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狠心
洗澡出來，我又收到傅婕的消息。「顧為，我沒那個意思。」
我拿起手機，傅婕又緊接地發了一條消息。「我只是想說，江蔚不是拉拉。」
傅婕發了很多消息，想了想我還是回了一個「嗯」。傅婕開學確實幫了我許多，如果不是她，我未必能搞定轉專業的事情。我的性格本來就散漫，說不定看著麻煩，就在冷門專業待了。
我回了「嗯」以後，傅婕又發了一個大段，以謎之好友的語氣勸我應該找個靠譜的。「你的意思是讓我找個男的？」
「男的也可以啊。」傅婕回復道：「顧為，你可能對男生存在一點偏見。」
看到傅婕的話，我又翻了個白眼。估計我媽沒少找傅婕聊天，大概是讓傅婕勸我。我媽現在暗戳戳的。別人上大學，父母都是建議不要那麼快找對象，或者不準找對象。而我媽在我們學校逛了幾圈。「顧為，你們學校的男生都還不錯。你可以考慮找對象了。」
要不是家裡窮，我媽非得搞個上門女婿不可。
學校這麼小，我肯定不能刪了傅婕，屏蔽她好了吧。屏蔽了傅婕，我登時神清氣爽了。這兩天，我和顧老師聊了起來，有事沒事我便找她聊天，她回復得很快。
「顧為，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吃飯的時候，向軻又見我掏出手機。
「是啊，網戀。」我說道。
我拍了一張中飯的照片，又給顧老師發了過去。「月初，地主發糧了。」
章新源看我拍照片，語氣有點不解。「午飯有什麼好拍的。」
「新源，你這就不懂了。」喬巧似乎很有發言權。「戀愛的人都這樣，芝麻大點小事，也可以說個半天。」
「我和男朋友熱戀的時候，還從早自習聊到晚自習。晚上睡覺的時候一想，今天都聊的什麼。記不起來了。結果第二天，又從早自習說到晚自習。」喬巧說道。
「喬巧，你考到二本來，還是有很多原因的。」向軻說道。
「哪有，你看新源。新源高中沒談戀愛，也到二本來了。」喬巧說道。「顧為嘛，我覺得顧為就是個不愛學習的。考到二本，估計樂死了。」
「你懂我。」我向喬巧眨了一下眼睛。確實，考上二本我跟中了六|合彩似的。
「沒辦法，我是死讀書。」章新源說道。
之前還以為章新源是個說不得的學霸，相處之後，發現她挺能自嘲的。因為身邊有復讀的情況，我也問過章新源，章新源擺了擺手。「三年學下來還是這個情況，人應該要面對現實。到了大學，不是還能考研嗎？」
「吃得挺好的。」顧老師很快回了消息。
「你吃飯了嗎？」
「還沒。我在辦公室。」
「先去吃飯，到飯點了。」我給她發消息道：「你再不按時吃飯，下次我就給你送飯了。」
「我知道了。」
「乖，多吃點，你太瘦了。」這句話我還沒發出去，就被向軻念出來了。向軻早就在偷看我和顧老師的聊天了。向軻念完，還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我去，顧為你太肉麻了啊。」
「麻死你，誰叫你偷看我網戀。」我說道。
「咦——顧為，你真的網戀了？和誰網戀？」
「不會是江蔚學姐吧？」章新源冷不丁地說道。
向軻沒嚇到我，我倒是被章新源嚇到了。「怎麼會。」
「新源，你的腦洞怎麼這麼大。」聽了章新源的話，異性戀喬巧笑出了聲。
章新源沒理喬巧，又看著我。「顧為，你的反應不對啊。」
擦，不會讓章新源看出什麼了吧。「不是江蔚學姐。」
「我開玩笑，你緊張什麼。」章新源又神秘莫測地笑了笑。
章新源不會是深櫃吧？我覺得不像，章新源看上去就是個直女啊。直到有一天，向軻亂晃，見章新源拿著筆記本噼里啪啦。「向軻，你在寫什麼？這周有布置論文嗎？」
「不是，我寫點東西。」
「什麼東西啊？」
「小說。」章新源說道。
章新源這一說，把喬巧也吸引了過去。「真的！什麼小說？」
我當時在床上，也沒下床，只是把頭探了出去。只見向軻和喬巧兩隻腦袋，圍在章新源的身旁。
「講金融的。」章新源說道。
「哇，新源你好厲害。居然還寫這麼專業的。」喬巧說道：「是女強嗎？」
章新源頓了一下。「我的文有點特殊。文章裡面沒有女主角。」
這話有點奇怪。
只是喬巧沒有反應過來。「啊，沒有感情戲啊。」
「有感情戲。」章新源緩緩開口。「男主角和男配角。」
喬巧和向軻沉默了兩秒。「男男？」
