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羅剎夜叉
那晚,方御璟和我說了,若是男孩的話,便將計就計,畢竟這前朝的人護這孩子還來不急,怎麼會傷害這孩子?
他說等孩子出生之後,由著前朝的人帶出皇宮,然後派人在宮外把這些人截殺了,再后就是讓我演一齣戲。
一出喪子之痛近乎瘋魔的戲,再過兩個月,他會借著撫慰太后的借口,尋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進宮放在太后膝下養。
方御璟說這是為今最好的辦法了。
並非方御璟狠心,我看得出來他對孩子的喜愛,這倒不是裝的,我知道,他是怕這孩子一生出來,註定了長大的道路是非常崎嶇的,稍有不慎,便會喪命。
他是想要掩人耳目,讓外面的人認為要麼就是孩子死了,要麼就是前朝餘孽把孩子帶走了,以此讓孩子平安長大。
其實直接把孩子放到民間也是個好辦法,但是我和方御璟都清楚,這世間有太多的意外了,病痛災害,*這些變數都是我們掌控不了的,與其這樣,還不如把孩子留在身邊。
雖說已然有了計劃,但我就怕計劃趕不上計劃,我忐忑不安的問派誰去截殺之時,方御璟的眼中沒有一絲的猶豫:「朕。」
那一刻我覺得,帝王並非個個都是無情的,起碼方御璟他在意親情。
這就夠了。
八月份,天氣炎熱,安懿宮中的知了一直在叫,讓我睡個午覺都不能睡得安心,而且還特別的熱。
所以我就從我的寢殿搬到了離清池比較近的清池苑這邊地方,清池苑被清池的池水環繞,視野碧綠而明凈,也甚是清涼。
我躺在鋪有軟墊的貴妃椅上面,這一午睡到一半,感覺到有人把我抱起,鼻翼下聞到了淡淡的龍延香.
「外邊寒涼,回屋子睡。」沉厚的嗓音在這後宮之中除了方御景還能有誰?
只要我一醒,方御景總能感覺到,我不得不說,方御景真的會是一個好父親,這是毋庸置疑的。
「嗯。」我也不矯情,睡都睡過,現在才來害臊,有點太晚了。
方御景能在這把我抱起來,就說明這周邊沒有其他的人,估計其他人都被春夏秋冬她們屏退了。
方御景把我放在屋子內的軟榻上。
「明日,朕會出宮一趟,你好生在清池苑這邊安養,朕已經安排好了人,會暗中保護你。」
聞言,我問:「什麼時候回來?」
不是我對方御景的事情上心,而是可能是月份越來越大了,我內心及其的不安,唯一有安全感的時候,特么還是*oss在身邊的時候,就是晚上睡得好的,也就方御景召嬪妃侍寢的時候,每到這個時候,方御景都會在我這睡軟榻過夜。
起碼我知道,方御景就算是會害我,也一定不會害自己的親兒子,正所謂虎再毒也不食子。
「快則四五日,慢則半個月。」
在方御景外出南巡之後,東疆卻來人了。
本來做為一個孕婦,一個後宮的女眷,這事我是不該管的,偏偏這南疆來的是位公主,似乎還是位和親的公主。
和親公主啊……
這啟朝一沒皇子,二無親王,這和親的對象昭然若揭,我是真替這位公主感覺到惋惜,這好好的豆蔻年華,為什麼就這麼的想不開,想要到皇宮裡面守活寡呢?
得了得了,大不了以後在後宮之中多支幾張麻將桌,讓這群守活寡的女人和我這以後也要守寡的孤家寡人一起湊合著打馬吊算了。
來了就來了,我還真是沒想到這劉太傅還在這個節骨眼來找我,找的還是我這個只有一個月就要生的孕婦!
我臉上掛著笑,道:「太傅大人,怕我去有些不合適吧?」
來找我的目的不為別的,就為讓我一太后,一孕婦去當外交官!
「太后,如今由你出面最為合適不過。」
合適你妹呀,?你有見過那位大肚子的孕婦當外交官的!?你有見過那朝的太后當外交官的!?
合著你還沒有放棄對付哀家我啊!
「太傅你看如今王貴人都已經對後宮的雜事慢慢上手了,她也是個合適的人選,再者……」我頓了一下,露出一抹微尷尬的淡笑:「再者我身份尷尬……」
劉太傅卻是連連搖頭:「太後娘娘你可是我們啟朝的太后呀!」
靠!
這人老了,皮也真的是刀槍不入了,前兩個多月還因為我是同仁帝的皇后要害我!
「再者,這王貴人怕是鎮壓不住這東疆的人。」
我嘴角微抽,說得哀家我就能降得住一樣!
