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離別
「瞧你們的臉色似乎不太好，莫不是輸了比賽？」身材高大的男人雙腿交叉坐在沙發上，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優雅而尊貴。
「沒錯。」拜爾德苦笑道:「我今天遇到的對手幾招就把我們隊打敗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輸這麼慘.……」
「偶爾輸一輸也好，剛好挫挫你們的銳氣，免得你們太浮躁。而且，就連我，也不能保證百戰百勝呢！」男人端起咖啡，輕輕啜了一口，笑道:「不過，既然是幾招打敗了你們，那支隊伍的實力一定不錯，我猜，其中一定有人的精神力勝過了你們。」
「老大真是料事如神。」拜爾德面色一凝，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人的精神力已經遠超4s，估計，已經摸到了5s的門檻。這樣高的精神力，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如果是像你說的那樣，的確少見。」
男人面上也多了一絲好奇。
要知道，現在帝國明面上最高的精神力等級也不過是4s級。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見那個人了。」放下咖啡，他的嘴角微揚，「說不準，會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她的實力不錯，但我覺得比起老大肯定是不如的。」
拜爾德說的完全是真心話，他的老大，可是三屆機甲大賽的冠軍，就拿目前的機甲競技場來說，幾乎是沒有敵手。
若在機甲界說起他的名字，一定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就是瑞達·奧都，史上百年難出的機甲天才，也被人稱為帝國的「機甲之光」。
瑞達的成長曆程可以說是一部勵志史，他出生在一個窮困潦倒的平民家庭，八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因為賭博被追債的人的逼死，而他的母親本就體弱多病，悲慟之下病情更加嚴重，在他九歲的時候便丟下他撒手人寰，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母親死後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了切克曼軍事學院，學費全免，而後又被保送進諾亞軍校。在校的時候他因為出色的機甲天賦得到了當時機甲軍團長的賞識，自此可謂是一飛衝天。
現如今，他已經是帝國的上校，像他這樣的家庭背景，能走到這一步的幾乎是鳳毛麟角，如果再加上年齡，帝國更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這樣的情況，直到簡墨進入軍隊才被改變。
而現在，瑞達絕對是當之無愧的機甲新星。
所以拜爾德才斬釘截鐵地覺得蘇羽曦不如瑞達。
瑞達卻不這麼看，機甲界歷來是個更新換代最快的地方，若有人能和他匹敵，並非是不可能。
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和他的不驕不躁，始終保持敬畏之心是分不開的……
「拜爾德，話不要說得太滿了，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瑞達笑了笑，幽幽道:「希望，我真能遇上一個不錯的對手，這日子，真是無聊得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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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虛擬艙的艙門，蘇羽曦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驚道:「墨墨，你怎麼來了？」
「我給你做了點夜宵，之前沒聯繫上你，我知道你肯定又進星網了，便直接給你送過來了。」
簡墨把食盒打開，目光溫柔，「小曦，餓了吧！來，趁熱吃吧！」
食物的熱氣氤氳，蘇羽曦只覺得自己心裡也是暖暖的，她道:「謝謝墨墨。」
「你和我不用這麼客氣。」簡墨嘴角微勾，「畢竟，我現在可是在追求你。古時有句話說，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抓住那個人的胃，我想這句話對你這個小饞貓同樣適用。」
「墨墨.……」蘇羽曦面上一紅，嗔怒道:「你就知道取笑我，小心我和你翻臉!」
「好好好，我不說了。」簡墨哈哈一笑，「小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油嘴滑舌。」蘇羽曦白了他一眼，臉上又是一紅。
「這怎麼能算是油嘴滑舌呢！我這絕對是真心話。而且……」簡墨注視著蘇羽曦，一字一頓道:「我永遠都不會騙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極為認真，柔和的燈光打在他臉上，越發地襯得眉眼清俊，他面如冠玉。
蘇羽曦被他這麼看著，本來平穩的心跳一下子變得紊亂了起來，她低頭，臉紅的像熟透了的蘋果。
見狀，簡墨臉上的笑意更深，她會害羞，是不是說明，在她心裡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呢……
儘管她暫時還沒有接受他的心意，但他不急，來日方長，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到擁她入懷的那一天。
他就像一個精心準備的獵人，準備一步步虜獲心愛姑娘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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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相信你。」蘇羽曦被看得頭皮發麻，低下頭飛速地將食盒裡的食物往嘴裡塞，試圖以此掩飾自己的窘迫。
