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雖然余俞早就有預料,但是第二天鋪天蓋地襲來的新聞還是讓他心緊緊揪了一下,他看一眼窗邊的秦方文,見她沉默著,臉蒼白著,不由低聲安慰道:「不要擔心,兆豐和杜奇瑞已經著手處理這件事情了。」
譚兆豐是半夜三點醒的,醒來后得知秦方文的事情后,立刻打電話遠程指揮處理這件事情,作為一個經紀人,他必須擔當起他的責任。
但是這個新聞不是一家一戶的小報掌握,基本所有到場的記者都拿到了新聞,想要壓下來已經不可能了,只能從秦方文是被陷害的角度出發和運營。
大早晨,當紅花旦方文抱大腿,與某富商開房纏綿的新聞就爆了出來,其中余俞的插入被大部分報社略了過去,畢竟余俞已經成神,單單一個這樣的新聞根本扳不倒他,再加上他背後杜奇瑞狠辣的手段,沒有人會不長眼的去得罪他們。
余俞被放過是因為他的地位和影響,但是方文什麼都沒有,唯一一個強悍的經紀人還在醫院待著,此時不抓住這個楦頭提升雜誌的發行量,更待何時。
大量她和富商纏綿的照片被曝光,當然那富商的臉被打上了馬賽克,記者們惹不起余俞,也惹不起陳少,這個黑鍋只能秦方文一個人背,尤其是她在床榻間衣服半裸不裸的模樣,絕對很有說服力。
一個藝人,尤其是女藝人跟潛規則和情、色交易綁到了一起就差不多毀了自己的星途,更何況前段時間的風潮還沒有褪去,她又爆發了新的新聞。
這個藝人肯定有毛病!
不然那麼多的藝人,怎麼就她的新聞多,大家便是再理智,也不由得有點膩歪,最近全是那個方文的新聞了,就不能消停點,甚至有的人還組成了反方文聯隊,嚷嚷著讓她滾出娛樂圈,還娛樂圈一片清明。
段雪是x市大學大四的學生,平日里除了準備畢業論文,找找工作,就是追劇,追劇是她的興趣卻不是愛好,只能說算她打發閑暇時間的方法之一。
之前她追過《洗血路》也看過《放飛的鴿子》,看完之後,對方文的印象還不錯,她不追星,但是不妨礙她對某些明星有點好感,方文就是她最有好感的明星之一,她覺得這女孩不驕不躁,演技也是越來越好,也許她會是另一個袁佩玲,袁佩玲是國內頂級女藝人,跟余俞差不多的地位,在國際也有很大的聲譽。
便是先前幾個□□,也沒有讓她對方文失了信心,娛樂圈是個大雜燴,什麼人都有,紅的都能說成黑的,更別說方文這個心思單純的女孩了。
是的,她一直堅信,方文是個單純自我的女孩子。
就在今天之前,她也一直是這樣以為的,但是當她打開網頁,瀏覽今天的娛樂八卦信息,發現方文又一次被掛上牆頭之後,她首先是控制不住的憤怒,憤怒那些沒事找事的,憤怒那些陷害這個單純自我的女孩的,但緊接著,看到那些赤/裸裸的照片后,她遲疑了,為她之前自以為理智的判斷。
俗話說的好:「三人成虎」,更何況這已經是第三次看到關於方文轟炸式的□□了。
就像一個正在熱播的廣告,人們前兩次聽到會有些不以為然甚至有點厭惡,但當第三次第四次聽到后,人們下意識地就會把這個廣告記在心底,也許淺淺的,只有道痕迹,但當他們走入超市之後,就會不自覺地選擇那些耳熟能詳的產品,這就是廣告的營銷學魅力。這個也一樣,第一次人們還會不相信,乃至護著方文,第二次人們會理智地冷眼旁觀,但是第三次聽到后,人們就彷彿澎湖灌頂似的,堅信她的人品就是有問題,然後站到她的反立面,利用自以為犀利的語言和文字,不斷抨擊她,彷彿他們因為她受到了多麼大的迫害。
段雪自喜歡上方文之後,就不自覺關注關於她的評論,見到一些具有攻擊力的也會披上馬甲,和對方大戰三百回合,今天再次見到那些具有攻擊性的評論,甚至比以往還要難聽的話語,看到下面已經蓋了一百多層,層主還在「噠噠噠」敲打著回復,她按上鍵盤的手指不知為何竟然怎麼也打不下那個「滾」字。
也許,她之前都是錯的,她想。
她默默關了電腦,拿起課本,離開了宿舍。
以前不懂「老鼠過街人人喊打」是什麼感覺,但是今天秦方文卻有點明白了,她默默打開自己的官方微博,看到下面清一色的回復「滾出娛樂圈」,只覺得心都要裂了。
還有一個id,她很熟悉,每次她發了一些動態,那個id總會第一時間跟她互動,給她回復,還每天跟她「告白」,但是今天那個id卻在不停地刷著「是我看錯了嗎?我好失望!」的話。
她無數次想要告訴他,她沒有也永遠不會做這樣的事,但是僅存的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這樣做,譚哥之前打電話告訴她,最好的回復就是沒有回復,剩下的事就交給他解決吧。
