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作就不會死。
十幾道物理題，我愣是做了半個晚上。做了半個晚上，也沒有什麼頭緒，還是第二天小顧老師給我開視頻講解的。小顧老師還是戴著秀氣的眼鏡，她給我翻著本子，本子上的字跡很清秀，小顧老師剛才把這些題目又做了一遍。本子上的解題過程很詳細。
「還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嗎？」
「我消化一下。」
「嗯。」
小顧老師發了好幾張答案的詳解。「這些題目都非常的典型。爭取都弄懂。」
成績進步了，本來還有點小嘚瑟。現在沒了，就我這點花架子，還想求表揚。太丟人了。看著小顧老師的解題過程，真想和小顧老師換個腦袋。自己的腦袋根本不夠用。我們學校不怎麼好，老師的質量也是參差不齊的，之前還摸不出老師的底。現在懂了點，也稍稍能看出，哪些老師厲害，哪些老師渾水摸魚，照著課本和ppt然後萬事大吉了。當然有些老師是自己會做，不會教的。我猜小顧老師願意教我，也是想掌握教學方法。
物理本來就是理綜裡面最難教的。
之前小顧老師說共同進步，大概她是想在我身上找出一套方法。其實小顧老師已經教得夠好了，雖然普通班還是那樣，可是實驗班都有很大的進步。她教的實驗班，要比她不教的高出十到十五分的平均分。理綜的難點一般都在物理，我們班的理綜平均分一般是全年級第一。
十幾道真題，搞了三天才全弄明白。這時候我有點擔心了。我感覺自己的進度太慢了，按這個進度，一個月我都搞不清幾個知識點。離高考也只剩下最後五個月了。過了一月，二月份就過得更快了。我調整了自己的計劃，之前我的計劃還有點鬆散。現在，我開始有點規劃了。我把自己的複習內容劃了幾個板塊，什麼時候要完成第一板塊，什麼時候要完成第二板塊。之前不懂的概念，我都是採用做題目的形式。有時候做著做著就弄懂了，有時候做著，要連錯好幾頁的題目。我感覺自己的學習方式還不夠靈活。關於這一點，我專門和大伯討論了一下。大伯這樣的困擾沒有我多，他高一就是認真聽課，偶爾開小差，但還是跟緊了老師的步伐。打好了一些概念知識的基礎。「顧為，你不要太較真了。有些不懂，就不懂吧。你往後面，就懂了。我就是這麼過來的。」
大伯的話，也讓我好好地想了想。我翻出了高考側重點的參考書。這本書之前就發了，教育局編製的。之前我也沒有怎麼看，感覺書上說的重點，就是整本書都是重點。現在這麼一翻，發現它每個知識點後面，都分別標註了解，熟練掌握等字體。這麼一想，我又翻出了歷年的真題，發現參考書上標明熟練掌握的，之前基本都考過。而一些標明了解的內容，都很少考。就算考，也只是考選擇題或者填空題。
這個發現讓我感覺撿到了寶。我馬上和大伯小水比說了。
「……這個，老師高一就講過了。」
「……」大伯的這個回復，讓我覺得自己很蠢。
「不過你也提醒我了，我現在是該按參考書的內容，來選擇性地溫習考試側重點了。」大伯回復道。
「大伯，你好厲害啊。」小水比發了個[我就靜靜看你裝逼]的圖片。
「顧為，你現在還在看書？」小水比和我說道。
「是啊。」
「厲害了，今天除夕呢。」
小水比這樣說，我才反應過來今天是除夕。這兩天光顧著研究參考書了。
「媽，今天除夕嗎？」吃中飯的時候，我也問我媽。
「是啊。」
「不對啊。」我說道：「一般你都會叫我打掃衛生。」
我家這兩天，往往是最熱鬧的兩天。我媽會讓我和我爸打掃衛生，將家裡里裡外外都打掃一遍。
「我和你爸都打掃了，沒叫你。」我媽說道：「知道你學習得晚，想讓你多睡一會。」
「這樣啊。」
「我和你爸等下要出門，你晚上去飯店吃飯。別忘了。」我媽說道。
「那我現在去吧，還能給爺爺奶奶幫忙。」我說道。