「慢點吃。」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簡墨笑道:「你喜歡吃的話我明天再給你做。」
蘇羽曦低聲應了一句「恩」吃東西的速度卻是更快了。
簡墨搖搖頭，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等她吃完了，他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們就一起出去走走吧！順便消消食。」
「好。」蘇羽曦點頭，答應了下來。
簡墨很快就要出發前往法蘭卡星系了，現如今他們相處的時間已經是過一天少一天，她自然不會拒絕他這個小小的請求。
「墨墨，你這次去法蘭卡星系，是要實習一年吧！」
一邊走，蘇羽曦一邊問道。
「原則上是這樣，不過也不好說，如果立下功勞，我就可以提前結束實習回來。」
「墨墨這麼厲害，肯定是可以提前回來的。」蘇羽曦朝簡墨露出一個笑容，眼底宛若有煙火盛開.……
簡墨望著她，目光里夾雜著幾分愛意，又有幾分痴迷，他朗聲笑道:「既然小曦都這麼說了，我肯定是要爭取提前回來的。」
「爭取可以，但是，要注意安全啊！」蘇羽曦定定地看著簡墨，嚴肅道:「墨墨，比起讓你提前回來，我更希望你安安全全的，如果你敢做什麼危險的事情，我一定要父親把你提早調回來。」
「遵命，我的小公主。」簡墨鄭重道:「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把自己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墨墨，記住你這句話。」蘇羽曦語調輕快，狀似無意道:「我可不想要一個缺胳膊少腿的駙馬。」
「我會記住的。」簡墨眉眼舒展開來，所有的凜冽化作了萬般的柔情，「畢竟，我可是要爭取當上你駙馬的人呢！」
他現在的心情很是愉悅，蘇羽曦的話在某種程度上就是一種暗示，她在告訴他，她會等他回來。
他有預感，若是他回來的時候再度表白，說不準可以得償所願.……
其實，他的猜測並沒有錯，蘇羽曦對他說那句話，確實存了要等他回來的意思，而且，也是在明白地告訴他，她在逐漸接受他的感情。
作為一個修士，感情並不是必須的，所以蘇羽曦前生雖然追的人不少，卻並沒有談過戀愛。若是一定要選擇一個人共度一生，她會選擇簡墨，這世上，沒有誰比簡墨更懂她的了.……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對簡墨並非是全無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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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的煙花。」走到諾亞軍校的一角，蘇羽曦抬頭的時候，見到了絢麗的煙花，她的心情，有幾分歡喜，也有幾分激動。
煙花在她過去所處的時代不過是最尋常的東西，可在星際時代卻是一個新奇的物什。
「煙花的確很漂亮。」
只是，卻不及他眼前的人漂亮.……
頓了頓，簡墨解釋道:「這應該是古老的華夏族在歡度新年。」
「原來已經過年了啊.……」
蘇羽曦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惆悵。
自銀河第二紀元以來，多民族多人種融合在了一起，很多舊俗漸漸都被廢除掉了，過春節的，現如今已經少之又少了，這讓她不免有些悲涼.……
「歡度新年說是過年也沒有錯。」見蘇羽曦心情有些低落，簡墨問道:「小曦，你喜歡過年嗎？」
「喜歡。」蘇羽曦點頭，過年對她來說不僅是一種節日，更是對過去的追思。
星際時代雖然在很多方面都優越於她過去曾經生活的那個時代，可是在她心裡，卻遠不及過去那個科技剛剛勃發的時代.……
她晃晃頭，壓制住心底的千般情緒，道:「我其實也是華夏族。」
諾亞帝國的前身就是華夏聯盟，作為帝國公主，她確確實實是華夏族。
簡墨瞭然地點點頭，「既然這樣，小曦，我來陪你過年吧！」
說著，簡墨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下意識拉住蘇羽曦的手，道:「小曦，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被簡墨拉住手，蘇羽曦的臉上瞬間又多了幾分紅暈，在恆星的餘輝下，她顯得格外地動人。
見此，簡墨的臉上也是一陣發燙，意識到自己還抓著她的手，他忙鬆開，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他此時這幅樣子，完全不似平時的冷靜，倒是有幾分呆萌的味道。
「沒事的。」蘇羽曦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墨墨，你不是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嗎？」
「對，你瞧我這記性。」簡墨回過神來，道:「小曦，你跟我來，我想，你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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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簡墨帶蘇羽曦坐懸浮列車，來到了這座城市的郊區。
郊區裡頭，有著不少的農房，瞧模樣，竟像極了二十一世紀的小別墅。
小別墅門前，貼著春聯，掛著高高的紅燈籠，乍一看，讓蘇羽曦有種回到了過去的感覺……
簡墨上前，敲開了其中一棟別墅的門，他和屋主耳語一陣，主人便放了一封炮竹，歡歡喜喜地將他們迎了進來。
「這位小哥是陪著女朋友一起來過春節的吧！」屋裡的女主人露出了瞭然的笑容，她給簡墨和蘇羽曦一人送上了一杯茶，笑道:「來，你們先坐，菜馬上就上。」
「阿姨，不用這麼麻煩。」蘇羽曦搖頭，道:「我剛吃過了東西，現在喝杯茶就好。」
「這年夜飯，圖的就是氣氛，吃過了也沒事。」女主人擺擺手，「你們先聊會兒，我去廚房忙了……」
見蘇羽曦發愣，簡墨笑道:「小曦，那位阿姨說得對，年夜飯就圖一個氣氛，你待會少吃點就行。」
蘇羽曦:「.……」
總有一種被當成豬在喂的感覺呢.……
等菜上齊，蘇羽曦才意識到原來是自己想多了，這完全是體驗版的年夜飯，菜色雖多，量卻是極少的。
