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城門未開
小二眼神詢問的看向主子，在來之前，他對打疫苗還是抱以信心，但等真的到了，他看到針筒也有些莫名發怵，不敢真的放任這種東西往爺身上紮上一針。
他猶豫了下問道，“還有其他辦法嗎？”
如果有能讓人接受的方式就更好了。
“沒有，”小二連連搖頭，“天花哪裏是那麽容易治療的，雲先生也不過隻有這一個辦法罷了，我們也不過都是聽他的，想再找個辦法，無異於登天。”
小二想想也的確是，天花若是這麽容易解決，也不會難倒了這麽多大夫，害了這麽多人。
那個傳說中的雲先生的確十分厲害。
他眼神詢問了一下爺，見爺輕點了點頭，他才繼續對小二道，“那你先給我打，怎麽打？”
這就是答應了！
小藥徒瞬間興奮起來，“把左手的袖子擼高，露出大臂就可以了。”
打針嘛，還是很簡單的。
小二沒有絲毫的猶豫，擼高了袖子，再看向小藥徒手中的針筒，雙腿突然有些發抖。
他心中暗罵自己真沒出息，刀山火海都闖過的人，居然會怕這麽個小小的東西，真是見了鬼了。
“別怕，我打針不疼的。”小藥徒拿著酒精棉擦了擦他的手臂，一邊是讓小二別擔心，一邊是讓自己也別擔心。
“你快點，”小二是真的有些發怵，不敢再耽誤下去，催促了一聲。
小藥徒吸了口氣，穩住心神，手法利落的打了進去。
“嘶——”小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說實話，還真有些疼。
但好在隻是一瞬間的疼，很快就沒事了。
他臉色稍紅，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感到丟人。
“還有你，”小藥徒一臉興奮對十三皇叔說道，瞧瞧，他就一下午沒病人而已，手就生疏這麽多，打針都能讓人疼的叫出聲，看來他得再主動找些病人才行。
小二手摁著手臂，出聲說道，“我爺爺身子骨不好，等休息會兒，才能打針，小大夫您先等等。”
等等啊——小藥徒興奮勁兒仿佛被人強行打斷，蔫蔫的耷拉著腦袋，不過還好，隻是歇會兒，不是說不打，隻要他能繼續等下去，就一定等到的。
半個時辰後，小二沒有任何反應，才允許小藥徒對十三皇叔打針，“你們真的確定這東西能治天花？”十三皇叔還是不免好奇問道，他從未聽說過有人有辦法治療天花，司夜雲又是從何處知道的？
小藥徒點了點頭，“沒錯，老先生放心，我們是不會騙人的。”
十三皇叔咕噥一聲，“騙不騙的，老夫也過來打針了。”
但要是真的上當受騙，他就算死了，鳳瀟都得站在他墳前笑話他。
聊著瞬間，手臂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下，他看過去，就發現小二已經打完針了。
一切快的他都沒反應過來，“您將這個放在上麵按壓一下，免得出血，”小藥徒拿過來棉簽放在十三皇叔手臂上，耐心且小心的叮囑，生怕不小心惹這位生氣。
主仆二人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雖然沒有見到司夜雲，但也清楚司夜雲現在正在忙碌救人，是不可能見到的。
兩人隻能抱著一絲遺憾，離開了城東小院。
“真是奇怪的兩人，”小藥徒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嘟囔了一聲。
來的時候說是爺孫，但兩人之間，總讓人感覺是主仆。
太奇怪了。
……
“雲先生，是我們不好，沒有保護好景先生，”萬青極為愧疚道，他們帶著人馬，一方麵是抓人，一方麵也是需要保護景先生，但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引開了景先生，導致他在暗巷中受傷。
“沒什麽，都是小傷，”司夜雲脫下醫療手套，滿臉平靜道，“還記得他在哪裏受傷的嗎？”
“記得，就在城北的巷子裏，那裏向來魚龍混雜，地形錯綜複雜，所以我等原先也不敢分開走動。”
“那就好，等天亮了，帶我去看看。”司夜雲說道。
軒轅靖傷勢並不嚴重，頂多是不小心遭了黑手，打昏過去罷了。
嚴重的是，他被扔下的地方是汙水邊，傷口沾染了汙水，而她檢查過了，汙水中有很強天花病毒，而天花病毒是不可能存活於水中，除非，那處地方一直有病毒出現才會如此。
她望著漆黑如墨的天空，長長歎了一聲，看來，這次也是一場硬仗。
……
天亮，城門未開，守在城門內外，等候了多時的百姓們紛紛叫嚷了起來，“都已經到時間了，為何城門還不開？我們還等著出城呢！”
“就是，快開門啊！”
“這都多久了，再不開，我等可就沒辦法趕往下一個城池了啊。”
“快點開門，我得趕緊回去啊！”
人群逐漸騷動起來，無數抱怨聲不斷傳出，聲音也越來越大，甚至有人開始推搡起來，著急出城，一排守城兵一臉苦澀的擋在城門前，到時間了，他們也想開城門，可是昨夜城門外突然被士兵圍住，警告他們今日不準開城門！
他們手中拿著攝政王的令牌，誰也不敢違逆攝政王的命令。
這才有了現在的景象。
“今日城門不開，你們都先回去！”城門吏站在城門上，高聲嗬斥著，此言一出，等待出城的百姓紛紛驚了，不開城門了？
“為什麽？”
“是多久不開？”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問出來，城門吏心裏也煩躁，他怎麽知道為什麽，又怎麽知道封多久？
要是知道他現在也不會這麽著急了。
但他不清楚緣由的話，讓百姓們更加憤怒，他們等了一天突然間說要無理由不準出城，這不是白白耽誤時間嗎？誰也不願意發生這種事情。
隻是由於天生對官府的敬畏，讓他們不敢再多放肆罷了。
就在這時，一隊隊身穿差服的衙差過來，個個麵容嚴肅，眼神犀利的看著眾人，嗬斥著讓百姓們趕緊撤離城門，各自回到自己住所，不準再出來。
違令者，杖責三十大板。
百姓們臉色霎時一變，他們隻是普通的百姓，要真是五十大板下去，誰也活不下去。
可越是這麽嚴厲的懲罰，越是讓他們感到心中惶恐不安。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回到客棧的百姓都開始打聽了起來。
“我可能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人群角落裏，有一人聲音弱弱說道，眾人看過去，就見一個小藥徒手中提著藥包，臉色有些蒼白的站在那裏，眼底閃爍著一抹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