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陳佑宗:閉嘴。
「涉黑?」姜歲原本只當是陳佑宗做了這麼多年演員攢下的一些人脈,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和黑道扯上聯繫。
「算了,現在不好跟你說這件事,先去阻止他要緊。」燦燦擺擺手。
「你們不會搞錯什麼了吧?」姜歲皺眉,「就算是陳佑宗需要做什麼事情,也有自己的考量,也能掌握輕重.……」
「我們不是怕他。」燦燦癟癟嘴,「是他那些朋友。」她嘆了口氣,「早些年在香港有幾位退休的叔伯舉家搬遷來了滬市,他們的孩子和舅舅關係好,經常聯繫。他們手段狠辣,做事從來不計較後果,我們是怕他們發起瘋來,到時候萬一鬧出人命,收場就麻煩了。」
從小生活在大陸小康家庭的姜歲一臉蒙逼,表示實在是搞不懂他們香港人的生活,明明一口一個「涉黑」,偏偏說的那麼平常,擔心的只是「麻煩」,並不是不能解決,好像家常便飯。
「算了,我也不問了。」姜歲放棄追問,自顧自地嘀咕,「人家說東北人都是黑社會,我看以後要改成香港人都是黑社會了。」
好好好,又是一個地圖炮。
與此同時,滬市某會所的私人套間里,幾個人正坐在沙發上。
「陳少爺。」
穿著燕尾服的年輕的侍者端過來一盤雪茄,陳佑宗看也不看,抬手推開。侍者有些為難的看向對面的人,那人沖他使了個眼色,他立刻快步退出房間。
「佑宗,你倒是說句話,這幾個人到底怎麼辦?」那男人穿著一身灰色的西裝,年紀約么三十歲左右,金絲邊眼鏡夾住鼻樑,看上去文質彬彬,手指間卻把弄著一把不鏽鋼的手術刀,刀刃薄如蟬翼,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陣陣冷光。
他說的幾個人,就是此刻他們對面靠在牆邊坐著的三女一男。他們旁邊還倒著三個不省人事的,用繩子捆了隨便丟在一邊,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不知道是生是死。
陳佑宗臉色不改陰霾。他靠在皮質沙發上,手上拿著一隻琉璃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要我說,捆了送警察局太虧了。我知道你不方便出手……還是讓我幫你料理了這幾個不聽話的小孩,你還是回去做你的大明星,怎麼樣?」西裝男人雙腿交疊搭在茶几邊緣,嘴角的笑容充滿危險,「這幾個都好辦,這個女明星……好像名氣不小,稍微麻煩點,但是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朝旁邊勾勾手,立刻有一個人恭敬地彎下腰,「少爺。」
「她不是喜歡拍戲嗎?」男人輕描淡寫地吩咐,「去,給我把張琨請過來,讓他們幾個人再給娛樂圈做點貢獻。」
對面的其中一個女人聽了,突然猛地抬起頭!她拚命搖著頭,聲音嘶啞:「不,不,不要張琨!求您!那張琨他,他.……」他可是圈裡出了名猥瑣的導演啊!曾經他對她還有過想法,被她羞辱了一番,現在要是真的被叫來,以及肯定免不了被折磨□□!
女人的手腳都被綁著,目光無措地投向一遍的陳佑宗,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佑宗,佑宗,你……啊!」
「砰!」
男人手裡的玻璃杯下一秒毫不留情地扔出,狠狠地砸在女人頭頂的牆上,玻璃渣四處飛濺,掉得她滿身都是。
女人嚇壞了,張著嘴,半個音符都發不出來。
「閉嘴。」陳佑宗垂眸,緩緩開口。
女人嚇的脖子一縮,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人陳佑宗。
「哎,你可別把美人兒嚇壞了,一會兒拍的效果不好賣不出去錢,我可要從這兒討啊!」男人笑得開心,彷彿嘴裡說的只是一件普通的小事一般。
正說著,門外突然想起一陣敲門聲。
「少爺,陳少爺,喜倍娛樂的呂總現在在門口,說有事想見少爺。」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探身進來,說道。
牆邊的女子突然眼睛一亮,直起身子張了張嘴,還沒開口,就被旁邊的人一腳踹在肩膀上,整個人哀嚎一聲倒在地上。
「喲,我當時誰,呂偉安啊。」那男人一上一下拋著那手術刀,嘴角依舊掛著笑容,「讓他在外面先等半個小時吧。」他擺擺手,「去和他說,這種不請自來一點誠意都沒有的會面,少爺我見不見全憑心情。」
手下點點頭,關門出去。
「這個人小明星好像挺開心的啊。」那男人起身,步履悠閑地走到幾人面前,金絲邊眼鏡後面銳利的視線再過幾人的臉。最後若有所思地在那個女人和她身邊那張年輕的女人面孔上流連了半晌,突然笑了。
