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斷背山》（二合一）
莎拉窩在副駕駛座位里，從後視鏡還能看到微紅的眼睛，不過她已經該為此慶幸了，至少沒有腫成桃核。她垂下腦袋，就像之前在萊昂納多懷裡的姿勢一樣，活像一隻埋著頭的鴕鳥，但手指繞了兩圈，她又重新迫使自己坐直身體，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
怎麼能這麼神經質的無理取鬧？這完全不是她的風格！莎拉透過鏡子整理額前的碎發，讓自己更精神些，心中則在嚴厲地自我訓斥——即便是當年痛失雙親險些喪命，即便是重生后懷著憧憬給父母寄出信件卻最終「查無此人」，也從沒令她在人前崩潰過。從一個堅強的女孩長成一個堅強的女人，她一直十分擅長忍耐，堅韌早就注入了她的骨血里。從那場毀滅了一切的洪水之後，她便知道自己必須堅強，沒有人會收養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也沒有人會喜歡陰鬱的小女孩，更沒有人會安慰無助的她，所以這輩子上輩子經歷了那麼多她都不曾像今天這樣失態。
可是今天不知是哪根神經被戳痛，當她意識到連給自己的家鄉捐款都要面臨重重阻礙時，心裡莫名就被委屈填滿了，兩輩子積壓的負面情緒終於衝破了死咬的防線，不可阻擋地宣洩而出。
好在她沒有被這些負面情緒徹底淹沒，下一秒冷靜回籠，連她自己都被嚇到了，這種無理取鬧的哭泣怎麼可能發生在她的身上？她是不是得了心理隱疾？
她揉著額頭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她一遍遍在心中這樣警告自己，同時大腦更是飛快轉動著整理出應急方案，她可不想在萊昂納多的眼中，在她的員工眼中留下哭哭啼啼的軟弱形象，絕對不可以！
「萊昂，請忘掉剛剛發生的事，千萬要忘掉，那個哭哭啼啼的醜丫頭不是我。」利落地抹一把臉，莎拉下一秒便已經又找回了一貫沉穩自信的狀態，她看著車窗外飛速變幻的夜景，嗓子還有些沙啞，「我們改天再兜風吧？現在可以送我去方片k酒吧嗎？我有必要和艾倫他們聊聊，為今天的失態道歉。」
「其實我覺得你流淚時很可愛，不會像平時那麼驕傲地又亮爪子又齜牙，反而很乖，抱在懷裡乖乖軟軟的一團。」萊昂納多一邊從善如流地調轉方向盤一邊打趣道。
莎拉搖頭失笑，軟軟的一團？萊昂納多把她當做小奶貓了嗎：「可愛？別逗了，我剛剛一定像個精神失常的瘋子吧？」
「即便你變成瘋子，也是個漂亮迷人的瘋子。」萊昂納多說著，一隻手離開了方向盤覆在莎拉的手背，輕緩地低語道，「其實我想說的是你根本不必自責，你只是罕見的哭了一次鼻子而已，這是所有女孩生來就有的特權，沒有人會因此責備你，恰恰相反，這樣偶爾任性一下反倒讓我鬆了一口氣，確認你是個會哭會鬧有脾氣的正常人類女孩，而不是來自火星的天才全能外星人。」
「……火星？」莎拉抽.動了一下嘴角乾巴巴地說，「好吧，很榮幸我的眼淚愉悅了你…」
她發現原本一點點傷感的小氣氛已經被萊昂納多無邊際地調侃破壞殆盡，她甚至連自我反省的心情都沒了。
車子很快便停在了一家霓虹閃爍的酒吧外，萊昂納多卻握住莎拉的手沒有放她下車：「聽著莎拉，你只是太累了，你只是需要好好休息發泄一下而已，我猜那兩個男孩不會介意你今天的失態，你不用這麼急著去解釋或道歉。」
「可是哭哭啼啼抹眼淚的樣子不符合一個合格老闆的形象，我該及時挽救這一點。」莎拉的手搭在門把上，回頭看向萊昂納多，試探性地反問：「說實話，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執意捐款嗎？你不覺得我小題大做、無理取鬧嗎？」
「那是你的錢，就算要摺紙船放入大海也都是你的自由，我為什麼要好奇？」萊昂納多點了點莎拉的小鼻頭，又低聲補充道，「或許情緒上的確激動了點，但我不認為你在無理取鬧……為什麼給中國捐那麼多款？我的確猜想了一些原因，你能和中國有什麼關係呢？據我所知也只有你去世的祖父了，他為逃離納粹流亡到中國，在中國的救助下得以倖存下來，而你在通過捐款的方式報恩？ver，我只能想到這個可能，雖然做法聽起來有些冒傻氣，但並不是無法理解……」
「…你…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莎拉張口結舌，感覺自己被萊昂納多的腦洞碾壓了。
