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落水
「讓他失憶或者失去行動能力。」
「用藥?」
「對,正好之前我留心收集了一些。這件事無葉障目,也就是葉柒應該幫得上忙。」
這兩種藥物是在近五年才被秘密研製出來的,目前基本上還只在世家之間流傳。
周曦月猶豫了一下:「小嫿應該也能幫上一點忙。」
衛玖瑜笑了笑:「她性子單純,只負責研製極夜裡的葯就好。」
周曦月鬆了一口氣,感激地沖她笑了笑。
等她們再上線時,全城似乎戒嚴了。街上原本悠閑的行人都步履匆匆,小販們也都收攤回家了。
客棧里的掌柜和小二們也聽說了兩人遇刺的事,一看她們一進門就立刻迎了上來。
「兩位女俠,聽說你們遇刺可真把我們嚇壞了。二位沒受傷吧?」
「沒事。行走江湖誰沒有仇家,只是拖累你們了。」
「這哪能怪你們,只怪那些賊人太膽大包天了。皇上已經開始徹查這件事了,長公主殿下也很著急,這是他們派來保護你們的御林軍。」
兩人一看,一隊兵士正筆直地站在廚房邊。幾個小孩子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偷笑,被大人嚴肅地瞪了回去。
「陛下仁慈,爾等愧不敢當。再說我們剛才在一家鋪子里躲了這麼久,現在也不打算出門,用不著這麼多人。」
這時那些士兵里領頭的人開口了:「兩位是陛下親自請來的貴客,怎麼說不敢當呢。我們在這周圍巡邏就好,兩位女俠可以回房休息。」
掌柜也說:「我給兩位送些雞湯麵和熱水上去,你們看行嗎?」
「那勞煩各位了。」衛玖瑜拱手道。
「應該的。」
兩人得到想要的消息,回房后吃了頓飽飽的飯菜之後就下了線,給葉柒打去電話。
「無葉,我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時候?」
他沒問什麼事,而是直接問了時間。
「可以的話,今天晚上行嗎?」
「行,在哪見面?」
「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派人去接你看行嗎?」
「好。我把地址發給你們,和他一起去。」話筒中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兩人都聽出了是莫子崎。
「謝謝你們。」
吩咐廚房準備好吃喝后,衛玖瑜帶著周曦月來到了書房。按下機關開啟了牆上的暗格,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瓶淡藍色的藥劑。
「這就是失憶藥水,保險一些的話得配合催眠使用。如果你選這個我去問問他們有沒有人認識靠得住的催眠師。」
接著,她又從中拿出一瓶淡紅色的藥水:「這瓶就簡單些了,混在食物或飲品中讓人喝下去就行。具體效用是讓肌肉和骨骼漸漸衰弱失去行動能力;用在青壯年身上可能有點危險,不過洛家主已經年近古稀,恐怕喝下之後就沒有恢復的可能了。」
周曦月猶豫了一下:「能保證嗎?」
衛玖瑜笑了:「就是不敢完全保證我才請葉柒他們過來啊。」
「那哪個對你來說比較方便一些?」
「都是可行的。」衛玖瑜把兩個瓶子都放到了桌子上,準備待會拿到實驗室,隨即摟住了周曦月的腰。「曦兒,你不用一直為我考慮的,選你想要的就好了。」
不久,莫子崎和葉柒就到了。
「族長,副族。」
兩人打量著他們,這是他們第一次在現實中見面。莫子崎的面貌倒是和遊戲里沒什麼區別,還是那副清俊中帶著幾分精明的樣子;葉柒卻比遊戲中的模樣秀氣了不少,只有眉目間還帶著那分熟悉的清冷。
「在這兒叫我們的名字就行了,不用拘束。」衛玖瑜笑道。周曦月緊接著說:「你們應該還沒吃飯吧,正好廚房準備了幾個家常菜。」
「我暫時不餓,還是先處理事情吧。」葉柒神情微微有些緊張。
「那好。」衛玖瑜也沒賣關子,直接說道。「現在我手上兩瓶葯,一瓶能讓人失憶,一瓶能讓人失去行動能力。想請你幫忙檢驗一下。」
「好。」
葉柒自然不會問這兩瓶葯是用來幹什麼的,徑直跟著衛玖瑜來到了實驗室。
「這裡的設備夠嗎?」
「夠了。」一來到熟悉的實驗環境,葉柒身上原先的拘束完全消失不見。「檢驗需要四十分鐘左右,還請族長耐心等等。」
「沒問題。」
餘下的三人回到客廳,莫子崎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族長,副族,其實我也有件事想請您們幫忙。」
衛玖瑜無奈笑笑:「都說了不用這麼客氣。」
「你們也知道,阿柒原先是葉家的人。雖然現在他們斷絕關係了,但那些人要是知道阿崎現在的情況沒準會給他找些氣受。」莫子崎懇求地看著兩人,「要真那樣了,您能不能出面表個態,說他是您的盟友就好。」
衛玖瑜沉吟片刻道:「其實有我們的幫助,他要成為葉家的族長也是可行的。」
莫子崎卻只是笑笑:「阿柒的性子不適合當族長,謝謝你們的好意了。」
衛玖瑜也沒勉強他們:「那好。如有人欺辱他我當然會護著,幻羽的任何一個成員都是衛家的盟友。」
「謝謝,族長。」
葉柒的估計的很准,正好過了三十九分鐘他走了出來。
「怎麼樣?」
「族長,很抱歉。藥劑的效果沒那麼久:失憶藥劑三十年後還可能複發,那瓶讓人失去行動能力的對一般人效果大概只有百分之七十。」
「應該足夠了。」
葉柒聽到這話,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麼。
「那我們就告辭了,今後再有事的話儘管交代。就算不在極夜了,您也永遠是幻羽的族長。」
