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山洞濃情
田心濃還沒想好怎麼面對殷無寒。
殷無寒就到自己的面前。
田心濃的內心,簡直是無語到了極點,她都躲到這個地方了,為什麼殷無寒還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殷無寒本來就有點走火入魔的跡象,若是往常,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現在,他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體力,漸漸的跟不上。
這種情況,也只有拚死一博了,但,沒想到,還是被暗算。
田心濃看著在自己面前吐血,捂著心口的殷無寒,被那張美麗到極致的妖嬈容顏此刻蒼白中帶著幾分冷笑的摸樣直擊心頭,有些恍惚,自己以前為什麼都沒發現,原來,這個男人,還有讓人那麼心動的時候。
尤其是,那種被傷到極致,卻又倔強的摸樣。
田心濃不知道自己已經有點小陰暗了,在看到那些黑衣蒙面男人就要舉劍揮向殷無寒的時候,田心濃出手了。
給那些人一掌,田心濃一手拉住殷無寒的手,轉身就跑。
而在看到那張臉,殷無寒眼裡剛起的殺意,頓時散去。
此刻,被田心濃突然出現而被打倒的黑衣蒙面人,在這個時候,也從地上踉蹌的爬了起來,見他們的目標被救走,一臉惱怒的大聲吼,「追。」
轟隆的雷聲,伴隨著閃電。
雨,傾盆而下。
大顆大顆的雨珠,拍打在發上,臉上,身上,如同顆顆小石頭,讓人生疼不已。
雨中的樹林,並不好走,尤其是身邊還有一個受傷的人。
田心濃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山洞,便扶著殷無寒進去,山洞裡,很寬敞,還有一條徐徐流暢的小溪。
田心濃看了眼身邊已經幾近昏迷的殷無寒,將人扶到裡頭一塊大石頭邊上靠著,然後,用衣袖隨意的抹了下被雨水打濕的臉,便開始尋找可以燒火的樹枝。
火,終於是燒了起來,原本還有些冷的山洞,有這篝火,也多了些暖意。
田心濃看著殷無寒那張蒼白的臉上,還有在滴著水的髮絲,衣服,秀眉皺了下,還是伸出手,就要碰到他的衣領,手腕,卻是猛的被抓住。
殷無寒微微的睜開眼眸,哪怕是受傷著,那雙眼,卻仍然銳利到讓人心驚。
「抓到你了。」
田心濃正要開口,卻在看到說了這一句之後就徹底昏過去的殷無寒,這下,什麼話都不必說了。
她伸出手,探向殷無寒的衣領,緩緩的解開,在看到他白皙的胸膛上那道被劍劃開的口子,此刻,已經滲出血來,不禁皺起眉頭。
殷無寒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冷,好冷。
然後,他便感覺到,有誰,抱住自己。
好溫暖,真的好溫暖,讓人,捨不得放開。
田心濃本來只是想給他的傷包紮,卻沒想到,自己反倒是被抱得更緊了。
看著他的樣子,還有這腰間的力道,田心濃猶豫了下,就放開了,反正,兩人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現在矯情也太遲了。
山洞的篝火,燃燒著,驅趕一切的寒意,而山洞內的兩人,緊緊相依著,美得就像是一副畫。
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息。
陽光,透過山洞外,撒了些進來。
篝火,也已經滅了。
殷無寒從那無窮無盡的黑暗中,緩緩的睜開眼睛,想到被圍攻,那幽深的冰冷,迅速凝結在眼底。
而他,所有的冰冷,在看到懷裡的人,寒冰散去,如冰雪消融,嘴角的弧度,微微的揚起。
許是殷無寒的目光太過強烈,田心濃在睡夢裡,微微的皺了下眉頭,睜開眼眸,便對上一雙如墨般深邃的眼眸,耳邊,是他冰涼的聲音,「田心濃,你現在,又在我手裡了。」
聞言,田心濃一楞,有些莫名的眨了下眼睛,有些沒反應過來,這,這算什麼?
自己自投羅網?
