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顧老師也要去吃飯，我當然屁顛屁顛地跟去了。顧老師一向緘默，體育老師見我呱啦呱啦說個不停，也開始和我嘮起來。「大顧，你不學體育就太可惜了。」
體育老師大概的意思就是說，以我這成績，學體育還有個體校上。要不然，只能混個大專讀。
「她成績提高了很多。」這時候，顧老師開口了。
「哈哈那倒也是，繼續加油。」小顧老師這麼一說，體育老師便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頭。「再提高一點，保三本沖二本。」
體育老師這麼一拍，也燃起了我熊熊的學習之心。說實話，我還真沒想過自己能考上三本。大科那樣學習，都只想個三本。「嗯嗯。」
吃飯的時候，小顧老師拿出了飯卡。老師的飯卡和我們的飯卡只有一點點的差距，因為職工吃飯有補貼，所以平均下來，都要比我們便宜一點。老師先給我刷了一份午餐。「吃這些吧，營養。」
我趕緊接過餐盤，點了點頭。「老師，下次我也請你吃飯。」
「跟老師這麼客套做什麼。」這時候體育老師也上來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等下，我再給你刷根雞腿。我們是職工，花不了多少錢。」
「謝謝老師。」我說道：「下次我也請你吃雞。」
「行。」體育老師笑了笑。
別看體育老師是個女老師，她餐盤裡的食物，快頂上我兩頓了。體育生的飯量，一向比較大。
我和小顧老師坐一桌，和她相對坐著。我們還沒在食堂一起吃過飯，雖然私底下吃過不少頓了。按理說，小顧老師應該現在很餓了。畢竟她早上也沒吃什麼，中午還吃得這麼晚。她慢慢地夾著米粒，咽著菜，看上去非常的賞心悅目。我咬著筷子，看了會小顧老師。小顧老師眼神流轉，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了。她抬起了眼瞼。「吃飯吧。」
「好好，吃飯。」我低著頭扒飯，眼神還黏在小顧老師的身上。
我感覺自己的性格很奇怪，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會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好看。以前還不覺得小顧老師的話少，這麼一接觸，感覺小顧老師挺緘默的。特別是在辦公室老師都在聊八卦的時候。我們是全市最差的學校，風氣不怎麼好，辦公室的老師們也愛聊些八卦。新買的衣服，哪個哪個學生的家庭環境。老師們也習慣了這樣的氣氛，即便我在辦公室，她們也不避諱了。老師們問到小顧老師，小顧老師也只是應一聲，然後繼續和我講題。對於小顧老師這樣，老師們也沒怎麼排斥她。大概是小顧老師的性格比較好。
唉，像小顧老師這種，就應該待在大學里做點學術性的報告。哪要摻和這種中學的教學環境。
「小顧老師，你以後還會在這個學校嗎？」我問道。
「嗯？」
「你要是在這個學校，我就考本地大學，陪你。」我說道。
「以後的事，再說。」小顧老師似乎也不想打消我的積極性。像我們這種十八線城市，最好的便是河西的一本，其次便是河東的二本。傅婕高考失利，只進了河東的二本。她是我們學校最看好的學生，自然也沒有達到她心裡的目標。前一段時間，也聽她說考研的事情。她準備考去老一線城市。
吃過飯，小顧老師便去操場了。我在操場上拔了會草。小顧老師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一些卷子，讓我去休息室做卷子。「你去做卷子，等會我過來看。」
「……好的。」我一看，全都是理綜卷子。要死。「可是我沒帶書。」
雖然我們現在也有理綜周考，但由於管得不嚴。我們做卷子的時候，還是會翻教科書。
「這不是開卷考試。」小顧老師說道。
「好吧。」我忘了小顧老師是不讓開卷的。小顧老師監考理綜周考的時候，都不會讓我們翻書。如果換做其他老師，特別是那種沒做班主任的課任老師，對我們翻書的形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等小顧老師走後，我開始抓耳撓腮地做了起來。這麼一做，發現自己定律公式都沒怎麼背。總覺得時間很夠，這麼想想，還是要背的。高考可不能這樣。物化生裡面，生物對於我來說最簡單，也是我拿分拿得高的，基本上我生物做得好，理綜分就能好看一點。做完一套試卷，再看時間，居然還有剩。也是，很多題目我都是亂蒙的。公式沒記住，只能亂蒙個答案了。
我伸了個懶腰，開始做第二套試卷了。我們學校有幾個休息室，這個休息室是專屬運動員的休息室。也沒幾個運動員過來。都是在操場那塊坐。坐完了，就回家了。