像這種出頭鳥的破事,我得管住了我的嘴巴,絕對不能鬆口,一鬆口,絕對會吃力不討好。
許是見我打死都不鬆口,劉太傅直接來了一招狠的。
「誒,東疆的狼子野心越來越大,仗著擊敗了昭朝的晉東軍,在東疆自封為王,根本就沒有把陛下放在眼裡,此次的目的就是想要和親,赫蘿公主是東疆王最寵愛的小女兒,讓她來我大啟朝,目的已然很明顯,就是想逼陛下許以後位,否則若是陛下不答應,他便有了理由舉兵造反。」
我……
劉老大爺,你就讓方御景答應不就好了?
畢竟人家也是個功臣,雖然這一座橋大家都想拆了,但也要顧及一下接下來要過橋的人吧?
過河才橋這招實在是有點狠。
看出了我的想法,劉太傅又道:「怕就怕等到這太子一出生,百年之後的啟朝就是這東疆說了算。」
話落,劉太傅突然從我對面的軟墊上站起,然後雙手交疊,在我面前跪下:「太后呀,老臣知道的,你的心是向著陛下的,對嗎?」
我可以說不是嗎!
我能說嗎?
特么事實我的心還真的是向著方御景這邊的!
你們都想把哀家往絕路上逼是吧?
是吧!
哀家走就是了qaq
這劉太傅丫的也開始走施軟不施硬的路線了,可問題就是哀家我就吃這麼一套呀!
這一招果然夠狠的!
劉太傅一走,我立馬喝了杯茶給自己壓壓驚,我的個天,這倔犟的老大爺居然也有對我伏低做小的這一天。
「娘娘你可不能去呀,你現在這個樣子著實不能太過操勞,我看那太傅更本就是心懷不善,娘娘你這又何必呀。」
我睇著挽香關切的表情,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娘娘我眼下可是一個也不能得罪呀。」
方御景不在金都城,不在皇宮,我這是如履薄冰,得步步為營,不能有半點的出錯,我不想在這關鍵的時刻,攪亂了計劃。
東疆的人已經到了皇城外,必須找個人出去接,不,應該是兩個人,一文加一武,文官的話直接讓劉太傅去,而武官,百里寒就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臣,不去。」
百里寒臉上和眼中沒有半絲的卑微,就這一個臣字,都給她說出了朕字的風範。
「百里卿家不去的理由是什麼?」我倒是沒有想到百里寒會不答應。
「陛下不在京中,我自是一步也不能離開這金都城。」
嗯……這理由可真夠充分的。
「那百里卿家可有合適的人選?」萬一東疆對劉老大爺出手,就他這把年紀可不經折騰呀。
思索了一會,百里寒道:「臣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上峰營的獨孤年,獨孤將軍。」
獨孤年?
這名字聽著海挺孤獨的。
百里寒來得像龍捲風去得也快,一走,冬雪就上來了:「娘娘,你可知道那獨孤將軍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我搖了搖頭:「什麼樣的人?」
「獨孤年今年方二十四,卻是個身有神力的漢子,他能一拳把這石板打碎,是京中婦人用來嚇小孩子啼哭,門口上面貼著辟邪的人物!」
「這麼神勇?」
冬雪搖了搖頭:「然後何止是神勇,簡直就是貌如羅剎夜叉!」
我皺眉看向冬雪,斥道:「冬雪,你可知這以貌取人是不對的?咱做人,要看重品格德行。」
召見了上峰營的獨孤年,大老遠的看見人,我就握住了冬雪的手……
滿滿的歉意:「冬雪,我剛才說話太重了,我收回之前說過的話。」
春花卻像是陷入了什麼幻想之中,臉上幸福笑容都快要溢出來了:「娘娘,那副帥,真的好有男人魅力。」
春花的這話音一落,我和挽香,還有夏秋冬、吉祥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春花,我心想,完了,春花這丫頭的審美觀沒救了。
注意到了我們的視線,春花連忙低聲問:「娘娘,有什麼事?」
嘴角動了動,到底是沒能說出什麼來。
我們這幾個都很配合的把微張的嘴巴給閉上了。
「臣,獨孤年,參見太後娘娘。」獨孤年單膝握拳而跪。
獨孤年佩刀在腰側,身材魁梧,特別是那一臉的虯髯的大鬍子,讓人記憶深刻。
我真的是有點嚇到了,這冬雪明明說是個二十四的大哥,怎麼讓我感覺到了大叔的氣質?
定了定我這顆越來越不禁嚇的小心肝,平靜的道:「獨孤卿家請起吧。」
獨孤年聞言,站了起來。
「你可知哀家傳你來,所謂何事?」
獨孤年沒有半分的猶豫:「臣知道。」
好吧,知道就省得我再說一遍了。
「知道便好,去迎接東疆使節之時,你就隨著太傅,文的就由太傅應付,若是東疆使節提出要比武的話,你上,可知道你定不能輸?」
「臣定不辱使命!」獨孤年的眼神極為的剛毅,就真的是像熱血江湖裡面一心求武道的人,這樣的人也只會讓自己只贏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