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9·
「怎麼了？」洛婉宣躺在邱安筠腿上問，一點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邱安筠一直關注著外面的情況，此時回答洛婉宣說：「翠玉閣停業了。」
洛婉宣還沒有搞清楚情況，迷迷糊糊的問：「那我們是換一家嗎？」
邱安筠看著洛婉宣睡眼朦朧的樣子，小聲地提醒道：「這已經是換的第三家了。」
「嗯？」洛婉宣也清醒了，「有情況？也別換了，就這一家吧！。」
洛婉宣整理好衣角上的褶皺坐起身來，撩開帘子走下車，就看到前面一個身穿華服的男子，神色倨傲的站在翠玉閣門口，翠玉閣明明大門敞開，裡面卻一個人也沒有。
邱安筠跟在洛婉宣身後下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們兄弟二人想給妹妹買一對玉鐲子，聽說翠玉閣是皇家經營，慕名而來，還望這位……行個方便。」
男子長相一臉猥瑣，揮著雙手不耐煩地說：「翠玉閣今日停業，你們去別家吧，別在這大門口站著，走走！」
洛婉宣打開手裡的扇子一副風流公子樣，「開門不做生意的店我還是第一次見，送來的銀子都不要，也是稀奇，」
男子走上前來，「看你個小公子穿的人模人樣的，別在這裡礙大爺的事，說不賣就不賣，趕緊走，想惹事也要問問那邊的官差答不答應。」
洛婉宣悄悄問邱安筠：「前兩間鋪子也是這種情況？」
邱安筠點頭，「門開著，但是不做生意。」
喬五從馬車後面跑過來，悄悄地對洛婉宣說：「娘娘我去問了，皇家開的鋪子基本上都是這種情況，門開著但不營業。每月逢雙才做生意。」
「這麼說來他們的賬房先生也真是個奇人，愣是這麼久都沒有讓人查出來。」洛婉宣有點佩服，但同時也覺得褚肅的耳朵真是太聾了。
他在宮裡不知道，宮外的大臣也不知道嗎？但沒有一個人告訴他！站的高看的遠，但有時候站得高反而會被山間雲霧遮擋住視線。
「誒，你們趕緊把馬車趕走聽見沒有！」男子看他們一行人沒有動靜身後已經聚集了一批人，大有他們不走就直接扔出去的架勢。
洛婉宣上前一步手裡搖著扇子，「誰給你們的膽子，開著門卻不做生意？」
那男子身後有站出一個人來，他年紀比華衣男子大很多，說話的語氣也好很多，「小公子有所不知，這是皇宮裡的人開的店鋪，自有自己的規矩，上面覺得逢單開張不吉祥，我只是個掌柜，也是沒有辦法啊！」每說道上面的時候就向皇宮的方向拱手以示對天子的尊重，
京中不能比官大，誰知道眼前這兩位小公子家裡是個什麼情況呢？此時一人唱白臉一人唱黑臉正好。
「我和兄長明日就離京了，妹妹還在家裡等著禮物呢！真的不能通融一下」洛婉宣改變策略，聲音柔和起來，她本身年歲就小，現在活像是一個急著為自家妹妹選禮物的毛頭小子。
「這……」掌柜一臉為難。
年輕男子將掌柜拖到身後，豎起眉毛一臉兇狠，「聖上訂的規矩豈能說改就改」
後面的人也都拿著棍子，「快走。」
「你這是打定主意不做生意了，你說聖上定的規矩，可有聖旨？」洛婉宣神色不變，但語氣已經變冷，邱安筠在她身邊就知道她生氣了。
洛婉宣在宮裡訂的規矩就很嚴，經過一段時間的整頓，在明面上基本上做到了令行禁止，此時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陽奉陰違不生氣才怪。
更何況他們拿著主子的錢為主子辦事，現在卻將主子堵在門外。
洛婉宣退後一步，沖喬五使一個眼神喬五立刻知道洛婉宣的意思，他走上前拿出李福的令牌：「掌柜行個方便，這位是李公公的貴人……」
話不用多說，掌柜立馬明白，他臉上的笑更加真誠，抬手抽自己一巴掌做做樣子，「哎喲，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請，您請。」
邱安筠和洛婉宣對視一眼，有關係果然不一樣。
旁邊的男子還想說什麼但被掌柜拉住了，此時正睜大眼睛瞪著他們。
卧房裡，淑妃披著單衣由良辰攙扶著在床邊走來走去。按照太醫的說辭，她雖然餘毒已清，但四肢內的毒素停滯仍舊需要多走動才能恢復。