第二套試卷做到一半，我便出去溜達了半圈。溜達了半圈才回來繼續做。顧老師過來的時候，我開始做第三套試卷了。她見我做這麼快，還有點奇怪。她額頭上還有點汗珠，看上去是跑過來的。顧老師做事，一向認真負責。今天我們班上就沒幾個項目，她也一大早過來了。
顧老師的手指非常白皙纖細，她拿起了紅筆。開始給我批改試卷了。
「老師，你也會改化學試卷啊？」
「我看了答案。」顧老師說道。
「好吧。」這下我有點忐忑了，就我那點儲備量，估計要露餡了。
果然顧老師皺起了眉頭，兩套理綜試卷，一套沒超過一百分。一套剛剛一百出頭。「你做題太快了，都沒有認真審題。」
……因為看不懂。「嗯……」
有點羞愧了。
「等會我拿答案詳解給你，有不懂的問我。」
我趕緊點了點頭。顧老師索性坐了下來，開始給我認真批卷了。碰上一些知識點，還給我講解了一番。說了也怪，之前顧老師講解，我都是半懂半不懂，顧老師這一次講解，我突然懂了個七八分。難道真是顧老師說的量變到質變？
顧老師給我講解了半個多小時。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你再消化一下，我出去會。」
「嗯嗯。」我點了點頭。
顧老師出去以後，我開始看起了試卷。顧老師的字跡也很清秀，跟她人一樣。我左右找了找，找了一個體育本子。開始編寫起了錯題集。關於錯題集，以前的課任老師也要求過。還收上去看過兩次。錯題集剛做完，小顧老師便過來了。她手裡拿著一個小冊子。「這是答案詳解，你回去看看。」
「老師，你忙完了嗎？」我一看時間，已經下午六七點鐘了。
「嗯。」
「那我們一起回去吧。」
「你不回家嗎？」
「住您隔壁，我有學習的心。」我說道：「中午你請我吃飯，晚上我做飯給你吃。」
「不用了，在外面吃就好。」
「也行，我請您吃晚飯。」我收拾了一下。
顧老師似乎也看到了我手裡的體育本子。她拿過來翻了翻。「你這樣是不行的，太亂了。」
「要分門別類嗎？」
「嗯。」
我抓了抓後腦勺。「可是我理解還不深刻，不知道哪一些和哪一些是一類。」
「那你先分科目吧。」顧老師說道：「你這樣的習慣是好的，能怎麼保持積極性就怎麼來。」
顧老師對我的要求果然很低。也是，太過複雜的方式，也挺打消積極性的。「嗯嗯。」
吃飯的時候，顧老師也沒有什麼胃口，只是喝了點湯。大概是太累了。
「顧老師，你要我幫你按摩一下嗎？」
「不用。」顧老師說道：「你回去的時候，記得再看一下。溫故而知新。」
「好的。」
晚上洗完澡，我玩了會手機遊戲，便開始做起了錯題集。之前的錯題集，都是為了對付老師。現在，有點自發性了。畢竟好不容易消化的知識點，可不想轉背就忘了。做完錯題集，我又開始背起了知識點。主要是一些公式和定律。
背了半小時，一看時間，十一點了。我翻了翻購物平台，搗騰了兩件寧神精油。顧老師好像有擦精油的習慣。
「老師，我睡了，你也早點睡。晚安。」我給顧老師發了消息。
「好夢。」
定了個六點鐘的鬧鈴，我也就睡了。有時間睡覺，感覺就是一睜一閉，都沒怎麼睡，鬧鈴就響了。我摁了鬧鈴，又在床上賴了會。才爬起來記英語單詞。打了兩分鐘瞌睡，一早上記了五十個單詞。前面的單詞都比較簡單。
記完單詞，我去樓下吃了早飯。吃早飯的時候，我又給老師發消息了。「老師，你吃早飯了嗎？」
小顧老師估計在忙，隔了半小時才給我回消息。「吃了。」
我拿紙巾擦了擦手，馬上給小顧老師回了消息。「那你忙吧，我去看書了。」
「嗯。」
在租房的學習效率，也沒有在學校的效率高。下午我收拾了一下，又去學校的圖書館看書了。說實在，除了高一借了兩本書以外，我圖書證就沒怎麼用過。圖書館里空蕩蕩的，沒有幾個人。突然的，我學習效率變得很快。一下午，溫故了好幾本教科書。
吃了晚飯回來，圖書館已經關門了。我們學校的圖書館，關門比較早。我便直接去了班上，班上沒人了，燈也沒有關。這一層的教室，都沒有關燈。旁邊的幾個班也是實驗班，裡面做了好幾個學生。那幾個學生也很眼熟，榮譽榜的常客。看來，學霸的成績，也不是靠課堂上來的。都是課堂外的努力和自制力。
大概八點多鐘的時候，班級走廊外有了腳步聲。因為這一層樓太安靜了，有個什麼風吹草動都能聽得到。我剛好做完一道題，便也抬頭了。小顧老師站在門口，看了看我，便走了。
回家的時候，小顧老師也破天荒地過來叫我了。讓我和她一起回去。
「晚上，不要看太晚。」關門之前，小顧老師又囑咐我。
「嗯嗯，你也是，不要備課太晚。」我說道：「過兩天就是國慶節了，有的是時間。」
「嗯。」
小顧老師應了我，我才心滿意足地回自己的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