「是啊。我是*寫手。」章新源說道：「不過現在不叫*了，叫純愛。」
「新源，你寫多久了？」
「我初中就開始寫了。」
向軻拍了拍章新源的肩頭。「新源，我知道你為什麼考到二本來了。」
「這和寫小說沒關係。」章新源理智地說道：「是我學習能力不行。」
向軻還知道點男男，而喬巧完全摸不到頭腦。「有很多人看嗎？」
「當然。你看現在的影視劇，都要賣腐。」
「我很少看電視劇。」喬巧說道：「最近才開始看。」
「喬巧，你真是沉迷於異性戀。」
喬巧想了想。「有男男，就有女女是吧？」
「當然有女女。女女叫百合。」章新源說道。
「真的有同性戀嗎？我都沒看到過。」喬巧說道。
「肯定有啊。」
「女生為什麼會喜歡女生啊？不會覺得奇怪嗎？」喬巧又是一番直女的言論。
章新源拍了一下喬巧的肩頭。「喬巧，你這樣就是沒被女人開墾過的。」
喬巧笑了一聲。「你要開墾我嗎？」
「我又不是。」章新源說道：「雖然不是，但我看過這種。我們高中有兩對，有一對還是我們班的。」
章新源居然是寫男男小說的。當初我還以為她接受不了同性戀，看來我的第六感真的有問題。最要擔心的還是直女喬巧。喬巧似乎沒怎麼接觸過這種。
和顧老師聊了半個月，到了十一月底，我又去了顧老師的公寓。剛到公寓樓下，我便看到了周文東。周文東在穿自己的外套，腰帶也沒有系好。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登時愣住了。周文東喘著氣，太像「事後」的樣子了。
周文東是走過來才看到我的。他有些詫異，看了看身後，又看著我。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顧同學，你來了啊。你們老師在上面，不過她今天有點不太舒服。」
周文東的話有點曖昧，似乎要暗示我什麼。
上樓的時候，我差點踩空。顧老師是和周文東……我的心感覺被狠狠地擰了一把。我現在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這段時間，我還暗示顧老師來著。顧老師不像之前那樣回絕我。我以為有戲。
我承認自己的敲門聲有點大。我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受控制了。
「顧為……」顧老師開了門，她看上去有些虛弱。
顧老師穿著睡衣。
「我在下面碰到周文東了。你是不是和他睡了？」
顧老師擰了一下眉。「你說什麼？」
「你是不是和他睡了？」我的語氣有些急，沒有控制好語調，聽上去就像在吼叫。
「你在說什麼？」顧老師看上去有點生氣了。她轉過頭，我又拉住了她。「我還以為你跟他分手了。」
「顧為，你不要瘋了。」顧老師的臉有些蒼白。
「你感冒了？」我問道。
顧老師沒有回答我，只是轉過臉。
「吃藥了嗎？」
「顧為。」顧老師說道：「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你。」
「你是來氣我。」
「對不起。」我縮了縮腦袋。「我不想氣你的。我只是……對不起……」
「你回去吧。」顧老師說道。
「我不回去。我想陪你。」
「你只會氣我，我不要你陪。」顧老師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趕緊上前，輕輕摟著她。她垂著頭。「你前兩天問我的事。」
「我不能答應你。」顧老師說道。
「前兩天我開玩笑的。」
「顧為，你別這樣了。」顧老師說道。
「為什麼？因為我是女的嗎？」
「不是。」
顧老師拿下了我的手。「你對於我而言，太小了。」
一瞬間，我想起了阿辛，我說阿辛的年齡。阿辛便說她不是故意小的。這是風水輪流轉嗎？
「我知道我衝動，是我剛才嚇到你了。我以後不這麼衝動了。」
「顧為，你回去。」顧老師轉了身。「不要再過來了。」
我在顧老師的客廳坐了一天，顧老師都沒有出來。我又在她門外等了一天。我給她發消息，她只會讓我回去。
「顧為你怎麼了？」向軻見我無精打采。
章新源看了我一眼。「估計是網戀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