「我猜你可能被祖輩的故事觸動了。如果是我，大概也會心懷感恩的，畢竟沒有中國的救助你的祖父可能早遭遇不測了，你也就不會出生在這世上，所以這份恩情值得你記在心上。」萊昂納多覺得這理由說得通，他甚至還想到了莎拉曾經的一句話作為佐證，「你說過想把祖父的故事拍成電影……」
「以感謝那些曾經幫助過祖父的中國人……」莎拉驚訝於萊昂納多居然記得她的無心之語，但這個話題她並不想繼續下去，順著萊昂納多地說法承認捐款初衷是那位猶□□父？不，她不想對萊昂納多說謊，這小夥子把她想得太善良太美好了！讓她覺得哪怕一個小小的謊言也是一次可恥的犯罪。
所以她只好匆匆打開車門跳了下去，逃開萊昂溫柔的注視，去專心解決另一個問題——樹立身為老闆的職業威信！
酒吧旁的咖啡館卡座，莎拉向對面的艾倫和伊恩露出得體而甜美的微笑：「雖然不方便透露捐款的私人原因，但我還是要感謝你們竟然考慮得如此周全，伊恩，謝謝你提供的低調捐款途徑，這會幫我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同時我必須要對你說一聲抱歉，之前太過情緒化的表現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即便聽取了伊恩和艾倫對此次捐款行為的擔憂，莎拉依舊堅持完成它，但捐款途徑更隱秘，以免被有心人拿去當作攻擊預言網或者攻擊莎拉個人的把柄，莎拉很好奇伊恩究竟用了什麼人脈才能跳過慈善機構完成捐款，但這是伊恩的私人關係，莎拉很識趣地沒再深究。不得不說她對伊恩的態度已經變得十分微妙，雖然這傢伙和艾倫一樣只是她團隊一員而已，但隱隱地莎拉總是會給予對方更多關注，彷彿心頭有個直覺在提醒著她——注意伊恩·梅隆！他沉默寡言，但絕不簡單！
解決掉「捐款風.波」的後續問題，莎拉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了幾分：「那麼我們接下來可以聊聊公事了！關於預言網和星光、谷歌的合作模式，還有我們沒來得及討論的新項目，我看了伊恩的財務預算表，很詳細，但如果按照你們的期望，和星光、谷歌劃清合作價碼的話，或許還要增加兩筆預算。」
莎拉豎起了兩根手指晃了晃，又將一個文件夾推到伊恩和艾倫面前：「這是雅虎和邁克爾·奧維茨的幾封往來郵件，還有奧維茨針對《明日之星》網路投票及官方授權擬定的報價單。」
「雅虎想和我們搶生意？」艾倫粗略掃完郵件，皺眉道，「雅虎承諾為《明日之星》開設專欄，免費承接所有網路宣傳和投票工作，並支付星光200萬……廣告費？」
「是的，他們甚至願意提高價碼把《明日之星》所有相關新聞買斷，而奧維茨認為這是個撈錢的好機會，很樂意搞一個公開競價。」莎拉的手指在那份報價單上點了點，放慢了語調提醒艾倫，「如果不考慮我的私人意願……」
「在《明日之星》歌手賽季開始時奧維茨就已經把底價放出去了。」伊恩示意艾倫注意幾封郵件的發送時間，在《明日之星》剛剛開播不久雅虎就察覺到了商機，並試圖接觸奧維茨，「雅虎比我們更財大氣粗，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很可能已經搶下了《明日之星》這塊蛋糕，將有大部分觀眾離開預言網投入雅虎的懷抱。」
第三期《明日之星》的收視就達到了2000萬，而改版后的歌手賽季更是將收視推上了3000萬，觀看這檔節目的人有近乎半數會在預言網註冊並參與網上投票，一部分人更是常駐影迷社區支持鍾愛的參賽選手，這個數據和收效已經足夠讓雅虎以及其他同類型網站眼紅了。
「之前我們的談話因為萊昂納多和賈森的到來被打斷了，伊恩，還記得我們當時說到哪裡了嗎？」莎拉雙手交疊支著下巴，微笑著看向伊恩。
伊恩則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莎拉會重新說起這個話題，他嘴角的笑意也加深了幾分，簡潔吐出一個單詞——「集團！」
「對，集團！」莎拉的語氣帶了些興奮，她甚至直視伊恩的眼睛，露出瞭然的笑意，「這就是你想要暗示給我的信息吧？你只是希望我想起這世上還有『集團』這個單詞，而你其實並不反對現在三家公司的合作模式。」
