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有點懵
放假后，更沒有什麼事情了。每天二十四個小時，顧老師的樣子，顧老師的神情不停地在我腦子裡打轉。又一次給顧老師發了亂七八糟的話后，我覺得自己不能再這個樣子了。我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在爸媽詫異的目光里，我拾掇了自己，然後出門找工作。沒有文憑，當然找不到什麼事情做。只能當點服務員促銷員。給學姐發消息的時候，我正好領了半個月的工資。我在商場裡面當促銷員，賺了一千多塊。
「你家在哪？」學姐回復我。
「你在哪？我來接你吧。」我問了學姐。巧的是學姐也在河西，她在河西的百貨大樓。她剛談成一筆業務。
和她談生意的人年紀不大，還是已經畢業的學長。學長開了一輛五十萬上下的小車。我到的時候，學長要送江蔚學姐。看得出，這個學長對江蔚學姐有意思。這個學長看上去有點顯老，主要是發福了，挺著啤酒肚。
「不用了，我和學妹一起。」學姐看到我，便向我招了招手。
學長有些玩味地看著我的小電驢。他又和江蔚說道：「外頭風大，這樣，你坐我車裡。我跟著她，行嗎？」
「真不用。你忙你的。」江蔚笑了一聲，又拍了我一下。看上去有點凶。「愣著做什麼，把你前面的頭盔給我。」
「好好。」我趕緊把頭盔給了她。
她戴上頭盔，非常輕巧地側坐在我後邊。我轉頭又看了一眼學長，學長露出了吃癟的表情。「學長，我們走了。」
「好，你們走吧。」
等過了馬路，學姐又貼在我後背。
「冷嗎？」我說道：「你把手揣我兜里。我兜里暖和。」
學姐便慢吞吞地把手揣進了我的衣兜里。「你怎麼開這麼慢？」
「風大，怕凍著你。」
「沒事，我戴了頭盔呢。」學姐說道。
「好，那我開快點。我們早點回去，早點吃飯。」
「好。」
我跟我媽說過江蔚，她聽說江蔚過來，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我媽就喜歡像江蔚傅婕這種。江蔚學姐一進來，就被我媽拉進了屋。學姐一愣一愣的，似乎沒見過我媽這種。我媽啊，就屬於街上那種愛叨叨的小市民。
「媽，你別嚇著學姐了。」
「不會。」學姐笑了笑。「阿姨你說，我都聽著呢。」
吃過飯，我媽又和學姐聊了好一會兒。直接聊到了十點多鐘。我在房間里玩了會電腦，出來見她們還在聊天。「媽，該睡覺了。」
「你睡你的。」
「十點多鐘了。你不睡，學姐也要睡啊。」
「這樣啊。」我媽說道：「顧為，你把你睡衣拿出來，給蔚蔚穿。」
我的睡衣是男士睡衣，學姐穿了剛剛好。洗完澡，一進屋便看見坐在床上的學姐。「學姐，你的屋在隔壁。」
「阿姨讓我和你睡。說你屋裡有空調。」
「也是。那我去隔壁睡。」我說道。
學姐將額前的散發撩到了後邊，抬起頭癟著嘴。「你不願意和我睡啊？」
「啊……」
「你上來，我想和你聊天。」
「學姐，你還想聊天啊。」我有點哭笑不得。剛才，你和我媽都聊了三四個小時了。
「上來。」學姐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好吧。」
上了床，學姐便給我蓋上了被子。她撐著腦袋看著我。「你媽媽和我想象中的一樣。」
「什麼一樣？」
「和你一樣好玩。」
「你是說打嘴炮？」
學姐笑了一聲。「感覺你們關係很好。」
「畢竟是一家人。」
「我父母就很嚴肅。」
「所以你很厲害啊。」
「哪裡厲害。我和你不是一個學校嗎？」
「你現在就開始做生意了。」我說道。
「都是家裡的人脈。」學姐又趴在了枕頭上。
「人脈也是自身條件的一種。」我說道：「像我，只能去超市搞促銷。」
「你發工資了。」學姐玩著我的頭髮。「要請客。」
「好啊。」我說道：「你項目成功了，也要請我吃飯。」
學姐笑了笑。「好，明天請你。」
「明天不行。明天是除夕呢。」我說道：「我媽不是叫你一起包餃子嗎？」
「學姐？」
「顧為，你身上好香啊。」學姐的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
「沐浴露的味道。」我說道：「你身上也有這個香味。」
洗過澡的學姐，眼睛有些亮晶晶的。她咬著下唇，看著我。我的耳朵有點發紅了。我轉過頭，咳了兩聲。「明天再聊吧。先睡覺。」