這次因為還牽涉到余俞,杜奇瑞專門打電話過來說,這件事余俞絕對不能插手,否則那些記者絕對不會再給他面子,因此余俞對她也一點忙也幫不上,除了余俞,其他藝人也是趕緊撇清關係,就怕沾腥上身,這無可避免,大家又不是什麼特別親密的關係,沒必要為了一個競爭對手把自己拉下馬。
就是楚彤彤,也一直沒有聯繫她,秦方文一點都不怨她,反而很感激她,那天如果不是她立刻通知余俞,等到第二天,她從酒店的房間里走出來,就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儘管她知道陳少不會對她做什麼,但是她知道又有什麼意義呢。
只是進入娛樂圈這麼些天,除了短暫幾個拍戲的階段,一直處於明爭暗鬥之中,她真的有些累,但是現在卻沒有叫累的時間,她還有很多的事要做。
在這件事上,便是譚哥不說,她也知道,是她疏忽大意了,她知道範昕絕不會就此停手,卻還是在酒宴上放鬆警惕,鬆懈了自己,明明之前,譚哥還打電話過來,讓她一切小心,她卻在與范昕初步打完交道之後,就不自覺放鬆了。
今天這件事,她要付一半的責任,所以她絕不能就此坐以待斃,她要盡自己的一份能力,幫助自己脫離困境。
想到這,她打了一個電話。
…………………………
夜半時分,燈火輝煌,白天遮掩在麵皮之下的奢靡浪蕩全在夜晚盡情綻放。
再次踏入up酒吧的時候,秦方文的心境早已不同那時,那時她是個剛搬出余俞家,舉目無親,孤孤單單的人,這時她同樣孤孤單單的,但是不知為何,她卻覺得自己無比富有。
唯一一個不好的,就是還沒有認回哥哥,就是在這個酒吧,她見到了哥哥,後來聽說在酒店那裡也是哥哥救了她,哥哥對她,也許並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但不管怎樣,今天晚上,必須她一個人去面對。
秦方文舒了一口氣,走進酒吧。
坐在吧台前,沒想到吧台小哥還記得她,小哥笑著問:「你出來就不做什麼裝飾什麼的,我們這裡不缺明星,尤其是女明星,但是那些女明星每次都會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然後進了包廂就又是另一份面容了。」他也沒事關注一些娛樂八卦什麼的,知道最近這個女孩有點麻煩。
「呵,」秦方文輕笑一聲,「難不成我還會遭受什麼人身攻擊嗎?在這裡,想必你家老闆對我的人身安全負有直接責任吧。」
「嘿,美女,不是我說話不好聽,而是這裡你惹不起的,我家老闆也惹不起的人太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抿唇低低呢喃,嘴邊一抹似笑非笑無端端讓人覺得有點諷刺。
秦方文喝了一點雞尾酒,又喝了點威士忌,她等的那個人終於來了。
她放下酒杯,對著小哥勾了一抹甜蜜的笑容,說:「我要去面見老朋友了。」
吧台小哥眼睜睜看著她跳下凳子,猛一趔趄,急忙扶住了吧台,然後晃晃悠悠直起身子,朝著一個戴著大墨鏡,頭髮披散著的女人走去。
那女人眼看著消失在了東邊的一條走廊里,他支起脖子,死命看了兩眼,只看到一張白皙偏長的下巴和塗成黑紫色的嘴唇,嘴唇輕輕揚起,掛著自信又有點孤傲的笑容。
哎?他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這一切又關他什麼事,小哥搖搖頭,轉眼笑問:「帥哥,你要點什麼?」
秦方文走進走廊,扶住旁邊凹凸有致,花紋繁複的牆面,叫了一聲:「范昕。」
前面走的飛快的女子身子一頓,古怪地扭過了頭,她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身子歪歪扭扭,明顯是喝多了的人,膽子大了許多,不由慢悠悠走進,嘲諷道:「這是誰?不是□□滿天飛的方妹妹嗎?你不好好在家呆著,出來做什麼?」
誰知,她剛說完,秦方文便像個被刺傷的小獸一樣,迅速撲到她身上,大叫道:「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范昕一驚,反應慢了半拍,立時沒有甩開她,上身和頭髮讓她抓了幾下,頓時火辣辣的疼席捲腦中心,刺得她身子猛一顫。
她大叫道:「快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瘋子,是啊,你要把我逼瘋了!」秦方文仍舊不管不顧死命在她身上製造著傷痕。
