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作者有話要說: 作孽啊,為了得一朵小紅花,我本來寫了3800多字,然後看到要過12點了,還沒有修好,就抓了楔子來抵著,以為只有3700多字,沒想到更出來才發現,居然有4000多字,我只有臨時又寫了幾百字,所以,替換晚了!嗚嗚嗚,讓我去哭會兒。
連雪見田婉面色有些不好,忙上前問道:「田姑娘,你沒事吧?」
聞言,田婉轉過臉來,看見連雪正一臉擔心地望著自己。她勉強笑了笑,說道:「我沒事。」
連雪怔了怔,說道:「可,田姑娘,你,你哭了。」
田婉一驚,用手一摸,才發覺不知什麼自己,臉頰上已經濕透了。她趕緊背過身去,用手將淚水擦去。她怕連雪看出自己心中的異常,轉過臉來,面上已是一副委屈的模樣:「連雪姑姑,不瞞你說,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般對我無禮過。」
連雪忙問道:「田姑娘是說,先前楊姑娘的事?」
「嗯。」田婉咬了咬唇,然後點了點頭。
連雪默了默,說道:「楊姑娘的性子,確實,是有些嬌縱。」
「那楊元嵩不是一代名儒嗎?為何他孫女會如此?」田婉將臉轉了過來,對著連雪問道。
連雪嘆了一口氣,說道:「楊老太爺確實一代名儒,但楊家子息單薄,他膝下除了已故的楊宸妃,便只有一子,楊大人也只育有楊姑娘這一個女兒。因而,不僅是楊老爺子和楊大人對她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就是楊淑妃和三皇子,也是對她疼愛異常,所以她便養成這般性子。」
田婉點了點頭,說道:「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那也就難怪了。」
「是啊。」連雪點了點頭,「田姑娘能明白便好了,還望田姑娘別與她一般見識。」
田婉笑了笑,然後抬頭看了看天,說道:「連雪姑娘,天色不早了,我們快走吧,讓皇後娘娘久等便不好了。」
「是,田姑娘。」連雪應了一聲,然後叫宮人把停在旁邊的宮輦抬了出來,扶著田婉上了輦,這才往清韻閣而去。
清韻閣就在鳳台宮的背後,卻是十分清幽,其內的小花園與鳳台宮的小花園相通,也就是說,不必出清韻閣的大門,便可以前往鳳台宮,確實挺方便的。
連雪叫人把田婉的衣物用具收拾好,又帶她到清韻閣各處走動了一番,讓她熟悉了一番環境,這才帶著她從小門往鳳台宮而去。
雖然這道小門是從清韻閣過來的,但門前仍然有兩名侍衛把守著。
連雪上前,將田婉的身份告知,侍衛便放了二人過去。連雪帶著田婉,徑直往田皇后平日所居的紫雲殿走去。
田婉前幾日才來過,因而,平日服侍田皇后的大宮女芸湘也認識她。見她走了過來,芸湘趕緊上前,躬身行禮道:「奴婢芸湘,見過田姑娘。」
田婉知道芸湘是田皇後身邊的紅人,不敢託大,趕緊將她扶了起來,笑道:「芸湘姑姑有禮了。勞煩姑姑前去通報皇後娘娘一聲,就說田婉求見。」
「不用了,田姑娘徑直進去便是。」芸湘笑著說道,「皇後娘娘之前便吩咐過,若是田姑娘過來了,直接進殿便是。」
「如此多謝芸湘姑姑了。」田婉又回過頭,對著連雪說道,「連雪姑姑,你若有事便先回去,我一會兒自己回清韻閣便是。」
「奴婢哪有什麼事啊?奴婢如今的事情便是伺候好姑娘你。」連雪笑盈盈地說道,「田姑娘,你進去吧,奴婢就在耳房裡候著,有事叫奴婢一聲便是。」
「那好,我先進去了。」田婉點了點頭,「不好讓皇後娘娘久等的。」
連雪與芸湘忙行禮送她離去。
田婉走到殿門前,看見田皇后正坐在書案前執筆寫著什麼。雖然芸湘先前跟她說,田皇后叫她來了直接進殿,但她也不敢直接進門。只見她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前,叫道:「皇後娘娘,田婉求見。」
田皇后聽見她的聲音,忙抬起頭來,看見田婉站在門前,忙對著她招了招手,笑道:「阿洛,快進來。」
田婉一聽,這才抬腳進了殿,走到田皇後面前,跪拜道:「田婉見過皇後娘娘。」
「你這孩子,這麼多禮做甚?」田皇后趕緊將筆擱下,親手將田婉扶了起來,「上回不是跟你說過嗎?私下裡叫我姑母便是,也不用行如此大的禮。」
