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清明鎮
…… 他們心裡倒沒有覺得埃里克斯不對，因為如果是他們最重要的人被這麼說他們估計也會是這個反應，只是不會一氣之下把人殺死罷了。
「那些人的都很憤怒，沒有人聽我的解釋。我不想再傷到更多的人，就回到了這個山谷。」
「但他們也追到了這個山谷。我不能容忍主人一手建造的山谷被破壞，就把他們都趕了出去。那些人當然沒有死心，越來越多的人來到這裡想『為民除害』。當然沒有人能打敗我，所有強行闖入的人都收到了應有的懲罰。」說到這兒，埃里克斯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
衛玖瑜沉默地聽著。
不得不說，埃里克斯的處理方法真的不太妥當，而且……似乎有一點中二的氣息？
但作為一條龍，也不能再要求他什麼了。也許他這麼做是為了讓自己凶名遠揚好讓他的主人找到他？
「曾經有一個人為我說過話，說憑藉我的能力要是想害人，這些人不可能只是受了一些傷而已。但是所有人都對這種說法不屑一顧，那個人反而受到了排擠。」
接著他彷彿才從回憶里醒了過來，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些都是兩年前發生的事了，最近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你們.……能幫幫我，找找我的主人嗎？」
埃里克斯帶著懇求和期盼望著他們。
「我們答應你，你的主人叫什麼名字？」衛玖瑜冷靜地問道。
「啊，我都忘了說了——他叫艾德里安。我們的名字有點像呢，不是嗎？」他帶著些許傷感笑了笑，「看得出來你們是真心想幫助我的。我再送你們幾塊寶石，如果你們找到了我主人我可以給你們一百塊寶石。」
這還真是一份豐厚的報酬，恐怕很多人都會心動吧。
有點羨慕他們之間的情誼呢。
「你們有了主人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來告訴我！現在我再給你們去拿幾顆寶石.……」
「不用了，等我們找到了你的主人你再給我們報酬吧。」
「不許拒絕，這是我的心意。」
四人只好收下。
「再見，埃里克斯殿下。有艾德里安的消息我們一定馬上趕過來。」
「再見。以後叫我埃里克斯就行了。」
在衛玖瑜等人與巨龍對話的時候，周曦月卻剛從墓地走回家。
她神色有些惆悵，輕輕嘆了一口氣。
在七年前的這個夏末，她的母親安靜地離開了人世。
小時候周曦月最常看見的景象，就是母親一邊彈奏著憂傷的琴曲一邊吟唱著《白頭吟》、《訣別書》，臉上恍惚的神色只有看見自己才會轉為慈愛。
那是她還不明白母親吟唱的含義，只知道母親臉上的表情，很悲哀。她只能陪在母親身邊靜靜地聽著，希望她不要再露出那樣的表情。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等周曦月長大了一些之後，她懂了，母親是在思念她那個從未見過的父親。
母親溫柔嫻靜，甚至端莊的不像這個時代的人。當她問說父親在哪兒的時候，她卻乾脆的說出了「他把我們拋棄了」這樣的話，眼裡沒有一絲怨恨。
「母親，你不恨他嗎？」
「我為什麼要恨他呢，他給予了我你的生命啊。」
周曦月那時很高興。因為母親雖然愛著父親，但更愛她。但她馬上又不高興了，因為母親會傷心。
她那麼溫柔的母親啊，為什麼會這麼早離開？女兒那時還沒到及笄之年啊。
第二天上線后，衛玖瑜等人回到了幻羽的家族基地。
這裡不算太大，卻也不算小，容納幾十上百人綽綽有餘。大部分都是草地，宿舍院、圖書館、比試場、餐廳、商店等一應俱全。
她之前再各處都貼了每天早上十點在圖書館一層集合，盡量來的告示，現在已經來了不少人。
等到正好十點，衛玖瑜鄭重地開口了：「既然進了幻羽，我們就會給予你們每個人信任。但只要發現你們一次辜負了我們的信任，你們就不再是我們的家人。」
眾人也嚴肅了表情，紛紛承諾定不會背叛。
能達到幻羽邀請的人，都是聰明人。
接著，衛玖瑜又把這次接到的任務告訴了所有成員，並說道：「你們要是願意的話，也可以把接到的比較難完成的任務跟其他成員共享，獎勵你們商量著分。」
「是，族長。」
「族長的建議很有道理。」
衛玖瑜笑了笑，沒說什麼。
「看到現在家族裡的幾個成員都升到十一級了，很不錯了。我給你們發一些獎勵。」說著，她給每個人打了五十枚銀幣。「還有一個人甚至升到了十二級，那就是——一宵冷雨。」說著，她給他打了一百銀幣。
一宵冷雨沉默地點了點頭。
衛玖瑜其實沒想到會有排行榜前五的人加入幻羽。玖月汐曾經跟她說過，她問過他為什麼要加入自己的家族。他只說自己是弓箭手，恰好他們家族的名字叫幻羽，所以就加入了。
這個理由.……還真是隨便啊。
「大家應該都明白，最重要的事永遠都是是提升自己的實力。幻羽對於等級高的玩家一直是有獎勵的；大家也可以在比試場比武，前十名也能得到獎勵。」
「副職和製造有關的去副堂主卿娘那裡登記一下。之後家族裡會有一些任務，大家可以看著接——當然是有報酬的。」
「明白了。」
「好的。」
「好了，沒什麼事了，大家都散了吧。」衛玖瑜露出了笑容。