「現在的娛樂圈真是什麼人都能進了。」他蹲下身,手術刀挑起其中一個人的下巴,那女人渾身顫抖,和他對視一眼就嚇得縮脖子,「這種刀法還不如我,瞅瞅這雙眼皮割的,嘖嘖,回頭我幫你重新做一次,好嗎?」他微笑著看著那個女人,「我記得你叫……婷婷是吧。」
婷婷咬著下唇,擠著嗓子說,「這,這位少爺,實,實在不是我的錯,都是熙薇姐,都是馮熙薇她給我錢,讓我這樣做的!她……」
「行了,這幾句破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也不膩味?」
男人起身,看著這幾個人,心裡一陣厭煩。
「少爺,呂總讓我把這個給您,說是他來拜訪您的誠意。」手下進來,手裡捧著一張紙。
男人怒怒下巴:「拿給沙發上那個,今天他才是這兒最大的爺。」
手下點點頭,走到陳佑宗面前,恭敬地彎下腰,「陳少爺,呂總說看在大家都在一個圈子混的份上,給他一個道歉的機會。」
陳佑宗掃了一眼,是一張支票,上面簽了三百萬。
他看著那個手下,緩緩開口:「你是不是太久沒見我,不懂規矩了?」
那手下表情一僵,後背冷汗直冒,他立刻收回手:「對不起,陳少爺,我這就打發他走。」說完,他轉身走出門,穿過走廊到最前面的小廳里,表情嚴肅地說,「對不起,呂總,陳少爺說請您回去。」
呂偉安一愣,「騰」地站了起來,臉色不善,「這個陳佑宗,我今天還非見他不可!」說完,他越過那人,直接朝房間方向走去,手下剛想上前阻攔,就被站在旁邊的男人拽住了手臂。
「風哥.……」
被叫做風哥的人搖搖頭,「他們的事,我們不用摻和。」
這廂陳佑宗還在喝茶,那邊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陳佑宗!」呂偉安風風火火地走進來,視線在房間里掃了一圈,立刻捕捉到坐在牆角的馮熙薇,她的衣服在掙扎中被她自己弄得亂七八糟,妝也花的一塌糊塗,因為太聒噪,幾分鐘前嘴上剛剛被男人親手貼上膠帶,絲襪被玻璃片划花,膝蓋上也有傷口。
他眼色一凜,目光投向站在中間的男人。男人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灰色西裝,白色襯衫接開兩顆扣子,鼻樑上夾著金邊眼鏡,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
「謝少爺,好久不見。」他走上前,朝男人伸出手。
謝一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呂總,我還沒老年痴獃,咱們好像就沒見過吧,哪裡來的好久不見呢?」他的雙手依然沒有從口袋裡拿出來的意思。
「六年前鄙人去香港參加一個會議的時候,謝少爺才剛從國外留學回來,自然不會記得我。」呂偉安收回手,眯了眯眼。
「哦對,還多虧你提醒我。」謝一笑扯了扯嘴角,從口袋裡拿出一把手術刀,舉在眼前轉了轉,「您是前輩,叫我少爺是我受不起,您還是和別人一樣,叫我……謝醫生吧。」他一頓,眼睛眨也不眨,下一秒手中的刀「嗖」的一聲飛了出去,插在馮熙薇頭頂的牆上。
馮熙薇當時就嚇得一動都不敢動,驚恐地看著呂偉安,眼裡寫滿痛苦。
「謝少爺您言重了。」呂偉安開門見山地說道,「我知道我的未婚妻現在就在謝少爺手裡,不知道我出多少籌碼才能把她換回來。」
謝一笑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玩兒的事,「喲,情深意重啊。」他的視線在幾個人身上滑過,「不知道呂總說的未婚妻是哪一位?」他先是停在那個網紅婷婷面前,「是這位和你有過露水姻緣的小姐呢?」他又走到馮熙薇身前,「還是這個背著你一心想勾引我兄弟的婊-子呢?」
馮熙薇在聽到「露水姻緣」這四個字的時候眼裡閃過短暫的恨意,但隨即聽到後面那句話之後,表情立刻變得無辜而又可憐。她無聲的流淚,搖頭,像極了被迫害得無辜少女。
「不過不管是誰,今天都不是我說了算。」謝一笑回頭看向沙發上一直沒出聲的某男人,「他就在那兒坐著,去求他啊。」
呂偉安雙手握拳。
他已經四十五歲,今天卻被兩個毛孩子耍在股掌之間,實在是窩囊。可是這些天他遭受的打擊實在太多,先是收購帝星失敗,在香港的時候被黑社會瘋狂報復,好不容易逃回內地,又受到法院的傳票。喜倍的股價一路狂跌,幾個大股東也對他越來越不信任,身上帶著他所有錢的馮熙薇又被抓.……
「陳少爺……」
「啪!」
今晚的第二個玻璃杯在他腳下炸開。他抬起頭,對上男人布滿陰霾地眼神。
「少爺不是你叫的,按照輩分,你應該叫我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