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不讓你哭到沒聲對不起我吃素四年(五千)
穆凡回到別墅,陸雨菲一行人便告辭了。
莫筱坐晉桉的車來,自然也要坐晉桉的車走,陸雨菲拉開後座的車門也要坐上去,手腕被人一攥。
莫謙甩上車門,朝晉桉擺手。
「走吧。」莫筱下令,晉桉便開車了。
陸雨菲瞪了從車窗里探頭出來的莫筱一眼,拿出手機要約車。
還沒定位成功,手機就被莫謙抽走,進了他的口袋,他笑嘻嘻地,一邊攥著她一邊拉開了副駕的車門,「我覺得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兒比較好。償」
他看向陸雨菲身後,穆凡攬著溫妍的肩在門口目送他們。
「你也不想讓溫妍擔心吧。」
陸雨菲回頭對溫妍笑了笑,彎腰鑽進了副駕。
陸雨菲的工作單位並不在s市,只不過從前以為溫妍過世,每年這個時間都會過來祭拜,原本已經回了b市,不過聽聞溫妍的消息后又趕了來,這段時間都住在酒店裡。
莫謙因為穆凡的關係倒是常在兩市之間來回,在s市名下也有房產,但每次陸雨菲來,他都跟著她住酒店,而且就住她隔壁。
他倒想睡她床上去,可惜他還沒攻陷溫柔鄉,人家不給。
車子剛在酒店地下停車場停穩,副駕位上女人立即就迅速地下車,步調快速地往電梯走,進了電梯,手指連連戳著關門鍵。
莫謙抬腿,要闔上的電梯門卡到他的皮鞋,自動打開。
電梯上行。
莫謙手臂撐在電梯壁,女人的腰兩側,將她困在了他胸前和角落的一方天地。
「小雨菲,我的耐心快用完了。」
他身上的香水味道混著淡淡煙味,隨著呼吸,鑽進了陸雨菲鼻腔。
陸雨菲撇開腦袋不看他,「我不記得我有什麼時候消費過你的耐心。」
「快四年了吧,你一直在拖著,模稜兩可,我有時候真的看不懂,你這裡到底有沒有我的位置。」修長的手指,點在陸雨菲心口。
「有啊。」陸雨菲撥開他的手指,淺笑嫣然,「你不是以朋友的關係呆在上面么。」
「誰說要和你當朋友了。」莫謙掌住了她的腰,將她拉近。
「如果沒記錯的話,說這話的人是你自己。」陸雨菲按住他在她腰上摩挲的手掌,微笑,「所以,朋友還是客氣禮貌地相處比較妥當。」
「我說,你還挺小氣。」他當時說那種和她只是朋友的話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他還沒確定自己的心意呢。
「我這不叫小氣,我只是人際關係分得清楚。」
莫謙失笑,「看來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確定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他湊近陸雨菲,斯文的面容展露的笑帶著些許輕邪,呼吸噴吐在她耳郭,「先說明,我是想和你相親相愛融為一體的。」
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
陸雨菲一抖,連忙推開他,恰逢電梯到達所在樓層,她拔腿就跑。
莫謙雙手抄兜,慢悠悠踱步跟著。
「跑什麼,你逃不掉。」
他含笑看著她的身影,連日鬱悶的心情此刻陰轉晴。
要說從什麼時候起對前方慌張的小女人有了深刻的印象,大概是看見她脫鞋打人的那晚吧。
模樣挺凶,但也有幾分敢愛敢恨的乾脆利落,讓他覺得,挺有意思。
他對女人向來大方寵溺,可給女人穿鞋這種事,還是頭一回,鬼使神差的,就做了。
男友出軌,雖然她氣憤地把人打了一頓就好像過去了,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不可能不傷心,所以開車帶她回學校拿溫妍的資料的路上,他忍不住問她:「難過了為什麼不哭?」
「哭有用嗎?」她的反應幾乎是本能,「何況,為變心的男人哭這麼慫的事我干不出來。」
那一刻,欣賞有之,心疼有之。
世上女人千千萬,除了母親和妹妹莫筱,第一次有了另外的一個女人,讓他產生心疼的感覺。
大概就是那晚開始,那時候開始,他看她就特別了。
而特別,人們迷戀特別。
「房卡在這兒。」莫謙慢慢踱步到陸雨菲房門前,當著她的面,將房卡放進了西褲口袋,「要來拿嗎?」
陸雨菲表情如常,心裡卻有些咬牙切齒,暗罵他流氓。
「你以為沒有房卡我就進不去了?」她去包里找手機想打酒店前台電話,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在清廷別墅門口就給他拿走了。
只能下樓去找人了!
