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是你什麼人
慕羽辰這一昏迷，就整整昏迷了三天。
這三天里，田心濃跟墨舒一直替慕羽辰輸內力，驅散煞氣，而因為時日太久，煞氣並未能全部從慕羽辰的身體里驅散出來，但是，他的氣色，也漸漸好上許多。
而在第四天的早晨，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慕羽辰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可怕的惡夢，在那個夢裡面，他被困在一個黑暗的房間里，無論怎麼掙扎都掙扎不出來。
就在他絕望的時候，一個白色的光亮，穿透黑暗，如同暖陽般，將他逐漸冰冷的靈魂籠罩了起來，而當他，終於能夠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到床前正守候的家人，還有，他所喜歡的人。
「辰兒，太好了，你真的醒過來了。」
雲雪一臉激動的看著自己疼愛的兒子睜開眼睛，眼裡含著淚光，充滿喜悅的開口。
「娘，爹。」
慕羽辰一開口，聲音就啞得幾乎聽不清，幾天沒有說話，更沒有吃過什麼東西，此刻的他，依舊虛弱。
田心濃知道這一點，在他開口的時候，已經倒來一杯水，「慕公子，先喝一口水再說話吧。」
田心濃將茶杯遞給雲雪，讓她喂慕羽辰喝下。
在慕羽辰喝下水之後，雲雪便讓下人去廚房準備熬米粥，畢竟才剛醒來，也要吃些清淡點的潤潤身體。
在喝了水之後，慕羽辰在一臉溫和的慕清幫助下，坐了起身，這才開口，「爹，娘，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辰兒，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一提起這個，雲雪就嗚咽，美眸紅紅的，這些日子，對她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好在，好在他終於醒過來了，若他還再不醒，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聞言，慕羽辰一楞，他，昏迷了那麼久？
他自己都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是覺得，身體有些軟綿，有些疲倦。
「辰兒，你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還記不記得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慕清站在雲雪的身邊，一邊安撫妻子的情緒，一邊開口詢問。
慕羽辰聞言，搖了搖頭，他什麼也想不起來。
見他，似乎都忘記了，慕清剛要開口，門外，便傳來下人的通報聲，老夫人來了。
慕老夫人原本是在自己的房間里休息，在聽到下人說她最疼愛的孫兒醒了，立馬就趕過來了。
慕老夫人一來，其他人，都讓開一條道，讓慕老夫人可以看到慕羽辰。
慕羽辰從小跟慕老夫人感情就好，此刻，看到慕老夫人，聲音也是柔和，「祖母，讓你擔心了。」每一次他病倒，最傷心的，就是他的親人們，所以，他才一直渴望能夠治好自己，能夠像普通人一樣，能跑能跳。
慕羽辰可說是慕老夫人看大的，比起慕羽柔，慕老夫人最疼愛的，還是這個孫子，只因為，他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
看著他的臉色，比起過去，好了許多，慕老夫人心裡，既感到欣慰，又為他的遭遇感到心疼。
「田道士，老身的孫兒，如今如何？」
心裡雖然欣喜，慕老夫人也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她一臉鄭重的看向田心濃，只想得到一個能夠讓她徹底安心的答案。
慕羽辰也看向田心濃，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他身邊還站著一個極其完美的白衣男子，而那男子，看著他的目光，讓他覺得冷，甚至是可以說，那人的目光，並沒有自己的存在。
這個男人，是誰？
莫名的，他感覺到自己受到威脅，本來，他就因為身體的原因都沒有把握自己能夠得到田心濃的心，現在倒好，感情都來不及培養，他的身邊，就多了一個讓他感到危險的男人。
「老夫人，慕公子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只不過，若是找不到根本的源頭——」
田心濃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自然是明白田心濃的意思，也因此，之前因為慕羽辰醒了而帶來的喜悅，此刻，也散了不少。
慕老夫人沉默了下來，想到，她最疼愛的孫兒，她付出一輩子的家，若是，因為她而垮了，她，就算到了地底下，也無顏見她的夫。
「那該怎麼辦？」
慕老夫人問出所有人心裡的疑惑，而這，田心濃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田心濃也不想讓他們太過失望，便想將話題轉開，而這時候，丫鬟前來通報，粥已經煮好，也端來了。
雲雪從丫鬟的手裡端過粥，拿在手裡，吹了吹上面的熱氣，就要喂慕羽辰，一旁的慕老夫人見狀，慈祥的開口道，「阿雪，我來喂辰兒吧。」
「祖母，孫兒自己來就好。」
雲雪還沒有開口，慕羽辰便連忙出聲，他雖然身體弱，但是，又不是孩子，也可以自己動手。
慕老夫人笑了笑，道，「沒事，讓祖母喂你，你小時候，祖母又不是沒喂你吃過東西。」
聞言，慕羽辰沒再開口了，微微一笑的點了點頭。
田心濃看著這祖母慈，孫兒孝的一幕，心裡有些感嘆，這世間，還是有溫情的一面，不至於處處都是黑暗。
