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轉變
送完趙明宇回來，蘇羽曦的內心仍然是懵逼的。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平日里溫文爾雅的學長會喜歡上自己。
有時候，越是熟悉的人，越是難以拒絕。可為了雙方好，她還是把話給說絕了，很多時候，絲毫不給希望比給了人希望又讓人失望好得多……
如果說她和簡墨還有那麼一絲可能的話，她和趙明宇就是毫無可能了。她們談得來，卻無關男女之情。
這樣的人，只能夠做朋友。
她正理著亂如麻的思緒，忽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隨即便聽到了熟悉的女音，「羽曦，你怎麼了？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她抬頭，徐思琪放大的笑臉出現在了眼前。
「沒什麼，剛遇到了一個麻煩事，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
「解決就好。」徐思琪湊過來，笑嘻嘻道:「亞恆那傢伙要繼任賽爾特公爵的爵位了，他給我們兩個都發了邀請，你要過去嗎？」
「邀請？」蘇羽曦忙點開郵箱，這才發現角落裡的邀請函，這些日子她很是忙碌，以致連郵箱都沒有仔細查看。
「我一不小心漏看了，亞恆的公爵繼任儀式我自然是要去的。」說著，蘇羽曦用郵件回復了亞恆，轉頭朝徐思琪道:「我們一起去吧！」
「那是當然。」徐思琪齜牙，「沒想到亞恆那小子也要當公爵了，想想真是不敢相信啊！」
「時間的確過得很快，上次還是參加亞恆他的成年禮，這會就要參加他的公爵繼任儀式了……」蘇羽曦嘆了口氣，目光有些漂浮，她低聲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去處，那我呢？」
她的聲音低不可聞，像是在說給別人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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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公爵的繼任儀式都會有帝國高層出面主持，蘇羽曦沒想到，這次來的會是她的哥哥，蘇雲帆皇子殿下。
她雖然不喜政務，但基本該懂的還是一樣也不少。
她這位哥哥一向籠絡的都是帝國的老派貴族，此次居然會來主持亞恆的公爵繼承儀式，是不是說明他已經在開始拉攏新派貴族了呢.……
他就如此迫不及待嗎？
蘇羽曦目光一沉，眸光先是明滅不定，隨後又恢復了常態。
該來的始終要來，與其忐忑不安倒不如事先做好準備.……
台上是冗長的公爵繼任儀式，蘇羽曦喝了點茶水，身子坐得筆直，眉目間自有光華流轉，一顰一笑皆有皇室風采，惹得旁人頻頻側目。
「羽曦，好多人都在看你呢!」徐思琪看著蘇羽曦，促狹地笑道:「你說簡墨大神見了會不會吃醋？」
「你呀！就知道八卦我。」蘇羽曦白了徐思琪一眼，笑道:「等哪次我也來說說你和亞恆的事情。」
「喂，羽曦你別胡說。」徐思琪的臉漲得通紅，辯駁道:「我和那傢伙才沒有什麼話好說的呢!」
「是嗎？」蘇羽曦笑而不語，感情這種東西，還得本人看明白了，旁人說再多也是無益。
她和簡墨未嘗不是如此……
「當然是。」被戳中心事，徐思琪難得地安靜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而蘇羽曦也沒有再出聲，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台上的繼任儀式，耳朵卻在聽著在座賓客之間的對話。
修為到她這個地步，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的耳朵，只是，有時候聽力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這次賽爾特公爵的繼任儀式可真是熱鬧，公主殿下和皇子殿下居然都過來了。」說話的人刻意壓低了聲音。
有人接道:「這並不奇怪，賽爾特家族在新派貴族中的地位人盡皆知……看來，那個位子的爭奪要白熱化了。」
又有人道:「可我聽說公主殿下似乎無意帝位，好幾次陛下要立她為儲君她都拒絕了。」
第二個聲音道:「帝國皇室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小公主若是真的無意帝位，今天又怎麼會過來？退一萬步，就算小公主真的對那個位置毫無興趣，上頭那位也不會允許的。」
第一個聲音透著瞭然，「你說得也對，每每有人提起立皇子殿下為儲時，上頭那位都勃然大怒呢!畢竟小公主才是他的嫡親血脈.……」
「不管怎麼說，我們也到做決定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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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繼任儀式過後，一個侍女模樣打扮的人走到了蘇羽曦身旁，低聲道:「公主殿下，公爵大人有請。」
亞恆要單獨叫她出去？