返身往回走,身體卻突然騰空,嚇得驚叫。
是莫謙將她扛在了肩上,「我說了,我們今晚必須好好談、一、談!」
莫謙刷開自己的房間,踢上門。
陸雨菲後背是酒店柔軟的大床,身前是男人肌肉緊實的軀體。
莫謙的食指一下一下點著她的下唇,斯文的面容上此刻全是曖昧流轉的邪痞,「小雨菲,現在你來說說,為什麼總對我若即若離?你到底愛不愛我?」
「你先起來!」
「起來就不好玩了。」
「你不起來我就不說!」
「不說?」莫謙虎口夾住她的下顎,「我會讓你說的。」
那是一記綿長的吻。
還有許多的,撩人心弦。
「你主動牽過我的手,擁抱過我,吻過我,不止一次,可是你竟然敢說我們是朋友……」
他在她身上各處點火。
「到底為什麼對我若即若離……」
「承認愛我有那麼難嗎?」
「我對你的心意這麼明顯……」
「你到底在怕什麼?」
陸雨菲覺得自己快瘋了,她揪住他的襯衣,顫著聲,「莫謙,你……夠了……」
「你還沒回答我,小雨菲……」
陸雨菲抓住他作亂的手,「莫謙……」
「愛我嗎?」
她一時的沉默換來他的作祟,陸雨菲咬牙哼了哼,難耐得眼裡冒出水花,這個混蛋!
「愛!我愛你!夠了嗎?」
莫謙停下手裡的動作,「那為什麼對我若即若離,你怕什麼?」
陸雨菲咬唇,他便又有動作,她委屈地看著他,吞吞吐吐道:「莫筱說你有很重的處/女/情/結,可,我已經……不是……」
「所以你就為了這個一直拒絕我?」
莫謙哭笑不得,「陸雨菲,你真行,你快把我氣死了!」
「我今晚不讓你哭到沒聲,我對不起我兄弟吃素四年!」
還有莫筱,看我到時候怎麼收拾你!!!
其實,用不著他收拾,海邊月色下僻靜處,莫筱已經被晉桉翻來覆去折騰得只剩下一顆想哭的心。
「晉桉你個混蛋!夠了沒有嚶嚶嚶~」
清廷別墅,溫妍依言洗完澡,剛披上浴袍,浴室門就被推開了。
她的心稍緊。
穆凡拿開她頭上裹著濕頭髮的毛巾,換了乾的給她擦了擦,而後打開風筒,替她吹起來。
將她的頭髮吹乾,他關風筒,牽她出去。
「現在可以給我看證據了嗎?」溫妍問。
穆凡在床邊坐下,他撈過她的纖細的腰肢讓她兩/腿/分/開坐在了他大腿上,他一手撫上她右邊的小腿,那裡有癒合的槍傷。
他的撫/摸讓她的皮膚起了疙瘩,她剛要去拿開他的手,他卻轉而掀開她的浴袍領口,溫妍心一緊,連忙抓住領口,然而穆凡已經看到了她左邊胸口上的疤痕。
那是他親手射傷的。
穆凡將她的手拿開背到身後,單手扣住。
菲薄溫熱的唇印在了她胸口的疤痕上。
溫妍有些抖。
「穆凡…….」
「身上還有哪些傷?」
他挑開了浴袍的結,起伏的玲瓏立現,他卻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目光落在她腹部長長的一道痕迹上。
破腹產會留下的痕迹。
手指順著痕迹細細摩挲,滿眼心疼,卻突然有了點滴的期待。
她沒提,他也一直不敢問她孩子的事情,此刻,抱著一絲的希望開口:「妍妍,我們的孩子……你……生下來了嗎?」
孩子是除了她和張奕林徐子晟等人才知道的存在,所以溫妍還未打算告訴他,但她怕自己說謊被看穿,於是垂首低斂了眸,緩緩搖頭,不說話。
她這般模樣,在穆凡看來,受傷至極。
溫妍被擁抱住,他的下巴擱在她肩窩,「對不起……」
他們的孩子…….