「是的，我並不反對，甚至一直在默默觀察。」伊恩坦然的點頭承認，他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但那雙眼睛彷彿更明亮了，「在你要求我們配合《明日之星》宣傳時，我就想到了廣告費的問題。」
「但你當時什麼也沒有說，你在期待我的後續決定。」莎拉身子向後靠到了椅背上，饒有興趣地等待伊恩說下去。
「確切地說我是在期待你和邁克爾·奧維茨的交鋒，這不僅僅能看出你的領導力是否足夠駕馭老辣的奧維茨先生，同樣也能試探出奧維茨對組建集團的態度，相信我，在你的腦子冒出『集團』這個字眼之前，他就已經把你內心深處的*看透了，那個狡猾的老傢伙嗅覺一向靈敏，而你……。」伊恩做了個十指交握的動作，「你曾經試圖勸說拉里和謝爾蓋加入預言網，你也曾經有過把星光設在預言網旗下的念頭，所以我猜想你一直有著將三家公司集結在一起的念頭，就如你說的那樣，我在試圖暗示你，但，不是在這世上有『集團』這個單詞，而是在你的心裡它一直存在著。」
「wow！精彩！你居然把老邁克爾兒的態度也考慮到了！」莎拉這回是真的想替伊恩擊掌喝彩了，這傢伙確定是數學系而不是心理系的嗎？莎拉毫不掩飾對伊恩的讚賞，她正在用一種全新的眼光欣賞這個聰明的小夥子，「在看過了我與邁克爾的交鋒結果后，你決定給我設個鬧鐘，讓我意識到自己長久考慮的一直是如何讓三家公司共贏，而繼續加深合作、捆綁發展，三家公司集結的趨勢將日漸明朗，集團的概念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莎拉說著又不確定地搖了搖頭，向伊恩投去詢問的目光：「為什麼不繼續藏拙了？促使我冒出『集團』的念頭而不是直接把這個單詞擺到我眼前，這說明你是個聰明且低調的下屬，如果你不承認，我會以為之前的暗示不過是錯覺。你的蟄伏很成功，可為什麼不繼續了？」
「因為……」伊恩交握在一起的手掌慢慢分開，在面前攤開，像是在為莎拉展現一幅無形的畫卷，他直視著莎拉的雙眸，緩緩開口，「因為我想得到你的關注，我試圖能出現在你的視野里，我希望讓你看到我。」
「什麼？」莎拉困惑地皺了下眉，「你不是正坐在我眼前嗎？抱歉，你剛剛在說什麼？」
「沒什麼。」伊恩笑著聳了聳肩，收回手的同時打趣道，「我只是在試圖保住飯碗，在把老闆氣哭后，我認為有必要展現一下個人價值，以免老闆炒我的魷魚……」
「你在擔心被炒魷魚？不不，你永遠不需要有這樣的擔憂，哪個老闆會趕走如此優秀的員工呢？至少我絕對不會！」莎拉笑著保證道，並再一次對自己先前哭鼻子的行為表示抱歉，「你知道的，雌性荷爾蒙分泌失調會導致情緒異常，眼淚說來就來……總之，我該對你說聲對不起，當時太衝動了。」
「事實上把你氣哭的確是我的錯，作為一個優秀的下屬，我在第一時間考慮的不應該是質疑上司，而是如何達成你的意願。」伊恩也開啟了「自我檢討」模式，甚至認錯態度格外端正。
「可是你的質疑其實是合理的。」莎拉覺得一個團隊需要不同的聲音，她可不希望因為「捐款風.波」以後員工都悶聲不發表意見了。
「但的確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可以避開雷區達成你的期望，而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想到。」伊恩的認錯態度堅定不移。
這樣的對話出乎莎拉預料，她甚至有點哭笑不得，一場「捐款風.波」發展到最後竟是兩人爭著搶著寫檢討嗎？她看著伊恩，忍不住感嘆：「你大概是這世上屈指可數的最佳員工，聰明、能幹、謙虛、體貼……我甚至不禁懷疑如此優秀的你為什麼甘於屈就在小小的預言網？以你的才能足夠拿下更棒的工作，進入更有名的企業，得到更豐厚的薪酬，而你卻選擇了預言網，是為了什麼？」
伊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更像是莎拉變相的讚美，所以他不需要給予回答。他只是微笑著靜靜地注視莎拉，在莎拉看來他的樣子彷彿有些高深莫測，又像是因為得到誇讚而有些開心。
為了什麼？伊恩在心中這樣重複著，目光卻越發專註……
「捐款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莎拉發現這次失控的哭泣彷彿把她心底埋藏了不知多少年的負面情緒傾瀉.了出去，那些縈繞在靈魂深處甚至已經發酵變得酸臭的陳年陰霾，隨著一場洪水一去不返。緊隨其後的是前所未有的輕鬆感，令莎拉整個人都煥發出別樣的活力，宛如一棵新生的小樹苗，泛著春雨洗禮后的清新香氣。
