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心愿終了
「幫我起草份通知唄！」晚自習上，柳如默拍了拍梁小威的肩膀說道。因為最後一排有換座位的自由，不像前排的同學每兩周必須換一次，梁小威上周剛換到柳的前排。
「你老人家又想幹嘛？」梁小威回頭問道。沈家靖也好奇地轉回去，意味深長地看了柳一眼。
「我作業還沒做完，正忙著哩！你自己起草吧！」梁小威不耐煩地說。
「這事沒法自己起草，不然也不想麻煩你。很快就能寫完，耽誤不了你幾分鐘… …」柳如默的語氣里充滿了乞求。
「說！」梁小威果斷地打斷了柳如默。其實柳如默還沒說完，他已經準備好了草紙。因為他知道柳不會輕易麻煩別人。
「你就寫，今因參謀長腰傷未愈…」柳如默想了一會兒開始說道。
「小曹！敢問參謀長是誰？嗯？」柳剛說到「參謀長」，梁小威突然停筆，轉過去嗆道。
「對！小曹！我們不認識什麼參謀長，參謀短的！」沈家靖也幫著嗆道。故意把「zhang」讀成了「chang」。
「對，參謀長是什麼東西呀？」歐陽墨琪也湊了句熱鬧。
「好好好，小曹就小曹！就說我腰傷未愈，特此徵求大家意見，選一位帶操委員，打個小括弧註明副體育委員，幫助我管理班上體育事務。候選人，你，傅濤，江陌塵，伍百里！對了，在末章節附註明讓大家不要跳傳，選誰就在誰後面按正字筆畫依次投票！」其實這事柳早就想幹了，這些語言他早就在腦海里組織過很多遍了。他只是一直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人家老班早就說過，講說是班委不可以兼任！伍百里不已經是副班長了么？」梁小威一邊寫一邊說。
「關老班什麼事？這相當於是我的助理啊！副班是大家的，助理是我個人的，請問這兩者有什麼衝突嗎？老班不同意的話，那就只能他自己來帶了。反正秀才親自跟我說他再也不想帶了。我的話，本來就有傷在身，最近是因為找不到人帶，所以我才堅持帶了幾周。但現在我真的受不了了，每天早上跑完操，腰都要痛半天！」柳如默突然有些激動，說話音量沒有控制好，從周圍引來了一波異樣的眼光。
「好好好，你是體委，你說了算！」梁小威爽朗地說。說完便把草紙遞給了柳如默。
「可以，這很強勢，也很小曹！」沈家靖也附和著開玩笑道。一邊說一邊轉過去朝柳豎起了大拇哥。
「我們三個都被他的曹氣包裹住了，你們感受到了嗎？」歐陽一邊用衣服扇他所謂的「曹氣」，一邊笑著說。說完四個人都像一群傻逼似的笑了。
「快把章拿出來，我幫你蓋個曹章在上面！」歐陽搶過柳手中的草紙，急切地說道。他最積極的事就是幫柳如默蓋章，他倆桌子里的東西，只要能蓋章的東西都蓋滿了柳的章。自從「小曹」這個綽號被大家公認后，柳的東西就全部被貼上了「曹」的標籤，他的手機別稱為「曹機」，他的字體被稱為「曹體」，就連他那受傷未愈的腰也成了「曹腰」… …
柳將起草完的文件送到一組讓大家傳閱時，又臨時補充了一句「以上候選人均有一票否決自己的權力」。他不直接讓大家重選體委，不是因為他留戀這點權力，只是還沒有發現一位能夠勝任的繼位人，其實他從上學期請班長帶操后，就一直在暗中尋找這個人，他連送給下一任體委的哨子都準備好了，但至今還沒找到。
「呵呵，副體委，那要不每個學科也都選一個副科代表出來吧！」文件傳到湯婉如那裡時，湯婉如自言自語地諷刺道。他說完便遞給了同桌，轉念又想起了柳的腰傷，雖不贊成，但還是投出了自己的票。傳到燕凌嬌手中時，他看了一眼第一句，知道是柳如默在搞事情后，想都沒想就遞給了後排的同學。唉，不知從何時起，她倆又跟柳杠上了！
傅濤和伍百里自己一票否決了自己，江陌塵得了46票，柳最希望被選中的梁小威卻只得了20票。他只好把之前準備好的哨子送給了江陌塵。你還別說，他弄得挺像回事，就像中國遠古時期首領換屆時老首領授予新首領權杖一樣。儘管他請過假可以睡到早操結束，但他依然堅持每天早上和大家一起起床，經過177班隊列時也總要去數數人數。他體委的頭銜在一天，他就會肩負起一天的責任。況且他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要他一下子完全改變是不可能的。
「大家聽我說，最近學校下發了關於高考加分事項的通知，我建議參與加分的同學運動會的項目都別報了，那麼你們幹什麼呢？你們就趁運動會這三天，回家把相關的事情全部辦完。」田徑運動會前三天的晚自習上，老班去教室語重心長地說道。
