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喪事並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第4章喪事並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被蛇咬?
我突然想起,我用棍子刺穿陳倩的小腹之前,脖子處傳來的刺痛。
是那時候被咬的嗎?
我把之前的事一合計,如果真是陳倩和她男朋友算計我,那我之前看到的應該是真的。我是被蛇咬後,出現幻覺,才把白事店當成了正兒八經的飯店,把紙人們當成了廚師和服務員,客人。
我把這個猜想告訴了我爸,我爸低頭沉思了一會:“如果真的是這樣子,那就麻煩了。隻靠毒素就能製造這麽真實的幻覺,那蛇……不一般啊。”
我小心翼翼的道:“很難對付的話,要不讓我一個人麵對吧?”
我爸白了我一眼,不耐煩的道:“快去洗澡。”
“哦。”我不敢和我爸作對,趕緊進了家門,一進去,我就感覺我又出現幻覺了,因為我赫然看到家裏麵擺滿了各種供奉仙家的堂口,還貼著各種朱砂黃符紙,兩邊還擺著桃木劍銅錢劍,佛珠佛像,甚至還有十字架和大蒜。總而言之,什麽驅邪擺什麽,擺得太雜給人一種非常不靠譜的感覺。
我想說話卻不敢吱聲,接過我媽遞來的衣服趕緊去洗澡了。
我媽的身材和我很接近,我穿她的衣服剛剛好一身。
出來後,我就看到我爸正神神叨叨的念著什麽,一邊念一邊往門口倒著一些香灰。
見我洗完澡了,他對我一揚手,示意我過來。
緊接著,他將一串鈴鐺遞給了我:“閨女啊,之前不教你這些呢,是怕你沾染太多邪氣,反而不好脫身。但是,現在情況已經不能再糟糕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對了,爸你什麽時候開始搞這些的?你之前不是木匠嗎?”
我爸沉默不語,隻是示意我將鈴鐺係在腳腕上,然後用拔罐的方式開始吸出毒血,又用銀針刺入傷口,最後撒上一種聞著很香的白色的粉末。
我爸道:“這是曼陀羅花粉,專門治蛇毒的。”
我下意識反駁道:“曼陀羅不是本身就有毒性嗎?以毒攻毒?可是它的作用不是鎮靜麻醉嗎?”
我爸表情變得有點尷尬:“我說的‘曼陀羅’並不是真正的曼陀羅,它其實就是山裏麵的無名野花,我覺得起個洋氣名字好賣錢,所以瞎叫的。你別管了真的假的,知道這能治蛇毒就成!”
我趕緊吹捧道:“爸你真厲害,居然還會起這麽好聽的名字!一般人可想不到啊!”
我爸表情愉悅一些,但是又很快正經了起來:“接下來我會教你一些驅邪的辦法,你好好學……”
我搶答道:“然後,這些天千萬不要出門!”
我爸白了我一眼:“恰恰相反,這幾天你就跟著我出去。”
“去哪?”
我爸故作高深:“明天你就知道了。”
“對了,爸,我又夢到血嫁衣了。你說,鬼看不上我,不想娶我,那我為什麽老是夢到這個?”
我爸臉色難看的道:“我去問過高人了,他說,如果鬼真的想娶你做媳婦,那你夢到的應該是你自己穿著嫁衣,而不是單單夢見一件血嫁衣。所以,我才斷定,他絕對不是想討你做老婆。”
聽完我爸的解釋後,我反而更迷惑了。我想再問,我爸卻說他累了,有事明天再說。
我雖然回了家,卻總歸不安心。
我很擔心陳倩他們會找來,很擔心我的提前回來會牽連父母,我擔心來擔心去,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
突然我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馬上變得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到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我想起來了之前在車上聞到過類似的香味,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陳倩她們來了?
我左顧右盼,發現自己還在家。而我的房間門口放著一個香爐,裏麵是燃盡的香灰。
我抓了把香灰,跑去父母的房間,想確認他們是否還安好。
結果隔著門就聽到了我爸震耳欲聾的鼾聲。
我笑笑,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這麽早就起來了,我還以為點了安神香後,你要睡到日上三竿了。”
我背後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媽。
我六歲以後就離開了村子,偶爾逢年過節爸媽才會去看看我,聚少離多加上小時候老是被我媽打,所以我對媽媽有點恐懼,總覺得她一言不合又會打我。但是仔細想想,我都這麽大了,她怎麽可能還打我。
“安神香……是什麽?”我鼓足了勇氣,說出來的話卻還是小心翼翼。
“你昨天經曆了那麽多事,我怕你睡不著,就給你點了柱安神香,幫助睡眠的。”
“媽你真好……”
我話還沒有說完,手就被打了一下。
媽媽厲聲道:“都多大了,還玩香灰,趕緊去洗手!”
“哦……”
我之所以拿香灰,是想起昨天晚上我爸在門口撒了香灰,想著應該有防身的作用。但是我不敢說出來,怕我媽說我強嘴。
我打開門準備在外麵的水龍頭洗手,結果就看到香灰上有一排明顯的腳印。
我頓時一個激靈。
昨晚我睡著的時候陳倩她們真的來了?她們是不是就站在窗戶外看著我睡著?或者,她們其實已經進來了,隻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已!
我媽端著髒衣簍不解的看著我:“你傻愣著幹嘛?”她說著,毫不在意的踩在了香灰腳印上。
我低頭一看,終於明白了我媽為什麽不在意,因為這我媽的腳印和香灰上留下的腳印大小花紋一模一樣……直白一點說,香灰上的腳印都是我媽的,根本不是陳倩她們的。
看來是我太緊張了,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吃完早餐後,我爸就帶著我去了二伯家。我一路上都在想,我那個暴發戶二伯會不會是什麽大隱隱於市的隱藏高人,能拯救我於水火之中。
結果到了後,我才發現二伯家在辦喪事。
我二伯死了。
難不成我回村沒克死我爸媽,反而先克死了二伯?
我爸沒交份子錢,直接帶我進了靈堂。我們進去後,二伯母的臉就皺成了一朵菊花:“你帶你家丫頭來做什麽?女子屬陰不吉利的!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