「謝謝族長。」
「族長是一個溫柔的人呢。」
……
人們陸陸續續地走開了，衛玖瑜向著玖月汐的方向走去。
剛才她就察覺玖月汐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她是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
幻羽里沒有發生什麼事，那就應該是她現實中的事？
玖月汐眨了眨眼睛，似乎沒想到她會詢問。
「沒事，只是昨天是我母親的忌日，有些感嘆罷了。」
「阿姨一定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她定然希望你能幸福。」
「是呀。」玖月汐也笑了，臉上露出了一個小小的酒窩。「族長今天表現得很好呢。」
衛玖瑜心中有些奇妙，從來沒有人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這.……就是朋友嗎？
之前都沒發現，玖月汐竟然有酒窩呢。雖然不是很明顯，但也很可愛。
「怎麼這麼叫我，平常不是都叫我阿羽的嗎。」
「開個玩笑嘛~」
衛玖瑜看到她似乎已經從悲傷中恢復了過來，才放下心來。
她稍作休整了幾天，期間去拜訪了曦城認識的幾個npc——例如魏老、黃老、柳夫人。柳少星已經返回了他自己的宗門，其他武林中人也大多回去了，只有說書人還在酒樓說著武林大會的盛況。
衛玖瑜這幾天除了管理家族、做任務打怪之外，還畫了一些書畫拿去文苑賣了。雖然掙到的錢不算什麼，但是傳播文名也是可以提升聲望的。
現在她的聲望已經升到了四十五，很多文人書生都對她有了幾分好感，讓她這方面的任務做的順利了不少。
由於衛家另一個精英屬下蘇婉也在前一天也到達了曦城，她和顧念卿配合的很好，所以衛玖瑜放心地把幻羽暫時交給了她們和其餘幾人。她自己則帶著玖月汐等人再次出發了。
這次衛玖瑜要去的目的地遠了很多，帶的人也多了不少，加上她一共十一個個人。
她，玖月汐、莫浚黃泉和無葉障目、一宵冷雨、姽嫿、海浮辰、海無涯、東方傾城、落雪飛塵和萌妹子看過來。
這次的目標是除了曦城之外的另一個主要城市長陽城，衛玖瑜是聽屬下宮岳說的，孫俊也在那個城市。她們跟柳姨打聽過純走路往返的時間大概要將近十天，不過去之前他們每個人都買了馬，所以應該用不了那麼長時間。衛玖瑜打算一路走著順便做些任務，也沒那麼無聊。
騎馬走了一個多小時，在天上開始下了一點小雨的時候，恰好走到了一個小鎮。鎮前有一座古老的石碑，深深的刻著「清明鎮」三個字。
走進清明鎮，能看見懷舊的青石路、屋檐下的鳥巢和街道上稀稀落落的行人。這個小鎮彷彿生來就適合微雨時節，行走的人們也都帶著淡淡的憂愁。
怕馬蹄濺起雨水，十幾人下了馬牽著走進了小鎮。路上的人抬頭瞅了幾眼他們，就繼續低著頭走路。
衛玖瑜攔住了一個中年男子，問道：「我們是行路之人，途經這個小鎮，身子有些疲累，敢問這裡可有什麼歇腳的地方？」
中年人眉宇之間帶著濃濃的愁意，打量了他們一眼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時候還早，我勸你們還是早些離開吧。」
「這是為何？可否告知原因？」玖月汐不解地問道。
中年人打量了他們一下：「你們是不知道，鎮里最近鬧鬼。我們知道江湖裡鬼也不一定是什麼凶物，但這次不一樣。那幾個鬼已經出來害死兩個人了，還有幾人至今仍然昏迷著。」
「看你們的打扮，我知道是江湖中人。但那鬼可不是好對付的，居住在這裡的一個俠客都被打傷了，你們還是不要逞強了。」
也許這中年人是真不知道，他越這麼說那些初出江湖的少俠就越不服氣想去試。
「團隊任務——清明鎮鬧鬼：中年人說鎮里的鬼十分厲害，少俠敢否去會一會為民除害？請問玩家玖月羽是否接取？此任務時限一個月，過期無效。」
看來是要幾個人一起接的任務就算是團隊任務，而且系統似乎把她默認為了隊長。
「是，謝謝先生。」那聲『是』是接任務，對於中年人衛玖瑜則只是道謝，沒有說別的。
中年人看到她的樣子，深深嘆氣地走開：「我真是造了孽了……」
「接下來怎麼辦？」萌妹子看過來問道。
雖然她取的這個名字聽起來像個猥瑣男，但她自己卻也是個萌妹子。
「先去打聽一下鬼在哪兒吧。我們十一個人太顯眼了，分成兩撥吧。」
「好。我、族長、海浮辰、海無涯還有東方傾城一撥，其他人一撥，你們看行嗎？」玖月汐淺笑著說道。
眾人紛紛表示沒有異議。
相處的時間越久，衛玖瑜就越發現玖月汐和自己配合的幾乎天衣無縫。
要是自己能有一個這樣的女朋友就好了。
衛玖瑜想到這兒搖了搖頭。她雖然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歡女人，但還沒來得及向父母坦白他們就去世了。現在身上的責任很重，自己的未來應該是跟一個世家少爺聯姻、或者跟商業上的什麼人聯姻？
還有什麼其他選擇嗎？錢叔早就把合適的人的名單都給她看過了。現在她才二十一歲還不急，等到時候了就得好好考慮了。
她該慶幸沒有遇到那個對的人，要不然就不好受了。衛家的人向來不會放棄自己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