今晚是年夜飯，估計家裡的堂親都來了。我去爺爺家的時候，發現家裡的堂親來得差不多了。本來還想給爺爺奶奶幫忙，結果爺爺奶奶都忙好了，他們已經訂好了桌子。連茶都沏好了。往年，我都是踩點去吃飯，沒做什麼事情。現在想幫點忙了，也不用幫忙。
「顧為今年高考吧？」這時候大姑姑開口了。
「今年高考。」
「期末考試考得怎麼樣？」大姑姑又問道。
這就是我往年踩點的原因，早來了，一定會被家裡的親戚問東問西。
我還沒開口，我奶奶倒是搶答了。「顧為今年考得不錯。全班二十名。」
奶奶的口氣還有點自豪。家裡對我的要求一向很低……
果然，我大姑姑笑了一聲。「那不錯啊。」
有點揶揄的意思。
大姑姑家有兩個女兒，大女兒考上了三本，小兒子剛剛念高中。她的兩個孩子，都是在我們這裡最好的高中。因為年齡相距不大，大姑姑總是愛問我的成績。
我和這些堂親也就過年見見，不怎麼熟。大姑姑一家很早就到廣州那邊發展了，在那邊買了房。大姑姑和我媽的關係不好，之前大姑姑一直攛掇我爸，讓我爸去廣州那邊工作。我媽不同意，怕我爸在外面學壞。因為我的大姑夫，之前出軌了一次。
我爸是家裡最小的，上面有兩個姑姑。小姑姑也在外地發展，這兩年在京城買了房。小姑姑的孩子跟我一樣大，也在念高三。戶籍的原因，他高中回來念書了。只不過在省城。
同輩人裡面，就我一個人最活潑了。這些堂親也抓著我問東問西的。
「考不上也沒關係，以後來姑姑家幫忙。」聊了幾句以後，我大姑姑便開口了。
大姑姑知道我學校的情況，我學校是出了名的爛。像她的女兒，在最好的高中還只考了一個三本，她當然不相信我能考上。
「好的。」我嘴上應付，心裡有點腹誹了。早知道就在家裡看書了，以後還是要踩點去吃飯。大姑姑小姑姑家比我家發展得好，一直都瞧不起我家的情況。還有一點就是我爺爺奶奶，年輕的時候有點重男輕女，比較疼我爸。導致我大姑姑和小姑姑到現在還有意見。
我和堂親們也玩不來，小時候是因為成績，懂事以後他們知道我家境一般。吃飯的時候，飯店外面開始放禮花了。禮花是我大姑姑買的。「新的一年，祝兩位老人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長輩們說完，我們這些小輩也說了點吉祥話。小輩裡頭，就我和爺爺奶奶熟，自然說得多。爺爺奶奶也被我哄樂了。
「顧為還是挺會說的。」我坐下的時候，大姑姑又噎了我一下。
吃飯的時候，小姑姑說要把爺爺奶奶接到京城去。大姑姑也不甘示弱，要拉爺爺奶奶去他們那邊住。倒是我爸，一個人樂呵呵地吃飯。我爸就是這樣。從小被我爺爺奶奶寵著，大事小事都不用操心。後來娶了我媽，大事小事我媽操心。
「爸媽，現在知道了吧。生兒子生女兒都一樣。」姑姑看了一眼我爸，和我爺爺奶奶補充了這麼一句。
「一樣一樣。」爺爺奶奶趕緊說道，生怕我大姑姑小姑姑又說起小時候的事情。
她們小時候的事情，我快背得出了。
看她們吵著，我把手機拿到了桌底下。「除夕快樂，在吃飯嗎？」
「嗯。」
「在飯店嗎？」
「在家裡。」
本來我心裡還有點煩躁，和小顧老師聊兩句便很愉悅了。「後天我早點過來。」
「嗯，到時候把時間發給我，我來接你。」小顧老師回復道。
「好的，你吃飯吧。」
我想了想，又和家裡說去上廁所。我悄悄溜到了樓下，給小顧老師發消息。「你那邊有煙花嗎？」
「沒有，居民區禁煙火。」
我錄了一段禮花的視頻，給小顧老師發了過去。
「你在飯店嗎？」小顧老師問道。
「嗯，無聊死了。」我回復道：「都是一些大人的聊天。你那邊呢？」
「還好。」
我站在門口，又和小顧老師聊了半小時的天。後面還是我媽打電話進來。「顧為，你是回去了嗎？」
「沒有，我在門口。」
「我還以為你這麼不懂事，直接跑回去了。」我媽說道：「你快進來，爺爺奶奶問起你了。」
「好的。」掛了母上的電話，我又給小顧老師發了消息。「我媽召喚我了，等下再跟你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