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這不是他,這是一個女人!

  陸袂使勁掰著鏡子里的臉,揉搓著頭髮,他會疼,感覺到頭皮被刺激的感覺。他怎麼變成了一個女人?這是不是江師兄的惡作劇?

  陸袂抱著一線希望。


  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在死寂般的空氣中尤為清楚。


  噠噠噠——走路那人進了這間寢室,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陸袂趴著門看,是一個短頭髮女生,長得高挑,正在脫上身類似打底的小短袖,那短袖很短几乎剛好到肚臍,露出一節白嫩嫩的水蛇腰,那女生穿著到大腿根的牛仔短褲,腿特別長,皮膚偏黃但看著性感。


  短頭髮的性感美女!


  短髮美女好像沒有感受到陸袂打量的目光。自顧自脫了短袖,露出兩個白麵糰子。陸袂暗暗心驚現在的女生真開放,對面宿舍樓還在竣工階段,難保有工人看到她,她竟然一點也不在乎。


  「靠!這麼熱的天,出去一趟就跟洗澡一樣。」美女自言自語,幾乎裸著上身在床上翻出粉色睡裙,又動手脫短褲接著把換下的衣褲扔在一個小盆子里,拿著睡衣往衛生間走。


  陸袂來不及躲。


  那位短髮美女有些不耐煩的瞪了陸袂一眼:「看夠了沒有,別擋道,每天畏畏縮縮的,好像誰都欺負你一樣。」說著重重撞了陸袂一下,進衛生間啪的一聲將門關了。


  關門的聲音還在陸袂耳朵里回蕩,衛生間里已經發出流水的聲音。


  怎麼回事兒?陸袂摸摸鼻子,現在他是一個女孩,陸袂儘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經歷過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他的內心已經強大很多。


  不管怎麼說先走出去看看!

  陸袂在熟悉的研究生大樓走。他想起瘦猴說過,這幢研究生大樓曾經是給文院女生住的,他可以保證這是自己住過的宿舍樓,那麼他可以肯定自己可能回到了幾年前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來,該怎麼回去,更加讓他焦躁的是,他發現自己好像跌入了一個奇怪的時空,403這層樓所有的東西都那麼真實可是走到三樓他又會悲哀的回到403這個出發點。


  「這研究生宿舍樓本來是文學院女生宿舍樓,聽說五六年前有一個念中文還是什麼的女生在這裡被殺了。好像還是被室友殺的。」


  陸袂好像一下子打通了經脈,電石火花之間迅速踢開403寢室門,衛生間的女生好像罵了句有病,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出來。


  陸袂也不知怎麼,條件反射就爬上床。是短髮美女的上鋪。


  短髮美女像是在搗鼓自己的頭髮。周圍很靜,水珠瀝過頭髮滴在白色大理石磚上。


  外面太陽高照,陸袂卻沒有感到一絲悶熱。接下來他感覺身體不聽使喚了,他小心翼翼爬下床,似乎是不發出聲音,兩手麻利的泡了杯奶茶。陸袂注意到「自己」的糾結,他拿著奶茶討好般對著床上橫躺著,兩條大長腿掛在牆上,頭髮甩在床外等著自然風乾的短髮美女道:「顏顏,要不要喝杯奶茶。」


  顏顏的眉心原本愜意的臉迅速換上厭惡,拽過旁邊的手機插上耳機聽歌。


  不知怎麼陸袂感到自己的失落。


  一種腳不著地的無力感。


  「喂!周玲玲,你能不能別假惺惺的,每次我們叫你出去玩你都不去,每天賴在宿舍不出去搞得我們都不想回來。你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們,故意和我們對著干!每天拉著個苦瓜臉,搞得我們欠你幾百萬一樣。」顏顏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沒有!」陸袂細小的嗚咽聲,輕的幾乎連他都沒聽見。


  顏顏皺眉聽了會兒索性一把拉掉耳機,說:「你說話能別跟個貓叫一樣,我欺負你了嗎?搞得跟個小媳婦一樣。」


  陸袂感覺周玲玲心慌了,低著頭真的委屈的不能自已。


  顏顏被她弄得煩悶,翻了個白眼,掀一角被子蓋在肚子上睡覺。


  周玲玲捧著奶茶不知所措,良久爬上床。兩眼汪汪,開始抄筆記,奶茶隨意放在筆記本旁邊。


  一個睡覺,一個認真抄筆記,各做各的事,兩不想干。


  陸袂暗嘆周玲玲的膽小,還有那小心翼翼想要交朋友的膽怯。而顏顏則是大大咧咧,完全無法理解周玲玲的心情,也沒get到周玲玲的想法。生生涼了示好的周玲玲的心,這樣也好,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性格差距又大,走的近了受傷的還是周玲玲。


  「沒事的玲玲,來日方長嘛!顏顏逃課去玩了,我幫她把筆記抄好,到時候考試她就不能到處借別人的了。只希望顏顏別生氣我拿她的筆記。」周玲玲臉上盪出一抹滿意的笑。


  陸袂忽然覺得有些酸楚。


  「啊——」


  尖利的驚叫聲!