田婉頓了頓,然後微笑道:「是,姑母。」
「過來,陪姑母坐坐。」田皇后拉著田婉的手,二人一起坐在蒲席上。
田婉側過臉,往書案上望了望,笑道:「姑母在練字啊?」
「是啊。」田皇后笑著說道,「阿洛,你看看姑母今日這字寫得如何?」
田婉仔細看了看,說道:「姑母這字,筆畫清秀平和,氣韻嫻雅婉麗,筆力相當深厚,想必平日定然勤練。」
田婉這話說得田皇后心裡極舒服,她笑著說道:「你兩個表姐也都出嫁了,頎兒和頡兒每日又要到朝上走動,少有來陪我,無聊之時便練練字玩。」
聽到田皇后語氣有幾分落寞,田婉忙說道:「姑母若要找人說話,隨時差人來叫阿洛便是。」
聞言,田皇後轉眼看了看她,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輕拍了拍,感慨地說道:「姑母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就是不知道你能在這裡住多久。姑母自然是想你以後都不走了,我們姑侄二人也好搭個伴兒。」
田皇后話里的意思,田婉當然明白。要想在這宮裡長久住下去,只有一條路,便是她成為太子妃。這個心思,田皇后在她面前毫無掩飾。自家親侄女,自然就是自己人,既不會生二心,婆媳關係也好相處。可是,說到底,這事她也作不了主,最後還得看皇帝的意思。想到這裡,田婉也不知如何搭話,只笑了笑,沒敢說話。
「不過,姑母也不是很擔心。」田皇后自顧自又說道,「陛下以前沒見到你,若是見到我們阿洛,他肯定會喜歡你做兒媳婦的。」
「姑母抬愛,阿洛惶恐。阿洛從文州那偏野之地而來,比不得京中閨秀,怕討不了陛下喜歡。」田婉怕說道。
「怎麼會?」田皇后不以為然,「無論才貌,你哪點會輸給那些京中閨秀?光就你這個人來說,陛下可是挑不出毛病的。就是怕……」說到這裡,田皇后一下打住了。
田婉心頭有些好奇,忙問道:「姑母怕什麼?」
頓了頓,田皇后才輕聲一嘆,說道:「我就怕陛下不想讓頎兒再娶田氏之女。」
「這是為何?」田婉一愣。
田皇后頓了頓,然後說道:「我之前也想了想,陛下不想讓頎兒娶你,可能有兩個原因。第一,他不想田家再出個皇后。他怕田家連出兩個皇后,藉機坐大。文州乃西南重鎮,你父親鎮守在此多年,手中兵權甚重。如果你成了太子妃,肯定還會對你父親加封,日後頎兒為帝,你為後,你父親便是國丈,到時田家勢大,他怕朝庭會壓制不住。」
田婉一聽,趕忙說道:「絕對不會的!我們田氏一門世代忠良,爹爹更是對陛下忠心耿耿,他怎麼可能起異心啊?」
「我當然知道。」田皇后苦笑道,「可架不住陛下要起疑心啊。」
「那,陛下懷疑我們田家了嗎?」田婉一臉緊張的問道。
「如今田家並沒有一家獨大,他倒還不是很懷疑田家。」田皇后應道,「不過,我上回跟他提起,讓他直接下詔封你為太子妃,看他面上似乎有幾分忌憚之色,就怕他有了防備之心。」
田婉聽了,沉默了片刻,然後又問道:「那姑母先前說有兩個原因,那還有一個呢?」
「還有便是……」田皇后的面色更為凝重,「我怕他起了要廢頎兒的心,才不想將你配給頎兒。」
「不會吧?」田婉面色大變,「太子殿下寬厚仁宥,陛下怎麼會有這樣想法?」
要知道,田家與蕭頎可是綁在一起的,他若被廢,新皇登基后,肯定明裡暗裡也要拿他這個前太子開刀。作為蕭頎的母族,田家肯定不能幸免於難。
「還不是為了那個蕭潁!」田皇后咬著牙說道。
聽到蕭潁這兩個字,田婉心頭一跳。她看了看田皇后的臉色,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姑母的意思是,陛下想另立廬陵王為太子?」
田皇後點了點頭,神情有幾分穆然:「我聽人向我密報,陛下有一次私下裡無意說道,蕭潁靈鑒英果,在諸子中最為似他。」
田婉一怔。
這話聽起來,確實對蕭頎有些不妙。
她看了看田皇后,然後說道:「就算陛下誇讚過廬陵王,但也應該不會因此起改立太子的心思吧?儲君之位,可是關係國祚國本,陛下定然不會輕易更改的。」