范昕花容失色,今天她穿了一個極高的高跟鞋,被秦方文一折騰,腳上一扭,她只吃痛一聲,就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她只顧著捂住快要折了一樣的腰眥牙叫喚,卻沒想秦方文根本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直接撲到她身上,再次毆打起來。
再次被捶了一圈,范昕的理智崩潰,徹底跟她打成一團。
秦方文邊跟她撕逼,邊痛聲哭道:「為什麼?我究竟怎樣招惹你了,你要如此設計我?」
「我不會放過你的,想要我毀了,大家就一起毀了吧!」
「要我下地獄,我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范昕越聽越氣憤,也張嘴還道:「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讓我不得好死,我看著你怎麼讓我不得好死?」
說著,她狠狠扯了一把她的頭髮,直把頭髮扯下了一大片,范昕甚至覺得她的頭皮都被扯掉了一塊。
她慌不擇路地罵道:「啊,你這個瘋子!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邊說邊要撕扯她的頭髮,好讓她也嘗嘗頭皮被扯掉的感覺。
但是秦方文在她的上面,頭只向上一抬,就躲過了她的襲擊,范昕心狠,抓起五指就朝她的臉來了一道,頓時,秦方文的優臉被抓了一道,五道指印,血淋林的。
秦方文吃痛,就狠狠擰住她的胸前,抓住不放。
「啊!」范昕頓時痛苦萬分,像個瀕臨死亡的野雞,高聲嘶叫起來。
「方文,你這個婊/子,我不會放過你的,你以為現在就是結束嗎?我不僅要毀了你的身子,毀了你的名譽,還要毀了你的一切,我要你一無所有,像個畜生一樣活在這世上!」
秦方文一頓,隨即是更加猛烈地反擊。
她們二人雖然打的激烈,但是外面鑼鼓作響,竟一時沒被人發覺,直到一個提著小型照相機的黑帽子男人快步走了進去,看到地上廝打在一起的二人,他立刻拍起照來。
燈光亮起,地上二人驚覺,尤其是范昕,她立刻掙脫秦方文爬了起來,「啊,全是你的陰謀,你這個賤人,趕快放開我,那邊的渣滓,不要拍啊啊!」
她驚慌失色,又要掙脫秦方文的雙手雙腳,又要躲避照相機的拍照,一時也躲不開束縛,反而秦方文躺在地上,把自己被抓得滿臉的傷痕和脖子上的於痕暴露在燈光下,對范昕哭道:「你為什麼要陷害我?當初第一次見到吳導的時候就是這樣,我明明沒有跟你爭搶什麼,你卻把魚肉故意掉到我裙子上,好讓我難堪!」
「你胡說,你胡說!你在陷害我!啊!不要拍!」范昕快要被逼瘋了,她真的沒有想到,秦方文居然會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來報復她。
那邊之前得到消息的小報記者聞言眼睛閃亮一下,知道這就是她們之間矛盾的起源,如果把這個報道出去,想必自己又會瘋賺一筆,想到他心心念念的房子,他的幹勁更加十足了。
那邊之前跟范昕約好的王董見范昕遲遲不來,打電話也打不通,便不耐煩讓手下的一個保鏢出去看看,保鏢走到走廊,正好就看到兩人瘋打,一邊一個穿黑衣服戴黑帽子的可疑人員在那裡拍照,他皺眉走近,輕而易舉地分開了二人,扭頭看見范昕花了的妝和腫脹的額頭,不耐煩道:「范小姐,你這是做什麼?老闆在裡面等了很長世間,你卻在這裡跟人打架,還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
范昕看到他,憋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她認識這個人,是王董身邊的保鏢,同時也是他的得力助手。
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竭斯底里道:「阿傑,這個女人瘋了,上來就打我,我吃了好多的虧,你一定要給我報仇,打死這個賤人!」
而秦方文見到這個男子過來就知道事情要糟,她掙扎著想要脫離男子的臂膀,但是這男子不知吃什麼長大的,一隻臂膀就像鋼鐵一樣堅硬有力,抓住她更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