「為什麼要走?」
他想不通,為什麼她要在那個時候離開,他那些日子,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而他差點走火入魔,也都因為這個原因。
殷無寒目光森森的盯著田心濃,田心濃根本就不知道,因為她的原因,殷無寒還差點走火入魔過。
此刻,她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她現在逃,還來得及嗎?
「回答我。」
這個問題,困了他太久了。
殷無寒的目光如烈日般的燙人,又如同寒冰般讓人感到恐懼。
田心濃微垂下眉眼,她只是為了要離開,所以,才跟他在一起呀,這就是理由。
可是,她也知道,這個,並不能說服他。
「因為我還有別的事情,所以,才要離開。」
沉默了會,田心濃還是開口了,而她的話,也不能說是撒謊。
聞言,殷無寒蹙起那兩道好看的眉頭,唇一抿,雙眼仍然緊盯著田心濃,仿若要看穿她一般,「什麼事,為什麼要離開?」他其實,更想問,她對他,是不是有點喜歡,否則的話,為什麼要跟他做那樣的事情?
不得不說,殷無寒從某個方面來說,還是很純情。
只不過,卻遇上跟他不同想法的人。
「這個,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說。」
「那你,對我,究竟是什麼意思?」
若是,她敢說自己是一時糊塗的話,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就算她以前曾經救過自己也是如此。
什麼意思?
田心濃微楞了下神,難道,看上一個男人,想要睡他,需要很多原因嗎?
還是說,她死了太多年,做了太久的鬼,竟然都不知道,原來,古人也有那麼純情的?
田心濃一臉認真的看向殷無寒,也從殷無寒的眼裡,看著此刻,髮絲散落,摸樣有點兒狼狽的自己,還有那竭力隱藏真正思緒的自己。
「若我說,我喜歡你呢?」
人都有愛美之心。
更何況,他那個時候,對自己,也是很好,雖然,他多少是因為自己以前救過他而導致跛腳的原因。
但,他對自己好,也是事實。
畢竟,像他這樣殺人不眨眼的人,完全可以忘恩負義,但是,他沒有。
起碼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雖狠,雖壞,還沒徹底壞透。
山洞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許久之後,一道低沉的嗓音,也如流水般,緩緩的響起,「你說,你喜歡我。」
殷無寒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讓人聽不清。
田心濃眼眸微閃了下,點了點頭,以前,她對他也沒什麼感覺,雖然他的長相非常合自己的胃口,但是,現在,她卻是確確實實,對他,有那麼一丁點喜歡了。
所以,她也不算撒謊。
田心濃的臉,再次被按進一個泛著香的懷抱里,耳邊,是殷無寒心跳動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的,彷彿敲進田心濃的心臟里。
「記住你所說的。」
聽著這一句,田心濃默默的應了聲。
山洞裡,兩人的擁抱,多少驅散山洞帶來的寒意。
過了好一會,田心濃才開口,「殷無寒,你先放開我,我到外面找吃的。」
「叫我的名字。」
「什麼?」
田心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寒,還是夫君,你自己選。」
殷無寒的態度很堅定,眼神很認真,她現在是自己的人了,哪個妻子對自己的夫郎直呼其名的,還是名字來得貼切。
田心濃這下是真的楞住,想要反駁,在看到他的目光,到嘴的拒絕,還是咽下,不就是一個名字,無所謂。
「知道了。」田心濃撇了下嘴,應了聲,見他一臉不贊同,暗翻了下白眼,有點不耐的開口「寒,可以了吧。」
殷無寒的眼裡,浮起抹笑意,心口,也有些暖暖的,看向田心濃的目光,也很柔和,「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我。」
一句話,成功的讓向來鐵石心腸的田心濃也有些軟了。
看著殷無寒那張哪怕是蒼白,卻依舊是美到讓人感到墮落的容顏,難道,真是這張臉惹得禍?
