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二柳挑一
柳如默是在開學的前一天進城的，那是因為葉劍琦也提前一天進城。
他們約好要一起去火腿廣場玩，進城后，柳如默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自行車。他買自行車的初衷是想載上一個玩伴，感受自行車獨有的浪漫。所以這天，他一到城裡連飯都沒吃就早早地去學校把自行車騎出來，然後馬上給它裝上一對風火輪。
滿城桂花飄香，天氣久陰初晴，廣場上人山人海，到處是圍著聽山歌的人群。從高處看去，每個人群都很有層次感，最內圈的就地而坐，次內圈的蹲著，再次之的都把頭抬得老高，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提著頭似的。
柳如默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趕去廣場等著葉劍琦。葉到廣場后，柳先沒提風火輪的事，推著車和葉劍琦一前一後走著，故意向遠離人群的方向走去。葉遲到了幾分鐘，因為她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
柳一邊走一邊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走了好久才終於找到。找到后，柳直截了當和她說了想用自行車載她的事。柳依據她平時隨便的性格猜測，她應該會很爽朗地同意，頂多也就故作矜持拒絕一兩次。但他這次猜錯了，葉劍琦再三推脫，他只好再三勸說。唉，讓一個女生站在一輛沒有什麼安全係數的自行車後輪上方，這主意也只有他柳如默想得出來！葉劍琦感到萬分為難，畢竟這太危險，況且自己還是個女生。
「這風火輪是特意為你裝的！」柳如默一本正經地說。
「算了算了，我怕摔！」葉劍琦也一本正經地說。
「不會不會，來之前我站上去試過，連我的重量它都承受得了，你不至於比我還重吧」柳如默說著就想往車上站，意在給葉做示範。
「為什麼非得騎車呢？這樣走著不是挺好的嗎？」葉劍琦甩著手說。說完便要走。
「真的很完全！我初中的時候就經常載人，騎了這麼多年單車我還從來沒摔過呢！你就相信我一次吧！」柳如默推著車追上去繼續勸說。
… …
他倆就這麼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柳整整勸了半個小時，不知被葉劍琦拒絕了多少次！
好說歹說，葉劍琦最終勉強願意一試。說好了同意一試，但她還是上去又下來，因為她始終不相信那所謂風火輪的兩根管子可以站人。她下來，柳如默又勸她上去，上去下來，下來上去… …折騰了幾回后，柳終於向她證明了那兩個風火輪是多麼安全。
還好柳如默的技術不錯，從起步到停下都騎得穩穩噹噹。儘管如此，葉劍琦還是被嚇得滿手心都是汗，柳的肩膀也被她的汗弄濕了一片。柳如默開心瘋了，他原以為當初買自行車的初衷會變成沒有意義的借口，然而幸福在他不經意間就這麼破窗而入了，真是做夢都能把他笑醒呵… …
學校的桂花像往常一樣肆意地散發著幽香。為緩解放學後車走得比人慢的問題以及為方便學生上食堂二樓打飯，學校在足球場和食堂二樓之間架了一座橋。這樣以後大家去二樓就不用再去一樓中轉，倒為大家做了件大好事！
歐陽墨琪和柳如默都來得很早，雙方到位后，歐陽墨琪便迫不及待地往柳如默桌上搬東西，周圍同學不知道情況，還以為是自己忘記了換座位的周期，都紛紛詢問起了柳如默。177班換座位的周期是兩周，規則是1－＞3－＞5－＞2－＞4－＞1。這些班上的事，柳如默向來是記得最清楚的，以前就經常是柳如默提醒大家。但其實柳已經有些後悔答應讓歐陽搬過去，要不是因為這學期會有復讀生插進來，可能會被老班安排去和他坐，他肯定會想方設法拒接歐陽。
開學第一件熱議的當然是換數學老師一事。班裡流傳著很多種說法，傳得最廣的只有兩種，其一是由繆老師繼任，其二是由上屆理科補習班的沈老師接任。班主任會議結束后，老班到教室傳達了學校的決定，把第二種傳言變成了事實。
「大家聽我說，高三不比高一和高二，你們經歷完就會知道，高三一年的作業量可能比你們高一、高二兩年加起來還多得多！所以呢，為了大家體質能跟上，我建議大家每天喝一袋牛奶，不用太多，太少了也沒效果… …」老班傳達完學校的決定后，多次語重心長地強調了喝牛奶這件事。