「娘娘，咱們休息一下吧……」良辰猶豫著開口。淑妃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雖說多走動有好處，但過度了她怕淑妃的身體會吃不消。
她本是好意，哪想淑妃像是被戳到痛處一樣將良辰推開，「你懂什麼？」她聲音嘶啞，吼出來的時候像是據木頭的刺啦聲。
淑妃怔怔地站在那裡，看著自己青筋鼓起的雙手一時有些失神。良辰顧不上自己在桌角撞到的腰部，急忙回到淑妃身邊扶住她有些踉蹌的身體。
「對，王嬤嬤，快，快去叫王嬤嬤！」淑妃雙手推拒著良辰地肩膀，手指彷彿要摳進肉里。
良辰被抓地生疼，但看著淑妃扭曲的臉龐只得安慰道：「王嬤嬤馬上就過來了，您別急……」
等卧房的門打開的時候，良辰看門外王嬤嬤的眼神像是看救星一般。
王嬤嬤扶過淑妃，溫柔地問：「娘娘這是怎麼了？」
淑妃彷彿找到了主心骨，「嬤嬤，你快看看本宮有沒有懷上？」她雙眼突出，活像一個吸了□□的病人。
王嬤嬤看著淑妃的樣子有些無奈，根本不去看淑妃伸過來讓她把脈的手，「娘娘，您要先將身體養好，等養好了自然就能懷上。」
「什麼時候，我現在已經好了，你看我都能走路了。」淑妃神經質地搖晃著王嬤嬤的肩膀，彷彿要把她搖散架一般。
「娘娘，」王嬤嬤的聲音加重，給良辰使了個眼神，兩人一起把淑妃扶到床邊坐下，「您別急，皇上獨寵您一人，您現在身體又轉好哪裡還怕懷不上呢！」
這話正好戳中了淑妃的要點，她坐在床上喃喃道：「懷的上，懷的上……」
等她念叨了半響，就在王嬤嬤以為她要睡著的時候，淑妃突然直挺挺地坐起身來，「我能懷上，哈哈哈終於可以不用留著那個小雜種了哈哈哈。」
王嬤嬤和良辰都面帶憂愁地看著淑妃，臉上表情凝重。
幾人從鋪子中走出來都是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掌柜和那名華衣男子也都臉上帶笑，今天真是碰上了財神爺，這一開張可比他們以前半個月賺得都多，這樣想來下半個月都不用開張了，果然外面進京的人的錢就是好賺……
馬車緩緩向著皇宮的方向行駛過去，等到了一條小路的時候喬六在馬車外求見。先前他們一行人往翠玉閣走的時候他還在，但他們進去選首飾的時候到現在一直沒再見到過喬六。
等他進到馬車的時候就聽見輕絮感慨，「還以為你先回去了呢！」
喬六看著一點都不介意輕絮沒大沒小地搶話的洛婉宣一時不知道該先回答誰。他索性不理輕絮，直接將一本牛皮書遞給洛婉宣。
洛婉宣書皮測過去給邱安筠看，之間上面赫然寫著「清心經」三個大字。
不過只要稍微一翻開就能發現，裡面記載的內容卻是翠玉閣的收支賬單。
「還真是費勁了功夫啊！」洛婉宣感慨，「你在哪裡找到的？」
喬六依舊低著頭，「在掌柜卧房後面的暗格里，」他又補充道：「裡面都是經書，混著這一本賬冊。」
喬六本身就會一些拳腳功夫，自從來了南水宮之後一直沒有荒廢，本來洛婉宣是打算讓邱安筠在前面拖住掌柜，她自己去偷賬冊的，但是喬六主動請纓，她也就順勢成全了。
「還挺細心的。」洛婉宣還毫不掩飾地誇獎道，能在短時間內找到暗格，並且在一眾經書中找到賬冊，不僅需要耐心和毅力，還要有足夠的聰明。
「奴才的弟弟以前會這樣悄悄看雜書，」喬六有些不好意思地撓著自己的後腦勺，「也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洛婉宣把賬本遞給邱安筠，示意她也看看，回頭問喬六，「你還有弟弟？」
不過這話像是勾起了喬六的傷心事，他的神色有些落寞，「嗯，但是逃難的時候和我的爹娘一起被匈奴殺死了。」
進宮當太監的一般都是小時候就活不下去的人，像喬六這樣遭遇的宮裡還有很多，洛婉宣遞給他一塊牛乳糖無言地安慰著他。
通過這些天她也明白，她現在就是大褚的一份子，無論走到哪裡，她的長相和語言都不會變，也沒有辦法融入其他的國家。
當她是雛鳥情節也好，至少她剛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大褚的風情，接觸到的也是大褚人。
「這背後人確實聰明。翠玉閣是雙數開張，賺的錢居然還能對上賬。」邱安筠翻著手裡的賬冊，指著最後的收益說到：「鋪子收益也還不錯，不賠錢也不怎麼賺。」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