「如果蕭潁是別人所出,我聽見陛下如此誇讚他,也不會當一回事的。」說出這裡,田皇后重重吸了一口氣,然後咬牙切齒地說道,「可他偏偏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聞言,田婉微微一愣,隨即試探著問道:「可我聽說,陛下厭惡廬陵王的生母啊。」
聞言,田皇后一怔,隨即搖了搖頭,一臉澀然地說道:「我倒真希望他對那個女人厭惡,可惜……」說到這裡,她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田婉心頭一跳,問道:「難道,不是這樣?」
田皇后沉默了片刻,說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又何用忌憚蕭潁那小兒?」頓了頓,她又說道,「十五年了,雖然他自己沒有說過,也不許別人提起那個女人,但我知道,除了那個女人,他心裡就沒裝過第二人女人。」
田婉知道田皇后口中的「他」,自然是皇帝,「那個女人」,肯定就是已經故去的楊宸妃。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既然陛下如此看重楊宸妃,那當年她為何還會失寵?」
聽到田婉的話,田皇后像是想起了什麼,表情有片刻的怔忡,半晌才說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其實我也不清楚。這十五年來,陛下對此事避口不談,我也不敢問他。」
「哦。」田婉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不管田皇後到底是否知道,可以肯定的是,她肯定不想讓她知道。既然如此,宮闈秘事,還是不要多打聽了。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蕭頡歡快的聲音:「母后,阿洛姐姐已經來了嗎?」
田皇后一聽到蕭頡的聲音,原本陰沉的面上,一下轉了晴,抬眼對著田婉笑道:「阿洛,你不知道,頡兒可盼了你好幾日了。你看,他進了我這鳳台宮,卻不問母后好不好,單單問你來了沒?看來,頡兒真的很喜歡你這個表姐呢!」
「六殿下上回對我說,看見我就想起了二位公主。」田婉笑盈盈的說道,「想必六殿下以前與二位公主感情極好,這才把阿洛當姐姐了。」
「當然了,兩個姐姐對他疼到骨子裡了,他當然想她們了。」田皇后輕聲一嘆,「說起來,我也有好久沒見到她們兩個了。」兩位公主一個嫁到江都,一個嫁到安陽,都沒有留在京城。田皇后也難得見到她們一面。
「姑母若想念兩位表姐,可想個機會招她們進京來見一面。」田婉勸道。
田皇後點了點頭,說道:「再說吧。」說罷,她又對著田婉叮囑道,「阿洛,先前我倆說的事,別在頡兒面前提。」
「阿洛知道。」田婉忙應道。
田皇後點了點頭,起身去迎接兒子。
田婉見狀,趕忙起身去扶著她,一起往門前走去,沒走兩步,便看見蕭頡竄到了門邊。
「阿洛姐姐,你果然來了!」蕭頡笑嘻嘻地說道,「我可等了你好久了。」
「謝六殿下挂念。」田婉趕緊躬身一禮。
蕭頡見田婉對自己客氣,似乎有些不滿,叫道:「阿洛姐姐,上回不是說了嗎,我們私下裡就免了這些禮儀。你下回再如此,我可要惱了。」
「知道了。」田婉微笑道,「下次我便不跟殿下多禮了。」
「這才對嘛。」田皇后也笑道,「關起門來,我們便是一家人,這麼多禮做甚?」
「阿洛記住了。」田婉笑著說道。
田皇后拉著兩個孩子坐了下來,又問道:「頡兒,你今日怎麼來得如此早?你父皇沒叫你跟著他去議事堂?」
「沒有。」蕭頡說道,「父皇只叫了二哥,沒叫我。」
「你父皇叫你二哥單獨前去,可是有事?」田皇后一臉關切。
「下個月就是冬至節了,父皇想叫二哥代他去圜丘祭天呢,可能有些事要跟二哥私下交代吧。」蕭頡說道。
「哦。」田皇后聽到這個消息,似乎很高興,「這是好事啊。」
祭天之事原本該帝王親行,如今,元靖帝叫蕭頎代其前往圜丘祭天,可見,在他心中還是看重這個太子的。
「不過,父皇還叫了三哥與二哥一道去。」蕭頡又說道。
田皇后一聽,愣了愣,臉又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