開學第一周的星期天上午，學校再次召開班主任會議，通知全校各班積極組織同學買盆景。本來學校的原意是自願購買，但班主任們害怕自己班自願的人少，會導致自己在其他班主任面前丟掉面子，所以通知被他們傳達給學生時，就變成了學校強制購買。
「學校要求大家買盆景，大家最好這周日下午就去買來，我聽說下周領導要來檢查。原則上是一桌人至少買一盆，買回來全部放在教室外面的花架上，各自管好各自的，如果誰沒有認真呵護把自己的養死掉，那他必須再買一盆來補上！」老班看著他的筆記本說道。
既然是強制，那就誰也不敢懈怠。這天下午，花鳥市場擠滿了八中的學生，大家都在轉著找自己喜歡的植物，造成了花鳥市場附近的交通擁堵。柳買了一棵富貴樹（發財樹），有的同學為了完成任務，不管喜不喜歡，隨便挑了一盆最便宜的回去湊數… …
從第二周開始，班裡有一小部分人採納老班的建議開始喝上了牛奶。你可能不知道，在雲南那個偏遠的小縣城，尤其對於農村來的同學來說，別說每天一袋喝牛奶，就是每天喝一口牛奶也會認為是件奢侈的事情。加之買盆景花費了一部分生活費，所以現在買牛奶的人還很少。
歐陽墨琪搬來和柳如默坐后，兩人聊得很投機。在一起深入探討了更多話題后，歐陽墨琪又發現柳如默身上有一些他以前沒有發現的優點。柳如默也很喜歡歐陽坦率真實而不缺乏幽默感的性格。很快他們就從好盟友變成了好朋友，柳因此漸漸疏遠了胡來和苗澤，經常和歐陽形影不離。他們似乎有聊不完的話題，周日下午也經常一起出去吃銅鍋飯… …
所謂造化弄人，就是現實往往與你想象的背道而馳。柳如默之前非常希望車前燕能把柳浩翔追到手，但這學期他們卻斷絕了來往。這點柳如默在假期間已初見端倪，他在空間看到車前燕發了一條傷心的說說后，從車前燕的口中問知了她和柳浩翔吵翻的事。車前燕曾在一次雨中主動給柳如默拼過傘，柳如默也曾告訴過車前燕自己研究了她暈倒的時間和位置后得出的結論，後來他們的關係一直挺好，這也就是車前燕在柳如默的空間親密度能排到第二的原因。
柳浩翔和車前燕鬧翻后，再次把注意力轉移到葉劍琦身上來。這樣一來，柳如默和他就成了名正言順的情敵，柳葉柳三人的關係也就更複雜了。柳浩翔的回歸讓柳如默很不愉快，最近經常和葉劍琦吵架。其實葉劍琦一直只承認她和他們是好朋友關係。因為如果她成了其中一個的女朋友，就得不到另一個的寵愛，而像她這種公主病極嚴重的人，一個人的寵愛永遠也滿足不了她！
畢竟一往情深，他們吵得快，但和好得也很快，有時只要彼此對視一眼就算和好了。不知是因為最近經常吵架，還是因為這學期學習壓力變大。有一天傍晚，葉劍琦突然暈倒了，隨即被何夢楠一行人送去了醫務室。柳去醫務室看望她時，她一臉陰沉地躺著沒有理會柳如默的意思。柳知道她的暈倒和心情有很大關係，不忍把她獨自一人留在凄冷的醫務室，那天上午柳剛好和她吵了一架，有些自責，所以晚自習時便決定留下來陪她。
「你知道最近我們為什麼經常吵架嗎？」柳看著葉發了一會呆后說道。
「為什麼？」葉終於開口說話了。
「因為柳浩翔啊！上學期他和車前燕好著的時候，我們就基本沒吵過架呀！你沒發現你安慰的我們，都是被你和我或者你和他傷害的嗎？我們兩個不能同時出現在你的世界里… …」柳如默依然面無表情地說著。葉不予理睬，繼續保持沉默。
「你快去上自習吧！」過了好一會兒，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說了句。
「不想上，不把話說清楚，我人回去了，心還是會留在這，我帶不走它！」柳開始傷感起來，深深嘆了口氣后說道。
「我暈倒不全是因為你和我吵架。」葉看出了柳的自責。
「不全是，至少也有一部分是，我不希望我的存在是導致你難過，而非帶給你快樂！進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願自己從來沒有出現過！」柳如默開始哽咽起來，他太心疼葉了，也想起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種種委屈。
「怎麼，你個大男生，今天要哭給我看么？」葉慢慢坐起來，伸手給柳遞了一張紙巾。
「反正我是受夠了，我和柳浩翔，你只能得到一個！你選一個吧，別因為是我問就偏向我，你選誰我都高興，只要你快樂！我們三個人真的沒有必要繼續這樣互相傷害了！」柳沒有接紙巾，抹了一下眼淚后激動地說。
「你慢慢想，想清楚！做出選擇以後，自覺和另一個斷絕來往！」見葉陷入了沉思，柳又補充道。
「我選你！」過了好一會兒，葉看著柳堅定地說道。眸子里透露著深深的愛意。然後，柳一切的不快和委屈都在這一刻統統煙消雲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