蘇羽曦抬頭，見侍女臉上鎮定得不似作假，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出去透透氣。」
她起身，佯裝出門，實則跟著侍女通過一條甬道來到了一間書房。
房內，亞恆已經等候多時。
「公主殿下。」亞恆躬身行禮，「冒昧叫你過來，我很抱歉。」
「我們是朋友，哪有什麼抱歉不抱歉的。」蘇羽曦抬眸看著亞恆，直接開門見山:「說吧！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我的意思其實殿下應該大概都猜到了。」亞恆朝蘇羽曦鄭重地行了一個效忠禮，「從今日起，我亞恆·賽爾特同賽爾特家族便效忠於公主殿下。」
「你這是……」雖然事先想到了這一種可能，可真正面對時蘇羽曦還是有些驚訝。
「為什麼是我？」她問道。
「既然註定要站隊，為什麼不選一個自己更熟悉的呢!」亞恆眉頭一挑，反問道:「公主殿下，你說是嗎？」
蘇羽曦不置可否，她淡淡地瞥了亞恆一眼，幽幽道:「我怎麼覺得我們當初的相遇其實是你計劃好的呢!」
「公主殿下果然聰明，當初的相遇的確是我計劃好的。」亞恆承認得很爽快，「這樣做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是嗎？」
「蘇雲帆手裡掌控的勢力可比我多得多。」蘇羽曦眼裡不見絲毫波瀾，「而且，今天他還親自主持了你的公爵接任儀式。」
「人總是趨利的動物，從古至今皆如此。公主殿下，你是聰明人，有些事情我也不瞞你。」亞恆索性把話說開，「你雖然沒有籠絡朝臣，可因為血脈的緣故，皇帝陛下和迪恩元帥一直著堅定不移地支持著你，這樣的優勢是皇子殿下無論如何也追趕不上的。」
「換句話說，皇子殿下的支持者隨時可能反叛，而你的卻不會，在這世界上，唯有血脈的聯繫是最穩固的。」
「這麼一看，公主殿下您的贏面不是很大嗎？而且，我這次能順利地繼任公爵也有您的幫忙。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我和家族不是都該效忠於您嗎？」
「你說得很有道理。」猶豫了片刻，蘇羽曦點頭道:「我接受你和你家族的效忠，不過沒有我的吩咐，你絕不可以輕舉妄動。」
「這是自然。」亞恆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模樣，「亞恆自當以公主殿下馬首是瞻。」
見狀，蘇羽曦無奈地搖搖頭，「好了，我出來得久了，該回去了。今天的事情，切記保密。」
她走出書房，眼裡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她再不想爭奪帝位也不能任自己孤立無援。
不管未來如何，只有掌握足夠的力量，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才能守護想要守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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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帆回到家裡，臉上很是陰晴不定。
「把諸風叫來見我。」他招來一個手下，吩咐道。
「是。」
手下得了吩咐，立馬比平時更利索地出門了，他可看出來了，今天的皇子殿下心情不是太好啊！
不多時，諸風從門外走了進來。
「諸風參見皇子殿下。」諸風跪下行禮，「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我之前讓你辦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我全部親自跑了一趟，只是答應的人卻不多。」諸風低下頭，不敢看蘇雲帆的表情，「他們說要再等等，現在還無法給我肯定的答覆。」
「再等等？」蘇雲帆怒極反笑，本來俊朗的面容此時看起來卻是可怖得很，「等著我下台嗎？是不是他們都把我當成可以隨便揉捏的軟柿子了？」
「殿下請息怒。」諸風連連告罪，「我會再爭取一次的，實在不行，就利用後手，之前您讓我收集的東西我都收集好了。」
聽到後面這句話，蘇雲帆的臉色才稍稍好轉，「一切都按計劃進行，這次你可得盯緊了，出了什麼亂子我唯你是問。」
「至於賽爾特家族……」他目光一沉，「他們既然如此目中無人，你就不用再顧及他們的臉面了，到底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
「我明白。」諸風再叩首，「我一定不會辜負殿下的信任。」
「諸風，我相信你。」蘇雲帆把諸風扶了起來，眼裡帶著蠱惑的光芒，「事成之日，我答應你的一樣都不會少。」
「多謝殿下。」
諸風低頭，掩蓋住自己眼裡的野心。
努力了這麼久，他所要的一定要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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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室，蘇羽曦直接登上了星網。
簡墨道:「聽說亞恆繼任了賽爾特家族的公爵爵位。」
「你的消息可真是靈通。」看著簡墨，蘇羽曦露出笑容來，「我剛參加完他的公爵繼任儀式。」
「他向你效忠了吧！」簡墨的語氣很是肯定，「小曦你答應了嗎？」