肯定是因為這張臉。
生得太好,太美,太罪惡了。
像這樣罪惡的人,自己,還是將他收了比較好,免得他禍害人。
在心裡,做了決定,田心濃看向殷無寒的目光,也開始有點變了。
「我餓了。」
殷無寒放開田心濃,一臉理所當然的開口。
看著一腳伸開,左腳曲起,微歪著頭,美麗無比的臉對著自己的殷無寒,田心濃也只能用美色惑人這四個字形容。
「你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回來。」
被殷無寒無意間的懶散晃了下眼,田心濃眼眸閃了下,開口說道。
殷無寒點了點頭,應了聲。
田心濃這才轉身離開山洞。
此刻,那些追殺殷無寒的人,已經沒有追來,田心濃摘了下果子,吃了之後,便想著離開,她跟殷無寒不可能一直呆在山洞裡,更何況,他身上,還有傷,需要去看大夫。
雨後的樹林,散發出一股泥土的清新氣息。
地上,處處可見小水潭,水潭被陽光照耀著,反射出點點的光芒。
「那些追殺你的人,是什麼人?」
「仇人。」
簡單的兩個字,差點讓田心濃問不下去。
「我看那些人,並不像是普通來尋仇的?」
「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罷了。」若不是自己受了內傷,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
殷無寒一臉的冰冷。
看著殷無寒那張冰冷的側臉,田心濃微微的蹙起眉頭。
「殷無寒,你可以自己走嗎?」
他的身上,只是一處傷口而已,自己明明可以走,再說,就算有什麼內傷,也還沒到自己走不了的地步。
「叫我寒。」
殷無寒的聲音冷了下來,神情很是不悅。
聞言,田心濃無奈的撇了下嘴,「知道了。」
「嗯。」這一個字,語調拉的很長,讓田心濃無聲的嘆氣。
「寒。」
這個男人,有點難搞呀。
田心濃有點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了。
將那個想法先拋在腦後,田心濃本來想讓殷無寒自己走的,可是,殷無寒不同意,無法,田心濃只能在心裡催眠了下自己,美人有福利,忍了。
誰讓她是顏控。
樹林,很安靜,偶爾,還能聽到雨珠從葉子上落下,滴到地面水灘上發出的聲響。
看著雨後的樹林,在陽光的照耀下,出現一條七色的彩虹。
彩虹在半空中,若隱若現,看著那紅橙黃綠青藍紫,田心濃的眼裡,不由的浮起抹讚歎。
「好美呀。」
她已經很久沒看到那麼美好的事物了。
在鬼界,呆了太多年,所看的地方,只有黑暗,她都已經差點忘記,這樣美麗的自然現象了。
殷無寒看了眼天邊的彩虹,又看向田心濃,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開口,「的確是很美。」
田心濃微微一笑,轉頭,剛要跟著附和,卻見他,一臉認真而專註的望著自己,一時間,忘了言語。
兩兩相望,從彼此的瞳孔里,看到的都是不完美的彼此,可偏偏,在彼此的眼裡,卻成了最美好的存在。
看著這樣的殷無寒,田心濃的心頭一跳,有些乾乾的出身,「殷無寒,其實,我——」
田心濃的話音未落,便見殷無寒蹙起的眉頭,還有那突然爆發出殺意的眼眸。
原本,安靜的樹林,突然間,驚起飛鳥的聲音。
樹林里,發出翅膀撲哧撲哧的聲音,七八道黑色的影子,憑空出現。
看著出現在面前,並且將他們圍了起來的蒙面黑衣人,田心濃的雙眸,微微的眯起。
又是這些人?
難道,他們就是在這裡等著他們?
「殷無寒,這下,看你往哪逃?」
為首的男人嗤笑了一聲,那雙眼裡,飽含著濃烈的殺氣。
「本座,從未想過逃。」
「殷無寒,我來就好。」
田心濃阻止殷無寒,一臉堅定。
而聽了她的話,那為首的男人,先是嘲諷一笑,極其不屑的開口「就憑你,一個半瞎的廢物。」
此話一落,一股可怕的氣勢便從殷無寒的身上爆發出來。
「本座的女人,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宵小議論。」
田心濃在那男人開口的時候,眼裡已經生起殺氣,她就算是一隻眼睛看不見,但是,她也不是廢物。
而她,所有的憤怒,在聽到殷無寒的維護,心裡,也有些暖意。
就算,她口口聲聲說不介意自己的殘疾,但是,她也是無法容忍任何人用自己的殘缺嘲笑。
「上。」
殺戮,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