簡墨見她獃獃的樣子，頓時生起了逗她的心思，他揶揄道:「小曦，你是覺得太少了嗎？」
「當然不是。」蘇羽曦瞪了他一眼，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別緻的年夜飯，這個量剛剛好.……」
「那是自然，這個菜的分量是我和阿姨協商定下的。」
「小哥說得沒錯！」女主人點頭，笑道:「在不知道你已經吃過之前，我還以為這位小哥是要虐待女朋友呢！」
「這怎麼可能……」簡墨輕笑，「其實，小曦現在還不是我的女朋友。」
「就算現在不是，以後也很快就是了。」女主人一副「我都懂」的樣子。
「阿姨說的是。」簡墨轉頭看向蘇羽曦，眼裡滿是寵溺，「我會努力的。」
在他的注視下，蘇羽曦不好意思地底下了頭，心更是砰砰直跳，她似乎，真的有點喜歡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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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羽曦和簡墨在屋主人的陪同下吃了一頓熱鬧的年夜飯。
過後，兩個人又一起去外面放煙花，整個過程，蘇羽曦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小曦，你開心嗎？」點燃了最後一筒煙花，簡墨問了這麼一句話。
「我很開心。」
說話的時候，蘇羽曦臉上的笑容極為明媚。
這段日子因為外公和哥哥的事情，她一直過得很壓抑，她已經許久沒有這樣開心了.……
「你開心就好。」簡墨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折騰這麼多，也不過是想讓她開心罷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雖然享受了常人無法享受的尊榮，卻也背負了很多不該這個年齡承擔的東西，很多時候，他都見她強顏歡笑，這讓他很是心疼。
人總有很多的心愿，而他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希望她永遠開心快樂……
天空中，是璀璨的煙火。
她看著煙火，眼神迷離。而他，則一直在注視著她，目光說不出地溫柔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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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知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只是這個道理說起來容易，接受起來卻難.……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同簡墨分別的那一天。
這是蘇羽曦第二次送簡墨離開，她第一次送他的時候，他還是小小少年，前往一個陌生的學校求學。而這一次，卻是去一個遙遠的星系實習，搏一個錦繡未來.……
蘇羽曦不得不感嘆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下子的功夫，他們都長大了。
她以為的昨天，其實早已遠離.……
「墨墨。」蘇羽曦看著簡墨，目光有不舍，也有擔憂。
法蘭卡星系絕不是一個好地方，那樣的混亂之地，她真的不放心他過去。
「你真的一定要去法蘭卡星系嗎？」
這個問題，連她自己也數不清是第多少次問了。
只是簡墨的答案，每次都如一。
果然，他道:「小曦，我必須去，臨陣逃脫不是我的性格，而且，越是混亂的地方，我越容易出頭.……」
我想讓自己配得上你.……
他看著蘇羽曦的眼睛，溫聲道:「我的能力你是清楚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墨墨，有些事情，不是你說不擔心就可以不擔心的.……」蘇羽曦看著簡墨，神情複雜，「我問過父親了，那裡的問題現在越發棘手了，我真的……」
真的不想讓你去那裡啊……
這句話，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知道，她不該阻攔，也不能阻攔他，他的抱負她是清楚的，既然他要搏一個潑天的富貴，就註定了要冒險，她即便攔了這一次也會有下一次，進取是好事，她總不能永遠攔著他.……
作為朋友，這個時候，或許支持才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些，她轉而道:「墨墨，既然你想去，那我便支持你，但你必須向我保證，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我已經給第三艦隊的指揮官打好招呼了，有什麼事情他都會幫你，遇到難題，你一定不要硬扛，告訴我，找他幫忙都是可以的，你要明白，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我明白。」簡墨重重地點了點頭，承諾道:「小曦，你放心，我絕不會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
畢竟，他還要留著命來陪她度過餘生的歲月.……
他去法蘭卡星系，也並不是像旁人以為的那樣是為了所謂的權利與地位，前生的他已經達到了權利的頂峰，他如今所求就只有一個她。
只有他強大起來，才能更好地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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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曦，你能給我一個擁抱嗎？」上星艦的時候，簡墨忽然停下了腳步。
「好。」蘇羽曦張開手，給了簡墨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把頭枕在他肩膀上，喃喃道道:「墨墨，到了記得和我打個電話，在實習的時候，若是有空了也別忘了聯繫我。」
「我會的。」簡墨緊抱著她，彷彿擁有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