簡墨可以說是蘇羽曦除父母外最信任的人了，她並沒有隱瞞，點頭道:「我總該掌握一些屬於自己的勢力，墨墨，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沒錯，以你的身份，你的確應該掌握一些勢力，獨木到底難支。」簡墨看著蘇羽曦，眼裡有著欣慰，這是一個好的開頭.……
「不過。」頓了頓，他又道:「亞恆也不可以全然信任，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的爵位……」
「他的爵位是自己奪來的是嗎？而且，他還軟禁了自己的父親。」蘇羽曦露出瞭然的笑容來，「這我早就知道，而且我還助了他一臂之力。」
「小曦。」這個回答是簡墨始料未及的，她的改變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變了。」他道，語氣里說不出是欣慰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是啊！我變了，變得世故，變得更加冷靜地看待問題。思考時，我更多地是用理智而不是情感。」蘇羽曦臉上的笑容淡淡的，「其實從某種方面來說我又沒有變，我從來都不是什麼真正單純的人呢!」
「可是，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喜歡。也許你並不相信，但我還是要說，我喜歡的並不是你的某一方面，而是你整個人。」簡墨看著蘇羽曦，眸子里透著認真，「更何況，是我促成了你的改變……」
「改變是我自己造成的，與你無關。」蘇羽曦臉上的笑容暖了幾分，「墨墨，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
她的話如同涌動的泉水直接灌入了簡墨乾涸的心田，他覺得，有她這句話，他怎麼都值了。
「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簡墨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小曦，你快要生日了，你想好要什麼生日禮物了嗎？」
蘇羽曦支著下巴，勾唇道:「我想要你回來，你可以做到嗎？」
「這恐怕不行，我的實習還沒有結束。」簡墨搖頭，承諾道:「小曦，我答應你，只要辦完那裡的事情，我馬上回來。」
見他愧疚的模樣，蘇羽曦笑道:「我剛才只是說著玩的，你不用在意，也不要急著回來。你安安全全的，就是送我最好的生日禮物。對了，我送你的玉千萬要記得隨身攜帶啊！」
倒不是她霸道，只是那玉上有她的法術加持，關鍵時候或許可以救他一命。而且，萬一真出了什麼事，有那塊玉在，她要找他也方便得多。
聞言，簡墨笑了。
他覺得小曦現在這模樣真是像極了一個霸道的小媳婦。
「你的話我一直都記著呢!那塊玉我一直都貼身帶著，連睡覺都沒有離開過身邊，這樣，小曦你滿意了嗎？」
「我當然滿意。」蘇羽曦眉眼彎彎，道:「你送我的腕錶我也隨身帶著呢!當然，如果你到了時間不回來，我說不準哪天就把它給取了。」
簡墨失笑，「我會準時回來的，小曦，我說到做到，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作為回報，那隻腕錶你可不能取了啊！」
「墨墨，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蘇羽曦難得見到簡墨孩子氣的模樣，當即笑道:「你就放心吧！」
「有你句話，我就放心了。」
簡墨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並沒有真的放心。關於她的事情，他一向都是慎之又慎的……
哪怕表面看起來一切已經妥當，他還是有著各種擔心。
當然，這些他並不會說出來。
「對了。」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簡墨又道:「小曦，我有個人要拜託你。他叫迪安，也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我想麻煩你在必要的時候給他一些幫助。」
「迪安？倒是和我外公的名字有些相似。」沒有絲毫猶豫，蘇羽曦答應了下來，「既然是你交託的人，我自然是要幫的。至於『麻煩』兩個字，你就不用再說了，我們兩個之間哪還用說這兩個字。」
「好，都聽你的。」蘇羽曦的話讓簡墨很是受用，他笑著點點頭，道:「迪安那孩子在尖端武器方面有很高的天賦，所以我用了偏門的方法送他進了諾亞軍校。可他以前沒上過學，有時候難免會被人輕視，如果他遇到了麻煩，能幫的時候你就幫一把吧！」
簡墨的話蘇羽曦聽清楚了，這不就是她前世的走後門嗎？
「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他受欺負的。」她一口應承下來，「連你都說他在尖端武器方面有很高的天賦，可見他確實是有天賦的。我正巧認識一個研究尖端武器方面的專家，如果有機會，我介紹他們認識。」
「那就再好不過了。」簡墨這話其實是一語雙關。
蘇羽曦的幫助對迪安來說是好事，對她自己來說也是好事。
這世上最難得的是知遇之恩，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如果她能得了迪安這一大助力，未來的路也會走得更平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