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永不立后
第十九章永不立后
「你什麼都不想付出就想要我的東西，是不是太自信了些？」洛婉宣歪著頭看著褚肅，臉上帶著戲謔的笑。
褚肅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是不會在封皇后的，皇后是正妻，是一國之母，他當年為了登上皇位娶了邱安筠，但現在邱安筠已廢，他不會讓任何人在以正妻的身份壓在淑妃投上。
「算了，」洛婉宣覺得跟褚肅討價還價沒意思，她站起身來向外走去，「皇上先把真相查明了再來看您手裡有什麼籌碼吧。」
她看也沒看身後的褚肅，走到臨水殿門口看著正在打瞌睡的李福吩咐到：「把素素帶去朝鳴宮。皇上要查明真相呢！」
「這……」李福眼神向後瞄去，看到滿身黑氣的褚肅一時不敢回答。
「去。」褚肅黑著臉吩咐，有些不甘心被洛婉宣牽著鼻子走。
「是。」李福行了個禮就退下了，走在去接素素的路上心裡還在琢磨，看皇上對皇貴妃的態度，這後宮不是要變天吧？
王嬤嬤看著現在只能半躺在床上的淑妃失神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良辰用手絹捂住桌面上的水免得留到地毯上，她有些譴責地看著王嬤嬤。
「唉，看我老糊塗了。」王嬤嬤連忙叫站姿旁邊的小宮女來收拾。「你去把娘娘的葯端過來。」
王嬤嬤在宮裡的資歷最老，雖說端葯這種事還不用良辰這個大宮女出手，但因為是王嬤嬤的吩咐，她還是去了。
守在一旁的宮女也被王嬤嬤支開了，她走到床邊跪在腳踏上，握住淑妃的手，頓時一張滿是褶子的臉上布滿悔過。
淑妃臉色蒼白機械地轉過頭來。
「娘娘，老奴也是為了您好啊。」王嬤嬤顫抖著聲音說。
淑妃反應遲緩，雙目無神，但看著陪了她三年的老嬤嬤這個樣子也不好受，她被握住的手小幅度向上抬示意王嬤嬤起來。
王嬤嬤搖搖頭，「娘娘，老奴一時鬼迷心竅早知如此就不該信有什麼一舉得男的法子，誰知現在害得您……」她蒼老的聲音有些哽咽，將頭抵在淑妃的手上。
三年無孕一直是她的心病，尤其是皇上以無後為理由廢了皇后之後她更是想方設法的想要懷上。本來沒有焦距的雙眼現在因為聽到了「一舉得男」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王嬤嬤跟了淑妃這麼久，怎會不知道淑妃最在意的事情。雖說皇上沒有任何錶示，甚至和淑妃說過現在還不急，但有又哪一個女人夜夜承歡卻始終沒有動靜呢。
她抬起頭來看著淑妃，淑妃也期待得看著她。王嬤嬤小心謹慎地看一眼門口，發現沒有人進來的痕迹才湊到淑妃耳朵邊說著悄悄話。
朝鳴宮大殿上素素和輕絮跪在下面低著頭不敢看褚肅和洛婉宣。淑妃仍舊躺在床上，良辰和王嬤嬤一直照料著她，但此時因為素素的供詞，良辰和王嬤嬤也出來了跪在一旁。
洛婉宣用茶蓋輕抹去茶沫看起來十分悠閑，坐在下首處的江芷巧看到她這樣子就心裡冒火，將茶杯「碰」的一聲重重放在桌子上。
邱安筠臉色不變，只是眼神一直追隨者洛婉宣，嗯，晚上多做點肉菜送過去好了。
李福看著皇上和皇貴妃都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樣子，示意褚肅之後就拿著拂塵問:「素素，你說要和良辰王嬤嬤對質，現在人也到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素素磕了一個頭之後就慢慢開始說著，「我有一個……相好的太監，」宮女和太監對食本就不被允許，現在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她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他一直在朝鳴宮做事，我們都說好了，等我們出宮后就去鄉下買幾畝田，可是前些日子，他打掃的時候不小心打破了淑妃娘娘的送子觀音被關進慎刑司日日受折磨。後來我調到了南水宮後去看他時，正好被王嬤嬤看見了。」說到這裡她轉過頭看了王嬤嬤一眼。
王嬤嬤低著頭看不到表情，但背卻挺得很直。
「王嬤嬤說有辦法救他，但前提是我幫她辦事，我爭取到了去朝鳴宮添菜的差事，在朝鳴宮門口遇到了王嬤嬤，她把葯交給了我下在甜湯里。」可能是有了悔恨之心，又或者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素素臉上眼淚橫流，「帕子也是王嬤嬤交給我的。」
洛婉宣看著素素衣服上的污漬和被眼淚打濕了黏在臉上的頭髮覺得有些戳眼，她將視線移到其他地方，換了換幾次之後覺得還是邱安筠看起來最順眼。
「王嬤嬤你有何話說？」李福吊著嗓子問。
良辰聽到了也是一臉震驚，不可置信地看著王嬤嬤。
「是，」王嬤嬤嘆出一口氣，「是老奴要她給淑妃下藥的。」
