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養成學習態度，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從六月份開始，一直到現在的十一月份。差不多也有五個月的時間。雖然偶爾還是會和小新偷偷溜出去打遊戲，但總算不會為了遊戲熬通宵了。我感覺自己的遊戲癮輕了很多。十一月份，天氣已經冷下來，南方的天氣就是突然從夏天變成冬天。


  每天起床，我仍然還是要用三個鬧鐘。碰上幾次小顧老師后，我慢慢用小顧老師當作「鬧鐘」了。小顧老師的時間真的很規律，基本上我只要五點五十起床，迅速洗漱完就能在路上碰見她。動作稍微快一點，還能在樓道里碰見她。大概是我話太多太密了，顯得小顧老師有點緘默。


  我買早飯的時候，小顧老師也會站在邊上，安靜地等我。


  「給，包子豆漿。」自從知道小顧老師的早餐后，我開始會買兩份早餐了。剛開始幾次小顧老師都推拒了，到後面還是嘆了一口氣，接過了我的早餐。


  小顧老師拿出錢包，給了我早餐錢。我本來不想接的，後來一想，我要是不接小顧老師的錢。根據她的性格，她下次就不會讓我買早餐了。


  有時候，小顧老師會給紙幣，有時候會給硬幣。硬幣我握在手上，似乎還帶著小顧老師的體溫。等小顧老師轉過背，我又嗅了嗅硬幣。感覺硬幣上有小顧老師的味道。這種形為真的很痴漢啊。可是渴望和喜歡的人親密接觸，也算人之常情吧。


  小顧老師拿著包子，似乎拿了很久才開口。「你下次，別買肉包子了。」


  「那你喜歡吃什麼包子？」


  「豆沙。」


  「好。」我笑了一聲。「那我下次給你買豆沙的。反正，你不能再吃硬邦邦的麵包了。」


  小顧老師的早餐是麵包，大概也是圖省事。上次我去辦公室的時候，便見到小顧老師在吃麵包，吃一口麵包要喝好幾口水，似乎太硬了。辦公室是不允許吃有味道的東西的。


  「老師，你快吃吧，要到校門口了。」我看著小顧老師。


  小顧老師便咬了幾口，吃包子也是慢條斯理的。小顧老師似乎不太習慣在路上吃東西。「以後，我還是在家下麵條。」


  「你晚上備得那麼晚，我給你下麵條。」我說道。


  也沒給小顧老師拒絕的機會，我過了風紀委員的檢查，便向教室飛奔而去。「我下好了，就敲你的門。」


  第二天，我開始早起做早飯了。我很少做早飯，起得也沒我爸媽早。麵條是昨天下晚自習，去超市買的，還有粉條。我做了一碗麵條和一碗粉條。敲門的時候，小顧老師已經起來了。我把麵條粉條端進了她家裡，還拿出小碟子裝鹹菜之類的開胃小菜。


  「你嘗嘗，喜歡麵條，我以後就給你下麵條。喜歡粉條，我以後就給你煮粉條。」我把筷子遞給了小顧老師。


  小顧老師愣了一下，才接我的筷子。「你吃了嗎？」


  「我鍋里還有。」我說道：「等你吃完，我就回去吃。」


  「嗯……謝謝。」小顧老師彆扭地說了一聲謝謝。


  「好吃嗎？」我坐在小顧老師的身邊，撐著腦袋看小顧老師的神情。


  小顧老師點了點頭。「你回去吃吧，要不然吃不了了。」


  「嗯好。」我點了點頭。「我等會過來收碗，你別碰水。」


  小顧老師抬起頭，看著我，似乎有些疑惑。


  「嗯……你現在不是肚子痛嗎？」我也是推算出來的，自從有一次知道小顧老師的生理期，我便記了下來。小顧老師似乎有點痛經。雖然她的皮膚白皙，但來親戚的那幾天，臉色會格外的蒼白。這兩天，我還見她拿著熱水袋。熱水袋是別的班主任的，似乎看她難受，就給她捂著了。小顧老師對自己，遠不如對別人體貼。


  小顧老師這時候耳朵有點紅了，不知道是不是吃粉條的緣故。「誰跟你說的？」


  「我也是猜的。」我說道。


  小顧老師似乎想說我，又不知道怎麼說。只好轉過臉了。「你去吃早飯吧。」


  之前暑假補習的時候，我也經常給小顧老師做飯。現在做早飯，小顧老師也沒說什麼。小顧老師偶爾會拿些輔導試卷給我，我要給她錢的時候，她也不要。大概是我不肯收她的飯錢。周末，我也經常陪小顧老師去晨練。一來二去，開始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早睡早起，晚上還覺得腿有點麻麻的，有點抽筋。隔了大半個月，考完試回去的時候，我爸媽見到我還直瞪眼。「現在春天還沒到，你怎麼就長了？」


