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滔天怒意
那太醫見到太子公孫元墨動了怒，強忍住內心深處的不安，麵對他滔天的怒氣，一時間沉默不語。
這沉默讓公孫元墨一時間更加的生氣，這太子妃流產一事，瞬間也變得有些撲朔迷離了起來。
“既然不是騙本太子的，那你就是承認你自己醫術不精？”公孫元墨依舊死死地盯著鄭太醫：“既然如此，要你還有何用？”
話音一落，他瞬間就抬起了手掌，看這架勢，竟然是想要當場就直接了結了太醫！
上官如煙見此情況眉毛一皺，未曾想到公孫元墨身上的戾氣竟然會如此之重，從來都不曾想到，這太子公孫元墨竟然已經專斷到了這種程度，一個朝廷大臣，竟然問了幾句話而已，就要殺死他。
這樣如何堵住眾人悠悠之口？皇上那邊又要如何交代？
就算是京兆尹辦案也是需要走正規的流程，而公孫元墨這個太子卻這樣，看來，這太子的位子怕是也做不長久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威脅，你讓鄭太醫怎麽辦？”正在這個時候，上官如煙幽幽的開口，麵上一片淡然，好像隻是隨口一說而已。
而正是這隨口一說，卻刹那間讓公孫元墨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性。
太子妃相逼，鄭太醫隻能聽從，不然還能怎麽辦？所以他不該怪太醫，而是應該怪太子妃？
想到了這些，太子公孫元墨立刻抬起了步子，朝著內室走去。
那鄭太醫也一早就看出了太子方才對自己起了殺意，此刻聽到上官如煙為自己開口說話，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一時間心中更加覺得要報答上官如煙的大恩大德。
上官如煙見公孫元墨進去了，自己也跟著走了進去，一屋子的丫鬟早就已經將裏麵的汙穢打掃幹淨，太子妃已經醒來，隻不過看起來失血過多，麵色是十分的蒼白。
方才外麵發生的情況太子妃並未知曉，此刻見到公孫元墨進來看自己，她立即掙紮著就要從床上坐起來：“太子殿下……我們的兒子沒有了……”
話音未落，淚水先流下。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再配上她原本就慘白到毫無血色的臉色，看起來好生淒慘。
若不是因為公孫元墨一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如今怕真的要被太子妃這樣的表情給蒙騙了過去，如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再看太子妃的這副麵孔，簡直就是惡心透頂。尤其是她明明知道自己就是在騙人，為什麽還能夠這麽心安理得？
所以那孩子因為太子妃知道是個女胎，所以才要演一出是上官如煙給她吃了食物，才導致流產這樣的假象？
不可否認，太子妃很聰明，她清楚的知道，一個男人對她的愧疚足夠她過一生，一輩子穩穩地坐在太子正妻的位置上，無人可以撼動，可眼下也正是這種聰明，讓公孫元墨更加的討厭她。
太子妃哭的傷心，可是看到太子隻是冷冷的盯著自己，並沒有什麽舉動，不禁一愣，與此同時，心裏也跟著納悶起來。
難道是有哪裏出錯了麽？為什麽太子的臉上竟然是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呢？
太子妃看了看太子的身後跟著的上官如煙，然後刹那間就明白了一些什麽——
她又擠出來了幾滴的眼淚，淚水流了滿臉，看起來梨花帶雨的，好不可憐，她伸出來一根手指，指著上官如煙，一通竭嘶底裏：“你還我孩子！還我孩！你為什麽要殺害我的孩子！還我孩子！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怎麽能這麽惡毒！連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都忍心傷害！你的心呢！啊！心在哪兒！”
上官如煙看到太子妃裴曉曉像是個瘋子一般的在那自導自演，眼底是一片冷芒，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女人瘋狂起來可以這個樣子，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
幸好她是個理智的人，遇到什麽事情都不會像太子妃這般瘋狂，不過這個女人的戲演的是真真的好，若不是一早就知道這一切是怎麽回事，全部都是裴曉曉在演的，從而想要引起公孫元墨的同情，上官如煙表示自己有可能還真的會被裴曉曉的演技給欺騙了過去！
上官如煙麵對太子妃的瘋狂，就像是在看一出鬧劇一般的看著她，裴曉曉哭鬧了半天，卻沒有等來對方的一點兒反應，不禁愣了一愣。