和王嬤嬤跪在一起的良辰倒抽一口涼氣，王嬤嬤一直盡心儘力地照顧淑妃。事事都為淑妃考慮，怎麼會是她呢？
褚肅也有些不相信，眉頭緊皺。
王嬤嬤磕了一個頭之後真起身，語氣有些哀怨，「自從皇貴妃進宮，朝鳴宮的帶待遇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娘娘寢食難安，這短短几日就消瘦了下去，老奴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啊……」
「說重點。」洛婉宣沒空看她在這裡大打感情牌耽擱她時間。
王嬤嬤被她這一打斷表情有些僵硬，但還是沉浸在悲痛中，緩慢敘述著淑妃的不幸。而坐在他旁邊的褚肅似乎是被王嬤嬤陳述的回憶感染了，眼神頻頻往偏殿看。
邱安筠看到洛婉宣有些煩躁的表情向她身後的輕絮招招手，輕絮小動作向邱安筠確認，見邱安筠點頭后她才走到德妃身邊。
邱安筠也沒說話，從袖袋裡拿出一小塊油紙包成的小團交給輕絮，輕絮心裡瞭然走回原位自以為偷偷摸摸地將小紙團塞給洛婉宣。
洛婉宣沒有理會褚肅瞟過來的眼神測過身打開油紙包，一塊白白胖胖的牛乳糖正趟在黃色的油紙裡面。洛婉宣好心情地彎彎嘴角，將牛乳糖放進嘴裡，還衝著邱安筠一笑。
邱安筠也回了個點頭給她。
那邊不知王嬤嬤說道哪裡，褚肅一拍椅子上的扶手，整個大殿都安靜下來了。
「老奴只是看不過皇貴妃受寵，是老奴眼皮子淺，想著只要淑妃娘娘有一點不適皇上都會責罰皇貴妃的，這樣淑妃娘娘就不用處處看皇貴妃臉色行事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會害死淑妃，只要淑妃再多吃一口，太醫再晚來一點現在你服侍的就是淑妃的……淑妃的……」。褚肅說這番話的時候顯然有些后怕，當初是他指派王嬤嬤去服侍淑妃的，沒想到她居然作出這種事。
王嬤嬤此時已經伏在地上了，額頭觸碰著地毯，「老奴知道皇貴妃進宮帶有神葯，只要皇貴妃肯施以援手淑妃娘娘肯定會沒事的。」
洛婉宣坐在最上面笑得有些輕蔑，她才不信壞人會在最後關頭將所做的事和盤托出。如果是她，她就是死前也會放個□□，她死了別人也別想好過。
「來人，將王嬤嬤壓至慎刑司，擇日處斬，至於這兩個丫頭就交給皇貴妃處置。」褚肅一開口就將幾人的命運決定了。
王嬤嬤和素素聽到后感恩地向皇上叩頭，而輕柳則是一臉獃滯，為什麼會這樣？
「慢著，」就在王嬤嬤要被侍衛拖出大殿門口的時候，淑妃披著外衣由兩個宮女攙扶著走出來，每一步都顫顫巍巍，「不是王嬤嬤的錯……是我讓王嬤嬤這樣做的。」淑妃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褚肅看見淑妃出來了一顆心都在她身上，他站起身扶著淑妃下責怪道：「都到現在了你還念著她！」
淑妃反手握住褚肅的手，「真不怪她……是，是臣妾想爭寵，」她側著頭嘆一口氣，「臣妾的心都在皇上身上，是臣妾想要陷害皇貴妃。」她一身素衣，頭上沒有半點裝飾，此時柔弱的表情落在褚肅心裡滿是心疼。
洛婉宣向邱安筠使一個眼神，示意她看免費的戲。邱安筠這次沒有叫輕絮送糖了，直接將一小團油紙隔空拋過去。
洛婉宣一伸手就將它抓在手裡，還得意地朝邱安筠晃晃自己接到的糖。
江芷巧做在一旁看著這邊兩人的互動直翻白眼，又看向那邊，覺得皇上和淑妃的互訴衷腸更是令人生氣，最後只得將視線定在腳下看著自己的鞋尖。
「既然如此就罰她去漿洗庫等什麼時候淑妃原諒你了再回來。」不知淑妃在褚肅耳邊說了什麼，他改了對王嬤嬤的刑罰。
淑妃慢慢摩挲到洛婉宣身前跪下，褚肅想要拉她起來卻被拒絕了。「是臣妾對不住皇貴妃，臣妾向您賠罪。」說完就行了一個大禮。但洛婉宣根本沒有任何錶示，學者邱安筠的樣子冷著個臉。別人跪她她又不吃虧，心裡還在想按白蓮花的套路來看淑妃下一句肯定是求葯。
「臣妾已經知錯了，還望皇貴妃能夠不和臣妾計較救臣妾一命。」淑妃說完又是一個大禮。
洛婉宣將剛才接到的糖放進嘴裡眯著眼睛問：「這葯到底是你求還是皇上求？」
「是……臣妾求。」淑妃不傻，她擁有的東西比皇上少多了，付出的也相對少一些。
「那……你願用什麼來換？」
「朝鳴宮您看得上的一切都行，身外之物哪有性命重要。」淑妃弱弱地說。
洛婉宣聽著她暗地諷刺自己的話也不生氣，她還未發話旁邊的褚肅就急著出聲了，「這葯是朕求的。」他一把拉起淑妃。想起她說要用鳳位或者人命來換他就怕她說出來的話傷著淑妃，洛婉宣可不是一個因為你有的東西少就降價的人。
「皇上答應先前的條件了？」洛婉宣笑著問，看來這褚肅也不傻嘛。
褚肅走到她身旁小聲說：「朕不能立你為後，但可以保證永不立后。」皇貴妃只能有一位，而永不立后實際就是承認了她會永遠壓在淑妃上面。
「那皇上別忘了把百兩黃金也送過來。」洛婉宣也小聲在褚肅耳旁說。兩人一個俊美，一個明艷身形交織好似一副風景畫。
邱安筠被這幅畫面刺傷了眼下決心最後一顆牛乳糖要留給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