可能真的是自己見過太多黑暗，太多醜陋，連心都有幾分陰暗了。
想到這，田心濃更加深了要治好他的念頭，她看向慕羽辰，而慕羽辰，也正好抬眼看向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在一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從彼此的眼裡閃過。
田心濃被慕羽辰眼裡隱晦的愛意驚住，連忙移開目光，不是吧，他，不會對身為男子的自己，動心吧？
此刻，慕老夫人端著碗，拿起勺子，吹涼熱粥，就要朝慕羽辰的嘴裡送，一隻修長又過分白皙的手，卻是攔在他們的面前。
「慢著。」
低沉而悅耳的嗓音，讓聽到的人都是心神一晃。
慕羽辰跟慕老夫人朝著這手的主人望去，見是墨舒，慕老夫人一臉疑惑的開口，「墨公子，可是有什麼不妥？」
話落，房間里的其他人都看向開口的墨舒，墨舒一臉冰冷的開口，「老夫人，這粥，有問題。」
聞言，慕老夫人一楞，而慕清跟雲雪兩人，也是疑惑的看了眼彼此，慕清皺著濃眉疑惑的問道，「墨公子，你說這粥，有問題？」
墨舒只是伸了下手，慕老夫人手裡的白玉瓷碗便到墨舒的手裡，房裡的人看到這一幕，還都沒發出驚嘆，便見墨舒清冷的臉上，浮起抹冷意。
「墨舒，這粥，難道？」
田心濃在看到墨舒的神情，也跟著一變，從他的手裡接過，看著白色飄青蔥散發著米香的粥里，除了香味之外，還有淡淡的，血味。
這粥裡頭，竟然，有血腥味。
「這粥里，有血的味道。」
田心濃的話一落，其他的人都楞了，這粥，怎麼可能會有血的味道？
最先不相信的是雲雪，畢竟是她讓人去熬粥的，她從田心濃的手裡接過粥，放到自己的鼻尖聞了聞，除了米飯的香味，什麼都沒有呀？
雲雪一臉的疑惑，一旁的慕清也是接了過去，同樣，什麼味道也沒聞出來。
見自己的兒子兒媳都沒看出不妥，慕老夫人朝慕清示意了眼，粥又重新回到慕老夫人的手裡。
她將粥放到自己的面前，反覆的聞，察看，竟也真讓她看出了絲異樣，這血，太淡，非常的淡，若是沒有仔細聞過的話，根本察覺不出那一絲絲的血腥氣。
「娘，這粥，難道，真的有問題？」
慕清見自己的母親臉色有些凝重，便連忙開口，其他人也都將目光放到慕老夫人的身上。
慕老夫人沒有看自己的兒子兒媳，只是站了起來看向墨舒，一臉沉重，「墨公子，不知道墨公子是這麼知道這粥里，有血的味道？」
是誰，會在粥里放血，那人，又有什麼目的，而這血，若是服用下去，又會如何？
慕老夫人不敢再深想下去，怕那個結果，絕對不會是自己想知道的。
「慕老夫人，與其在這裡問我，倒不如去查查誰熬的粥。」
墨舒一臉的冷淡，而聽了他的話，慕清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立馬喊來剛才端粥過來的丫鬟，而在他的詢問之下，這粥，竟從開始到熬好端來這一路上，都是出自丫鬟的手裡。
而這丫鬟，又是在府里多年，也是一個老實人，她不可能會在粥里加東西，那麼，這一切，又是怎麼一回事？
慕羽辰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是沉默著，看著事情的經過，聽著父親的話，他就知道，事情是不會有結果的，若是那人，存心要害他的話，怎麼可能還會留下把柄，但是，他也清楚父親的性格，若是不查出些什麼，他也不會死心的。
而結果，就如他所料。
房間里，一片死寂，因為慕羽辰醒來的喜悅，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危險，如同一把懸在頭頂的大刀，隨時隨地就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而他們，卻可能連害他們的人都不知道。
慕清重新讓人去熬了粥，這次，他跟雲雪兩人陪同，從洗米，到熬的過程，每一處，他們都看的非常仔細，而後，才拿熬好的粥端到慕羽辰面前，自然，在端給慕羽辰的時候，慕清還讓墨舒看了下，確定粥里什麼都沒有，才放心。
這一膳，慕羽辰等了很久，虛弱不堪的身子，有這粥進肚，感覺好了許多。
用了膳之後，慕羽辰俊美雅緻的臉上，也有了點紅潤，他看向自己房間里的祖母，還有父母，溫柔一笑的開口，「祖母，爹，娘，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我，想要跟田道士，還有這位公子，聊聊。」
慕羽辰的話，慕老夫人，慕清夫婦自然是應了，走的時候，還叮囑慕羽辰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然後便離開了。
而雖然離開，但是每個人心裡都很不好。
出了慕羽辰的房間以後，慕老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朝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此刻，慕清跟雲雪，站在院子里，一臉的愁緒。
「夫君，你說，究竟，會是誰想要害我們家？」
雲雪的話，也是慕清自己想要知道的，他無聲嘆了口氣，抬頭望著天空，像想到什麼，皺著眉，疑惑的開口，「柔兒呢？」
聞言，雲雪楞了下，才猛的想起來，剛才，他們都沒在房間里看到柔兒的身影。
「那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你以後，也不要太寵她了。」就算以後不將她嫁人，而是讓她娶夫，她那個樣子，如何管理好男人，若是反而被男人管，那才真是，氣死他呢。
雲雪沒有說話，心裡，卻有同感。
柔兒，是該好好的管教了。
而此刻，房間里，又只剩下田心濃，墨舒跟慕羽辰三人，唯一不同的是，原來慕羽辰是昏迷著，現在，卻是清醒。
「阿濃，他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