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貪心的男人
因為萊昂納多饒有興趣地注視，莎拉拿著手機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她用手勢催促萊昂納多快下車，可對方死賴在駕駛座，明擺著是想圍觀她如何拿下貝爾。
「ok，隨你！」莎拉做著口型並賞了萊昂納多一個白眼，緊接著便扭頭把後腦勺留給對方，繼續和貝爾的通話。
貝爾對莎拉的來電十分意外：「我沒想到你會親自給我打電話，《夢之安魂曲》？這名字聽起來不錯。」
「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明天把劇本寄過去，相信我，這電影絕對會超乎你的想象。」莎拉開始簡單介紹故事情節，而貝爾的確被勾起了興趣，「這將是一部真實到令人感到恐懼的電影，人們的*、脆弱、掙扎和絕望，即便時代變遷，這些主題也不會褪色，所有人都能從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我們期待把它拍成能夠流傳的經典佳作，一部所有人都不得不讚歎，卻又沒有勇氣去看第二遍的佳作……」
「聽起來像個驚悚片。」貝爾如此猜測道。
「的確，你可以將它當作是一部心理驚悚片。」莎拉表示贊同，「沒有詭異的怪物，沒有刺目的血漿，但心理上的恐懼會比視覺上刺激更深刻，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已經在誘.惑我了，如果它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我當然不會錯過。」貝爾當即便把自己的地址報給了莎拉，對劇本表示十分期待。可是等掛掉電話，他卻皺眉陷入了沉思，直到他的女友希比·布拉奇克將一杯咖啡塞過來，他才緩緩搖著頭自言自語地低喃，「為什麼要找我？如果《夢之安魂曲》真的那麼贊，為什麼不邀請萊昂納多？」
「什麼？親愛的，你在困惑什麼？」希比·布拉奇克好奇地問，並給貝爾端到了嘴邊的咖啡里及時加了一塊糖。
「剛剛的電話是莎拉·斯特恩打來的，就是那個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傳緋聞的莎拉。」貝爾將電話內容簡單說給女友，並表達了自己的困惑，「他們一起開公司，一起拍電影，即便沒有戀愛應該也是極好的朋友吧，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繼續合作呢？」
「或許她覺得你的演技更出色？」希比·布拉奇克無時無刻都在給男友肯定，緊接著又露出一個瞭然的笑，「事實上你是在期待萊昂納多去演那部電影吧？如果檔期衝突的話，我們就能拿下《美國精神病人》了。」
貝爾睨了女友一眼，並沒有否認，他抿了一口咖啡才緩緩道：「你知道我為了《美國精神病人》花費了多少心血，那是我目前最渴望的角色，不過……等看看劇本再說吧！或許《夢之安魂曲》真的不錯呢？」
與此同時，在萊昂納多和莎拉之間也在進行著類似的討論。萊昂納多似乎有些捨不得《夢之安魂曲》，為什麼不把兩部電影都拿下呢？既然莎拉如此看好這故事，說得彷彿註定會成為一部經典，他為什麼要眼睜睜的錯過呢？
「貪心的男人，你已經有了《美國精神病人》和《海灘》，檔期排得滿滿的，哪裡還有時間再加一個《夢之安魂曲》？」莎拉也很想和萊昂納多再合作，但時間不允許，「而且這三個角色都不是那種只要耍帥就能演好的花瓶角色，你需要花費時間揣摩，《美國精神病人》更是得集中一段時間做體能訓練，以你現在過於瘦削的身材很難讓導演滿意，瑪麗·哈龍心目中的變.態殺人狂應該是那種更強壯的男人，比如六塊腹肌什麼的…唔…不知道，這些都是我猜的……」
「你猜的？還是你自己想要的？」萊昂納多挑起一邊眉梢，用鼻子輕哼一聲，捏了捏莎拉的小鼻頭意味深長道：「莎拉，如果你希望我更強壯些，可以直說，不必這麼委婉迂迴。」
「才沒，我才沒有熱衷肌肉男，咳，雖然那樣子可能會很性.感吧…但你現在也不錯呀！我是說你的外表已經征服全世界了，它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的完美，所以你繼續保持就好…只要…」莎拉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她可憐的掌心正被萊昂納多若有似無地輕輕畫著圈，癢得她直想握拳，一陣酥.麻電流沿著手臂蔓延，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心頭撩.撥。