「嗯。」學姐的聲音很輕。總覺得學姐的聲音有點不好意思。
我的手摸到了床邊，關了燈。後半夜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翻身的時候大概是壓到學姐了。學姐的反應有點大，她握住了我的肩膀。學姐羞惱地喊了一聲。「顧為。」
「啊？」
「嗯……沒事。」
學姐說了沒事，我又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學姐已經醒了。我揉了揉眼睛，又眯了一會。「學姐早……啊……」
學姐本來只是側著身子，她突然伸出手，在我下唇刮蹭了一下。嚇得我睡意跑了。我睜開了眼睛，看著學姐。學姐的腦袋枕在自己的手臂，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學姐你……」
「嗯……我本想再等會。估計我說了以後，你要趕我出門了。」學姐低了低眼瞼。
「啊……學姐你不是又要開玩笑吧？」
「我大概是被她們慫恿了。」江蔚學姐說道：「她們老說你和我。」
「你別聽她們的。她們就是沒話題，在我們身上找梗。」我乾笑了兩聲。
「顧為。」學姐又喊了一聲我的名字。隔了好半天，我以為她沒話了。準備下床的時候，她又開口了。「嗯……我們試試好嗎？」
我腦子懵掉了。我回頭看了一眼學姐，學姐單手撐著上半身，另外一隻手妥帖地放在被子上。
「啊？」
「我不知道怎麼說。」學姐說道：「就是……嗯像男生女生那樣的戀愛。」
學姐有些不好意思，語速非常快。聽上去有些囫圇不清。
「學、學姐。那個……」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有點。」
「你過來。」學姐見我沒動，又挪了一下。她攥了一下我的袖口，然後扣住了我的手指。「嗯……就是說，我想像男生那樣，跟你談戀愛。」
「學姐，我知道。我懂這個意思。」難道學姐不知道我的性取向？
「我……對不起。學姐，我有喜歡的人了。」學姐的氣場實在太強了。我有些結巴。
「你喜歡哪個男生？」
「不是……學姐。我喜歡的是女生。」
學姐笑了笑。「我就知道。」
「不是……學姐，我喜歡的是別的女生。」
「誰？」學姐還沒等我開口，又擰了一下眉頭。「傅婕？」
「不是她。」
「那是誰？」
「嗯……不好說。」我露出了非常抱歉的神情。「學姐，對不起。」
「你們在一起了？」
「沒有。」
「她喜歡你嗎？」
「沒……」
「那你和我一起，我喜歡你。」
我噎了一下。「學姐……沒有這個理啊。」
江蔚學姐跟變臉似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抽出了手。她好像不願意理我了，背對著我。
我有點尷尬，還是試探地喊了她一聲。「學姐？」
「別喊我。」江蔚學姐把臉埋在了膝蓋。「你不喜歡我，就別喊我。」
「啊……那我先出去。吃早飯的時候喊你。」
「我不要吃早飯，你不準出去。」
好尷尬。我摸著床鋪，慢慢地坐下來。剛坐下來，學姐便撲了過來。她張口咬住了我的下巴，死死地咬住了。
「顧為，出來吃飯。」這時候，我爸推門進來了。一進來，便見到學姐咬我的場面。我爸瞪大了眼睛，趕緊退了出去，還把門給扣上了。學姐有點不好意思了。她撤回了自己的牙齒。我吃痛地摸了摸下巴。一摸，下巴又顫了顫。出血了。肯定出血了。
我給自己塗藥的時候，學姐又坐在我身側。「對不起，我只是太急了。」
「這個位置太尷尬了。等下我媽看到了……」
「我就說是我咬的。」
「……那更糟好嗎？」我喊了一聲。
我這一喊，學姐又笑了出來。學姐伸手，她的手指在我臉上颳了一下。「我以後不咬你了。」
學姐在我家吃了中飯，便出門談生意了。合同簽了以後，就徹底賴在我家了。我覺得自己已經夠賴皮的了，沒想到碰到一個更賴皮的。突然我有點理解顧老師了，我對學姐束手無策，大概顧老師對我也很無奈吧。我感覺不能再縮了。學姐也是沒看到我真流氓的樣子。
「學姐，你要是再賴在我家，我就把你……」
「啊？」學姐看上去有點懵，她往後面退了退。「等一下。」
學姐低著頭，似乎在想什麼。接著她又抬頭看著我。「女生怎麼把女生那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