溫妍低著的眼睛淌過愧疚。
該說對不起的是她,她生下了孩子,卻欺騙他。她剝奪了他當一個父親的權利和責任,也剝奪了寶寶穆深珩本該擁有的父愛。
靜靜的溫存,溫妍率先打破。
「穆凡,給我看證據。」
「妍妍。」穆凡下巴仍舊擱在她肩窩,他說話的時候下巴一動一動頂著她的肩,「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溫妍捏著浴袍的手緊了緊,「當年我媽媽騙我我外婆從樓梯摔下來進了醫院搶救,帶我回去見外婆最後一面,後來在機場卻讓人帶我去北歐,後來飛機遭到極端恐怖份子劫持,子晟和我在飛機失事前跳傘,我撿回一條命,但身體情況很差,而且我爸媽突然慘死,子晟擔心我的安危,所以一直沒讓我回來。奕林和清叔四年一直在查害死我爸媽的人,但總查不到,需要我來拋引子,所以我回來了。」
她對陸雨菲一行人,也是同樣的說辭。
「我想知道的,是這四年你的經歷。」她剛才說的那些,他其實猜得七七八八。
「就是一直在治病療養,因為身體不好。」
這只是一個概括,但她還是不願意講,穆凡也就不再繼續問。
他抱著她起身,她像個樹懶一樣掛在他身上。
穆凡掀開被褥一角,將她放下,自己也緊跟著,躺進被窩裡。
他緊緊圈她在懷裡。
「證據…….」
「明天再看。」
「不行……」
「噓~」
「你…….」
他含住她的唇瓣,溫妍心一顫,怕他深入,他卻已經放開。
「乖。」
腦袋被他按在他胸口,溫妍感覺到他親了親自己的發頂。
「晚安,太太。」
懷裡充實的感覺,細細的呼吸,溫熱柔軟的身體,以及鮮活的心跳,讓黑夜裡的男人心安無比。
他終於不再擁著一個毫無生命氣息的枕頭。
日思夜念的人,在他懷裡。
……
溫妍醒的時候,天還未全亮。
眼前是精壯的胸膛,她埋首其中。
想起來,剛一動,穆凡便跟著醒了。
他睡得並不十分安穩,因為不敢睡深,隔一段時間總要起來查看他懷裡的充盈是不是真實存在。
如今睜眼便看到溫婉可人的臉蛋,惺忪的睡眼自然而然笑彎,「早安,太太。」
太久沒有過這樣的早晨,溫妍突然便不知如何應對了,他卻渾不在意,輕輕在她唇角啄了啄。
穆凡牽著她去浴室洗漱,他將擠好牙膏的牙刷塞進她手裡,兩人一齊對鏡刷牙,他眉眼彎彎。
穆凡牽著她去更衣室,他抱她坐在放手錶領帶的衣柜上,手臂撐在她身側,俯低身子讓她系領帶,他眉眼彎彎。
穆凡牽她下樓吃早餐,他抱她在自己腿上,像對待小孩子般一勺一勺喂她喝粥,有時自然地啄她臉頰,他眉眼彎彎。
穆凡牽她在客廳品茶,她看電視他看報紙,十指與她相扣,他眉眼彎彎。
他好像全然忘記了要給她證據這回事兒,每回溫妍一提,他便咬她唇瓣,以致於她懷疑他說的證據是不是編造的,u盤裡其實是不是什麼都沒有。
臨近中午的時候,他靠著沙發閉目睡著了,溫妍悄悄將手收了回來。
柳阿姨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無聲失笑。
溫妍有些不好意思,她上樓了。
在昨天他穿過的西裝和襯衣口袋裡翻了翻,都沒有找到u盤,轉而去書房,還沒打開桌櫃,柳阿姨敲門,「太太,我能進來嗎?」
「您請進來吧。」
柳阿姨把一個小箱子放在了書房的書桌上,「這些是我從b市那邊的房子收拾過來的,都是您的小物件,其他的您也看到了,先生都搬過來了。」
現在這棟別墅的格局和擺設,和b市市郊她們原先住的那套,是一樣的。
「嗯,謝謝您幫我收拾。」溫妍拿起箱子里一本琴譜,輕撫。
柳阿姨笑,「都是我應該做的。」
溫妍朝她笑,柳阿姨忽然感嘆:「太太,您回來了可真好,整棟房子這才有了人氣,還有先生也是。」
「其實看到你們恩愛,我真的很高興,這四年我照顧先生,他在這棟房子里的舉動我看著都心酸,您沒回來前,先生房間的床上被褥間是一定要放一個枕頭的,我曾經聽到他對著那個枕頭叫您的名字,每天早晨吃早飯,桌上一定要兩副碗筷,他會給另外的碗夾菜,說:「妍妍,多吃點。」,出門前總會對著空氣笑,要太太您乖乖在家等他,下班回來了就對著空氣說太太我回來了,先生就好像在自己的幻想里和您生活著。」
原來外面傳聞他不見天日的寵妻,是她,他幻想里一直存在的她。
「我還以為,他再婚了。」
「先生是舉辦了婚禮,但,是和您的婚禮。」
「我?」
「是啊,參加的人只有莫少幾個人,先生和為您訂製的婚紗,舉行了婚禮,他說是許諾給您的婚禮。」
「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請您都告訴我。」
柳阿姨樁樁件件說給她聽,溫妍的眼眶積攢的水汽越來越多。
穆凡打盹忽然驚醒,他手裡空空,身旁的座位亦是空空,恐慌瞬時襲來,「妍妍!」
「我在這兒。」
溫妍從廚房探出頭。
穆凡大步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抱緊,深深埋首。
「我還要給柳阿姨打下手呢,你去沙發里坐著,午飯就快好了。」
穆凡沒有回客廳,他就靠著廚房門看她戴著圍裙的背影,飯菜的香味彷彿全部變成甜味。
口袋裡手機忽而響了,他拿出來,那邊已經掛斷。
剛放回去,又響。
反覆幾次,都是同一個陌生的固話。
他挑眉,撥了回去。
很久,才被接起。
「喂……」
童音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