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天大疏漏
方御璟在我身上輸了些內力,頓時覺得沒有了那麼的寒冷噬骨,身子裡面多了一絲的暖意。
方御璟讓我呆在洞中別出去,還把匕首給了我,出去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方御璟撿了些枯枝回來。
還是用內力烘乾了枯枝,我真懷疑方御璟他真的有受傷嗎?
怎麼就這半宿,又可以大發神威了?
烘乾了枯枝之後,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火摺子,點燃了枯枝,霎時間小山洞就亮了,我也看清了方御璟。
方御璟的臉色很是蒼白,想必是因為受了傷還用了內力才導致的後果。
方御璟把黑衣脫了鋪在地上,自己率先坐了下來,然後睨向我,卻是不說話,我就在揣摩著方御璟看我的眼神。
到底是讓我也坐下,還是讓我走開呀?
然而琢磨了近十秒鐘,我都沒琢磨透孩子他爹究竟是幾個意思。
「坐下。」
……你讓我坐下你直說成不?你這看著我,我也不是你心裏面的那條蛔蟲呀。
看來這種心有靈犀的技能,哀家我這輩子是學不會了。
我默默的坐下,和方御璟大概也是有一點距離的,我還真的怕我要是再離近一點,方御璟又會誤會我這衣冠禽獸要對他怎麼樣,然一把把我推開,就哀家我這柔弱的身子骨,經不住摔呀。
方御璟又用他那自帶冷氣的小眼神睨了一眼我,道:「把鞋子脫了。」
「啊?」我愣了愣,把鞋子脫了?
方御璟沒理會我,自個拉起了我的腳,擱在他的大腿上。
……說句話就怎麼那麼難?
個悶騷的帝王受。
看方御璟的動作,大概就是要給我看腳傷了。
「嘶。」有點疼。
方御璟抬頭睨向我,嘴角上面便微微上挑,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譏笑:「怎麼,你還知道疼?」
我:「……」
我是死人嗎?還不知道痛?
脫下了鞋襪,腳踝的地方已經紅腫得非常的厲害,就像是被人用鐵鎚子打了一錘似的。
我也快要把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居然還能拖著方御璟走了那麼久,腳還沒有廢掉,那也是個奇迹了。
「你先坐著,別動。」
說罷,方御璟把我的腳給放了下來,放在了地上的衣服上。
看著方御璟的背影……
噗……
我特么找到我的肚兜了!
就栓在了方御璟背後的腰帶上!
估計是衣服穿得急,沒注意到……
哀家我能要回來嗎!?
哀家我能提個醒嗎!?
哀家我……
還是算了吧,我就當什麼都沒看到,我怕以方御璟這看似厚臉皮,實則遇上點男女那方面的事就薄得像一層紙的臉,會一戳就破的。
就等它自然掉落吧……
嘛,反正衣服穿得多,穿沒穿肚兜都一樣……
方御璟一會就回來了,把雪包裹在了他的面紗中,拿起我的腳,把面紗包著雪的雪球放在我紅腫的地方上。
我緊緊咬著牙齒,我真不敢叫出聲來,就怕有些人有特殊的癖好,你越是叫得起勁,他就越來勁,咳咳,我當然不是說方御璟是這種人。
雖然……
我是這種人吧,但我也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想成是像我這種人。
就在方御璟起來打算去包第二次雪的時候,我看到了我那桃色的肚兜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慢慢的飄落,慢慢的飄落。。。
趁著方御璟沒有回頭,我簡直就是趴在了地上,伸手去想把我的肚兜給摸回來。
哪成想方御璟的耳朵動了動,轉回了身……
「陛下,這真的不是你掉的!」我這話音一落,我都想把我自己這舌頭給咬了下來,我這話不就是暗示著方御璟,這肚兜真的是從他身上掉下來了嗎?
我慢慢的伸回手,挺直了背部,看著火堆,目不斜視。
方御璟的腳步動了,不過卻不是往山洞外走,而是停在了肚兜掉落的位置,然後彎腰,撿起了肚兜,放到了懷:「拿好。」
隨即走出了山洞,我那是一個正眼都沒敢看方御璟,我就只知道——方御璟特么也快成老司機了!
連我這個把他帶上路的老司機都快要把持不住了。
完了,這就是把新手帶上路的結果。
不過……
這方御璟出去得似乎久了點吧……
把雙手放在火堆上面烤了許久,方御璟才回來,我姑且給他找了個借口,是小了個解吧。
不過,方御璟出去那麼久有沒有小解,我已經不關心了,倒是我想去了……
方御璟第二次幫我冰敷之後,我有一點點難以啟齒:「陛下……」
方御璟抬眼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我想小解。」其實我這一宿都在考驗方御璟的忍耐能力。
方御璟轉回了視線,又是點了點頭,估計已經是應允我去了。
可是哀家不僅腳痛,心更慌,我雖然能面不改色的看完一部恐怖片,但並不代表我就能自己一個人呆在荒山野嶺的地方上廁所,更何況是在三更半夜!
