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水底宮殿

  邪月聖手持一片老舊的羊皮，反覆觀察了那石洞數次，最後說道：「就是此處了。」


  「九陽靈胥寶樹的樹根就在洞中？」古麻子壓抑著興奮之情問道。


  「自然不會這般簡單。先人留下的線索僅到此為止，進入石洞后應該還有不短的路程，但不知是何原因先人並未記錄下來。九陽靈胥寶樹乃一界至寶，即便已經枯萎，但其樹根仍舊蘊含著強大的靈力，想必會引來不少妖獸覬覦。依我推測，這一路上兇險難測！幾位道友若是準備好了，我們這便進去吧。」邪月聖第一個站到了洞口邊。


  餘下幾人都知道她所說的兇險絕非兒戲，真仙古墓內殘存著許多外界早已滅絕的強大的古妖獸，而昆玉仙山作為真仙古墓中最隱秘的秘密之一，棲息在這裡的古妖獸只會更加的難纏。


  不過強大也好，難纏也罷，沒遇上的時候總是認為自己能應付的，況且都走到這裡了，若不進去也沒有退路了。


  於是五人一同進入洞中。


  從江面上看時那連綿的山脈十分高大，但進入水裡才發現原來水面上露出來的部分不過是大山的十之二三而已，真正的山體幾乎都浸在水下。而這處石洞，便是位於大約山腰的位置，洞口看上去還算寬大，但越走卻越是狹窄，到了後來幾乎便只有兩人肩寬。


  剛進入洞中無瑕便暗自試了能否在玉簡或獸皮上留下路線圖，但不論她用什麼方法留下的痕迹，均會消失，恐怕這就是邪月聖的先人只將路線留在了石洞外的原因。


  一行人走了兩日，石洞又變得寬闊起來，接著走了半日便來到了一塊不太規則的圓形空地。空地另一頭有許多洞口，可以清楚看見洞中只容一人通過。


  「這是要我們分開走的意思么？」千雪晴輕聲道。


  謝居士一言不發上前一步，抽出一柄長劍眨眼間便劈了上百下，一道道凌厲的劍氣撞在空地另一頭上，卻分毫也劈不開山石。謝居士微微蹙了下眉，又從腰間靈獸袋中掏出兩條小蛇扔進對面的同一個洞里，結果其中一條小蛇被彈了回來。


  謝居士收回小蛇退回，面無表情道：「這整個石洞中都有很高深的禁制存在，我看除了分頭走，別無他法了。」


  分頭走意味著每個人面臨的危險都將被放大，這當然是需要仔細考慮的。五人用了幾個時辰試了各種方法，對面那些小石洞果然無法允許兩個以上的人同時通行，除非其他人被裝進靈獸袋裡，但人類不是妖獸，靈獸袋中根本無法生存。


  事到如今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五人相互留了標記便於之後會合，便各自選了一個洞口。


  在幾人的身影全部消失在洞中之後，空地上有一個身影在地上倒映出一團影子，一閃而過。


  這些小石洞比來的那條還要窄，全程只容一人通過，胖一點的人走在裡面都會顯得困難。無瑕穿行在其中，隨時留意著四周，但除了那些古老的禁止外，似乎便沒有其他的什麼了。


  一日過後，其他四人留在她這裡的標記便全部都感應不到對方了，這大體上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這些石洞相隔越來越遠，超出了標記感應範圍，另一個便是其他人已經死了。除了邪月聖的道魂神識還在她手上，可以確定邪月聖至少是活著的，別的人都生死未卜。不過既然她這條石洞沒有危險，其他的應該也不會有問題才對。


  這小石洞比先前那條長了無數倍，足足十多日後無瑕才走出來。


  小石洞的出口依然開在一處山體上，但明顯與入口那座山已經隔了不知多遠了。無瑕四處看了看，她所站的這座山體上只有一個洞口，也就是說其他人走的石洞不是通向此處的。


  前方不遠處有一座巨大的水底宮殿，十分雄偉壯觀，但此時這座宮殿已經坍塌了，百丈高的巨柱橫在那裡，露出下方一個小小的洞口。


  這整座宮殿似乎最初是建在水面上的，不知因何原因沉入了水底。


  無瑕遊了過去，直接便鑽入那小小的洞口中，宮殿之內並未被水流充斥，空氣冰冷而潮濕。進入這座宮殿後，無瑕發現早就已經喪失感應的標記居然又有反應了，來自於邪月聖、千雪晴與古麻子，謝居士仍舊完全失聯。


