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痴漢
寶哥一走，寢室里只有江轍一人。
陸袂現在腦子裡都是漿糊。在石溪村都見了女鬼了，他相信這世界上有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比如說一覺睡醒，從人類變成了一隻鬼什麼的？
陸袂從腦子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特徵，最後不得不承認，他可能變成了一隻人人喊打的老鼠。
忽然床一陣天翻地覆的震動。陸袂條件反射的毛乍起，原來他們上下床的時候在老鼠這類小動物耳朵里是那麼的震耳欲聾。
陸袂眼看著如巨人般的江轍從上鋪下來，坐在寶哥床鋪上，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的床鋪。
陸袂就從床柱子後面偷看江轍。江轍真的很好看，劍眉大眼，鼻子高挺，比時下的明星要耀眼，最主要的那高冷的氣質，閑人莫進的氣場，更讓人如痴如狂。
陸袂是人的時候沒有勇氣一直盯著江師兄看，成為了一隻老鼠反而了了自己的心愿。
就算自己永遠得當一隻老鼠，也要看江師兄看個夠。爺爺奶奶死後，他在乎的也只有江師兄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陸袂看的眼睛發酸時，江師兄走到他床鋪前翻找。難道聰明絕頂的江師兄發現什麼問題了。陸袂心撲通撲通直跳，不愧是周教授的愛徒。
可是下一秒，陸袂大跌眼鏡。只見江師兄拿起自己的毯子，將臉埋進了毯子里。然後整個人躺在床鋪上，頗為優雅的滾了個圈兒。陸袂整隻老鼠都不好了。
大概是被江師兄痴漢的行為震驚到了，陸袂整隻鼠目瞪口呆的站在走道里。正在打滾兒的江轍瞥到一團灰色，隨手抄起一本書朝老鼠飛去。
陸袂大駭之下，潛力爆發，咻的一聲鑽回床底。
美色誤國啊，要是再玩一秒，自己就該在垃圾桶里了。
陸袂淚流滿面，身為四害同時代表著髒的小灰鼠，被/乾淨的江師兄看到，當然只有一本書拍死的下場。陸袂在心裡祈禱，江師兄千萬不要趕盡殺絕。
事實上江轍對於鑽進床底下殺鼠的行為並不感冒，趕走老鼠后。江轍就開始苦惱陸袂不聲不響去了哪裡。直到接近晚飯時間，陸袂還沒回去。江轍有些擔憂，給陸袂打了電話。
「花開五葉春幡，雪擁禪機寒山，問蒼天何色相撩我心弦……」鈴聲在陸袂床底下響起。難道陸袂出門沒帶手機。江轍的兩條劍眉狠狠擰在一塊兒。
陸袂被突如其來的鈴聲嚇了一跳，他手機怎麼掉地上了。他急忙跑到手機邊，划拉著兩前爪去勾手機，卻剛好對上撿手機的江轍。
一人一鼠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江轍的臉瞬間黑了，陸袂心驚肉跳的連吱了幾聲。只見江轍起身，轉身往寢室外面走。
不是吧，不就是一隻老鼠，江師兄你不會潔癖到不願和老鼠共處一室的地步吧！
轉眼，江轍就拿了掃把進來。
陸袂：「！！！！！」
陸袂瘋狂大叫著，可是話到嘴邊只有：「吱吱吱吱吱！」
一隻大掃把對著陸袂掃過來，陸袂搖著尾巴瘋狂的奔跑，可是每撒丫子跑幾步，大掃把就尾隨而至。
被自己暗戀對象這麼追，陸袂欲哭無淚。
忽然，陸袂靈機一動。撒丫子跑到手機旁邊，飛快的用腿踢手機開機鍵。手機屏幕亮的一瞬間，陸袂險些哭出聲來。
可是下一秒，大掃把又尾隨而至。
江師兄！你見過那麼聰明還會按開機鍵的老鼠嗎？
在危機時刻，陸袂大腦飛快轉動。江師兄愛乾淨，看到老鼠不會手下留情，除非讓他知道自己是陸袂。
趁著屏幕亮著，陸袂划拉著尾巴，走了一個z字形。江轍就在床底下看到一隻老鼠解開了陸袂的手機屏保。
「……」
「你……是陸袂？」接受能力超強的江轍猶豫了一秒后，平復了內心的波瀾壯闊，平靜的問。
「吱吱吱吱吱！」陸袂瘋狂點頭。
「你變成一隻老鼠？」江轍再三確定。
「吱吱吱吱吱！」陸袂不得不感慨，不愧是江師兄，如果換成寢室里另外兩個，恐怕他已經血濺五步，葬身垃圾場了。
江轍揪著陸袂的尾巴，把陸袂放在手心裡，用手指輕輕彈了下陸袂的小腦袋。
「吱吱吱吱吱。」別彈了，都暈了。
江轍呵呵笑了一聲：「很可愛啊。」
身為一隻老鼠的陸袂一下子變得不好意思，高冷如江師兄也會夸人可愛。可是下一秒，陸袂就被迫仰躺在江轍手上。
