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這不平靜的夜
慕羽辰一夜未眠，本來身子骨就弱，又煞氣纏身，這一倒下去，呼吸，差點就沒了。
慕府，又是一片混亂，好不容易平息下來，這天，又黑了。
慕羽辰昏過去以後，田心濃還是多少被慕羽柔的話刺了幾下，雖然，那對她不痛不癢，但是，想到，慕羽辰是因為她的原因，便將這氣忍下來了。
是夜，慕府，一片寂靜。
慕羽辰的房間里，此刻，站滿了人。
田心濃站在慕羽辰的床前，看著慕羽辰的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是，這呼吸，總算是平穩下來。
只是，卻也不容樂觀，因為，他身上的那股煞氣，更濃烈了。
這煞氣，究竟是這麼來的？
從慕羽辰的面相來看，他都是一個很有福氣的人，而且，她也從一些鬼的口中得知，慕羽辰雖然是富家子弟，卻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人又聰明，心善，無論是誰，對他的口碑都是極佳的。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那股煞氣沒能取他性命的緣故吧。
但是，他雖然沒有做惡事，這煞氣一時半會也傷不了他，可卻也讓他的身體虛弱不堪，就算沒一下子奪去他的生命，他這樣痛苦的活著，也是一個折磨。
若是，她理智一點的話，她現在應該什麼都不管，因為會出現煞氣的，多數背後有高人，甚至是因果在操控。
但田心濃，卻是不願看到像慕羽辰那麼溫雅的人被這煞氣活活的折磨死。
「田道士，辰兒他，不會有事吧。」
慕清看著床上的慕羽辰，一臉擔憂的開口。他突然間昏過去，當真將他們嚇壞了，好在母親已經被他們瞞住，若是知道她最疼愛的孫子昏迷不醒，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為什麼這一個剛醒，另一個就又變成這樣了，他們家，究竟是怎麼了？
慕清心裡雖然煩躁，卻還是安慰了下身邊的妻子，期盼的目光卻是望向田心濃，如今，就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來守著慕羽辰就好。」反正，他們留在這裡也沒有用。
聞言，慕清想了下，看了眼田心濃，既然，自己請他幫忙，那麼，也該相信他。
「田道士，辰兒，就麻煩田道士了。」
作為一個父親，不能為自己的兒子分擔病痛，他已經很自責了，如今，有一個希望，他也不會蠢到去打破。
田心濃看了眼慕清，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保證他明天起來好好的。」
慕清夫婦也知道繼續留下也沒什麼用，擔憂的看了眼慕羽辰，便出去了。
房間里，很快，便只剩下田心濃，還有床上昏迷的慕羽辰，或者，更準確的說，還有一隻鬼。
沈容飄在房間的上空，以它鬼身，他很容易便看到整個房間里蔓延著的煞氣，這些煞氣，讓他這一個鬼，很難受，尤其是它們，還要拉著自己，融入其中，成為它們的一員。
「心濃，這些煞氣，究竟是這麼回事？」
沈容落在田心濃的身後，皺著眉頭疑惑的開口。
為什麼這整座慕府，都被這煞氣給包圍了。
田心濃還沒有開口，便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門也被推開了。
田心濃和沈容一人一鬼，紛紛轉頭朝門外望去，便見一個身材挺拔高大，俊美卻又非常冷峻的男人走了進來，帶著撲面而來的煞氣，威嚴。
而能在這個地方出現，除了慕冷楓，也沒有其他人了。
慕冷楓走進房間，犀利的黑眸帶了隱隱的擔憂看向床上的慕羽辰，轉頭，望向田心濃的目光，就是一個字，冷。
田心濃是抗寒體質，對慕冷楓這一身的煞氣，冷氣，視若無睹，倒是她身後的沈容，原本就已經很白的臉了，此刻，更加慘白了。不過，誰也沒注意就是。
「你能不能救他。」
慕冷楓這人，就算是想讓人辦事，也是冷冰冰的。
不過，田心濃也沒有在意，本來，她會在這裡，也只是為了救慕羽辰。
只不過，有些事情，她還是沒弄清楚。
這煞氣，究竟是這麼來的？
「你相信我說的話嗎？」慕冷楓不相通道士，不相信鬼神，他怕也是不相信自己，若是他不相信，那麼，有些事情，他就不會配合自己。
慕冷楓沉默下來，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眸看著田心濃，許久之後，才緩緩的點頭。
「你能夠從那間屋子裡活著出來，所以，為何不信。」
那所宅院，那個房間，每天夜裡，都能聽到古古怪怪的聲音，以前，宅院里還有些掃地的小侍，但是，那些人，一進到那個房間，就都失蹤了，有的幸運逃了出來，卻總是喊著見鬼，雖然，最後也死了。
所以，那個時候起，他就知道，那個女人，怕是一直留在那個房間里。
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殺了那個女人有什麼錯，錯就錯在，她自己沒看清自己的位置。
他最厭惡輕浮的女人。
只是，也因為那個女人，那所本來很清靜的宅院，他也不怎麼願意留下了，只留下一個跟在他身邊多年的老人守著宅院。