「嗯哼？」萊昂納多用手指在莎拉的掌心撓了一下，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只要…只要你不會中年發福吃成個大胖子！」莎拉加快語速連珠炮一般把話說完，同時終於受不住縮回了手，她一邊用力揉搓酥.酥.痒痒的掌心，一邊像是逃出牢籠立即不再假裝乖順的炸毛貓咪，對著萊昂納多故作兇狠地皺皺鼻頭，更是不懷好意道，「你似乎有俄羅斯血統吧？聽說到了中年以後身材就會控制不住往橫向發展，像吹氣球一樣，嘖嘖，想象一下那樣子的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
「是嗎？」萊昂納多再度將逃走的小野貓抓回來，捏著莎拉的指肚好心提醒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莎拉，你也有俄羅斯血統吧？」
「啊……」在萊昂納多好整以暇地注視下，莎拉有一種猝不及防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的錯覺。她怎麼就忘了呢！原身的曾祖母是艾薩克·斯特恩的妹妹，那麼她應該也是出生在俄國吧？還有原身的生.母，好像是個猶太、俄羅斯、波蘭和德國血統的混血美人……
好吧，莎拉瞪著眼睛足足花了三秒的時間來理清自己的血統，與上輩子純種中國漢族人相比，她現在的這具身體真是稱得上多國薈萃——
曾祖母是移居美國的俄裔猶太人，曾祖父是血統純粹的德國人。
往下一輩是她的祖母，逃到中國避難的英國猶太人，據說是個至少擁有猶太、英國和丹麥三國血統的美人。
再然後便是她的父母……
這樣算起來她應該是幾國混血？目光落在後視鏡里精緻的美麗面孔，莎拉忽然有一種抹冷汗的衝動，這張臉真心來之不易呢！她絕對要慶幸自己的基因在眾多排列組合中選了比較賞心悅目的那一組，否則……
「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增加運動強度，你呢？要不要一起？為了避免基因中的肥胖因子作怪，從現在開始保持健身的好習慣吧！《美國精神病人》需要有六塊腹肌的殺人狂，而《夢之安魂曲》需要一個瘦削的吸-毒女。」莎拉的語氣頗為認真，彷彿她不是在計劃健身，而是在討論生死存亡的國家大事。
「ok，都聽你的，我沒意見。」萊昂納多被莎拉鄭重的小模樣逗得直揉肚子，他笑了半天才故意開玩笑道，「其實兩個胖子在一起也不錯，我相信即便你變成胖子也是個漂亮的胖子，放心吧，親愛的莎拉，我保證不會嫌棄你的。」
「……」莎拉皺吧著小.臉想象胖胖的自己和胖胖的萊昂納多牽手在夕陽下越走越遠，最後變成兩個圓.滾滾的球，厄，那畫面太喜感，她真的不敢看好嘛！
然而，兩人雖然就「肥胖」問題逗了半天嘴，卻還是買了一大袋垃圾食品回到剪輯室，給加班加點做《莎拉》後期工作的賈森和同事們當夜宵。捏著一根香噴噴黃燦燦的薯條，莎拉半天沒有勇氣把它塞進嘴裡，夕陽下的兩個球不斷在眼前飄過，這種危機意識像是一根紅色警戒線，成為莎拉減肥的最大動力。
三天後，莎拉得到了李安抱歉的回復，這位優秀的華人導演還是決定先專心完成《卧虎藏龍》，對此莎拉很遺憾但並不意外，她決定暫時放下《斷背山》的計劃，等到時機合適、檔期完美的時候再請李安操刀，她有足夠的耐心等待這部經典的誕生。
好在克里斯蒂安·貝爾給了莎拉一個好消息，在萊昂納多充分發揮執著精神，多次上門拜訪瑪麗·哈龍后，這位女導演終於敗給了萊昂納多的強烈攻勢，《美國精神病人》已經提上了拍攝日程。於是貝爾在遺憾過後只得退而求其次，接下了《夢之安魂曲》，當然，莎拉是絕對不同意將《夢之安魂曲》和「次」這個形容詞掛上鉤的，貝爾在多年後一定會慶幸沒錯過這部電影，對此莎拉有信心。
雖然莎拉在《夢之安魂曲》中只能算女二號，但她的戲份仍然有很高的表演難度，她為此去戒毒所訪問真正的吸-毒者，觀察他們、了解他們、模仿他們。並且多次重溫原作，對著鏡子嘗試不同的演法，原作詹妮弗·康納利的表演可圈可點，而莎拉希望自己可以比詹妮弗·康納利更出色，這很有挑戰性但值得期待，莎拉要求自己必須做到這一點，否則她就是在辜負原本的經典，這種失誤是莎拉絕對不想要的。
從某種意義上講，她和萊昂納多其實是同一類人，驕傲且執著，她不會矯情地因為搶了詹妮弗·康納利的機會而內疚，但她要求自己必須做得更好，如同一場跨越時空的較量，在兩個平行世界的選手隔空對決，而她不是輸家！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