「我要檢查一下，如果你是母的，就不是陸袂。」江轍面無表情划拉開陸袂四條腿，指著陸袂尾巴前面一個凸起，壞笑道：「公的，好小。」
小？小小小小！
陸袂大腦當機了，江師兄竟然調戲他，還指著他的小弟弟說小！
我現在只是一隻老鼠好嗎？老鼠的小弟弟當然小，而且一隻老鼠也是有自尊心的！
大概是陸袂的眼神太過犀利。江轍也不再戲耍陸袂，轉而想起剛才自己的痴漢樣，別有深意的看了陸袂一眼。
對陸袂而言，他們不過認識了一個月，而對他來說，他暗戀了陸袂整整兩年。
一見鍾情。他對陸袂一見鍾情。
a大和b大相隔不遠，因為專業緣故，江轍常常會到a大圖書樓借閱。他就是在圖書樓看到坐在地上認真讀史書的陸袂。
陸袂很白凈，一頭柔順的頭髮貼在腦門上，目光專註看著書，全神貫注，好像世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那段期間他常來a大借閱，總能在那個位置看到認真閱讀的陸袂。a大的周教授十分欣賞他，更是時常邀請他到a大，有時甚至給他全國知名學者講座留位置。他自然銘記在心，但是這不足以讓他離開b大。周教授是全國知名學者，歷史學家，而百年老校b大也是名師薈萃。
為了能接近陸袂，他不顧b大眾位教授挽留，毅然而然投入周教授門下，成為a大研究生。
老天對他有著十分的照顧。讀研這一年裡他掃除陸袂身邊所有獵物，靜靜蟄伏在陸袂身後，得知陸袂要考研，不惜去向曾經對他拋出橄欖枝的陳教授求情，收下陸袂。
沒想到老天更照顧的是，心上人竟然和自己一間宿舍。
江轍伸手將變成老鼠的陸袂塞進胸前的兜里。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自己看到有人向陸袂告白，自己有一瞬間想過要讓陸袂變成小動物，可以讓自己貼身帶著。
「肚子餓嗎？」江轍貼心的在瓶蓋上倒上牛奶：「老鼠還是喝牛奶算了。」
陸袂幸福的眯著眼睛。
剛才江師兄有些變態的在他床上打滾，也看了自己的小弟弟，是不是代表他也喜歡自己？
喝完兩蓋子牛奶后，陸袂就飽了。興緻高漲的江轍用手指給陸袂順毛，一下一下，手指劃過灰溜溜皮毛的時候，陸袂感到一陣陣酥麻，有點癢，但是十分舒服。
原來被順毛是那麼舒服的？怪不得貓貓狗狗的主人需用順毛來安撫寵物情緒。
可是，我總不能當一輩子老鼠吧！
「一個活人變成老鼠，或者變成動物。」江轍在電腦上輸入關鍵詞，出來的都是假設，如果我變成了一隻老鼠，甚至還有邋遢大王動畫片的簡介，還有危言聳聽的切爾諾貝利恐怖核輻射，變異老鼠體型巨大，吞噬活人。更多的還是鬼故事。
網上的資料大都危言聳聽，無稽之談，關了瀏覽頁面。江轍陷入沉思，大概是他無意動用了言靈術才讓陸袂變成一隻老鼠。
江家以道術風水言靈術等著稱。已有數百年歷史，家族一向重視有天賦能學道的孩子，而他並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從小父母便是關心天賦異稟的弟弟多一些，對於他這個無法繼承祖業的大兒子自然少了教導。
如今自己突然覺醒言靈術，還不懂怎麼運用，想要陸袂變回原樣，還是得靠道家能力。但是要他回去求父母或者弟弟。他們一旦發現自己的能力，恐怕會千萬百計阻礙自己與陸袂。
等了兩年才有些起色的暗戀，可不能平白多出幾道障礙。江轍絕不會回去求父母。
「本市附近有些道觀不錯，今天已經晚了，明天我帶你去施法。」
江轍說的一本正經，陸袂險些笑出來，道士什麼的難道不是江湖騙子嗎？但是一想到自己都變成老鼠了，還有什麼不會發生。
當晚寶哥和瘦猴陸續回來，不見陸袂。
「陸妹妹去哪兒了，今天怎麼沒回來？」
趴在江轍床上的陸袂小耳朵一動，連忙縮進江轍被子里。
江轍冷冰冰道：「你那麼關心陸袂幹嘛！」
寶哥疑惑的摸摸腦袋：「兄弟間的關愛，怎麼了！」
「我關愛就夠了。」
正在江轍被子下搖尾巴的陸袂，尾巴搖的更歡了。
晚上，陸袂趴在江轍的枕頭上，痴痴看著江轍的俊臉。這大概是做老鼠最大的福利了，不僅能光明正大看男神的美色，還能享受到石溪山回來后再也享受不到的同床共枕。
更深露重，害怕睡在枕頭上的陸袂感冒的江轍，揪著陸袂的尾巴，將他放在自己的心胸上，然後蓋上被子，昏昏睡去。
一晚上，滿身皮毛的陸袂被熱醒數次，卻不捨得鑽出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