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雷霆大發
「你們這班人到底要幹什麼，啊？講了不聽，聽了又不記。你看看你們上次的考試，難的你們不會做，簡單的又做不對，你說說你們能幹什麼？！你們以為數學是像你們一樣每節課抱著個手隨便聽一聽就會了？你看看你們在我的課上有幾個人會記筆記？」突然一聲巨響，何老師把備課本重重地砸在講桌上，氣得手舞足蹈地吼道。
「你去把薛興江（薛興江是宣威八中校長）叫來問問，老子會不會教書。去！去把他叫到這裡來問問，是不是我教不來書才派來教你們的！」沉默片刻后，他理了理剛剛摔在桌上的書。覺得剛剛那幾句還不足以泄憤，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后說。
他每說一句，手便向校長辦公室所在大樓的方向指一指，每一指都和剛剛拍桌子時一樣用力。如果他有一陽指的功夫，那對面的大樓現在恐怕早已是片廢墟了。課上到這裡，幾個膽小的女生已經被嚇哭了，課堂陷入緊張而尷尬的氣氛中。老師發泄完后，教室里交織著多種聲音，喘息聲、啜泣聲、心跳聲……
剛開學這段時光是一個學期中最輕鬆的。有時學生不在狀態，有時老師不在狀態，有時都不在，都不在時正課索性成了自習課。
數學課最特殊，即便老師和學生都在狀態，依然是自習課：何老師對著黑板講得神采飛揚，同學們對著書本看得神魂顛倒。因為這學期所學知識難度加大，大家也知道要想跟上何老師的思路簡直是痴人說夢，所以很多人開始另闢蹊徑——自學。然而，很多知識沒有老師的引導看了很多遍還是不太懂。
這樣惡性循環，何老師經常抱怨同學們不認真聽講，同學們則經常抱怨聽不懂他講的課。前不久，何老師還把新聞時間徵用作數學輔導課，這無疑又增加了同學們對他的反感。
這天下午，由於天氣炎熱，加之聽也聽不懂看也看不懂，大家更是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何老師積攢了許久的怨氣終於找到了爆發的理由。
課後，隔壁178班的同學紛紛過來詢問課上的情況。178班和177班是同一個數學老師，對何老師這類事件很感興趣。
「你們何老師啊，很多人還在放屁打火塘石的時候人家就很出名了！以前在二中的時候，他教的每一屆都是第一。只是來了我們八中后，上一屆的學生不聽話，和他對著干，他實在教不下去了才申請來教你們的。我倒是跟你們說喲，誰要是敢跟他過不去，就是跟我班主任過不去！你們要懂得尊重人家，他這幾天因為家裡的事，心情不太好。所以昨天才會在課堂上跟你們發脾氣，這很正常，誰都有個脾氣。就包括我，把我惹毛了，我還不得整你們幾句？！」第二天物理課上，老班講著講著課就扯到這件事上來。
說完又馬上言歸正傳接著講課，好像剛剛說的一大通話只是走了個神似的，真是個奇葩中的極品。說完這番話，沒幾分鐘就下課了。他本來前腳已經走出了教室，像是忘記了什麼似的又折返回來，接著剛剛那番話補充了幾句，直補充到快要上課方才意猶未盡地走出去。
後來據他助教說，那天何老師發完脾氣後去喝了很多酒，喝到不省人事才被送回家，同學們感覺有些慚愧，所以從這之後，數學課稍有好轉，課上回答問題的、記筆記的都漸漸多起來，開始有人敢在課上向何老師發問。不管聽不聽得懂大家都在認真聽，無論作業會不會大家都會認真思考。177班同學也算因禍得福啦！
這久柳如默意識到，女生對他的叫法有所改變，去掉了嚴肅的「長」字，男女生都統一叫他「參謀」。但大家對他的關注度卻是一往如前，上個星期天，柳如默只是換了一個稍微少見點的髮型，當他走進教室時便引起了一場轟動。
「湯圓，你有沒有覺得參謀長認真起來的時候還是挺帥的？」燕凌嬌一本正經地問湯婉如。
「哦，是嗎？你不會是想做我們的參謀長夫人了吧？」湯婉如很驚訝，想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便開玩笑說。
「少貧，誰不知道你才是正牌的參謀長夫人！」燕凌嬌瞥了她一眼，一臉殲詐地說。
這學期由於時常打球，柳如默經常弄破衣服，以前縫補那套工具他從不離身，上了高中他以為用不到就沒再帶。只好每次都等到星期天再請湯婉如從家裡為他拿，柳注意到，只要他開口，不管是上課時跟她講，還是下課時說，湯婉如每次都不會忘記這件小事，有幾次柳如默不放心，在QQ上提醒她拿針線的事，但每次提醒都是多餘的，因為他每次提醒時湯婉如都告訴他針線已經裝在包里了。後來柳如默才知道，原來她把一天中所有要做的事都寫在一個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所以哪怕再小的事情也不會忘記！
有一次湯婉如來得比較晚，她進教室時大家已經在上傍晚自習。於是他馬上脫下衣服準備當場縫好，但湯婉如這次拿來的針細了點，他穿了半天也沒穿進去。他正想辦法時，發現湯婉如和燕凌嬌正在笑他，這學期開學時柳如默向班主任申請調到了她倆的旁邊。湯婉如笑得最大聲，甚至引起了周圍同學的非議。本來她們在柳縫之前答應不笑他的，但湯婉如最終沒能忍住，之後還傳紙條給柳如默說柳讓她想起「張飛穿針——大眼瞪小眼」。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話一點沒錯。柳如默不僅很小就學會了縫補衣物，也很會在衣物上節省錢。上周他打籃球摔了一跤，把上學期和胡來一起買的運動褲擦破了一個洞，這種褲子縫補起來會很醜。後來他看到湯婉如的七分褲后靈機一動，把這條褲子起破洞以下剪掉，再請專業縫補的人修了一下邊角。因破洞的地方在膝蓋下面一點，所以這條破褲子經他一剪就變成一條新的七分褲。既節省了一條褲子的錢，而且夏天穿著也涼快。真是件兩全其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