  我媽把我拉進了屋裡，又讓我爸去拿尺子量我的身高。「你最近都吃什麼了，居然長了這麼多。」


  「也沒很多啊。」我說道：「你們是太久沒見到我了。」


  「看來真是學習學累了。」我爸說道：「感覺人又瘦了許多。」


  「我以前也不胖啊。」


  我爸嘿嘿地笑。「我是說你現在更瘦了。」


  中午，我媽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這次考得怎麼樣？」


  「還好。」


  「你上次退步，你以前的班主任還跟我聊天來著。」


  我媽是把我所有的老師都加上了吧。「上一次是真實水平。」


  我媽瞪著眼睛。「那你以前是作弊？」


  「也沒，就是有些概念突然忘了，翻了翻書。」


  「那還不叫作弊！」我媽吼了我一句。


  「我現在不是沒作弊了嗎？」我說道：「知錯能改，你這樣吼我，不就是讓我作弊嗎？」


  「你又怪我了？」


  「怕你罵我。」


  「你就是欠收拾。」


  這時候我爸又當和事佬了。「行了行了，顧為現在不是好好學習了嗎？」


  「別吼她了，到時候嚇得她家都不敢回。」我爸說道。


  我媽又嘆了一口氣。「你這樣，能考上大學嗎？」


  又來。我媽經常這樣，突然就消沉了。「能的。」


  「你能上哪裡的大學？」我媽說道：「其實和你顧老師聊天，我也想通了。考不上也不能怪你，你看顧老師成績多好，再看人家爸媽，人家爸媽是教授。而你爸媽只是剛認字的小老百姓。怪我們文化程度太低，沒熏陶你。」


  我媽這麼一說，我就樂了。「媽，你現在的思想覺悟怎麼這麼高呢。」


  「閉嘴。」我媽瞪眼了。「我說出來，是讓你開玩笑的嗎？你看看你，一點都不懂事。我和顧老師說，顧老師還安慰我，說你現在懂事了。你懂哪門子事了？」


  「媽，您消消氣，您繼續。」我狗腿地給我媽夾了菜。


  我媽倒是脾氣來了，摔了一下筷子。「你這次把成績單給我看，我好好看看，交了這麼多的補課費，你的真實水平是什麼樣子。」


  「好嘞，絕對不會讓您失望。」我嬉皮笑臉地看著我媽。


  我媽看我沒心沒肺的樣子，又噎了一下，不停地撫自己的胸口。


  在家待了一天半，我便收拾回租房了。我爸給了我點錢，我媽又給我一個行李箱。行李箱是日常用品，還有好幾件加厚的羽絨服。這段時間，家裡又開始忙了。要置辦東西，以免過年漲價。我媽也有大半個月沒來我的租房了，沒來我的租房，她又擔心我亂買東西。於是，自己買了些日常用品，讓我帶過去。「錢，你要省著點。」


  「好的，我知道啦。」我摟緊了我爸給我的生活費。我爸多抽了五張給我。


  「真不要你爸送啊？」我媽又問道。


  「不用，多遠啊。」我說道。


  「你把這個提上。」


  「我懶得搞這些。」我一看，都是些我媽搞的腌魚腌肉。


  「誰說給你的。我讓你給顧老師帶去。」我媽說道：「你讓小顧老師別買年貨，有什麼需要直接來店子里拿。」


  我翻了個白眼。「小顧老師是要回省城的，她才不稀罕你……啊……」


  「疼疼。」我呲牙咧嘴地捂著耳朵。我媽又狠狠地揪了一下。「別人不要，你就不問了嗎？一點禮貌都不懂。」


  「我知道了，媽你放手，疼死我了。」


  我媽又教訓了兩句，才讓我回租房。回了租房，我把行李箱甩在客廳。先拎著腌魚腌肉敲顧老師家的門。開門的是小顧老師的媽媽。


  「阿姨你好。」愣歸愣，我還是趕緊給阿姨打了招呼。一進門，便見到了小顧老師的爸爸。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男人看上去很斯文，個頭也很高，差不多有一米八五的樣子。


  他看見了我，也連忙站了起來。「你是小顧為吧？」


  我看了看他身邊的小顧老師，小顧老師在他身邊顯得非常的小鳥依人。危機感突然騰地從心底里升起來了。我非常排斥這個男人，就像傅婕第一次給我介紹她的學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