田心濃聽他提起，便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從第一眼，她就看出慕冷楓身上的煞氣極重，那些煞氣，雖然傷害不到他，卻會傷害到他身邊的人，而慕羽辰，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的拖累，還不可知。
「慕冷楓，你可知道，你身上的煞氣，跟慕羽辰身上的煞氣，很像。」
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是因為慕冷楓本身比較命硬，所以才抵抗得住這煞氣的侵襲吧，只不過，跟他有關係的人就沒那麼好運。
「當年，是他救了我。」
慕冷楓微微的閉了下眼眸，看著慕羽辰的目光，很複雜，當年的事，他怕已經忘記了，可是，他沒有忘記。
當初，若不是他，推開了自己。
那麼如今，纏繞病床的人，就是他了。
慕冷楓在說了這一句之後，那嘴，就像是河蚌的殼，怎麼也撬不開了。
田心濃有些無奈，他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不過，聽他這話的意思，難道慕羽辰是因為當年救了他的原因，所以才被這煞氣纏上，而因為慕羽辰本身是有福氣，又心善的人，這煞氣，才沒那麼快奪走他的命。
那麼，當年，究竟是發生什麼事？
「你看得到鬼，我身邊，是不是有很多。」
沉吟了下，慕冷楓那雙冰冰涼涼的眼眸看向田心濃，聲音低沉的開口。
田心濃幾乎沒怎麼思考就點頭了，很多，多得快要將房間都站滿了。
若非，她不是普通的人，她怕就要被這房間的煞氣，鬼氣壓得窒息，因為，鬼太多了。
本來，普通的人，死了以後，最多就是變成鬼，然後等著投胎，但是，慕冷楓不同，他只要是殺了人，那麼，那些被殺的人，不僅會變成鬼，而且會出現在他身後，又因為他的命格極硬，那些鬼，化為煞氣圍繞在他的身邊，而只要是跟他走進的人，哪怕是身體弱一點就會被影響。
究竟，是誰要害他們呢？
為錢，還是，仇？
一般來說，煞氣，它們是一種獨特的存在。
除了自身原因，就是被人詛咒。
而後者，幾率更高，但是，像詛咒，卻同時也會讓施咒人付出代價。
究竟會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會讓一個人付出慘重的代價發出詛咒呢？
「它們想殺了我。」
慕冷楓的話，打破田心濃的思緒。
聽了這句，田心濃看向慕冷楓，見他冰冷的容顏，沒有半點的恐懼之色，只有冷然，和毫不在意。
田心濃朝著他身後看去，一個個，高矮不一，容貌不同，年齡不等的鬼，此刻青白著一張臉，陰沉沉的看著慕冷楓，卻又因為她的緣故，又不敢靠得太近。
此刻，她倒是有點佩服慕冷楓了，那麼多的鬼，天天在他的身邊，也不知道他是這麼睡得了覺的。
也是因為他的命格夠硬，震得住這些鬼，否則的話，就算不死，也都被嚇崩潰了。
也不知道，若是讓他看到那麼多鬼的存在，他還能不能用這態度跟自己說話。
她，都有點好奇了。
「你想要看到鬼嗎？」
田心濃看著慕冷楓，微微的勾起嘴角，而眼裡，卻又多帶了點什麼。
興奮嗎？
慕冷楓在看出田心濃眼裡跳躍著，名為「興奮」的情緒，微微的皺起眉頭。
他很興奮，為什麼？
「若是你想看的話，我會幫你的。」
「不必。」
直覺那不會是什麼好事，他倒也不是怕，只是，覺得無趣。
在他看來，鬼，還不是人變的，他能殺人，難道還會怕鬼不成。
慕冷楓的神情冰冷，一身的殺氣，讓那些鬼，又倒退了幾步，田心濃看到這一幕，暗嘆，這些人，死了都那麼怕他，就算真讓慕冷楓看到了，估計，慕冷楓也不會放在眼裡吧。
她想象不出慕冷楓害怕鬼的樣子，只要是一想，都有種，毀三觀的感覺。
田心濃將慕冷楓害怕到哆嗦的樣子從腦子裡揮了出去，轉頭，看向床上的慕羽辰。
「羽辰他，會沒事吧？」
見慕冷楓對慕羽辰，一臉的關心，想必是當年的相救，讓他對慕羽辰的態度更好了些，而這點好態度，慕羽柔就享受不到了。
想到慕羽柔，那個丫頭，也是一個麻煩。
田心濃收了收思緒，看著慕羽辰沉睡的容顏，點了點頭，她想要保住一個人的命，就算是閻王來了，她也不會放人。
見狀，慕冷楓那顆擔憂的心，才稍稍放了放，想到另一件事情，神情又冷了下來。
「你跟我出去。」
話落，完全不等田心濃的回應，便自顧轉身走出房間。
田心濃微微蹙了下眉，眼眸閃了下，吩咐沈容看好慕羽辰，便也跟著離開房間。
此刻，慕府，一片靜悄悄的。
天上的月，朦朧，如同蒙上一層面紗，讓這白天華貴的慕府，在夜晚，多了一層陰森。
慕冷楓高大挺拔如竹的身姿站在院子里，負手而立，彷彿，天地間，只有他一人，空寂，卻又讓人感到一股，無形的悲哀。
田心濃看著慕冷楓的背影，眉頭更是緊鎖，為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感覺。
對慕冷楓，田心濃實在是說不上什麼好感，畢竟，他們之間，也說不上愉快。
田心濃慢吞吞的走了上前，「你想跟我說什麼？」
「你跟他，上床了。」
聞言，田心濃一怔，眼裡的冷光，飛快的閃過，看著轉過來的慕冷楓，聲音更是冷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難道一直在監視自己嗎？
「羽辰，不適合你。」
田心濃聽到這話，神情更冷了，正想開口，便聽到身後，傳來沈容驚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