我動手扯了扯方御璟的衣服,方御璟睨了我一眼,我很識相的鬆開了,我自認為這種撒嬌的方式能適用在所有長得不醜的妹子身上。
我就是不知道方御璟吃不吃這一套。
我安靜的和方御璟對視著,我估計是沒有練成心有靈犀這技能,但方御璟就不一樣了,十五歲就進入軍營中的他,定是個察言觀色的好手。
方御璟面無表情的閉上了眼睛,睜開的時候狠狠瞪了一眼我:「朕上輩子到底是欠了你黎以琳什麼?」
我識趣的搖了搖頭,意思是想表達陛下你並沒有欠我什麼,但我卻是這樣想的:大概不是上輩子欠的,是來世才會欠的,所以我才會先來討債。
因為對於報仇和討債這兩件事情來說,我向來不太喜歡等到明年,更不用說是下輩子。
下輩子我還能不能找到這個人還是個問題,更別說是討債了。
我本想的是,我走出去,方御璟只需要在遠處等著我就好了,可沒想他方御璟也有這麼暖男的一天,把我的鞋襪都套了上去,直接就抱起了我,讓我的心裏面有點小忐忑。
把我放在樹後面,方御璟則走開了,風聲挺大的,也已經掩蓋住能讓人聽到會尷尬的聲音。
聽到幾聲狼嚎聲,我把褲腰帶給綁實了,單腳蹦到了方御璟站的地方,方御璟緊抿著唇,又是把我抱了起來,我冷得牙齒都打顫了,那管得了他那麼多,只想快點回到山洞之中去取暖。
一回到洞中,我又吸了吸鼻子,靠得火堆非常的近,就差點沒把自己直接往火堆裡面跳了。
緩了過來后,我才抬起頭看向方御璟,問道:「陛下認為那些黑衣人是誰派來的。」
方御璟把火堆烘乾的樹枝折斷放入了火堆之中,像是沒有一點的意外:「東疆的人。」
我愣下,東疆的人?
如果真的是東疆的人,那赫蘿公主她豈不是給哀家我設下了一個陷阱?
「可是,東疆的人捉我幹什麼?」我這個太后可以說對大啟來說沒有一分重量,就是前朝,我那也是個小透明呀,前朝最多就是找到替代子君孩子的時候,最多讓我再當個名副其實的太后,但對於東疆來說,我完全就不具備能讓他們利用的價值呀。
方御璟嗤笑了一聲,又是折斷了一個樹枝,我小心肝抖了抖,怎麼感覺方御璟折斷的不是樹枝,折斷的而是我?
「不然你認為朕為什麼會答應你和東疆公主來金山寺?」
呃……
虧我前面還自作聰明的做了分析,敢情咱倆不是在同一個頻道上面呀。
「不然呢?」我算是真的不明白方御璟的腦迴路了,只能讓他自己解釋,別讓我瞎猜猜了。
方御璟倒是眯起了眼,語氣中帶著那麼一點陰測:「這不應該要問太后你自己嗎?」
我頓時一臉的懵逼,問我?
問我什麼?!
「東疆親王,拓跋元烈。」
方御璟這八個字一說出來,我瞬間明白了,這趕腳是懷疑我和那什麼元烈有點關係了!
我忙不急迭的搖頭擺手解釋道:「我和他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
方御璟勾起了嘴角,帶了幾分的譏誚:「沒關係,能讓他冒如此大的險來大啟劫你?」
我哪知道他是腦殘還是腦抽,亦或者是腦癱啊!
我只知道,昭寅特么有個瘋狂的追求者!
「那陛下就是為了證明我和他有關係,就讓我冒這麼大的險?」我向來懂得怎麼從理虧的那一方轉變成有理的那一方。
因為我們女人從來不和你們這些男人講真道理。
方御璟沒再看我,道:「朕不過是失算了,失算了一個天大的疏漏。」
方御璟沒有說出這個疏漏,我突然是明白了……
「居然還有人能蠢到自己摔下懸崖的地步!」
……好吧,她就是那個能蠢到把自己摔下懸崖的那個人。
火燒得滋滋作響,外面似乎也開始下起雪了,風呼呼的吹著,還偶爾伴隨著幾聲狼叫,我突然就想起了他們跌落山崖的時候,還有兩個人也掉了下來,速度太快,看不清楚是誰,我便問道:「陛下看清楚另外兩個掉落懸崖的人了嗎?」
方御璟正閉著眼靠著岩壁假寐,眼睛都沒有睜開:「是獨孤年和春花。」
「什麼?!」這倆人怎麼就掉了下來?!
「放心,他們倆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人,輕則小傷,重則癱瘓,不至於丟了性命。」
我:「……」
陛下你這麼雲淡風輕真的好嗎?這倆中一個是國之棟樑,一個可是你的心腹吶!
我始終還是比較相信前面的這個可能性的。
「那挽香她們呢?」
「拓跋元烈目的是你,不會太節外生枝。」
這麼一說的話,我卻是瞪大了眼睛:「那你說拓跋元烈會不會也到崖底來找我們了!」
方御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肅殺而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