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心
「開什麼玩笑，公冶梓在鑄成天冥劍之後便辭世了，一個死人還能突破？」向羽一咧嘴笑道。
衛無道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看著向羽道：「誰告訴你公冶梓鑄劍之後便死了？《天琊史記》記載，公冶梓，天冥劍成，遂滅無蹤，《劍器全錄》亦有記載，鑄劍之日，天之生異，眾皆駭矣，朝遂遣人視，但見劍矣，未見人，自后，銷聲匿跡。」
「在諸多歷史記載之中，從未有公冶梓死去的信息，只說他在鑄成天冥劍之後便消失了，公冶梓這樣一個鑄劍大師，若是死了不可能沒有記載，再加上天冥劍的種種傳說，公冶梓很有可能便是在鑄成天冥劍之後，修為突破，破碎虛空而去了，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說得通。」
向羽嘴唇動了動，卻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了。
蕭默看了一眼皇甫靜，看向衛無道，開口說道：「那麼那把天冥劍呢？」
「公冶梓消失后，天冥劍便落在了當時天琊帝國的皇帝手中，被封為天琊聖劍，後來，天琊帝國內亂，雲柔一族取而代之，便是後來的風雲帝國，但是，在那場皇權更迭的戰爭中，天冥劍便消失了，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天冥劍的消息了。」衛無道輕輕搖搖頭，說道。
「消失了這麼多年的東西，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皇甫山莊？皇甫姑娘，你可曾聽令祖說起過？」蕭默皺眉，目光轉向皇甫靜道。
皇甫靜輕搖臻首，道：「民女從未聽祖父提起過。」
「殿下，天一宗行事向來狠辣，恐怕是故意找的借口罷了，天冥劍都消失了幾千年了，怎麼會出現的如此突兀，再說，若是皇甫山莊真的藏有天冥劍，以皇甫擎宇的修為，加上天冥劍足以和魂聖向抗，又怎麼可能遭此厄難。」衛無道沉聲道。
「衛老說的不錯，這恐怕就是天一宗找的借口，他們真正的目標，應該就是你們皇甫山莊。」蕭默看著皇甫靜說道。
「可是我們皇甫一族，從來都沒有招惹過他們天一宗啊？」皇甫靜悲聲道。
「懷璧其罪，定是你們皇甫家的那部天品魂技，惹來了天一宗的覬覦。」衛無道搖頭道。
「懷璧其罪？呵呵，這便是他們殺人的理由么？」皇甫靜慘然一笑，語氣冰冷的嚇人。
蕭默看了一眼皇甫靜，皺眉道：「天一宗行事猖狂無忌，這是自取滅亡之道，本王早晚要滅了他。」
「殿下，可是要出兵剿滅天一宗？」皇甫靜冰冷的眸子里多了一絲希冀，看著蕭默說道。
蕭默搖搖頭，道：「時機未到，天一宗牽扯甚廣，本王雖有兵權，但是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現在就對天一宗動手，怕是整個雍州都會亂起來的。」
聞言，皇甫靜的目光瞬間黯淡了下去，低著頭沒有再說話。
蕭默看了一眼皇甫靜，站起身道：「皇甫姑娘和令弟奔波許久，本王便不打擾了，你們好好休息。」
「多謝殿下。」皇甫靜起身行了一禮，頭都沒抬，便淡淡的說了一句。
蕭默知道她心裡不好受，也沒有在意皇甫靜的失禮，點點頭，便帶著人出了軍帳。
篝火邊，蕭默和衛無道相對而坐。
蕭默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天一宗在幾千裡外的燕州都敢如此行事，在雍州是不是都敢明目張胆的抄家滅門了？」
「殿下，天一宗敢如此行事，就是以為他們身後就是雍州的五大世家，雖然聖火宗跟這五大世家也有交集，但是也沒有天一宗和他們的關係牢靠，天一宗的核心弟子，多數便是五大世家中的子弟，所以，在雍州天一宗反而很規矩。殿下若是想要除去天一宗，那就先要斬斷天一宗和五大世家之間的紐帶。」衛無道沉聲道。
「五大世家么？果然地方門閥才是真正的禍根，這些門閥世家不除，這雍州永遠都不會是本王的。」蕭默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冷聲道。
「不錯，宗派雖多，但是對於雍州來說並無多大的影響力，而五大世家才是雍州真正的掌控者，殿下要想徹底掌控雍州，那麼就必須把這五塊擋路石除去。」衛無道頷首道。
「衛老不怕我掌控雍州之後，對聖火宗動手嗎？」蕭默突然深深的看了一眼衛無道，似笑非笑的說道。
衛無道搖頭道：「殿下聰慧過人，是不會這麼做的。」
蕭默嘴角一勾，笑道：「衛老怎麼就這麼肯定，本王不會這麼做呢？」
「雖然跟殿下接觸的不久，但是，殿下的為人，老朽還是信得過的，殿下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就算是看在老朽這把老骨頭的份上，殿下也不會對聖火宗動手的。」
衛無道說到這裡，突然一頓，看了一眼蕭默，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更何況，殿下要是救出我師父，我師父定然會站在殿下這一邊，殿下相當於多了一個強有力的臂助，對於殿下有百利而無一害，殿下又怎會自毀臂膀呢？」
蕭默莞爾一笑道：「姜還是老的辣啊，我的這點心思，全被衛老猜到了。」
「殿下言重了，老朽說過從此只忠於殿下一人，自然要為殿下考慮，只要家師脫離險境，老朽這條老命便是殿下的，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衛無道正色道。
「衛老不必如此，你我亦師亦友即可，效忠什麼的就不要說了，也太生分了，我聽著都很彆扭，前路艱險，衛老能隨時提點我一二，便不枉我們爺倆兒的這場交情了。」蕭默笑道。
衛無道心中一暖，有些激動的說道：「殿下只要有用得著老朽這把老骨頭的時候，招呼一聲便是。」
夜幕下，一老一少，相談甚歡，而在這一夜，衛無道也是真正的對蕭默歸心了，之前對於蕭默，衛無道大部分只是感恩而已，而蕭默對他交心的那一席話，卻是讓他發自心底的接受了蕭默。
那番話也確確實實是蕭默真心實意說的，對於衛無道，他確實很感激，要不是衛無道的如實相告，他對於雍州還是個睜眼瞎，什麼情況都不知曉，一點防備都沒有，這個樣子冒冒失失的到了雍州，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有了衛無道的幫助，蕭默最起碼對於雍州的形勢是了解的。
要想破局，他就只能去了解對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而對於雍州了解最深的只有衛老，所以，他現在最大的依仗也只有衛老了。
對於衛老，蕭默內心除了感激，也有著依賴，所以，待人以誠，是蕭默此時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