出來,這個腦袋是倒著的,雙眼睜大到極限,死死地盯著我的身體。
她的唇角緩緩裂開,像是在笑,卻無比的瘮人。
緊接著是一雙滿是鮮血的手從天花板伸了出來,接下來是半截傷痕累累的身體,她的身體似乎被從中截斷了,腸子還露在外麵。
半截身體女鬼拖著腸子,沿著天花板快速爬動,距離我的身體越來越近。
她該不會是想搶我的身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