陽光下，莎拉仰頭緩緩揚起一個乾淨甜美的笑容，那種不需要特效都能blingbling光彩照人的美麗被攝像機全程記錄了下來，以至於多年以後這一幕不僅成了《莎拉》的經典鏡頭，還為主角「因戲生情說」提供了最有力的證明。
電影《莎拉》預期需要花費兩個月拍攝，然而在整個劇組高效運轉下，《莎拉》最終提前半個月完成了所有拍攝。
「太棒了！沒想到拍攝如此順利，我甚至還有些沒演夠呢！」電影殺青，莎拉和小夥伴們歡呼著感嘆，她和萊昂納多擁抱在一起，又被安妮和瑞秋拉著轉了兩圈，緊接著被查寧親了一口，呵呵笑著和李·佩斯碰了碰拳頭，猝不及防地跌進了埃文斯的懷裡，最後也不知是誰嚷嚷了一聲，大家含.著「莎拉！莎拉！」將她高高拋到了空中，等她暈暈乎乎雙腳終於又重新踩回地面時，眼前居然出現了三個萊昂納多，不管是真身還是重影都在欠揍地嘲笑她亂糟糟的頭髮。
狂歡后是依依不捨的離別，等送走了親愛的小夥伴們，莎拉用馬克筆將殺青的日期圈出來，翻一眼日曆才驚喜地發現自己居然還有充足的時間準備sat考試（美國高考）！她決定向哈佛提出(ea，提前申請)，這也意味著參加十月份的sat成為了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就如同開拍前她總是抱著一本800多頁的大部頭專業書，在電影殺青后，她的懷裡又立即抱上了新的sat輔導書，狀態變化之快讓原本打算拎著她出走狂歡的萊昂納多大為鬱悶。
「sat考試？你確定自己真的還需要準備？」萊昂納多和賈森選擇忽視莎拉的炫耀，一個通關9門ap考試獲得了ap國家學者獎的變.態，居然還會擔心sat考試？顯然他們完全不能理解一個被應試教育摧殘了大半輩子的人，擁有怎樣的應試習慣。
「祝你好運，雖然我認為你根本不需要好運。」萊昂納多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面子的送上了祝福。
而事實證明萊昂納多的話完全沒有錯，莎拉根本不需要好運就輕鬆無壓力地解決掉了名為「sat1」的小怪，但她沒有立即撲向「sat2」，因為她的精力很快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去。
「嗨，安妮，最近好嗎？」莎拉看著手中的報紙撥通了安妮·普羅克斯的電話。
安妮·普羅克斯，普利策獎得主，在去年10月13日將《斷背山》推出，當莎拉看到《紐約客》的文章時就意識到了機會，作為書迷她第一時間給安妮寫了一封長長的信件，那時她的《莎拉》還未出版，而安妮也給了她一些建議，這種友好的溝通一直保持著。
當開始《莎拉》計劃不久，她意識到自己真的有能力製作電影了，而對於剛剛起步的小公司，大製作明顯不現實，成本適中的文藝片或愛情片絕對是最佳選擇，於是莎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斷背山》。參與這部電影製作正式被莎拉列入了計劃表中，她甚至熱不住想象讓萊昂納多出演時那傢伙會是什麼表情。在一通又一通電話的勸說與爭取下，莎拉成功打動了安妮拍攝這部電影，而那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打贏了一場時間戰，原作《斷背山》真正的編劇拉里·麥克默特里比她只晚了一步，無奈與斷背擦身而過。
此時，莎拉講電話的語氣並不歡快，聲音略有些低沉：「我剛剛看到了報紙，可憐的馬修·謝巴德。」
「是的，我也看到了，這件事令人憤慨，同性戀並沒有錯，他們是無辜的弱勢群體，而那些兇手必須嚴懲！」安妮表達著她的憤怒。
莎拉又看了一眼報紙上的描述，可憐的21歲大男孩被殘忍虐.待，並被捆綁在偏遠地區的柵欄上等死，那亡者臉上的絕望淚痕令人心酸。莎拉吸了吸鼻子，深呼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我們需要做些什麼，因為謝巴德的悲劇，我想要在《斷背山》的劇本里更改和添加一些情節。」
「這是個可以安慰我的消息，真希望電影可以早些上映，讓他們正視同性戀，不要讓悲傷的故事再發生了。」安妮的聲音有些哽咽，莎拉可以想象她捏著手帕不斷擦眼淚的樣子，她對同性戀的支持和同情存之已久，也只有這樣的安妮才可以創作出深沉而動人的《斷背山》。