  莫非他們走的石洞也是通往這間宮殿不成？


  思量過後，無瑕決定先找到邪月聖三人，那三人顯然也跟她想法相同，走了一會兒標記感應便越來越強烈。


  就在無瑕幾人抵達了那座水底宮殿時，山谷之底那片異空間中的平台上，赤紅色的光芒中爆發出來一陣憤怒的咆哮，接著便是一群人此起彼伏的痛苦慘叫。


  「混賬！混賬！這群螻蟻居然敢跑入畫境打擾殿下沉眠！……殿下！」


  「魔尊大人！」血陽陣外正專心護法的南宮瓊霄驚愕的擔憂道。


  那混合了咆哮與慘叫聲的動靜持續了幾刻，終於漸漸平息下來，接著，巨獸渾厚的聲音沉重的傳出：「南宮，去給本尊招一部分真魔傀儡回來，本尊要他們立刻去一個地方！」


  「是！……屬下冒昧……請問魔尊大人那是什麼地方？」


  「一個有去無回可進不可出的地方！」


  南宮瓊霄暗自吃了一驚，「那些傀儡的修為……」


  巨獸怒道：「越高越好！本尊不允許任何威脅到殿下的可能存在下去！快去！」


  「是！」


  南宮瓊霄急忙轉身，巨獸忽然又將她喊住：「等一下。」


  「魔尊大人還有何吩咐？」


  「……本尊方才震怒之際未曾控制魔力，你昨日送進來的修士已經全部死了。再去給本尊送一批人過來，供本尊吸取元氣。」


  南宮瓊霄應下，沿著石階離開，來到那片霧氣瀰漫的草坪上，發出數張黑色的符紙。待符紙全部消失后，她看向草坪上被魔氣束縛著的修士們，那種挑選祭祀品的眼神眾人均不陌生，許多人畏懼的露出了求饒神色。


  南宮瓊霄的手向瑤光伸出，但在看到那荒魂時又改了方向，最終選了一群結丹修士送到平台上。


  不久，幾隊真魔傀儡陸續回來了，從草坪上驚懼的眾修士們身前穿過去了巨獸那裡，幾刻之後這些真魔傀儡便又從此處離開。


  這些真魔傀儡從山谷出來便目標明確的直奔某處而去，沿路即便察覺有外界修士在附近也沒有去追逐。短短兩日過去，這些真魔傀儡便來到了那座封閉的石屋中，毫不猶豫的進入了昆玉畫境。


  待眾傀儡消失之後，石屋裡出現了風子漓的身影。風子漓迷惑的注視那幅山水畫一刻，眉峰微微一蹙，便也跟了進去。


  石屋之外的樹叢中，三個身影鬼鬼祟祟躲在那裡。


  「姓風的是跟著那些真魔傀儡進去了吧？」


  「是啊，都進去有點時間了，怎麼還沒人出來？」


  「哼哧哼哧……會不會是……打、打起來了……呼呼……」


  「呸！傻大個兒！真打起來那屋頂早掀翻了！」


  「我覺得那屋裡另有玄機……要不……咱們進去看看？」


  「呼呼……去吧……」


  「怕是只能如此了……」


  無瑕第一個找到的是邪月聖，在一間大殿之中。雖然這間大殿已經非常老舊了，但依稀能看出曾經是十分隆重莊嚴的場合。


  邪月聖正站在大殿中央石台上，研究石台上的一座石柱。無瑕走過去，邪月聖顯然已經察覺了她的到來，笑道：「原本我是準備去找道友的，但路經此處經不住誘惑便進來查看了一番。」


  無瑕也看向那石柱，石柱只有碗口粗，高及胸口，柱頂上方懸浮著一朵紫黑色的蓮花，這蓮花層層綻放開，雖然早就枯死了，但隱隱還殘留著几絲魔氣。


  那是真魔魔氣！


  「邪月道友認得此物？」


  邪月聖搖了搖頭：「不認得。不過此物很像我曾經在古書上看到過的一種叫做固魂蓮的植物。據說將不穩定的元魂養在固魂蓮中，能夠起到固魂的作用。而固魂蓮綻放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其內的元魂穩固了可自行離開，一種便是其內的元魂已經徹底消散了！我想此物即便不是固魂蓮，想必也是一種與固魂蓮相似、或更加強大的作用於魂魄的東西。」


  這紫黑色的蓮花上的確有幾乎察覺不到的殘餘魂力，假設這是一種與固魂蓮效用相似的東西，那麼這朵蓮花綻放，是因為裡面的元魂穩固了還是毀滅了呢？

  不穩定的元魂……？

  無瑕突然想到了什麼，「邪月道友，你聽說過養魂珠么？」


  邪月聖道：「從未。這是一種法寶么？」


  無瑕輕描淡寫的帶了過去，心想大概是猜錯了。若說這蓮花中曾經存在的是養魂珠里風子漓那殘缺的元魂，那他既沒有穩固也沒有消散，天璣道人又是如何將他帶出來的呢？


  這間大殿中除了那蓮花就無其他特殊之物了，兩人離開此處去找古麻子和千雪晴，半日過後，便在這座宮殿的花園中遇上了已經會合的兩人，而謝居士卻是遲遲不見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