「別著急走,好歹吃完晚飯再說。」
莫子崎也跟著說道:「是呀阿柒,好不容易來一趟多待會吧。」
葉柒無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卻還是答應了。
和一個人在遊戲中相識相知,來到現實中見面也一點沒有生疏。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第二天早上,同樣的時間同樣的人來接她們。
清荷顯然有些驚魂未定,四處打量了幾下才下了馬車:「參見兩位大人。昨天兩位遇刺,不幸中的萬幸沒被傷著。」
「是呀,萬幸。」
「十幾年來天子腳下從來沒人敢明目張胆地做這種事,這回也不知惹著那家妖魔了。」
「說來也是我們的錯,把仇家引過來了.……」
清荷立刻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不不不,看婢子這賤嘴說的.……」
「好了,上馬車吧。」
車夫似也對昨天發生的事心有餘悸,駕車的速度比之前還快了些。
一整隊御林軍跟在他們四周,好在街上的人幾乎都聽說了昨天的事,只低頭走路沒投來奇怪的眼神。
這回宮門口的守衛沒要玉牌就直接讓他們進去了,原因無他,長公主就在不遠處的轎中等著呢。
盛安幾乎是小跑了過來:「月羽,月汐!我實在沒想到京中也會出這種事,要是放你們早點離開也許就不會出這事了.……我一想起你們差一點受傷,就.……」
她眼角濕潤,幾乎都要哭出來了。不得不說宮裡的女人都是演戲的高手,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相信她們是一見如故的知己。
「好了,我們不是沒事嗎。」周曦月猶豫了一下,還是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
盛安抬起頭,這次眼裡卻真有了幾分詫異和感動。
也是,在這規矩森嚴的宮殿里即使是母女身體上想來沒什麼接觸吧。
很多方面她們心機深重,但她們也有單純的一面。
「盛安親自來接,這份情意我們不會忘。」
「哪裡,是我昨天考慮的不周到,讓你們走了那麼遠的路。」盛安優雅地擦乾淚水,「抱歉,我失態了。」
三人上了轎,開始聊些詩詞書畫之類的話題。一開始盛安只是想打發清荷和車夫,但不久后就發現衛玖瑜和周曦月的才學技藝竟不下於自己,於是也打起精神談論起來了。
清荷在轎外聽著,也對衛玖瑜和周曦月有了幾分佩服。曲高和寡,沒多少人能真正和他們主子相談甚歡。
回到鳳儀宮,這次兩人沒讓太監宮女們退下。繼續聊了一會兒之後盛安就按計劃提議道:「你們想不想再看我跳一次舞?」
「當然,盛安的舞姿天下一絕。」
「那去靜心湖,我舞一曲給你們看。」
周曦月神情有些猶豫:「殿下,現在天氣太冷了吧?在殿里給我們跳就很好了。」
「不,在冬天的湖邊跳舞有一種特別的意境,想必你們懂我的心情。」
兩人對視一眼,神情微微無奈。盛安公主都這麼說了,她們也不好再阻攔什麼。
一邊的宮女和太監也苦著臉,但卻沒人上前勸阻,想來這樣的事之前也沒少發生。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
盛安換了身水藍色的長裙,披著銀白的大髦,頭上只插了兩支素色的釵。
「你們都離的遠一點。」
「是,主子。」
侍女們似乎也都習慣了她跳舞時不喜被人打擾,紛紛退後了不少。
盛安趁這工夫快速地說道:「你們趕緊把我們可以投奔的地址告訴我,等會兒我落水之後會馬上把藏在手裡的假死葯吃了,在兩天之內我不會醒來。你們還得在這裡再留幾天,萬一聽說他們要推遲我下葬的時間就想辦法阻攔一下。」
「好。」衛玖瑜立刻把天瑞閣的地址告訴了盛安,然後看著她退後幾步準備開始。
她屏氣凝神,眼中染上幾分憂鬱和冷清,素手輕抬又旋轉落下。這時,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盛安皺著眉收起動作,轉身一看,一個身著素色衣裙的女子正緩步走來。
她的白袍幾乎和雪融為一體,襯出幾分弱不禁風。
女子輕輕施禮:「妾身參見長公主殿下。」
盛安還了個半禮:「雪妃娘娘免禮。」
衛玖瑜和周曦月也一同行禮:「參見雪妃娘娘。」
「這兩位女俠就是幻羽的族長們了吧,果然都文武雙全。快快請起,妾不過一個嬪妃而已當不起您們的禮。」
雪妃似乎身子確實不好,聲音有些低,需要仔細聽才能聽清。她輕咳了一聲,故作擔憂地說道:「遠遠就看見湖邊有佳人在跳舞,果然是殿下您。看您似乎眉目含愁,想必是不舍離開皇上和皇后吧。」
她語氣憐惜,眉梢卻嘲諷地上挑:「但即使這樣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大冬天的在結了冰的湖邊跳舞傷了根本就不好了。」
盛安低垂著頭:「盛安只是不舍新認識的兩位姐姐很快就要離開,想著給她們最後跳一曲舞。讓雪妃娘娘擔心了。」
雪妃心中暗暗納悶,覺得盛安今天有些反常。但想著也許是要演給幻羽的兩個族長看,也就釋然了。
她嘆了一口氣:「是妾身逾越了。」
「不,娘娘關心,是盛安的福氣。您身體弱,也別在園子里逛太久了。」
「好……」
在雪妃沒有注意的時候,原本就離湖面很近的盛安又近了兩步,這個距離腳下一滑就能墜入湖中。
「娘娘,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