  「周玲玲,你故意的吧!我不就是不想和你假惺惺嘛!你是不是故意把奶茶扔下來!你怎麼那麼婊啊,表面看著柔弱無力,背後甩耍手段是不是!」顏顏眼睛那一塊通紅,奶茶是開水泡的,放了一會兒涼下去不少,但是撒到顏顏臉上至少也有五六十度。


  五六十度超出人類能接受的溫度,奶茶撒到地上一大半,還有一半撒在了顏顏的頭髮上,接著是眼睛。突如其來的驚嚇和高溫誰都會窩火。


  周玲玲像只受驚的兔子,不停地道歉:「對不起顏顏,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故意的?你說你不是故意的?」顏顏兩眼充血,牙齒咯咯作響:「周玲玲,你敢直視我嗎?你他媽軟噠噠的性子誰瞧得起你?從開學到現在也就我願意搭理你,你呢?你他媽挖我牆角。你明知道我喜歡顧學長,我們兩個都快成了你橫刀奪愛,你噁心不噁心!」


  周玲玲臉上閃過一絲怒氣,緊緊捏著鋼筆:「我沒有勾引姓顧的,我討厭他!」


  顏顏冷笑,冷漠地看著周玲玲:「你說想說我求之不得的東西,你卻棄之如敝覆?」


  「你要怎麼才願意信我?我根本不在乎那個姓顧的!」


  「呵呵,周玲玲,我會儘快搬出去,今天你潑我奶茶,明天說不定就投毒了。」


  顏顏毫不掩飾的厭惡刺痛了陸袂的眼。他的心臟一縮一縮疼著,這不是他的感覺。


  忽然陸袂緊緊盯著顏顏,努力抬手但是他無法控制身體。


  這……這是女鬼的記憶嗎?這是她走不出的執念嗎?因為顏顏?

  「我不會害你的,顏顏,我只有你這個朋友。」周玲玲幾乎死心般祈求。


  可是周玲玲此時的真情流露在顏顏眼裡不過是惺惺作態:「這樣吧,我現在就走,可以了吧!明天我去找房子,馬上搬出去,不礙你的眼。」


  說著就開始換衣服。陸袂心像是被拉扯般疼痛著,絕望中突然找到一種釋然,他不由自主的跳下床,膝蓋重重磕在冰冷的瓷磚上。


  她看著顏顏,看的顏顏幾乎背後發冷。


  「這樣你總相信了吧!」周玲玲嘴角輕合。


  顏顏冷漠地望著周玲玲,顯出本性了吧!

  陸袂手緊緊捏著鋼筆,心裡大叫著不要,可是手不受控制將尖銳的鋼筆□□脖子里。


  不要——


  噗嗤!血管爆裂,血水如同水管爆裂一樣噴射而出。


  「周玲玲!」顏顏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卑怯的女孩,在女孩要倒地的一刻她顫抖著手抱住女孩:「你瘋了啊!我給你報警,不,不是,我打120……」


  女孩身子抽搐著,脖子里插著一隻鋼筆只能發出抽搐的嗚咽聲。


  「你你想說什麼!」顏顏看著周玲玲,大滴眼淚滾落,她想起從前女孩跟在自己身後,小心翼翼討好自己的樣子,她看著自己打排球時雀躍的眼神:「是筆嗎?」


  有這顯薄肌肉的長手顫抖著撫摸上女孩的顯瘦的脖子。


  顏顏的手指涼涼的,慢慢摩挲著周玲玲細膩的肌膚:「我不能拔,拔了你會死的對不起,玲玲……」她痴痴的望著那隻鋼筆,手指輕輕觸碰了周玲玲被鋼筆擠開的皮肉,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


  忽然,周玲玲如死魚般失去光彩的眼睛忽然發出一道光芒,不知從哪兒來的力量,周玲玲飛快的將脖子里的鋼筆拔出。


  咕嚕嚕,筆不知滾到了哪裡。


  「玲玲——」顏顏被這變故嚇得驚叫,慌忙用手按住不停流血的傷口:「沒事的,沒事的,我拿手機……打……嗚嗚嗚。」


  周玲玲的瞳孔逐漸渙散,一如之前安靜的校園似乎有誰用底鳴吟唱,那是靈魂離開*發出的掙扎聲,是花開的聲音,風拂過耳朵的聲音。


  「對不起……」


  不用對不起,因為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在失去*后,陸袂陷入了無窮無盡的黑暗。眼睛好疼,輕輕揉了一下眼睛,臉上是一片濕意。好疼,好痛,心好痛。


  周玲玲,你為什麼要讓我經歷一遍你的故事!

  你就那麼喜歡顏顏嗎?死之前還要拔掉鋼筆,就怕鋼筆上留下顏顏的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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