一旁的太子也是一臉冰涼的盯著她，隱隱的眸光之中仿佛還跳躍著火苗，裴曉曉一臉的不可置信，不明白自己演的這麽真實，可是為什麽太子卻是這樣的反應，實在是匪夷所思，一時間室內的空氣都跟著冷了幾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作何反應，才是正常的。
尤其是太子和上官如煙二人都是一副冰涼的表情看著她，讓她一時間越發的摸不著頭腦。
按理說，她驟然失了孩子，太子不該是這樣的啊……
“殿下……”裴曉曉一時間拿捏不準對方的心思，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目光看著公孫元墨，眼底還閃現著亮燦燦的淚光，嗓音更是透著一股淒慘。
太子依舊是不說話，緊緊地盯著裴曉曉，眸光依舊冰涼，袖子裏的手早就已經躥成了一團，像是在拚命的隱忍著什麽一般。
裴曉曉一時間越發摸不著頭腦，轉而眸光下意識的一轉，落到了太醫的身上……
鄭太醫死死地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
太子妃原本就不笨，看到太醫的表情是這個樣子，刹那間就明白了些什麽……
她的雙眸裏攪著一抹複雜難言的情緒，還有一種類似於害怕，恐懼，擔憂的表情……此刻千萬種情緒凝聚在她的臉上，沒有人知道隻是一瞬間，她的手心，腳心，背上，全部都起了一層冷汗……
被太子發現了她這種種的計謀，會怎麽樣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可同時也不敢想象……
莫說她太子妃的位置會如何如何，單單是這一項大罪壓下來，她就承擔不起，這一輩子都毀了……
太子原本就是個涼薄之人，更別說會對她有一點點的憐惜之情……有的隻能是無盡的黑暗與冰涼，等待她的，也將會是一輩子的暗無天日……
太子妃突然之間就怕了，一個女人沒有了夫君的寵愛，甚至是連一點點兒的憐惜都不曾有，她已經能夠想象的出來是怎樣的以後了。
這一刻，心就像是被浸泡在了前年的寒冰裏麵一樣，毫無溫度，冷的刺骨，甚至快要被逼的無法呼吸。她下意識的咬了咬唇瓣，還未說出話來，太子就冷眼的盯著她，像是在看著一場鬧劇一般。
這樣的眼神更加讓裴曉曉的心中憂慮不安，從未想到，這一切原本就是設計好了的，竟然在最緊要的關頭，太醫出賣了她！
“你是不是在騙本太子。”
公孫元墨終於開了口，他一雙鳳眸裏飽含著無盡的黑暗，就像是怎麽也看不到盡頭一般，被盯著的人不自覺的就被他的這種眼神給吸引進去了魂魄，裴曉曉越發覺得不好，眼下聽到這話，原本就被冷汗浸透了的衣裳又濕了一層。
他的話雖為問句，但聽起來竟然就像是肯定的語氣一般。
她裴曉曉好不容易從鬼門關裏撿回來了一條性命，好不容易剛剛才將死胎從腹中給產了出來，卻不料剛剛蘇醒沒有一會兒，被迎來太子公孫元墨如此的質問！
而且，看著對方的架勢，明顯就是一副要治罪的模樣，這樣下去，她的下場可想而知！諷刺！好生諷刺！那她這麽多年在太子妃之位待著，算是什麽？竟然半點兒都得不到太子的憐惜之情？
可是，到底她也還是為皇家留下了血脈的！隻因為她生不出兒子，這一胎又不是兒子，被要被太子如此質問！為什麽！為什麽同樣是嫁入皇家的媳婦兒，她和上官如煙之間的差距就這麽的大！不甘心！好不甘心！
強烈的屈辱以及不敢蔓延在心間，久久的不散，裴曉曉抬起來一雙盛滿了淚水的雙眸，看著太子：“太子在說什麽？我什麽事情欺騙了太子麽？”
聽到這話，公孫元墨怒極反笑：“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麽麽？怎麽可能？我說的是什麽，你的心裏應該是最清楚的才是。”
裴曉曉繼續做出來一副懵懂不知的表情來：“還請太子明示。”
“好！你想明示，本太子就說個清清楚楚的，讓你的心裏自己明白！”公孫元墨也不打算繞圈子了，直接開門見山，他伸出來一隻手指，指著那邊的太醫：“你是不是威逼太醫，讓他說出你腹中懷著的這一胎是個男的？其實真相是個女的！”
“怎麽可能？”太子妃滿臉的驚訝，這次打算裝傻到底，這種情況之下，她也隻能夠裝傻了，不然後果不敢想象：“太醫的話怎麽可能有假？臣妾何德何能，竟然能買通了太醫為我撒謊嗎？再說了，臣妾如何有那麽大的膽子？十月懷胎，一朝生產，產出的是男胎還是女胎，大家都會知道，這哪裏是騙的了人的？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臣妾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領，也沒辦法將女胎神不知鬼不覺的換成男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