大家都覺得這是個再好不過的主意，既不影響學習，又能把事辦好。於是，參與加分的同學什麼項目也沒報，運動會前一天便開始打點回家的行囊，準備第二天一早便從學校出發往家趕。柳如默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獨生子女，但有獨生子女證，老師鼓勵他回去弄，他爽快地答應了。他答應的原因倒不是因為老師的鼓勵，初中老師也鼓勵他弄，但他放棄了，一來當時他太自信，覺得自己用不上加分就能考一個很理想的學校，二來因為他父親的原因，手續變得很複雜，如果真要符合加分要求，他至少得往他父親的老家武漢跑一趟，而且還不一定能把相關證明找齊，遂明智地選擇了放棄。他這次願意一試的主要原因是葉劍琦也是加分項目的參與者之一，葉雖在漢族家裡長大，但戶口上的民族是彝族，且戶口所在地屬於貧困地區，可以加20分。
柳如默聽老班說完后，遠遠地看了一眼葉劍琦，心裡隨之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運動會前一天晚上，柳提前約了葉去足球場散步。
「你想跟我說什麼？」兩人走到足球場后，葉先開了口。柳還沒想好該怎麼說，所以保持著沉默，只是笑笑，沒有回應。
「你不會是離別這三天也要特意跟我道別吧？」走了一段后，葉繼續問道。
「我…我有個計劃想告訴你！」柳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嘴巴有些不聽話。
「我想讓你陪我回倘塘，然後我再陪你回樂豐！」往往這個時候，柳如默大老粗的形象就會暴露無遺。
「不行不行！這怎麼可能？」柳還沒說完，葉便一口回絕了。這聲果斷的回絕，差點把柳如默的眼淚都急出來了。
「怎麼不可能？我們有三天時間，我精確地算過時間，剛好夠！老師又不會告訴家長我們回家的事，我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的… …」柳不甘心自己醞釀了這麼多天的計劃就這樣被破壞，隨後再三勸導葉劍琦。但葉還是吞吞吐吐地表示反對。
「看來，我好像已經上了賊船啦！」柳硬是勸到他們轉第三圈時，葉才勉強答應了他。然後熄燈鈴便響了，他們跑回了各自的宿舍。這晚對於柳如默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他都快興奮瘋啦！
第二天一大早，柳把運動會的事託付給班長后，便和葉劍琦一起去找老班批了假條。他倆離校的時候，足球場上正在進行運動會的開幕式。為了節省時間，他們選擇打的去新北站。不知走了什麼運，他們下車后還被宣威電視台的記者圍著就車費問題採訪了一番。他們之前聽說過，高一那個暑假有同學在宣威台上看到了祝子榮在虞美人旁邊被採訪的鏡頭，如今他們也要上電視了，看來是走了狗屎運。
到倘塘鎮上時，柳帶葉去自己初中母校轉了一圈，順便把自己初中的「英雄事迹」講了一遍。當他們來到柳婆家村前那條山路時，因為之前下了幾天雨，路很滑。其行走之艱難，絕不亞於柳去年扁桃體發炎請假回家治療那次的雪路。
葉雖從小嬌慣成性，但畢竟是在農村長大的，對於走山路，她是有一定經驗的。要是換了城裡人，若是他柳如默不背人家，勢必走一步摔一跤！他倆就這麼一前一後相跟著走，路人們都以為是這個地方外出打工的男青年帶回來一個小媳婦哩！葉劍琦一邊走一邊聽柳如默講他小時候的故事，偶爾插嘴問一句，偶爾提醒柳等一等她… …
「喂，參謀長，你說，如果你帶來的不是我而是柯悅珠，她會跟你走這麼難走的山路嗎？」葉喘著粗氣，一邊走一邊問正站在高處等她的柳如默。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想起柯悅珠。
「肯定會！」柳如默沒有思考，便給出了答案。他只能這樣回答，因為如果他答不會，葉肯定會撒嬌不走或者各種刁蠻給他出難題。
葉總在柳面前提起柯這點，幾乎已成為她和柳聊天的習慣之一，自從上次柳當著她的面幫柯說話后，她經常故意提起柯，想以此試探柳更在乎柯還是更在乎自己。然而她經常聽到的結果都是柳會讚揚柯而評判她。每每這個時候，她會按照慣例生氣一會兒，等柳說他對柯是欣賞而非喜歡后，才又漸漸恢復平常心。其實，柳如默也不知道到底是欣賞還是喜歡，總之他的確很在乎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